塔爾圖(Tartu)是愛沙尼亞第二大城市,也是著名的大學城,全城人口十二萬,其中大學生就超過了二萬。
塔爾圖大學由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Gustav II Adolf)建立於1632年,當時名稱是古斯塔夫學院。
昔日的“北方雄獅”,拿破侖最崇拜之人 - 古斯塔夫二世,如果不是37歲就英年早逝於呂岑之戰,也許,現在的塔爾圖還屬於瑞典。
一戰結束愛沙尼亞取得獨立後,古斯塔夫學院改名塔爾圖大學,這是全歐洲最古老的大學之一,在整個歐洲也享有盛譽,該校與劍橋大學和牛津大學同為科英布拉集團成員。
科英布拉集團(Coimbra Group,簡稱CG)成立於1985年,是由40個歐洲大學組成的大學網絡,其中不乏許多歐洲最古老及最富聲望的大學,素有歐洲常春藤聯盟之稱。6年多前,我們第一次去葡萄牙,曾經拜訪科英布拉大學,兒子至今印象深刻。
塔爾圖校園裏有一座圖章模樣的紀念碑,圖章上鐫刻的是古斯塔夫國王的顧問 - 約翰·斯凱特(Johan Skytte),正是由於他的倡議,國王才決定設立這所大學,他也是塔爾圖大學的第一任校長。
約翰 斯凱特在政治學上的影響力大約相當於諾貝爾在科學上的影響力。約翰·斯凱特政治科學獎 (The Johan Skytte Prize in Political Science),被稱為政治學的諾貝爾獎,該獎項開始於1995年,2023年度約翰·斯凱特政治科學獎授予著名國際關係學者亞曆山大·溫特和瑪莎·芬尼莫爾。
大約正逢暑假,塔爾圖大學裏很安靜。
沒想到,在塔爾圖大學校園,竟然有一處500多年曆史的廢墟,這就是曾經的塔爾圖大教堂遺址。
這座哥特式教堂建於13世紀上半葉,1525年這座高達66米的宏偉建築毀於新教徒之手。
隨著歲月的流逝,大教堂也慢慢淪為廢墟,如今這兒是塔爾圖大學博物館的一部分。
那天廢墟區隻有我們仨,廢墟裏架設的喇叭裏,不停地播放著模擬的昔日僧侶們竊竊私語的說話聲,讓我們在穿越一個個殘破的拱門和立柱時,多了一份曆史感。
對我來說,與其修舊如新,不如讓曆史就這麽凝固於此。
塔爾圖市政廳廣場上矗立著一行大字:Tartu2024,原來塔爾圖和奧地利的巴特伊舍爾(Bad Ischl)與挪威的博德(Bodø)一起被評為2024年的歐洲文化之都。
正在維修的塔爾圖市政廳建於1789年,采用早期古典主義風格建造,是當地最重要的建築之一。
這組塔爾圖藝術博物館前的雙人雕塑“鄉村婦女”(‘Countrywomen’),由雕塑家Mare Mikofi完成於1974年。
雕塑“父與子”("Father and Son"),是塔爾圖街頭最著名的一組雕塑,是雕塑家 Ülo Õun以他和他當時不滿2歲的兒子為模特兒創作的。
父親陪著兒子一起長大,但兒子逐漸長大的同時,父親卻慢慢老了。
這座紀念碑是蘇俄留在塔爾圖的很少的遺跡之一,紀念碑立於1849年,以紀念俄羅斯曆史上偉大的軍事家和統帥巴克萊(Mikhail Bogdanovich Barclay de Tolly)。世人都知道1812年拿破侖率軍攻入俄羅斯後,領導俄軍堅壁清野,把法軍趕出俄羅斯的是庫圖佐夫,但其實庫圖佐夫當時的戰術,卻來自巴克萊的構思。
1813年4月,庫圖佐夫病逝,接任俄國和普魯士聯軍總司令的也是這位巴克萊。他先後指揮了庫爾姆之戰和萊比錫之戰,連續挫敗法軍。1814年3月,巴克萊指揮俄軍進入巴黎,被沙皇晉升為陸軍元帥。
我們身後的這座雕像是尼古拉·皮羅戈夫(Nikolay Ivanovich Pirogov),他是俄羅斯著名的醫生,戰地外科的奠基人,他是第一位在戰場手術中使用麻醉的外科醫生,曾經就讀並授課於塔爾圖大學。
告別塔爾圖之際,兒子執意去這兒的麥當勞買了漢堡,要看看這兒的麥當勞和北美的有何不同。
愛沙利亞的首都是塔林,但這個國家的建國之地卻是在海邊的這座美麗的小城帕爾努(Pärnu),它是愛沙尼亞第四大城,是著名的度假勝地,也被稱為愛沙尼亞的“夏都”。
建於15世紀的紅塔(Red Tower),是帕爾努曆史最悠久的建築,也是這座城市的象征。
外表看起來很小的紅塔曾經是帕爾努要塞的一部分,曆史上這兒也曾做過當地的監獄。
紅塔內可看的東西並不多,倒是閣樓上播放的360度球幕電影,讓我對愛沙利亞的曆史有了比較深入的了解。這部電影介紹了從冰河期當地土著人的生活,以及13世紀寶劍騎士團進入以後,當地人如何慢慢被歐化的進程。
帕爾努建於1251年,先後被德國,瑞典,立陶宛,波蘭占領, 1918年愛沙尼亞爆發獨立戰爭,當年的2月23日愛沙尼亞獨立宣言在匆忙之中,由Hugo Kuusner在帕爾努的恩德勒劇場(Endla Theater)陽台宣讀。
劇院1944年遭遇大火,因為它是愛沙尼亞人追求獨立的標誌,蘇俄統治時期,當局堅決不準修複劇院,並於1961年把劇院的殘部徹底炸掉。
如今我們眼前的劇院,是後來異地重建的。
紅塔旁邊就是400米長的Rüütl步行街,它是帕爾努的主要街道。
街道兩側遍布酒店,咖啡館和各式商店,這是體驗帕爾努人日常生活的最佳地點。
步行街的盡頭,有一座雕像,是愛沙尼亞詩人和記者Johann Voldemar Jannsen,他寫的詩《Mu isamaa, mu õnn ja rõõm》(我的土地,我的歡愉),後來成為愛沙尼亞的國歌。
帕爾努城市不大,教堂也不多,但這座有著針尖似塔頂的教堂卻特別引入注目。
從遠處看,我根本想不到這居然是一座東正教教堂。1764年俄國女皇葉卡捷琳娜來帕爾努訪問,其後出資建造了這座冠以了她的名字的東正教教堂 - St. Catherine's Church(聖凱瑟琳教堂)。
這座教堂建於1768年,比當地大多數東正教教堂的建造要早了一個世紀,所以它的外表並不是典型的洋蔥頭形狀。
進入教堂,我們下意識地按照在塔林的規矩,老老實實地放下相機,結果教堂管事的用很不流利的英文對我們說,你隻要捐款,我就允許你們拍照。
東正教教堂和天主教教堂的最大區別,除了前者滿壁的聖像,就是氣味,彌漫在整座教堂裏的濃鬱的有點類似於檀香又不同於檀香的熏香。
東正教的大部分禮儀都包括焚香,主要有三層含義:
第一是舊約聖殿禮儀的延續;
第二象征信徒的禱告如嫋嫋上揚的香煙,會直達上帝;
第三代表信徒對上帝和聖徒們的敬意。
帕爾努人口不到四萬,是我們經過的愛沙尼亞三座城市裏最安靜的一座。
這是塔林門,因為門前的那條大道直通塔林而得名,它是波羅的海唯一僅存的17世紀城門。
風景如畫的帕爾努河(Parnu River)。
告別了帕爾努,一路南下,我們也就此告別了愛沙尼亞。
不知不覺,我們再次進入拉脫維亞。
矮矮的木屋,高高的樹林,清新的空氣,安靜的小路,歐洲之肺 - 我們又回來了。
在機場順利的還了車,8天,12座大城小鎮,2400公裏的行程,至此告一段落,LG的成就感有點小爆棚。
還完車,我們準備叫Uber去預定的酒店,才發覺拉脫維亞沒有Uber運營,機場接客處提供服務的隻有出租車,15分鍾的裏程居然要60歐。
兒子認為當地雖然沒有Uber,但一定會提供類似的網約車服務。
離開機場,一邊走,兒子一邊上網搜尋,到了一個路口,兒子不僅下載了Bolt - 拉脫維亞版本的Uber,而且預約好了司機,10分鍾後,對方準時來到,送我們抵達當晚的酒店,收費僅僅8歐。
那個曾經哭著在雨中攀爬五漁村潮濕,陡峭的山坡;那個在克魯姆洛夫的夜晚,生怕迷路,緊緊牽著我的手;那個在埃武拉的人骨教堂嚇得渾身發抖 - 的兒子,不動聲色間,長大了。
前麵,是我們此次波羅的海旅程的最後一站 - 拉脫維亞首都裏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