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卡莫納,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聖佩德羅教堂(Iglesia de San Pedro)與那座醒目的鍾塔。這座鍾塔和塞維利亞的希拉爾達塔非常相似,因為建於18世紀的它本來就是對後者的模仿。在高塔的外立麵下方既能看到伊斯蘭風格的網格裝飾和馬蹄形窗,上方又能看到文藝複興風格的尖塔。不過可惜教堂與鍾塔內部不對外開放,無法一窺巴洛克式的教堂與登上高塔來眺望整個小鎮。
通過古羅馬風格的塞維利亞門(Puerta de Sevilla),我們進入卡莫納老城。
城門上是殘存的城堡遺跡。
陽光下,城碟上,旗幟飄飄。
登上城堡,可以發現整個小鎮其實座落於高地上,居高臨下,可以俯視安達盧西亞平原。
兒子很興奮,因為他發覺在爬上城堡邊的房頂的時候,媽媽沒有責備他。
El Divino Salvador Church, 和塞維利亞的那個Salvador教堂類似,也帶有濃濃的巴洛克風格。
城堡下麵,錯綜複雜的小弄堂,清一色的白色牆麵,一排排點綴著色彩繽紛的花卉的小陽台。
和喧囂的塞維利亞相比,這兒遊人稀少。常常一條小街上就走著我們三人。穿梭在白牆之間,每一個轉角都有一份不一樣的驚喜。
在卡莫納眾多的教堂中,以聖瑪莉亞教堂((Iglesia de Santa María de la Asunción / Iglesia Prioral de Santa Maria)最為著名。它建立於十五世紀,有一個典型的哥德式教堂中殿。羅馬圓柱撐起三個巨大的穹頂,圓柱上的稜線綿延至穹頂上交纏著,每一個交接處都有一個天使。
聖費爾南多廣場 (Palaza de San Fernando)
在這間路邊小酒館,我們品嚐到進入西班牙以來最具安達盧西亞風味的Tapas.
安達盧西亞小牛肉,
安達盧西亞熏火腿。
安達盧西亞血腸,深得LG的喜愛。但離開卡莫納,一路行去,LG卻再也沒有找到如此美味的血腸了。很多時候,美食和朋友一樣,人海中邂逅,人海中分手,從此杳無音信,錯過了就是錯過。。。所以不論前路如何,珍惜當下。
雖然小鎮居民很少人能說英文,但是我們總有辦法讓對方明白我們的意思。
吃飽喝足,繼續在這個白色小城遊蕩。很慶幸,我們把車停在了老城邊緣。這兒的街道非常狹窄,常常隻比一個汽車的寬度多那麽一點點。
樹立在老城的這個紀念碑(Monumento a Santa Ángela de la Cruz),是為了紀念出生於塞維利亞的著名的修女 安吉拉 德拉克魯斯(1846-1932)。
慈善醫院(Iglesia del Hospital de la caridad)
Casa-Palacio de los Aguilar,一座巴洛克風格的舊時豪宅。
科爾多瓦門(Puerta de Cordoba)。自古以來,卡莫納便是塞維利亞到科爾多瓦的必經之路。於是從塞維利亞來此,進城的城門就叫塞維利亞門,而穿過古城,由此而去,直奔科爾多瓦,出城的城門就叫科爾多瓦門。
城門下的父子。
站在科爾多瓦城門下,極目遠眺,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安達盧西亞平原。
來卡莫納之前我們幾乎沒有做什麽攻略,因為網絡上相關的東西實在不多。但我們也知道,這兒有一個城堡酒店,裏麵有一個伊斯蘭庭院非常美麗,那天按照地圖,橫穿小城,卻怎麽也找不到目標。烈日下,走了半個多小時,曾經有過放棄的衝動,但是想到要給兒子一個表率,凡事不可輕言放棄,於是我們繼續走下去。
走到這個破敗的城堡之前,LG說,那個酒店絕對不可能在這兒,半夜住這兒要把人嚇死的。可是,轉角就是愛。。。
我們要找的城堡居然就在眼前。這就是佩德羅皇家城堡(Alcazar del rey D. Pedro)。
這個城堡是十四世紀卡斯蒂利亞王國的佩德羅一世(他也是那個在塞維利亞王宮修建了美麗的少女中庭的國王)派人建造的。後來因為他的行徑過於殘暴而導致朝野眾叛親離,他隻好從塞維利亞跑到鄰近的卡莫納。但很快戰敗,精心打造的城堡沒有來得及真正用上。如今,城堡的一部份遺跡已經被改造成相當知名的古堡酒店,但大多數當初的設計細節,依然得到妥善的保留。隻是住在這兒不便宜,每晚至少是150歐元起跳。
酒店入口處。
酒店大堂。
站在奢華的大堂上,兒子問LG,今天我們是不是就住這兒了?
大概一直有人慕名而來,所以酒店的服務人員一聽說我們的要求,就熱情把我們引領到這個地方:伊斯蘭庭院。
那一刻塵世遠離,這個寧靜的所在,讓我真的不想走了。。。
酒店的咖啡館。既然來不及入住於此,那我們就淺斟一杯咖啡吧。
古堡建在卡莫納地勢最高處,站在咖啡館的陽台上,可以盡覽安達盧西亞平原。
離開古堡,依依惜別,回頭再望一眼。LG對兒子說,下次再回來,一定住這裏。。。
卡莫納這樣的地方,其實沒必要刻意地去尋覓一個個景點。就這麽隨意地在那些不知道方向的小巷裏漫步,心緒就會自然而然的沉浸下來。
卡莫納,我真的很想留,卻依然必須走。。。
奧蘇納(Osuna)和卡莫納一樣,都位於塞維利亞的附近。兩者就像是白衣騎士一樣,持戟守衛在塞維利亞的兩旁。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已經身在幾千公裏之外的加拿大了,在我的記憶深處,卡莫納和奧蘇納都已成為遙遠天邊的一抹白色。但是相比之下,前者是高調的亮白,而後者則是低調的米白。
那日我們駕車一到奧蘇納,第一件事情就是去Visitor center去拿當地的旅行資料。
遊客中心是一個伊斯蘭庭院。阿拉伯人曾經統治了安達盧西亞地區6,700年,處處都能看見他們留下的痕跡。
如果說我們在卡莫納感受到的是安靜,那麽在奧蘇納,迎接我們的卻是冷清。整條主街聖佩德羅街(Calle San Pedro)不見一家餐館或者酒吧營業。
據說這個人口不到2萬的小城的失業率曾經達到35%,但自從2014年HBO選擇此地拍攝美劇《Game of Thrones》第五季的部分場景以後,不僅小鎮大批的當地人紛紛應聘去做每天50歐的臨時演員,奧蘇納也成了全世界粉絲的朝聖之地之一,2015年此地的遊客數量比2014年提高了75%。不知道是季節的原因還是時隔2年,粉絲發燒度有所減低了,現在的奧蘇納比卡莫納蕭條很多。
但作為旅者來說,我倒是很享受這種不受幹擾的氛圍。
卡莫納是建在高地上,而奧蘇納則是依山而建。
奧蘇納街上人煙稀少,也沒有任何標誌,我們隻能看著地圖,憑感覺找方向,第一個地點就是這個平淡無奇的地方,我們看到門上貼有開放時間,於是開始敲門,但是半天沒有反映,當我們準備離去的時候,門卻開了,門內站著一個微笑的修女嬤嬤。
嬤嬤一句英文都不會,但是還是比劃著邀請我們進去。門票3歐一個人。
我們誤打誤撞地進入了奧蘇納最著名的修道院Monasterio de la Encarnación,翻譯過來應該是化身修道院。這張圖是它的正門。
這座修道院原來是建立於1549年的一所醫院,後來在1626年被第四代奧蘇納公爵夫人Catalina Enríquez de Ribera改成了修道院,一直到今天。
修道院的外表非常樸素,我們根本想不到裏麵居然收藏了大批的眼花繚亂的巴羅克藝術品。
嬤嬤領著我們上樓參觀,她打著手勢告訴我們可以隨便拍照,但是不可以拍牆上的瓷磚壁畫,我們自然遵囑。從這張照片裏麵大約可以看到一點點壁畫的模樣,那些壁畫其實描述的都是幾百年來這個修道院裏麵修女的生活。
這兒的作品大多來自於西班牙宗教畫家Francisco Meneses Osorio (1630–1705)。
這個盒子裏麵收藏的是一個修女的一段手指。那個時候我很遺憾自己的西語水平不夠,沒法和嬤嬤深究這個修女的生平。
跟著嬤嬤一路參觀,我們能聽到房間裏麵傳來其它嬤嬤的說話聲。臨別之際,我打著手勢問嬤嬤在此修行多久了,沒想到一直隻說西班牙語的她清晰地說出nineteen,十九年!我不好意思問她今年多大了,但我在她的麵容分明看到了我們生活在俗世中的人臉上很難看到的平和,安靜和從容。十九年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僅憑信仰,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心裏油然生敬。
奧蘇納學院教堂(Colegiata de Osuna), 位於奧蘇納東側的小山上。
那天參觀的除了我們還有另外一對夫妻,教堂的服務人員帶著我們五位一路參觀過去。這兒收藏著為數眾多的珍貴宗教藝術品,其中包括著名畫家裏貝拉(José de Ribera, 1591-1652)的畫作。
地下第一層是公爵的家族小教堂。
再往下走一層就是奧蘇納公爵的家族墓室。
奧蘇納公爵(Duke of Osuna)是1562年由當時的費力佩二世(Philip II)授予Pedro Girón de la Cueva的貴族稱號,而後者也就自然成為了第一代奧蘇納公爵。
西班牙國寶級畫家戈雅曾經為奧蘇納公爵畫過多幅油畫,這幅畫(來自網絡)是戈雅於1788年創作的《奧蘇納公爵,公爵夫人以及他們的孩子》(The Duke and Duchess of Osuna and their Children),畫中的這位公爵是第九代。對於畫風偏寫意的戈雅來說,這幅算是難得的寫實題材的作品了,可惜我們後來去普拉多的時候,沒有看到這幅畫。
四百多年了,奧蘇納公爵已經延續到第十七代。隻是因為第十五代公爵身後隻有一個女兒,所以第十六代就成了女公爵(Duchess of Osuna)。這個女公爵2015年過世以後,2016年繼承她的頭銜的又是她的女兒---圖中的第十七代奧蘇納女公爵(Ángela María de Solís-Beaumont y Téllez-Girón)。
這是曆代奧蘇納公爵的石棺。
從地下室走上地麵,就是教堂。這是奧蘇納最大的教堂,但隻有一名牧師。
在教堂的一角,安放著第12代奧蘇納公爵Mariano Téllez-Girón的大理石石棺,這是教堂為了感懷這個敗家子為教堂做出的貢獻。據說最有錢的時候,他的不動產橫跨半個西班牙,但最後還是難逃破產的結局。此後奧蘇納公爵失去了在此地的所有財產。
這就是那位花花公子--第十二代奧蘇納公爵(來自網絡)
安靜的小城,每一個緊閉的房門裏麵都有它自己的故事。
莫塞德教堂和塔樓(lglesia y torre de la merced),建於17世紀,可惜那天小鎮的學校在這個教堂裏麵舉行活動,我們無緣進去一探究竟。
沒有想到,小小的奧蘇納,居然還有一所大學,這就是曾經的奧蘇納大學 (Universidad de Osuna)。
這所大學曆史悠久,建於1548年,一直運轉到1824年,然後關閉。1995年奧蘇納市政府接收了原來大學的建築,並在原址於次年開辦了一所新的大學---Escuela Universitaria 。
我們去的時候,校園外的學生三三兩兩,彌漫著青春的氣息。
教學樓不大,兩層的伊斯蘭庭院風格。
學校雖然很小,倒是讀書的好地方。
臨別之際,再看一眼這個美麗的白色小城。我不能肯定何時我再回到這兒,但是你的幽靜,美麗已經深深映入我的腦海。
再見,奧蘇納!
揮一揮手,作別天邊那一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