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漁魂王
如果讓我挑選世界上最向往去的地方,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南非的好望角。我的這個選擇並不是因為好望角位於非洲的最南邊,也不是因為它的風光美麗,既麵臨大西洋,又與印度洋兩兩相望,而是因為我小時候讀過的一本書,一本我將在後續的文章中提到的馳名中外的名著。不過,在過去那個家裏窮得隻能滿足溫飽的年代,去好望角旅遊?我是連想都不敢想,隻有做夢夢到它的份。對小時候的我來說,好望角隻是一個極其神奇的地方,神奇得就像小說《西遊記》中孫悟空在天宮看管的那個蟠桃園。
然而,就在今年(二零一八年)的十一月下旬,我的美夢居然成真,周遊好望角竟然像一隻熟透了的桃子輕輕地落在了我的手心上,讓我盡情地享受它的甜美。以致到如今,隻要我想起這次好望角之旅,我心裏那個甜蜜啊,仿佛一不小心掉進了滿是蜂蜜的遊泳池裏,想不甜蜜都不行。
我們的好望角之旅開始於十一月十八日清晨,是乘坐專門為我們這組遊客服務的大客車,在導遊唐(Don)的率領下,離開開普敦(Cape Town)前往開普敦半島(Cape Peninsula,在本文中被我稱之為好望角半島),並沿著下圖所示的旅遊路線進行遊玩的。圖中畫的圓圈是我們這次主要遊玩的景點
不得不承認好望角半島風光美得令人心跳,真應了導遊唐的那句話:好望角半島是世界上最長最美的海岸險徑(beach trail)。不信,就請你跟著我的文字走一趟吧。
我們去的第一個景點是Camp Beach,根據譯音中文翻譯為坎普海灘。這個寬大的沙灘是由比小米還細的白沙組成,麵朝著碧藍色的大海,背後是吹胡子瞪眼的高山,在高山和大海之間竟然橫躺著由成百上千座矮樓平房形成的小鎮。
坎普海灘
說句真話,這次跟團式,無憂慮,為時十四天的南非遊對我和家中領導來說實屬不易。為什麽這樣說?其一是市麵上傳說的安全的問題,即南非那邊到處是要飯的,壞人很多,出門容易被搶;其二是有關健康問題,傳說南非那邊瘧疾盛行,到處是艾滋病,並且有感染上黃熱病(yellow fever)和登革熱(dengue fever)的可能,尤其是今年在南非爆發的李氏杆菌病讓遊客止步,望天興歎;其三是飲食,傳說那邊吃飯要手抓,且大大小小的餐館做出的飯菜味道怪異,難以入口;其四是路途遙遠,傳說一趟下來半條命也沒了。可是,最近有朋友從南非回來不但毛發絲毫未損,還不停把在南非拍攝的,能驚的人們掉下巴的照片給我看,讓人寢食不安,使得我最後不得不做出了類似斷腕之舉的決心,心裏想,即便天上下刀子,也要去南非去探險。領導那邊我也下了功夫,坑蒙拐騙多管齊下,絞盡腦汁,費盡心計才說服了她。
然而,去南非的第一天就路途本身來說老天爺給我們來了個下馬威。先是開五個小時的汽車去紐約的肯尼迪國際機場,然後,乘近八個小時的飛機到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Amsterdam)的國際機場。在人處在極度疲勞,極需要休息,哈氣連天的情況下,又無可奈何地登上了去南非開往普敦的飛機,並且在飛機上一待就是十二個小時,真是苦不堪言啊!
不過,我倆一走進機場的接客大廳,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位穿著講究,帥氣襲人的小黑夥子,他手持的大白牌子上的那幾個醒目的大黑字竟然是我倆的名字。更令人溫馨的是我倆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他的臉上竟然開滿了花。顯然,他是旅行社派來接待我們的,我倆二話沒說就跟隨著他登上了一輛嶄新的豪華驕車。我們下榻的旅館竟然是一家位於市中心,有十幾層樓高的五星級酒店,房間寬大舒心的給人一種享受總統待遇,且令人受寵若驚的感覺。最重要的是蚊蟲,這種可怕的小東西在旅館的裏裏外外竟然蹤跡全無,比稀有動物還稀有呢。
且不說我倆昏昏沉沉倒下就入了夢鄉一覺睡到天明,早晨的自助餐竟然各種西式餐點齊全,可以用豐富多彩,美味可口來形容。吃飯的方式也極其文明,抖著精神的刀叉調羹任客人使用,咖啡是用價格昂貴,款式新穎的自動咖啡機做的,且品種繁多,根本不是傳說的那樣,飯菜用手抓著吃,飲料用大碗從水桶裏舀著喝。
吃完早餐後我特意到了旅館外,鬼頭鬼腦,刺探軍情。沒想到大街小巷竟然幹淨的讓我想起了一句成語:一塵不染。路上的行人到不少,那都屬於穿著整齊,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根本不是傳說的那種危機四伏的樣子,感覺上比美國還安全。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帶著這個問題我跟隨著團裏的二十名遊人登上了能容納六十多位遊客的大客車。見了導遊唐我劈頭就問,把我肚子裏的問題和盤托出。唐用寬大的手掌慢慢摸著圓圓的染著銅色的下巴,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你的這些擔心根本不成問題。首先是傳染病。這麽說把,在我們這裏,你想被傳染上都難。為什麽?因為你們要去的景點別說蚊子,連蒼蠅都難得一見。再就是安全,景點到處是保安,更何況你們出門車接車送哪來的不安全。”唐看到我臉上還飄著有幾朵疑雲,又補上一句:“你知道嗎?我們這裏打電話叫車的服務(uber)非常發達,方便安全極了。不信,你自己去試一試。”
突如其來的顛簸打斷了我的沉思。我急忙透過寬大的玻璃窗極目遠望,進入眼簾的是美得不能再美的海濱。先是一片由大小不一的石岩堆起來的險灘。這些數不清的石岩已經不是它們如初的樣子了,早被年複一年的海水衝刷得沒有了棱角,變得平滑如鏡,就象一個個傲氣十足,有衝勁的孩子,進了社會數年後全身的角啊,刺啊被漸漸磨平了一樣,也變得情商高了,也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也會見了上司拍馬溜須比玻璃球還圓滑了。
不過,象人們喜歡會說話的孩子一樣也喜歡這些泡在海水裏的圓滑的石頭,最起碼它們的形狀仙靈得令人看過後拔不出眼,再加上正在咆哮的海浪和幾位正在戲水的遊客,怎麽看怎麽象一場正在上演的鬧劇。
我自娛自樂地想著,還沒有過完癮,我們的大客車行駛得也太快了,竟然不分青紅皂白,把那麽一大幅美不勝收的風景畫甩在了我的眼前。那些大大小小令人多少有點望而生威的海邊假山沒有了,而來的是用銀白色細沙鋪成的海灘。如果把剛才那些呲牙咧嘴的險灘比作上海的下隻角,比做賤民的話,眼前的銀色的海灘不就是上海的上隻角,不就是衣食無憂的中產階級,或者比中產階級更有錢的貴族嗎?
我正在竊竊自喜地想著,耳邊突然飄來了歌聲,大客車仿佛也通人性似地把車速放緩了下來,最後竟然一不留神停在了一片開闊地上。這時候導遊唐的大嗓門哇哇地響了,我側耳靜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第二個景點到了,是一個名叫Mariner's wharf的海碼頭。歡得我抓緊時間下了汽車,隻見五六位黑人兄弟穿著鮮紅的衣服,唱著歌,有的彈著吉他,有的用手指打著榧子,怪不得這歌聲那麽得好聽,原來他們正在即興演出呢。
正在唱歌的黑人兄弟
這個碼頭雖然不大,卻依山傍水漂亮的出奇。一條條漁船歡在了一起不停地搖頭晃腦,幾座大山又清秀得迷人,尤其是正在自言自語的海水怎麽會藍得那樣地徹底。一時間看得我兩眼發呆,要不是領導催我到前麵看看,說不定我被遊人誤解為是一棵枯樹哩。
美麗的小海港
地攤上的小商品也五光十色的生奇,反映出當地居能歌善舞的民族特色。而最吸引我眼球的卻是那一排排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形狀怪異的貝殼,粉紅的膚色裏竟然藏著玉樣的白。要知道這些貝殼的顏色都是天然生成的。真沒想到老天爺不但鬼斧神工,而且勞而不怨,就連這些小小的貝殼也被照顧到,一個個被打扮得美而撩人。
地攤
就在遊客們盯著地攤,琢磨著買,還是不買的時候,海麵上正上演著一齣動物與人互動的遊戲,要不是我對大海的偏愛,下意識地走到碼頭邊,我或許會錯過這動人的一幕呢。隻見七八隻大海豹在離岸邊隻有幾米遠的水裏正搖頭擺尾遊來遊去。有一隻海豹竟然激動地在水裏翻著個兒,還色迷迷地盯著我。
朝我拋媚眼的海豹
其實,我是自作多情。這隻海豹更喜歡離我不遠的那位黑小夥,到我麵前來是故意裝裝樣子,往壞裏說是在故意誘惑我,拿我當猴子耍。否則它怎麽會跳出水麵,吻著那位黑小夥而不吻我呢?想一想這也公平。你把人家當玩物看,在人家的眼裏你也是它的玩物,它為什麽就不能耍你玩你哪?
跳出水麵和黑小夥親吻的海豹
當我把注意力轉移到海麵上的時候,我被驚呆了。水下大石頭旁邊竟然插滿了蛤蜊,一排排,一行行,你抱著我,我摟著你。就在我看傻了眼的時候,我的耳邊竟然出現了導遊唐銅鍾般的嗓音:“你知道為什麽水下有這麽多的蛤蜊嗎?” 我揚起頭來看著導遊唐的那張飽經風霜,美國大叔般慈祥的大長臉,迷茫地搖了搖頭。“因為多年來這個半島的沿海一直受到保護才有了今天這個樣子。也就是說不允許任何人到海邊挖蛤抓蟹。” 導遊唐說話的口氣裏充滿了肯定,還有一點自豪。“怪不得水下有這麽多的蛤蜊。”我坦然地想著,並非常誇張地點了幾下頭。
水底大石頭旁邊擠滿了蛤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