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收口對小說的影響

作者：漁魂王

在這篇文章裏，我把目光交集在中文短篇小說上，力求用吹毛求疵和嚴肅認真的態度，解讀收口對整篇文章的影響。為了把這個問題說的更清楚，更形象化，更深入淺出，我選了幾篇目前中國最優秀的小說家的作品和兩篇業餘作者在網絡發表的紅極一時的作品，小試牛刀，剖毫析芒，取其精華，呈現給大家。
 
首先說說大名鼎鼎的先鋒派小說家餘華的成名之作《十八歲出門遠行》。
 
據餘華自己講，在寫這篇小文之前，他絞盡腦汁曾寫過多篇短篇，投出去後因種種原因，或石沉大海，或一一退回。就在餘華萬分苦腦，一蹶不振之時，否極泰來，上天讓他無意中讀到了卡夫卡的短篇小說《鄉村醫生》。高興的餘華顛起了小腳板禁不住拍著方腦瓜驚歎："啊呀！原來文章也可以這樣寫，不需要過多的細節，更不需要來龍去脈，需要馬時，可以無中生有跳出一匹馬，需要房子也可以無故地讓它平地而起。"在卡夫卡這篇小說的啟發下，餘華大筆一揮，寫出了他的成名作《十八歲出門遠行》，並順順利利地發表在《北京文學》。後來，據餘華自己講，這篇小說的素材其實來自一家報紙報道的搶蘋果事件。
 
在這篇短篇小說裏，不難看出餘華模仿了先鋒派小說創始人卡夫卡的寫作特點，即故事的發展是含混不清的，人物性格是非典型性的，描述環境也是隨意的。
 
這篇小說的大體意思是十八歲剛到成人年齡的一位青年單身徒步出門旅行。他沿著山區公路無目的往前走。走到黃昏時人也累了，肚子也餓了就是見不到旅店。沒辦法，隻好厚著臉皮搭上了一輛運蘋果的個體商販的汽車。沒想到在太陽下山的時候，汽車拋錨了，接下來發生了哄搶蘋果的事件。他伸張正義，企圖阻止這場搶劫卻被打的鼻青臉腫。這就是這篇小說的主要內容。如果文章就此結束，給讀者的隻是對一個新聞事件的描述，除了文章的敘述的特點讓讀者的眼睛為之一亮外，其內容略顯平淡，沒有獨特之處。但餘華在小說的結尾用了一個巧妙的收口，它像黑夜裏突然出現的火把，一下子讓人們看到了這篇小說的閃光點，看到了這篇小說被假象遮蓋的瑰麗之處。這個奇妙的收口是通過一段回憶來表達的。它告訴讀者，這位剛滿十八歲的青年並不想出遠門，是他爸爸讓他去的，目的是讓他去認識外麵的世界。這個收口的出現一下子讓讀者醒悟了："原來作者是要通過這篇文章告訴讀者人生不是一帆風順的，而是錯綜複雜的，充滿了挫折，充滿了未知數。"這樣一來，這篇乍看起來並不怎麽鮮活的小說轉眼間有了生命，內容飽滿了，立意也變得深遠了。
 
有一種以悲劇形式表達的收口我稱之為悲劇性收口，在短篇小說中多為常見。在使用這種悲劇性收口之前，為了達到一種好的，感人或煽情的效果，作者不得不挖空心思在文章的結構上，鋪墊上做文章，誘人上鉤。恰似相聲裏常見的包袱，在文章開始時就準備起來，有的放矢，巧妙包裝，不露破綻，到了文章結尾時突然抖露出收口的內容，以達到感化讀者，令人反思的效果。比如，中國著名先鋒派小說家蘇童寫的短篇小說《世界上最荒涼的動物園》。這篇文章大體的意思是學習繪畫的學生在老師的建議下，去了一處雖然落敗，遊人稀少，但環境極其安靜的動物園去畫猴子。這個動物園裏隻有兩隻猴子，一老一小，很可能是父子。老的瞎了一隻眼睛，但不妨礙它和小猴子一天到晚過著卿卿我我的生活。隨著故事的延續，作者巧使小計，通過一位飼養員的牢騷描述了這個動物園的荒涼的程度，又通過巧遇生物老師為收口埋下了伏筆。學生問生物老師為什麽到這個荒涼的動物園來，老師說他愛動物，愛所有的動物。學生問老師找飼養員幹什麽，老師說找他商量點事。學生當時並沒介意。但學生第二次到這個動物園寫生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發現這兩隻猴子在雨天裏摟在了一起，並表現出一種驚人的親情。同時，學生還聽到了生物老師與飼養員的爭吵。更奇怪的是學生發現那隻小棕猴用雙臂抓住鐵網迎向學生，像一個人類的嬰兒一樣向學生哭泣。這到底是為什麽？當作者把收口抖出來的時候疑團解開了。原來，生物老師與飼養員的爭論與殺死這隻獨眼老猴子有關，因為不久後學生在標本室裏親眼見到了那隻老猴子的標本。從文章中不難看出，為了讓這個悲劇性收口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蘇童在故事發展中故意布下了許多疑團，以致當收口出現時令讀者愕然，不由地驚歎："原來這篇小說《世界上最荒涼的動物園》的荒涼二字有兩層不同的含意（動物園的荒涼和人心的荒涼）。"
 
再比如被譽為中國先鋒派小說五虎上將之一馬原寫的小說《白卵石海灘》。在這篇小說裏，馬原采用了典型的先鋒派小說家貫用的筆法，也就是說故意把敘事疑念化，故意拉開故事與故事之間的聯係，故意強調故事中生活表現的不穩定性，以及敘事的個體化表達。在這篇小說裏，馬原用了兩條線並行的方法，其中，一條回憶線為小說的主線，一條敘事線為小說的輔助線。故事以小君和她的男朋友躺在渤海某一美麗的海灘上為開始，引出了她的朋友的一段關於參加A市地震救災的難忘的往事。為了使故事更加疑念化，以此吊起讀者的胃口，小說中間還穿插了小君上中專時對地震的回憶，以及這兩位情人在海邊度假的情景。為了使收口更具有合理性，作者在文章中做出了相應的鋪墊，即在描述慘不忍睹的受災現場的同時，故意反複提到災區嚴重缺水的狀況。接著，作者用了較大的篇幅描述了小君的男朋友是如何在地震的頹壁殘垣之處發現了一位困在石板縫裏的女生，又如何想辦法把她從石板下解救出來，這位女生蘇醒後對飲水的渴望又迫切到了如何的程度等，把故事情節推向了高潮。最後是充滿悲劇的收口："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偌大的充滿水的遊泳池。這位年齡約二十歲的女生太想喝水了。她不顧戰士的鳴槍，朝遊泳池撲去。結果這突如其來的事變弄得兩位小戰士不知所措，為了保護水源，驚慌失措之下開搶把她打死了。"這種悲劇性收口猛地讀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卻情有可原。顯然，馬原利用這種令人惋惜而心痛的悲劇性收口不但給這篇文章注入了生命力，也加深了這篇文章的立意，令人不勝反思。
 
好的短篇小說一般都以好的收口而結束，並隱喻著社會存在的問題。在《世界上最荒涼的動物園》和《白卵石海灘》這兩篇短篇小說裏，蘇童和馬原分別通過精心鋪墊後引出了感人的悲劇性收口，牽動了讀者的心弦，使讀者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除了悲劇性收口之外，喜劇性或悲中帶喜的收口則是在愛情故事裏最常用的。比如大材女遲子建寫的短篇小說《魚骨》。故事發生在大江旁邊的一個小鎮，時間是白雪遍野，寒風凜冽的冬天。一天，旗旗大嬸突然發現鎮長家門前晃著一堆新鮮的魚骨。她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鎮裏的所有人。這條大江有幾十年打不到魚了，這堆魚骨的出現說明魚兒又回到這條江裏。於是，鎮裏的人們摩拳擦掌，一場捕魚大戰開始了。在寒冷的黑夜裏，小說中第一人稱的我，與旗旗大嬸和大嬸領養的孩子旗旗來到封凍的江麵，鑿冰，打冰眼，下網捕魚。在忙碌之中，旗旗大嬸講了那位離她而去的男人的故事。大嬸的男人是因為大嬸生不出孩子而離開她的。用大嬸的話說，她男人就像甩一條老狗似的把她扔了，一走就是幾十年，不見蹤影。她們仨在黑洞洞的夜裏每隔半小時起一次網，結果忙了一晚上隻捕到幾條雜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些魚骨不是來自這條大江。為了使這篇小說的內容更豐滿，作者在描寫她們三人守江的時候還插入了喜歡與女人睡覺的開花襖爺爺的故事，以及旗旗為了能得到一付透明的魚骨，不畏寒冷，堅持守夜的經過。清晨，當守江捕魚的人們拖著沉重的腳步，垂頭喪氣回家的時候，鎮長突然出現了，告訴捕魚的人們上麵下達了獵熊的指示。鎮長還說那堆魚骨是他故意放在門口的，主要是看看鎮上的人們是否像幾十年前一樣的敏感而有耐力。 接下來，這篇文章開始收口了。在旗旗大嬸出發獵熊的前一天晚上，離開大嬸幾十年的男人突然回來了，找大嬸承認錯誤，重歸於好。但大嬸卻說："你要是再想回這個家的話，你就去給我們的旗旗弄一個漂亮的魚骨吧，要透明的魚骨！" 不難看出，如果作者以鎮長說的那句話為這篇文章的收口，再加上開江守夜這種新奇的內容和作者空靈詩意般的文字，這篇文章已經幾近完美了。然而，作者並不滿意。為了讓這篇文章更充滿戲劇性，作者采用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喜劇性收口，把故事的情節一下子推向了高潮，使本來骨格若顯瘦小的文體像二十幾歲的大姑娘一樣突然豐滿起來。不過，這種突如其來的喜劇性收口也恰似雙刃劍，令某些讀者懷疑這種重逢的可能性，的確有點太巧了吧。
 
接下來，讓我們看看著名小說家莫言如何在他的短篇小說《白狗秋千架》裏收口的。
 
這篇小說是以我做為故事的敘事者，為了方便起見，就以他相稱吧。在小說裏作者也用了兩條平行的線，一條是做為敘事的主線，另一條是利用回憶來幫助主線的輔助線。這兩條線在故事進行中互相纏繞，互相交錯，使得這篇小說結構新穎，內容飽滿，情節更加精彩。故事情節大致如下。在回鄉探望的路上，當他走到他熟悉的家鄉小橋的時候遇到了一條白狗。奇怪，這條狗不但不怕他，反而跟著他來到河邊喝水。沒多久，突然，這條白狗從他身邊跑開了，從路邊的高粱地裏領出一個人來。原來是個女人，背著那麽一大捆高梁葉，艱難而蹣跚地走來。當這個女人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認出來了："原來是她！我的小姑（沒有血源關係）。"在他喊出"小姑"二字之後，故事轉入回憶的情節。他想起來了。怪不得這條狗跟著他，原來是他家過去養的狗。十二年前這條白狗剛出生沒有多久就來到他家。接著，小說轉回到主線。他繼續和小姑打招呼。之後，小說又轉到回憶線。十年前，他和比他小兩歲貌美如花的小姑暖經常在一起玩。那年，一輛輛軍車過橋，他和暖是宣傳隊的骨幹前去歡迎，遇見了年輕英俊的軍官蔡隊長。小說馬上回到了主線。他問道："小姑，難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接著又一次轉回到回憶線。蔡隊長他們走後又過了幾年，一個晚上，他約著暖去打秋千。沒想到，他蕩著秋千把暖和那條白狗送上高處時，繩子突然斷了，他，暖和那條白狗跌落了下來。一根槐針紮瞎了暖的右眼。小說再一次回到主線。暖終於與心懷內咎的他相認了。不過，暖對他說的都是沒好氣的話，帶刺的話。從對話中，他得知暖嫁到了外村--王家丘子。他倆分別時，暖突然叫他有時間到她家坐坐。
 
念著從小結下的友誼或許還有其它的什麽，他還是決定去王家丘子去看暖了。沒想到一進暖的家門，暖的啞巴丈夫那惡狠狠的樣子和暖的三個啞巴兒子把他嚇了一跳。啞巴不停地做著手勢表示罵人的意思。就在這時，暖從裏屋穿著幹幹淨淨的衣服出來了。她對啞巴做了一些手勢使啞巴安靜下來。接下來，暖讓他和啞巴一起喝酒。飯後，暖說出門到鄉鎮去給孩子們裁幾件衣服，並讓他在她家多坐一會再走。漸漸地他和啞巴熟了起來。過了中午，離開暖的家時，他把書包裏的自動折疊傘送給了啞巴，而啞巴則送給他一把利刀。如果這篇小說寫到這裏結束，給讀者呈現的僅僅是一個不幸的人生，一個因一次事故而引起的淒清悲苦的命運。然而，作者對此並不滿足。他在文章的結尾用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收口。當他走到那座家鄉小橋的時候，那條白狗竟然蹲在橋頭。 白狗見到他便鳴叫起來，並把他引入一片高梁地裏。他才發現暖把許多高梁壓到了坐在上麵等他。暖告訴他雖然啞巴對她好，隻要暖跟哪個男人說句話，啞巴就懷疑，恨不得用繩拴起她來，悶得她整天和白狗說話。然後，暖對他說："你上學後給我寫信，我故意不回信。我想，我已經破了相，配不上你了，隻叫一人寒，不叫二人單，想想我真傻。你說實話，要是我當時提出要嫁給你，你會要我嗎？"
 
他感動地說："一定會要的，一定會。"
 
暖又說： "好你……你也該明白……怕你厭惡，我裝上了假眼。我正在期上……我要個會說話的孩子……你答應了就是救了我了，你不答應就是害死我了。有一千條理由，有一萬個借口，你都不要對我說。"這篇小說到此結束。
 
當讀者讀完小說裏的這個意想不到的又悲又喜的收口之後，我想讀者一定會和我一樣對小說裏女主角的印象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一定會喃喃自語："原來，在小說的開始部分，暖對他冷眉冷眼，說話帶刺，那都是因為她仍然愛著他。"由於這個收口的出現，這篇小說不僅僅講述了一個苦命的女人所遭受的淒慘的命運，同時也講述了一個彼此暗自思念，淒美的愛情故事，講述了一個有著悲慘命運的無助女子對愛的最後的渴望。看到這裏，我相信許多讀者的心已經碎了。這就是好的收口的魅力，它的出現使得這篇小說麵貌一新，使本來並不深厚的立意瞬間變得高遠了。

從上麵對小說收口的分析不難看出，雖然小說的收口在形勢上可以是各種各樣的，變幻無窮的，其實都遵循一條規律，那就是難以預料且出其不意。隻要能做到這點，即便是業餘寫手也能寫出膾炙人口的好文章。如果不信，請朋友們繼續看下去。

以業餘作家圖雅寫的名為《買車記》的小說為例。在這篇文章裏，作者講述了他在美國買汽車的故事。事情是這樣的。他的鄰居是位吸毒犯，有一輛卡迪拉克牌二手車要出手，要價一千六。沒想到他大殺價，隻用了二百就到了手。然而，這車太耗油了，況且作者當時在餐館打工為生，賺錢也不多，天天開車吃不消。但把汽車停在自家門口不開又被罰款。沒辦法，他隻好把車還給吸毒犯，不給錢也行。沒想到，吸毒犯拿出了這輛汽車的車契神氣地說這輛車一直是我的，你卻開了許多天，現在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把車還給我可不行，除非你給我五百私了，否則我把你告上法庭。作者沒辦法隻好把車還給了吸毒犯，還倒貼了五百。接受上次的教訓，作者第二次買了一輛日本本田牌二手車，並把車契要到手。舊車事情多，作者開了半年車拋錨了。作者隻得把車送到墨西哥人開的修車站。本來講好了修車費五十，取車時墨西哥人變卦要一百五。作者沒辦法隻好給錢，但汽車開出修車站時又拋錨了。作者又找墨西哥人修車，這修車的費用竟然從開始的五百漲價到九百。作者一生氣把這輛汽車送給了墨西哥人。接下來，作者用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收口。幾天後，他寫信給墨西哥人，告訴他你現在開的車的車契在我手裏，你已經犯了偷車罪，命令你明天必須把汽車還回來，否則法庭見。不出所料，第二天，墨西哥人乖乖的把修好的汽車還給了作者。顯然，這個出其不意的收口使得這篇小文更加生動活潑，令人嬉笑不止。平心而論，圖雅的這篇文章雖然結構比較簡單，用詞用語卻非常俏皮，比喻句想象力豐富，加上用了北京人聊天時的那種風趣語言節奏，使得這篇文章讀起來既朗朗上口又滑稽可笑，恰似一個相聲段子。不過，這篇文章的問題出在它的立意上。讀者不禁問作者："難倒受了騙就可以用同樣的手法欺騙別人嗎？"所以這篇文章除了搞笑給人一樂外，其自身價值的低淺可想而知。倒是業餘寫手黃正平寫的題為《尋找紅房子》的諷刺小說立意更加深遠，價值更高。

這篇小說其實是一個旅遊故事，大體意思如下。一天，做為導遊的作者開著客車帶著五位從中國來考察金屬加工技術的幹部和一位秘書從瑞士出發，前往意大利。途中路過歐洲小國盧森堡，並計劃在那裏過夜。由於這六位幹部身處異國他鄉，語言又不通，十分寂寞。飯後李主任提出去市中心，導遊同意了。劉秘書問導遊市中心有沒有紅燈區，導遊搖了搖頭，一臉莫然。然後，劉秘書操著一口結結巴巴的英語問前台招待員，市中心有沒有紅燈區。招待員忙說我們這裏沒有，不過，開車二十分鍾有一個德國城市，那裏有一些名堂，還有表演什麽的。劉秘書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那五位幹部，大家一聽說去紅燈區高興極了，並催著導遊上了路。當汽車駛進了那個德國城市之後，仍處在興奮中的劉秘書自告奮勇地下車問路。當他問一位步履蹣跚的老人周圍有沒有紅房子（錯把紅燈區說成了紅房子）的時候，那位老人驚訝地問你們是不是共產黨？劉秘書馬上點頭，心想："這位德國老人怎麽知道現在的共產黨幹部最喜歡紅燈區？"老人得知他們是共產黨立刻笑了，告訴劉秘書，紅房子就在附近，老人還熱情地打手勢，告訴劉秘書如何走。接下來，作者十分巧妙地用了一個與車上所有的人的意願完全相反的收口，讓讀者哄堂大笑。原來，老人說的紅房子是馬克思故居。一群共產黨員千裏迢迢來到歐洲，心裏想著紅燈區，並奔著紅燈區而去，卻找到了馬克思住的紅房子，老天爺簡直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有了這個巧妙的收口，這篇本來略顯瘦小的文章立刻強壯了，立意也深遠了，內容也豐富了，隱喻更是不尋常。讀者從這篇文章中不難看出，一個好的收口有時候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綜上所述，如果把專業作家寫的短篇小說與業餘寫手寫的短篇小說相比，讀者不難看出它們之間的差距。專業作家寫的短篇小說首先注重文章結構，力求新奇和框架粗壯，並跟上時代的發展；其次在內容的選擇與構思上，力求飽滿，具有戲劇性；最後，力求文章有深度，立意要高遠。所以，一篇好的短篇小說除了有一個好的收口，還需要有合理的結構（避免瘦而無骨），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高遠的立意和一環套一環的彈性幽默的語言。

[wumiao]

真好，小說結尾最難了。寫的最有戲劇性的要數歐亨利。

[水粉畫]

有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