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
“天命之謂性”——《中庸》之說與孔子相近,先天為性,後天為習。
“是以死生氣稟焉。”——韓非首提氣稟。
“人稟氣而生,含氣而長,得貴則貴,得賤則賤。”——王充用氣稟說貴賤,生而有異,性不相近矣。
“才稟於氣。氣有清濁,稟其清者為賢,稟其濁者為愚。”——程頤將氣質與本性分開,用氣稟說“習相遠”,至此中國哲學基本定型。《紅樓夢》中曹雪芹先生借冷子星之口說了一通大道理,可知宋儒的理論占了統治地位。
“清明靈秀,天地之正氣,仁者之所秉也;殘忍乖僻,天地之邪氣,惡者之所秉也。今當運隆祚永之朝,太平無為之世,清明靈秀之氣所秉者,上自朝廷,下至草野,比比皆是。所餘之秀氣,漫無所歸,遂為甘露,為和風,洽然溉及四海。彼殘忍乖僻之邪氣,不能蕩溢於光天化日之下,遂凝結充塞於深溝大壑之中,偶因風蕩,或被雲摧,略有搖動感發之意,一絲半縷,誤而逸出者,值靈秀之氣適過,正不容邪,邪複妒正,兩不相下,如風水雷電,地中相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讓,必至搏擊掀發後始盡。既然發泄,此氣亦必賦之於人。假使或男或女,偶秉此氣而生者,上則不能為仁人為君子,下亦不能為大凶大惡,置之千萬人之中,其聰俊靈秀之氣,則在千萬人之上;其乖僻邪謬不近人情之態,又在千萬人之下。若生於公侯富貴之家,則為情癡情種;若生於詩書清貧之族,則為逸士高人;縱然生於薄祚寒門,甚至為奇優,為名娼,亦斷不至為走卒健仆,甘遭庸夫驅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