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君子義以為質,禮以行之,孫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此即“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之矩也。子曰:“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孔子一生以君子標準自律,何來大過?他是後悔早先知“禮”不知“變”,為禮所縛,如今知道為時晚矣。
宋儒解經曰,“敬以直內,則義以方外。”自直自方,不知孔子晚年放開之意,反而愈加自縛手腳。可歎,唐老杜就已歎,“儒冠多誤身。”——不平反抗之意尚存;四百年後,南宋稼軒再歎,“如今憔悴賦《招魂》,儒冠多誤身。”——空有悲觀,思想上找不到出路矣。明清儒人思想更縛上加縛,如女人纏足,不知其臭,反說其香。思想禁錮達變態程度。
我非說孔子不好。孔子是好的,君子是好的,禮儀也是好的,然過猶不及,脫離實際,好也行不通。是以春秋戰國仁義不行,強秦得霸。天下一統之後,仁義可行,遂有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至唐出科舉,“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之後朱熹、陽明皆身在彀中而不知自己是套中人,故其學也以維護“彀”為大義。朱王之學話雖大,然思想內涵照比孔子實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