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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處女(83)分段重發

(2018-03-20 13:44:39) 下一個

黃花回到學校後,她要抓緊做她出來看病拉下的工作。她發現嗓子特別好的女孩沒有來。平時,總能見她早早到學校練嗓子。她的歌,唱得很有韻味兒。她的音質好,音域寬。黃花今早上聽不到她的唱歌了。

黃花問她的同學,同學說她的嗓子啞了,好像要做手術。黃花想;嗓子啞了,是聲帶疲勞,用嗓過度。應該好好休息就對了。自己因為唱歌不會發音用嗓過度也啞過。啞到隻張嘴出不來聲音,就去縣醫院看嗓子,正好是一個文水縣醫院的進修大夫給看的。他非說她扁桃腺發炎要給自己做手術割掉扁桃腺。因為自己那時根本就不懂扁桃腺和嗓子啞的關係,也不知道扁桃腺是什麽東西?以為手術後割掉了扁桃腺,嗓子就會好了。結果進修大夫拿自己練了手藝。嗓子是靠不說話不唱歌才養過來的。自己的扁桃腺從來就沒有發過炎。等明白過來,已經晚了。摘掉的扁桃腺沒法再長上。由於扁桃腺沒有摘幹淨,後來嗓子疼去醫院查,醫生說是扁桃腺發炎了。黃花說;‘我沒有扁桃體了,怎麽會發炎呢’。醫生說沒有摘幹淨。自己這個不可救藥的損失,不能在這個很有唱歌前途的學生身上再現。黃花想到這裏,心如焚急,她要了學生的地址就找去這個好嗓子的女生去了。結果在一個小區的地下室找到該學生的媽媽。學生的媽媽說;‘今天才湊齊錢,她剛剛住院,住職工醫院’。

黃花顧不上多解釋,直奔職工醫院。孩子的媽媽緊跟。她們進了醫院,直奔病房。一眼就看到該學生驚喜得跳起來。黃花問;‘你嗓子疼?疼得厲害?’孩子搖頭。黃花幹脆拿出筆和紙,讓學生寫病情。學生寫;‘我不能說話了。光張嘴,不出聲。很害怕,以後也這樣,我不能唱歌,我的前途全完了’黃花讓她坐在窗戶的陽光下,張大嘴,黃花用孩子吃飯的筷子使勁壓住舌頭,看了又看說;‘你不是扁桃腺炎,嗓子一點兒也不紅腫。你可能是聲帶勞損。你不要多說話,好好休息。多喝水 ,吃點消炎藥就會好的。走,咱辦退院手續去。我帶你去縣醫院的耳鼻喉專科重新檢查’。孩子的父母直是感動的熱淚盈眶,說不出一句話。辦退院手續很順利。

原來這個手術醫生是醫學院來實習的學生,他把黃花的學生當他成他的手術源了。黃花理直氣壯地把主治醫生叫來,要求退出所有錢。醫生說;‘我們把關不嚴 ,對不起。不過,你知道要成為一個好醫生,肯定得允許學生有失誤。有個病人就是說話嗓音嘶啞,沒有想到早點手術,隻是聲音啞,能吃能喝的,沒有往心裏去,結果是喉癌晚期。美國,那麽先進的大國,誤診率高的驚人’。黃花打斷他說;‘好醫生,醫者仁心。救死扶傷,醫德高尚。不能為自己的私心,毀了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你們對這個孩子的父母說;割了扁桃腺,什麽也不影響。不割,還會引起心髒病。這沒錯。但是扁桃腺有很重要的免疫功能。你們學醫的不懂嗎?更重要的是這孩子是嗓子啞了,不是喉癌也不是肺癌侵犯了喉返神經導致的沙啞,也不是增生、息肉什麽的,她就是愛唱歌,把嗓子吼壞了。說話多的人如教師、歌唱、相聲演員、講解員等人,就愛得這種職業病的。這孩子才14歲,她還這麽小,也沒有發現淋巴腫大,為什麽要做手術?孩子用嗓不當引起慢性喉炎是聲帶勞損了,扁桃體根本就沒有發炎。當醫生的難道不懂嗎?她隻需要休息嗓子,根本不用做手術去割掉一個好好的扁桃腺的。不能為了練手,就毀掉孩子好好的器官’。

黃花自己好好的扁桃腺被文水縣來大穀康複醫院進修醫生給手術割掉後,就特別的留心誤診的醫生的醫德問題。醫生不好意思地說;‘謝謝,謝謝你的提醒。我不會單獨讓進修或實習生來做手術的。術前主治醫還要查一遍呢。我們要很嚴厲地對待這次誤診’黃花說;‘不是誤診?是專門把孩子當做手術源的。我不信帶實習生的醫生,他也分不清喉炎、聲帶疲勞、扁桃腺炎?這孩子說不出話來,明明是聲帶過度疲勞,怎麽就要割掉扁桃體呢?太坑人了。人做事,天在看。醫生不講醫德,要遭報應的’。黃花真的實在是太生氣了,就不管不顧地好一頓的說。退了費,黃花氣鼓鼓地出來,她比家長還生氣呢。還是家長不斷地安慰她說;‘黃老師,別生氣,咱不是不在他們醫院看了嗎?別生氣了,啊’。黃花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生那麽大的氣?再後來才聽說這個實習生管帶他的醫生叫舅舅。

黃花領著學生又去了縣人民醫院,掛了五官科。果然,這孩子就是聲帶勞損,還有點慢性喉炎,開了點消炎藥,醫生開了假,讓孩子休息幾天,注意不要再大聲說話或唱歌,好好養養嗓子多喝水就會好的,根本不要做什麽手術。黃花剛回到學校,就又看到這個女孩背著書包就蹦蹦跳跳地來上學了。黃花問她;為什麽不在家休息?女孩寫;不想誤課。黃花想;我們的學生真是好學生。學校得請個更好點的音樂老師了。有特殊才華的學生真不少,如果好的音樂老師教會學生正確的發聲,就不會用嗓過度。這孩子就不會因為發音不正確,使勁地大聲的吼唱,而使用壞了嗓子。

學校的體育、繪畫、手工,還有捏泥人的、、、、、、我們的學校人才輩出,別看這些考不上公辦中學的搗蛋鬼學生,他們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呢。還有不少有特殊才能的學生還未被發掘出來。比如籃球、足球、舉重、打太極拳、琵琶、鋼琴、揚琴、古箏、吹小號、、、、、。尤其是大穀的太極拳、行義拳等武術聞名天下。聞名全國的武術拳界泰鬥就是大穀的布學魁老先生。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天下桃李悉在布公也。布學魁老先生的徒弟遍天下。

大穀的學習拳術的學生中有好幾個被北京體育學院武術專業錄取,畢業後有的留校當老師,有的被公安大學要去當老師,還有出國被國外聘用的。我們一定不失眾望,繼承發揚優良傳統,把我們的學生培養成拔尖出類的優秀人才。學校裏的幾個跑的特快、跳遠跳得特遠的、舉重、藍球、足球、武術等優秀人才,黃花對他們的名字爛熟於心。

那天看不到這些孩子,她就要問問為什麽沒來?有個孩子得了闌尾炎,醫生建議做手術。又聽人說闌尾是沒用的東西,父母就要主動配合醫生給孩子做手術。黃花跟家長說;‘身上所有器官,全有用。隻要今後在生活上注意,不要剛吃飽就去跑,就去打球,是會養好的的。如果反複發作,再做手術也不遲。闌尾不是沒有用的東西,它有免疫功能。身上的任何器官都有用,我們要好好地善待愛護’。從此,這個孩子不再一吃完飯就踢球,不再暴飲暴食。以前吃得過飽胃撐得很難受,此後吃飯隻吃八分飽,飯後不亂跑,不但保住了闌尾,胃口也養得很好,再也沒有犯病。

老校長有點瘦,還經常的咳嗽。黃花看到報紙上說人突然瘦得太快,很可能是癌的表現。她提醒校長再去醫院檢查檢查。校長說兩年前他拍的胸片上就說肺上有點陰影,建議進一步複查。校長說陰影不會是什麽大問題吧?自己也沒有什麽感覺,就沒有管它。黃花是住醫院時,聽一個肺癌病人說他的肺上有陰影,提示肺癌的可能?校長就把他的胸片拿給黃花看。黃花拿著校長拍的胸片,左看右看。有一句話在提醒;‘左下肺。考慮為炎症。似有毛刺?結合症狀,進一步檢查’。黃花的心一陣發緊,老校長肺癌?黃花不敢往下想了。她拿起片子對校長說;‘你可能得了肺癌?’校長被嚇了一跳,愣了一愣說;‘你別嚇唬我。我咳嗽不厲害也不怎麽吐痰,什麽感覺也沒有呀。我有高血壓和糖尿病。聽說人老了瘦點好。瘦人還長壽呢。聽你這一說,想起醫院讓我進一步檢查,我卻沒有去檢查。啊,我覺得我是該去醫院查查了’。黃花說;‘書上說癌症的早期就跟好人一樣,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等有了症狀,就是晚期了。你還是查查肺上的那個似有毛刺的炎症吧?我也是看醫書上說到毛刺是癌的表現。不過,千萬不要緊張,別自己嚇唬自己。也許就是個炎症呢’。老校長搖著頭,也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得了肺癌?心情變得沉重了起來。

第二天,校長就去太原的山大醫院掛了專家號。專家建議住院做手術。一聽手術,校長的心涼到冰點。這次,他真的是害怕了。他要回學校,不等教育局的命令下來就先宣布黃花為校長。他的這個私立學校不必非等上級的批文下來。而且上級已經同意黃花當校長了,命令隻是早晚一天的事了。現在老校長說話算話。隻有黃花掌握校長的權力,不必事事請示、匯報,讓她大膽地幹,隻有真正交權,他才能放心、安心來做手術。那樣,就是在手術台上死了也放心了。不能把辛辛苦苦辦起來的學校,現正在如火如荼,將來鵬程萬裏的學校交給不負責任的人來管理。上次教育局提的幾個當校長的候選人中,有戈美麗的名字。其他的人選也不如意。最後決定還是黃花當校長最合適。自己60多歲了,不能不退了,也太累了,力不從心了。咱這學校既然是私立公助,他這個校長現在說話還算數。當務之急,就這麽辦。馬上命令黃花為校長,讓她不必事事請示、匯報,可先斬後奏,卻不能等閑視之。讓黃花放心大膽地幹才行。

老校長回來跟黃花商量,黃花答應老校長的安排。他們同病相連,都是癌症患者。活一天是一天,爭取過好每一天。要每一天不浪費,每一天做貢獻。向雷鋒學習,活著幹,死了算。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黃花經常會收到美國倪老師的信,鼓勵她辦好私立學校。校長和黃花、財務科等人研究了學校的資產情況。如果不再公助,並且把花了國家的錢全部還清,包括貸款、利息等,能否自力更生辦個真正的私立民辦中學?答案是;行。再賺了錢,要交稅、交房租等,一切自負贏虧。這些都沒問題。黃花名副其實的當了私立中學的校長。學校成立了董事會,大事董事會研究決定。校長負責製,使她有權有責管理。在老校長和美國倪老師的鼓勵下,黃花決定要好好把私立中學辦好,要像張思德、雷鋒、焦裕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改革開放,有多少的公職人員放棄了鐵飯碗,去下海經商,大展宏圖。農村土地承包,城市裏的工廠、商店、飲食、服務、各行各業的承包、租賃在快步的發展。國家不再養懶人了。人們給自己幹,加班加點任勞任怨,多幹活多掙錢,勤勞致富是中國人的優良傳統。各行各業的私有化,如雨後的春筍,正茁壯成長。人們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人的聰明才智充分發揮。有的走出國門,把生意做到了國外。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再帶著大家走向共同富裕的道路,帶來的是社會的繁榮富強,祖國的強大。

中國公民走出國門,大手大腳地花著自己辛苦掙來的錢,看吧,什麽奢侈化妝品、名牌手表、時裝,在機場出口退稅的幾乎都是中國人。中國人有錢了,有錢就任性,有錢就是大爺。中國的大爺、大娘、少爺、太太、小姐們,腰包鼓鼓的在異國他鄉購物滿載而歸。中國人再也不是東亞病夫,中國人揚眉吐氣的日子到來了。

老校長安排好學校的工作後,就由大兒子、老伴陪著來太原住院做手術。校長是左下肺周邊型不到一厘米的炎症。因為似有毛刺,懷疑肺癌。一位從美國回來的大夫專做胸腔鏡手術。老校長當天沒有掛上胸腔鏡大夫的號,隻好掛了另一個專家的號。結果這個專家開胸手術時把整個左下肺全割掉了。術後病理結果為;肺泡細胞癌。

醫生說;癌,還不到一厘米。不用化療,沒事了。黃花建議校長還是化療一次吧。寧是在黃花的堅持說服下,用紫衫樹提煉的紫衫醇化療藥給校長化療了一次。術後又過了幾年再複查時,發現右肺又有點炎症。老校長又找到給他做手術的醫生,醫生說;‘再做手術吧,這次用胸腔鏡做。’校長說;‘上次怎麽不給我用胸腔鏡做?’醫生說‘那時的手術就這樣的做法’,老校長迷惑不解。現在左下肺沒有了,如果右肺是癌,也可以用胸腔鏡做手術了?那麽上次就不應該把左下肺全割掉,而應該做胸腔鏡手術隻把那一厘米及周圍去掉就好了。

老校長記得在很早以前,醫院就是幾個醫生研究決定病人適合那種手術就做那種手術。現在是掛了那個專家的號,就歸那個專家做手術?好後悔當初沒掛上胸腔鏡手術醫生的號,如果那次做胸腔鏡手術,就不會把整個左下肺全摘掉了。

老校長接受上次的教訓,這次就掛了兩個專家的號。結果胸腔鏡專家不主張住院再手術,而是先給他開了最強的消炎藥[拜複樂],說吃完看看消掉右肺上的炎症沒有?兩個專家的意見不同。這回聽不做手術專家的話,幹脆回家,先不做手術了。活一天,算一天,又過了三個月,結果再次去複查,沒有發現有癌複發癌轉移的現象。

老校長高興地說;‘看來,又能話幾年了,久病成醫,我的病我清楚。還是多聽則明,偏聽則暗’。老校長感慨地又說;‘如果醫生站在病人的角度為病人著想,上次就不應該把我的左下肺全割掉,而應該用胸腔鏡做手術才對。什麽時候醫院能改成不是掛了誰的號由誰看,而是病情適合做胸腔鏡就做胸腔鏡,適合開胸再開胸?唉,還能說什麽呢’。

黃花回村裏,母親對她說;‘老村長的腦子裏長上腦瘤了。要到北京做手術。咱村的人勸他找找你三弟,村長堅決不肯,說是對不起你,不願麻煩咱家的人’。黃花說;‘哎,怎麽這麽多的人長癌呀,是環境汙染?還是吃了什麽添加劑、激素、色素、、、、、。聽說豬吃瘦肉精,雞吃激素,牛奶裏添加三聚氫氨。蔬菜打農藥、打生長激數,長出的大蒜、大蔥看著大大的,剛過些日子就都癟癟的了。而不用藥的蒜、大蔥,存放半年也還好好的呢。

農民不吃他們要賣的菜,他們吃無化肥無農藥的菜,又叫綠色蔬菜。現在唯利是圖、為富不仁的不法分子,做出的傷天害理之事,可不是危言聳聽,這都是真的’?媽媽說;‘你又要多管閑事?是啊,城裏人賣給農民假化肥、假農藥、假種子、、、、、、、農民就以牙還牙唄。你說說,為什麽會這樣?這是你能管得了的?哎,人老了,長癌症就比年輕人要多的多,這一點兒也不奇怪的。你還是說說村長去北京看病的事吧’。

黃花說;‘村長是個好村長、好黨員,咱能幫幫就幫幫吧。他兒子壞,不能全怪他,他也管不住他的兒子。媽,你去找村長吧,咱主動幫幫。然後我到城裏去郵局給三弟打個長途電話’。於是黃花的媽媽就去了村長家,村長家裏的一個親戚說村長剛走了幾天,於是就把到了北京怎麽連係的電話給了黃花媽。黃花拿了這個連係電話,回到城裏去電信局給三弟打了長途電話,三弟說他這就去找村長。

村長由老伴和侄兒陪同來到北京,找到了同村的一個遠親。這個遠親先是當兵,後來提了幹。幹到營級。文革中部隊在北京[支左],支左結束後,就留在北京[三結合],轉業就留在北京工作了。同村人給村長在天壇醫院附近找了個小旅館住下。

同村人也不認識天壇醫院的大夫,就人托人的找到了一個在天壇醫院工作的人,那人拿上村長在太原拍的片子,進了一下手術室出來說;‘能做手術,但是排不上隊,得等,要等大概一個多月吧。要不這麽辦。你多花點錢,到北京[普仁]醫院,由天壇醫院的專家給你做手術。你給專家3000元,再給麻醉師等人買點飲料,手術完請大夫們吃上一頓飯,就全齊了’。村長說;‘就聽你的吧,你說怎辦就怎辦。太原不給俺做手術,北京給做,還是北京大醫院好呀’。那個人又說;‘你還得在天壇醫院把各項檢查都做完,才能給你做手術’。村長感激的說;‘行,行’。村長就在天壇醫院做了血、尿等各項化驗、核磁、胸片、、、、、等等。村長去做各種檢查時,在醫院工作的這個人還給村長走後門,比別人早點拿到檢查結果。村長過意不去,非要給人家錢。人家說;‘不要給我,隻給大夫就行了’。村長感激涕零,隻是送了些從村裏帶來的香油、紅棗、核桃等土特產給了介紹人。村長他們住在旅館等待做核磁和驗血等各項化驗的檢查結果。

黃花的三弟來了找到了他們,村長異常高興激動地說;‘你怎麽來了?’黃花的三弟說;‘你們掛專家號了嗎?’村長說;‘找了熟人就不用掛專家號了。人家天壇醫院的醫生給看了片子說能做手術,太原的專家就說不能做,還是北京的大專家好啊’。黃花的三弟說;‘山大醫院的醫生也是非常好的醫生,太原的診斷肯定不會錯的。還是要掛個專家號看看才放心’。

於是黃花的三弟在天不亮就來排隊,給村長掛了個專家號,並且陪著村長一起看病。天壇醫院的專家看了太原拍的核磁片說;‘病人出去,留下家屬’。村長說;‘醫生,家屬沒文化,隻會哭。我是個老革命,九死一生,死過多少回了。我得的是癌症,膠質瘤,惡性的腦癌。我知道我得的是絕症,沒關係的,你就實話實說最好。我很感謝你的,說吧,我是不是不能做手術了?太原山大醫院的專家說不能手術了。建議我做放療。如不能做,就別浪費錢了。我是自費,留著點錢給我無兒無女的老婆生活用吧’。

醫生說;‘太原的醫生說的很對。你的確不能做手術了。第一、瘤子長得太大了。第二、瘤子長的地方太不好了,長在生命中樞。第三、你的這個瘤子是惡性度很高的膠質瘤。就是割掉了,很快就複發。就像你們農村割韭菜一樣,剛割完就又長出來了。第四,就是挖得大些,割幹淨點,那麽,你就是植物人了。隻能躺著,惱子裏的記憶全沒有了。甚至連吃飯喝水都不能自己吞咽,要靠鼻飼。第四、也是不能做手術的根本原因。你的片子上已經有轉移到脊髓上的小衛星灶,這些小的病灶會快快長大壓迫到神經,人很快就會癱瘓的’。村長說;‘不做,不做手術了。千萬不能連累別人,自己也活得太受罪’。

黃花的三弟說;‘這個大夫是著名的腦外科專家王忠誠的弟子,是天壇醫院最好醫生張大夫,你相信他吧’。張大夫說;‘回去住腫瘤醫院放療吧。放、化療還能管一段時間’。村長問;‘大約管多長時間?’醫生說;‘半年左右?’村長回到旅館就要退房馬上回家。村長也明白了,那個說能做手術的人,是和手術室的某大夫勾結好,把他推到[普仁]醫院去做手術。當初要是不找熟人,老老實實掛個專家號就好了。

這次來北京住旅館、做核磁、驗血等各種檢查又多花了近3萬元。村長對黃花的弟弟說;‘咱這土老冒,啥也不懂,虧了你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把錢全花完不算,我死的更難受。這趟來北京,做的各種檢查都是在太原已經做過的檢查。再次的重複的檢查讓病人多花了錢不說,還給別人添了大麻煩。看來,找熟人看病不如自己掛號。趁現在我還腦子清楚,抓緊安排好後事,死也歇心了。我不去[普仁醫院]做手術,省下錢留給無兒無女的老婆吧,太謝謝你了’。

黃花的三弟建議明天後天陪他們去天安門、故宮、頤和園等地參觀、參觀。來一趟北京不容易,看看北京再回去吧。他們接受了建議,決定逛逛北京。老村長的視力受到腦瘤的影響,視野很窄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他就是走著走著就碰到牆上,在大穀人民醫院看眼科遇上有經驗的好大夫,懷疑他腦子裏長東西,建議他到太原山大醫院做核磁,這才知道是腦癌的。但是已經發現的太晚了。村長說他早上起來總愛頭疼,活動活動幹點活兒後就好了,所以沒在意。沒想到眼睛看不清卻是腦子的問題,這個教訓太深刻了。

村長說;人最應該懂得的知識,首先是了解自己的身體。自己要是能懂點醫學知識,早在一年前看病,也許還能治? 回去跟村裏人講講,看病千萬不要找熟人,熟人殺你沒商量。醫生跟你沒仇沒恨的都會好好給你看病的。咱村的人一說看病,就到處找熟人、找關係。找到關係了,反而適得其反。現在有個詞兒叫‘殺熟’,說的沒錯。我要不找熟人就不會多花這兩、三萬元,還麻煩了咱在北京的村裏人,人家挺忙的。 我也沒想到這麽大的天壇醫院裏也有騙子,明明知道不能做手術還要欺哄患者到‘普仁’醫院去做,他們掙癌症病人的錢,掙的心安理的。反正你是要死的人了,掙快死的人的錢最沒有風險。唉,這次我是領教了白衣天使中也有壞了良心的人。北京這麽大的醫院裏的工作人員也存在腐敗。明明不能做手術了,還要哄騙你到別的醫院去做手術。就是坑害了你,你還得好好地感謝人家呢。反正你是被判死刑的人,死馬當做活馬醫,你能說醫生錯了嗎?

村長說他回去就告訴咱村裏人,有病好好掛號看病,千萬不要找中介或亂托人,正大光明地看病比找誰多強。明明癌症已經擴散,還說你能做手術,讓你多花錢的醫生不一定是好醫生,能替你著想不欺哄你的才是有良心的好醫生。

老村長回來就住進太原的腫瘤醫院進行放療。黃花利用自己去太原複查的機會,順便去看了看老村長。這一看,把黃花久疑不解的迷團給解決了。

黃花來到腫瘤醫院看望老村長,感動的村長熱淚盈眶地說;‘黃花,我正想著怎麽請你來呢。你來了,我太高興了。能跟你說說心裏話,我就可以放心去死了。我家欠你的太多,這輩子是還不清了,下輩子還吧’。

黃花說;‘村長,你別這麽說。你不欠我的,是我家應該感謝你的。比如自留地,留到了最後的政策不允許,你頂著挨批,才沒有把快熟的莊稼給鏟掉。讓我們獲得了最後一次豐收。咱縣割資本主義尾巴時,有的村就把快熟的莊稼統統給砍掉了,太可惜了。我三弟給生產隊放羊學了動物學知識才考上農學院。我二弟研究小麥的黑穗病、不育病,你開介紹信,讓他代表村裏去農學院找教授學習。我二弟為此還得了科研獎。我家幾個孩子上大學,求你跟村委會打了招乎,要有來外調的把證明寫得好些。還有送我的姑姑回太原上班、、、、、、總之,你對全村人都好,是個好共產黨員’。

老村長聽得直是淚流滿麵說;‘那裏,那裏。你弟弟們上大學是自己考上的。打倒[四人幫]考大學就不再像以前憑政治好錄取了。黃花,讓你受了莫大的委屈,你不怨我,我就更難過哦。小禍,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是他害了你。他生命的最後,天天做惡夢,常常就大汗淋漓的嚇醒了。他大哭大叫說熱死了、大火烤死他了。他問他媽,是不是生前做了壞事,死了要下油鍋煎?要被上籠蒸?要被放火上烤?他媽沒文化又特別的講迷信。他媽說隻要把你做過的壞事跟媽說清楚,媽去廟裏給爺爺燒香磕頭上供,讓廟裏的爺爺保佑你,你死後進不了地獄,也就不用受刑罰了。小禍催他媽說;那就快去吧。現在我就被放在籠蒸裏蒸著呢。太難受了啊。快去吧,要給廟裏的爺爺多多的上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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