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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處女(23) 分段重發

(2018-03-19 18:23:15) 下一個

黃花佩服老村長雷厲風行的辦事作風。姑姑在她的工廠打掃廁所、道路。黃花也不用再陪姑姑了。姑姑也想開了,為了搞好廁所、道路、車間等公共場所的衛生。她擦玻璃爬上爬下的,兩隻手硬是上來下去的擦呀擦呀。開始肩膀疼得抬不起來,她是忍著疼,咬著牙擦玻璃的。這真是歪打正著,以前兩隻胳膊疼得連梳梳頭發也不能梳。為了把自己改造好,她咬著牙忍著疼去擦玻璃,越擦越來勁,肩膀一點也不疼了,上上下下活動自如,幹活得心應手。疼痛能夠把肩周炎治好?她發現了治肩周炎的最好辦法,就是擦玻璃。她真是高興,體力勞動使她飯量大的驚人,女人比男人還吃得多。能吃就能幹,反而身體更好了。她越幹越起勁,渾身有使不完的勁。有好心的人勸她說;‘你幹活悠著點,別把自己累壞了。你是不小心坐在印有毛主席像的報紙上被打成的現行反革命。人們的同情大於憎恨’。這出乎她自己的意料。人們還和過去一樣待她,沒把她當成真正的現形反革命。她暗自慶幸自己比起被鬥的廠領導要好得多呢。由於她積極改造,把車間的玻璃擦得亮亮的、廁所打掃得幹幹淨淨,她得到了大家一致認可。領導還表揚了她,還說她改造的好。姑姑說勞動使生活充實,勞動光榮。她飯量增大,出一身臭汗,渾身舒服。臭不可怕,多用水洗洗就是了。

黃花全家吊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姑姑認為把偉大領袖毛主席像坐在屁股底下,太粗心了,上升到革命理論,就是對偉大領袖的不尊。她自己說她罪該萬死。她自己知道錯了,犯了不可原諒的大錯誤,是無限熱愛領袖的紅衛兵們教育了她。現行反革命罪是她應得的。她要脫胎換骨,好好改造,結果是改造提前結束,她又回到她原來的設計室工作。黃花的爹總算歇心了。

1966年在混亂中過去了。1967年來到。1月1日[人民日報]、[紅旗]雜誌發表‘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的社論。社論提出1967年是‘全國全麵展開階級鬥爭的一年’、‘是向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展開總攻的一年’。全黨全國革命群眾的任務是;把文化大革命從機關、學校、文化界裏,發展到工礦、企業和農村,展開全麵的階級鬥爭。一切抵製在工礦、企業、農村搞文化大革命的論調,都是錯誤的。社論號召;‘向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和社會上的牛鬼蛇神,展開總攻擊’、‘更加深入地批判資產階級反動路線’,奪取‘一鬥、二批、三改的決定性勝利’。人們想不到的是1967年的元旦社論說要奪取‘一鬥、二批、三改’的勝利,就是要把黨、政府、工廠、農村、還有軍隊也搞亂。1967年1月16日[人民日報]、[紅旗]雜誌評論員文章[無產階級革命派聯合起來]公開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無產階級革命派聯合起來,向黨內一小撮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奪權’。1967年1月14日[解放軍報]發表‘一定要把我軍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搞徹底’的社論,指出決不能借軍隊的特殊而對軍隊搞‘文化大革命’有所動搖。結果導致了衝擊軍隊,揪‘軍內一小撮’之風,在部隊以及社會上迅速蔓延開來。

1967年2月前後,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譚震林、陳毅、葉劍英、李富春、李先念、徐向前、聶榮臻等憤怒斥責操縱‘中央文革’的一夥野心家。對文化大革命的錯誤做法提出了強烈的批評。林彪、江青、康生、張春橋利用他們竊取的地位和權力,誣陷譚震林等同誌是[二月逆流],炮製了一個震撼全國的大冤案。並在全國掀起了反擊[二月逆流]的惡浪。從中央到地方層層奪權,各部門各地方的黨政領導機關幾乎全被奪權改組。也把老百姓搞的人人自危。用老百姓的話說叫做‘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打魚兒捎了鱉’。一些無辜的人因為說了一句‘今天沒太陽,不曬,真好’就被說成是攻擊偉大領袖毛主席。有人不小心把主席像章掉地下,揀起來要說;對不起。我有罪,甚至說;罪該萬死。有人擦桌子碰倒了毛主席的石膏像,嚇得連連說對不起。因為我們天天唱‘太陽出來放金光,毛主席就是我們心中的紅太陽’。有個半文盲青年手舉紅寶書喊;‘敬祝偉大領袖、偉大導師、偉大統師[帥]、偉大它[舵]手,毛主席萬壽無強[疆],萬壽無強[疆],萬壽無強[疆]’。有人發現他念錯了就喊;‘打倒現形反革命。’、‘打倒現形反革命’。他念錯了字,紅衛兵們馬上就給他帶上了大紙帽變成了[現形反革命]。那時的任務就是天天刻鋼板和油印傳單,尤其是剛從北京發來的毛主席的最新指示,一刻也不能停留,要求迅速傳達中央文革的指導精神。因為要求太快太急,讓刻鋼板的人一急圖快就把毛主席的席字寫成毛主西,把毛主席萬歲、萬歲、萬萬歲,刻成毛主西萬歲、完歲、萬完歲。因為急著發毛主席對江青的談話記要,而沒有校對就印了出來。傳單剛發出去就被對立派抓住不放,結果把刻鋼板的人馬上從紅衛兵變成了現形反革命,戴上現形反革命的大紙帽,遊街示眾成了批鬥的對象。

一個大雨欲來風滿城,烏雲壓城,城欲摧的日子。天空烏雲密布,氣壓很低,人們呼吸著霧霾的空氣,沒精打彩地做著自己的事。黃花正在上語文課。忽然,來了由紅衛兵小將、革命造反派的群眾組成的捍衛毛澤東思想的‘紅衛隊’、‘敢死隊’、‘衛青隊’、‘衛彪隊’、、、、、高舉著‘紅衛隊’、‘敢死隊’‘衛青隊’、‘衛彪隊’、、、、、、的大紅旗,橫衝直撞地直接來到學校喊著;‘把現行反革命、台灣特務黃花揪出來’、‘革命有功,造反無罪’。黃花聽到叫她的名字,不知什麽事。她走出教室。紅衛兵一擁而上。強行給她戴上了大紙帽子。黃花的學生都愣住了,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有個膽大的學生說;‘黃老師不是反革命’於是大家喊;‘黃老師不是反革命’。黃花挺胸抬頭責問;‘你們憑什們抓我?’造反派說;‘憑你是台灣特務’說完把黃花的頭使勁按下去,按下去。學校的校長聞訊跑過來說;‘你們不能瞎抓人’話音剛落,口號響起;‘打倒保皇派’、‘誓死保衛黨中央’、‘誰反對革命,誰就是反革命’。一個寫有‘打倒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的大牌子就要往校長的脖子上掛,校長用勁打掉了。村長來了說;‘黃花是我們學校的好老師、、、、、’話沒說完,又是一陣‘打倒台灣特務’的口號聲。紅衛兵的口號聲打斷了村長的話。別的班的學生們全從教室裏跑出來了,同學們說‘黃老師不是特務’。造反派的一個頭頭見勢不妙說;‘快走,別誤了大會’。於是,造反派們喊著‘革命無罪,造反有理’、‘誓死捍衛毛澤東思’、‘誓將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的口號,齊唱;‘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揪著黃花上了一輛早已準備好的汽車。一留煙進城去了。他們來得很突然,走得很倉促又狼狽。全校師生一時沒明白過來怎麽對付這些不速之客,隻得無可奈何就這麽光天化日下眼睜睜的看著汽車一溜煙跑了。後來大家醒悟過來,才後悔要當時大家都躺在汽車前,不讓抓黃老師就好了。黃花的媽媽、弟弟趕來時,汽車剛開走。校長說;‘同學們,大家都回教室先上課。這可能是一場誤會。咱們不要停課,耽誤了學習不好補。黃老師班先都上自習,馬上派老師去’。同學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的說是因為黃老師的姑姑有台灣關係把黃花牽扯進來了,也有的說可能是黃花加入了反動組織,成了現行反革命、、、、、、亂猜亂說一氣,都沒心思再上課了。校長隻好宣布放學。

有的農民們則說是小禍把城裏的文化大革命給引進村裏來了。文化大革命比鬥地主還厲害,鬥地主必須是惡霸地主。這文化大革命隨隨便便就把一個人給戴上帽子遊鬥了。可就是誰也沒想到是小禍製造的這起冤假錯案。與小禍沆瀣一氣的一個鐵哥兒說‘文化大革命可不是人家小禍引進來的。是省裏來的紅衛兵抓的黃花。小禍病了好幾天了。根本不在現場,憑什麽懷疑人家呢’?最後大家共認的是黃花與姑姑同吃同住不分敵我,以前,村裏人隻知道黃家是外來戶,自從黃花的姑姑被紅衛兵批鬥送回來,全村人都知道黃家有台灣關係,是姑姑帶來的災難,隻能怪黃花沒有與現行反革命、台灣特務劃清界線,敵我不分成了包庇台灣特務的罪犯才導致了引火燒身。

黃花被遊鬥的始作傭者,誰也不知道是小禍。是小禍處心積累的的報複。當時的革命形勢是革命造反派要急於表功,要開‘把領導權奪回到無產階級手中’取得勝利的慶功大會。為表彰革命小將響應‘鬥倒、鬥垮、鬥臭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革命小將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大無畏精神,革命小將們先從省裏、地區、把大的走資派、大的反動學術權威在省裏、地區批鬥後再拉到縣裏,再結合縣裏揪出來的走資派、地、富、反、壞、右、牛、鬼、蛇、神、臭老九一起進行批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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