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又去工廠勤工儉學參加勞動,這次是去縣中藥廠。有去包裝車間的、有去炮製車間的、機修車間、、、、有幾人一組的、也有兩人一組的、、、、、、。正好黃花和李好挨著坐,負責挑選中藥材中的雜質。這是同學們最喜歡去的車間。大家邊挑、邊撿、邊說話,有說有笑,熱熱鬧鬧,也不覺得累,半天就過去了。黃花說;‘咱坐太陽底下吧,明亮,看得清’於是他倆坐在亮堂的窗子下撿藥,離開了圍著說笑話的大家。他倆離開後,大家互相看看,同學們心知肚明他倆是說悄悄話去了。黃花就是想借機問問李好那天寫在紙上的‘--------等有空我再給你解釋’。黃花問;‘我很想讓你說說拆城牆的事,你對拆城牆那麽上心,為什麽呢’?李好說;‘你知道梁思成嗎?梁思成的父親是梁啟超。梁啟超是清朝末年民國初年的政治家、思想家。他是百日維新的領袖之一,出任過北洋政府總長,抨擊過袁世凱稱帝。
他有九個子女。其中七個子女都出國留學,當時祖國還處在戰亂中,但他們從美國的哈佛大學、西點名校畢業後,都舍棄國外優越的生活條件和工作環境,義無反顧地選擇回國。梁啟超的長子梁思成名氣最大。
梁思成1901年出生,他是著名建築學家和建築教育家,畢生從事中國古代建築的研究和建築教育事業。他完成了對北京故宮的全部建築的測繪,先後長達4年,是對故宮的一次全麵的測繪。他和夫人林徽茵一起到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係學習。1925年,梁啟超專門給在美留學的梁思成、林徽因寄去新近發現的宋代建築專著[營造法式]重印本,並寫信鼓勵他們經由1000年前的這本書,走近中華民族建築史的大門。他們沒有辜負梁啟超的期望,學成回國,成為中國著名的建築學家。他們足跡遍布山西。比如對大同[雲崗石窟]、五台山的[殊像寺]、[菩薩頂]、[顯通寺]、應縣木塔等等的建築進行考察研究後,進而科學地保護了這些古建。他們在對山西古建築進行了考察後,用優美漂亮的文字寫出了[晉汾古建築預查紀略]。他們尋訪散落在表裏山河的古跡。比如繁峙縣天岩村文殊店中的壁畫。西壁為佛傳故事,描繪釋迦牟尼一生事跡。洪洞縣的廣勝寺,廣勝下寺有一明應王殿,元代建築,壁畫‘捶丸圖’有兩位神在打球,另兩位做裁判。打球的神手裏各拿一棍,地下挖個坑,把球打到坑裏算贏。這是我國最早的關於捶丸運動最早的圖畫記載。相當於現在的高爾夫球運動。你說,有意思吧?所以咱山西的這些古建能保存到現在,離不開梁先生和他的夫人。
梁的夫人林徽茵是中國第一位女性建築學家、還是位女作家。30年代就和梁思成用現代科學方法研究中國古代建築,成為這個學術領域的開拓者。他們雖然都在海外留過學,但更鍾情的是中國民族的建築和藝術。從1930年至1945年,他們的足跡遍及我國的15個省200多個縣,拍攝、測量、研究的古建築和文物達2000餘處,給後人留下了保貴的財富’。黃花點頭說;‘我曆史課學的不好。好像曆史課本中講過梁啟超。[百日維新]中有康有為、梁啟超、譚嗣同、、、、、、?梁啟超在清華大學開學時對大學生的講話據說很精彩。我媽的表舅舅是梁啟超的學生,他還經常提起梁啟超的名字呢。我對梁思成不了解’。李好說;‘梁思成一生專攻建築,成就大器。他是中國的國寶。他熱愛祖國,在抗戰時期,他編寫了[敵戰區文物建築表],並附上地圖,在上麵標注了不能轟炸的文物。同時送給周總理一份。北平解放前夕,他在地圖上對需要保護的古建做標記,他與營建係的老師一起編寫[全國重要建築文物簡目]。
他愛國去學建築,以為學一門技術可以報效祖國,他漫山遍野尋訪古建築,他寫下[中國建築史]。他力諫保存北京古城。提出[關於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區位置的建議],並積極呼籲不要拆除北京的城牆和城樓。
北京舊城是一座規劃嚴整,保留有眾多文化古跡,而且至今保存得十分完整的古城。北京城內有2000多座廟宇寺院。先有潭柘寺後有北京城,每座寺廟都有一個動人的故事。比如善果寺原名唐安寺,,初建於五代時期的後梁乾化元年[911年]。明天順八年[1464年]尚膳監陶榮到此,捐資重修,修複後明英宗賜名[善果寺]。弘治十六年[1503年]內宮監太監姚公公請皇上重修善果寺,在東西兩廊塑寺500羅漢,個個形態各異美輪美奐美不勝收,成為京師名刹之一。在它的大法堂內有八根巨大的龍抱拄,為北京寺院獨有。1616年順治皇帝親臨善果寺說善果寺是京師第一佛教聖地。1679年地震善果寺損壞,1682年康熙再修。1900年清光緒26年,八國聯軍進攻北京又把善果寺搗毀。現在的[宣武公園]是在善果寺的千年古刹得到遺址上建成的。最早名為[善果寺公園]後改為[宣武公園]。雖然現在看不到它的古老原貌了,但它飽藏的故事源遠流長,讓你對北京的悠久曆史和古老文化浮想聯翩夜不能寐。幾乎每一處古建都有動人的故事。
北京的古建築優美宏偉設計獨特,全世界獨一無二。北京的寺廟數不勝數,有的消失了,但保存下來的還不少。先有潭柘寺後有北京城,要聽它的故事,我得講好長好長呢。還有法源主寺、智化寺、廣濟寺、白塔寺、隆福寺、護國寺、萬壽寺、香山的碧雲寺、、、、、要講起來呀,太多太多了,它們還都存在。每一個古建都有著悠久的曆史和動人的故事呢。如能把北京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曆史名城保留下來,今後會給我們的國家、人民帶來無與倫比的福祉的。
隻可惜梁思成極力保城牆保城樓不得,又力保牌樓、箭樓等古建築不得。他為保護文化遺產請命,但屢敗屢戰。1957年他說;拆掉一座城樓像挖去我一塊肉;剝去了外城的城磚像剝去我一層皮。梁思成堅決反對拆掉老北京的舊城牆、甕城牆、牌樓、箭樓等一切一切的古建築,他希望把舊北京城能完完整整地保留下來。但是他說話不管用’。
黃花不懂甕城牆就問;‘什麽是甕城牆?’李好說;‘甕中捉鱉這個成語的意思人人皆知。甕城牆就是把入侵者放進城內,然後甕中捉鱉。老北京的前門、西直門、德勝門、永定門等等都有過甕城牆。到後來全拆了,現在沒有了。不過北京的東便門、西便門還保留著過去的舊城牆。當時因為城牆邊住著很多的貧窮老百姓,就是私搭亂建的窩棚,把這裏的城牆掩蓋了。多虧這些窩棚,東便門、西便門的城牆才沒有被拆掉。現在東便門、西便門的城牆全露出來了。
你將來有機會去北京看看舊城牆。看看天安門城樓、地安門鼓樓、德勝門城樓、前門箭樓、八達嶺長城’。說完又補充說;‘對了,去清華大學參觀參觀。清華大學建築係最有名,是梁思成開創的。還有我國的國徽、天安門廣場的[人民英雄紀念碑]是梁思成設計的’。
黃花聽得入了神說;‘北京真好啊。可是北京為什麽有那麽多的門呀?真是迷人啊’。李好說;‘北京的門太多了。天安門、地安門、正陽門、廣安門、廣渠門、永定門、德勝門、哈德門、安定門、宣武門、左安門、右安門、建國門、東華門、西華門、西安門、阜成門、朝陽門、、、、、。還有很多的帝王將相的廟啊、府啊、宮啊的。如恭王府、雍和宮、等等,座落在西四的曆代帝王廟現在改為中學。東四牌樓、西四牌樓全拆掉了,隻留下了個東四、西四的地名。可惜好多的門、宮、府、樓等,不是被改,就是被占或被拆掉了。如果能把北京的舊城原封不動地保留下來,那麽北京可就了不得了。老北京是世界寶貴的文化遺產,也是全世界人民最最向往的旅遊城市。將來的發展,前景無限好啊。這幢古城坐享其成就成了北京的支柱產業,它帶來的是可觀的經濟收入’。
黃花說;‘那為什麽還要拆呢’?李好說;‘大穀的城牆為什麽也要拆呢?道理一樣。北京市長彭真告訴梁思成說;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用手比劃著用讚美的口氣說;將來從這裏望出去,全是高煙囪。梁思成聽了後全身涼了半截。這樣的痛,確實浸入了他的血脈。拆這大穀的城牆,我媽就勸我爸不用再管了。可我的父親就是死不心甘啊。他也好像剝了他的皮。他說真是好心疼啊心疼,因為拆了就永遠不會有了,再建的就不是原來的就不貴重了。我們唱的歌;北京有個天安門,天安門下太陽紅,太陽就是毛主席,太陽就是毛澤東。你見過天安門和故宮的照片嗎’?黃花說;‘咱小學課一年級的課本,第一頁就是天安門的照片,但隻記住了天安門的樣子,沒有記住故宮?’
李好說;‘將來有機會,你一定要去北京看看故宮,到了天安門就到故宮了。雄偉莊嚴的故宮差點也被拆掉。五十年代北京為搞建設,需拆除部分古建築。一些專家和學者不讚同,有人為此痛哭過。因此,還向毛主席反映匯報過。主席講;這些遺老遺少們啊,當亡國奴[指日本侵占北平時]他們沒哭,拆幾座牌樓古坊,就要哭鼻子?從此以後,沒有人敢去反映這種事了’。
黃花迫不急待地問;‘那,後來故宮拆了嗎’?李好說;‘有人提出;故宮地廣人稀,封建落後,要對它進行改造。在故宮內建一條東西向的馬路,把故宮一分為二。並將文華殿、武穎殿改造成為娛樂場所。當時的陸定一作為中央宣傳部長,專門為此事召開了處級以上的幹部會。陸定一在會上表示;故宮就是故宮,就是地廣人稀,就是封建落後,這個地方不能搞現代化,我看萬年也不要在這裏搞電燈、、、、、故宮博物院要以宮廷陳列為主[意在不能搞娛樂場所]。是陸定一挺身保護了故宮。中宣部將此意見反映到中央,中央當時還善於聽取不同意見,最終否定、修改了原來的計劃,才使故宮一直保留至今。哎,過去遊覽故宮得用三天才能看完。舊社會買票就是一買三張票,東、西、中分三天才能遊覽完。當你站在這建築宏偉的故宮,你會感到我們中國太偉大了,中國人太聰明了。我們的祖先在幾百年前就創造了史無前例的輝煌。你會因此而自豪、驕傲。我們中國不但地大物博,人口眾多,還有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史。
1948年解放北平前毛主席就派人問過梁啟超;北平那兒不能炸?梁啟超在地圖上用筆密密麻麻做出的標記是;那兒也不能炸。最後國民黨大將傅作義帥部起義,從而保護了這座曆史悠久文明於世的古老北平城,免去戰爭,從而和平解放了北平。新中國成立北平改為北京。歐洲好多個國家連起來也沒有咱中國大。美國才200多年的曆史。外國人看到雄偉的故宮,都伸出大拇指嘖嘖驚歎,讚口不絕說 ;北京太美了’。
黃花聽到這裏,才長長出了一口氣說;‘李好,要不,我再找找戈美麗?好好說說讓戈縣長把城牆保留下來、、、、、、’李好打斷黃花的話說;‘不,不要了。現在天天拆城牆已經拆到底兒上了,沒有用了。拆掉的就永遠無法補救了。
大穀縣的文昌廟改中學。張飛、關帝廟改為小學校。城隍廟等一些廟宇祠堂、尼姑庵、娘娘廟、天主教堂、基督教會等建築,也都拆的拆,改的改,連拆帶改,麵目全非了。還有孔祥熙的老宅改成了師範學校。改成學校總比拆了好啊。唉,文盲啊,文盲。短見啊,短見。聽我爸說;三黃五帝到如今,上下五千年的中國曆史中,開國皇帝堯舜禹在山西。陝西、山西的文化遺產經曆了三四千年能完整地保存下來著實不易,指坐地移不走的,光山西就占全國的一多半以上。憑這些寶貴的曆史文物、古跡,就可以成為全國乃至全世界人民向往的旅遊景點。旅遊會成為當地經濟的支柱性產業,拉動經濟增長,帶動並增加就業 ,這坐享其成的大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黃花很想問問李好的父親是幹什麽的?他家肯定不是一般的家庭。是建築、文物專家、是中央的高級幹部、是大右派?走資派?他怎麽知道的那麽多呢。黃花正想著怎麽措詞來問。李好非常自責地說;‘我跟你說的話,你可不能跟任何人說啊。我也是道聽途說得來的小道消息。你想想反對大躍進、反對大煉鋼鐵、反對深翻土地、反對人民公社、反對人人吃食堂、、、、、哎,這還了的?我犯自由主義的錯誤了。哎,我沒管住自己的嘴啊’。
黃花趕快作保證說;我保證和誰也不說。我知道,我在小學二年級時,一個男同學和另一個男同學打賭,一個同學說;美國人可以指著美國總統的鼻子罵美國總統。中國人就不敢。罵了就被殺頭。這個同學說;‘毛主席算不算總統?’那個同學說;‘不算。不過誰也不敢罵毛主席’。這個同學說;‘我就敢罵’。那個同學說;‘罵呀’。這個同學說;‘罵了,你給我什麽?’那個同學說;‘我把我打鳥兒的彈弓給你’。這個同學就罵了一句髒話。罵完後就要彈弓,不給,就搶。於是兩人扭做一團。結果圍了一堆同學看。搶彈弓者說;‘他罵毛主席了,他罵毛主席了’。被搶者說;‘是他讓我罵的,是他讓我罵的’。大家聽了表情都嚴肅起來。後來罵毛主席的學生被公安局帶走,家長也被叫進了公安局詢問。另一個也受到了公安局的調查,問他從那兒聽說‘美國人可以指著美國總統的鼻子罵美國總統’?他就胡說是聽說的。一會兒是從這兒聽的,一會兒是從那兒聽的。公安局調查了他的父母、鄰居、左右關係人,誰也不承認說過此話。學校還專門為此事開了會,要求老師、家長要好好教育學生,管好孩子。這個孩子好好地挨了他爹的一頓揍。聽說屁股被打得腫了,疼的連坐也不敢正坐,隻能側著身子半個屁股半坐半不坐。
老師讓大家唱;‘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他為人民謀幸福呼兒嗨呀,他是人民的大救星’。老師又說;‘你們的良心壞了?全國人民都要熱愛偉大的領袖毛主席,你們怎麽可以隨隨便便,用偉大領袖的名字開這麽大的玩笑呢’。同學們都嚇壞了。從此,大家再也不敢胡亂說話了。李好,你放心,我永遠不會說的。謝謝你。你是大地方來的,你讓我這小地方的土包子知道了許多難以知道的事’。李好說;‘別說自己是土包子,我的爺爺奶奶至今還在偏遠的農村。那裏更土,現在還是點煤油燈呢,我爸說他第一次進城裏看到電燈很驚訝,他自嘲說自己是;山鱉進城,沒有見過電燈。我們都土,你不會亂說,那我就放心了’。
聽了李好講的這些話,黃花的心裏浮想聯翩,還想問下去。但見李好心有餘悸,不想再多說一句。黃花隻好見好就收,停止再問下去。沒想到這是最後一次與李好的談話。
又過了幾日,李好不來上學了。這時的黃花坐立不安,心神不寧。教室的門一響,她就著急地看是不是李好?李好的作文本發下來她保存著。李好病了?家裏有事?真是‘一日不見如三秋’。
她終於忍不住對李好的思念,就鼓起勇氣去問梁老師,老師邊改作業邊說;‘李好轉學了’。‘轉哪兒了?’黃花迫不急待地問。梁老師這才看看黃花,見她手裏拿著李好的作文本,毫不在意地說‘他轉學了,好像是轉回他老家了,李好的作文本可以放我這裏’。
黃花語無倫次慌慌張張的邊走邊說‘不用,不用了’。她匆匆出了老師的辦公室,由於心慌意亂又走得急匆匆,頭碰到了牆上,還差點絆倒,虧了沒有被人看到。她心裏想;這是怎麽了?李好走了就走了。我難受什麽?可心裏怎麽就像藏了一隻小兔子似的亂蹦亂跳,又好像胃裏有蝴蝶亂飛。我怎麽就慌慌張張的呢。
她想;對了。我把作文本給了李好就歇心了,就沒事了。於是,放學後她拿著李好的作文本去李好媽媽工作的[大穀衛校]。她打聽到醫務室, 醫務室的門正開著。她慶幸學校還沒下班,就徑直進去。裏麵一個女的正要離開,見了她問;‘什麽事?’她說;‘老師,我來找李好的媽媽,李好是我同桌的同學。他好幾天沒來上課了。我聽他說過,他媽媽是學校醫務室的醫生,我給李好送作文本來了’。‘李好?李好的媽媽?’女人反問。黃花趕快說;‘李好轉學了,他家裏還有人在嗎’?女同誌恍然大悟說;‘是李副縣長一家吧,走了,昨天剛走的。聽說調林縣,回他老家是不是當縣長?就不知道了’。黃花聽到李副縣長後,頭‘轟’得旋暈了一下,原來李好的爸是副縣長?她覺得頭熱腳涼,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沒精打采地拿著李好的作文本不無遺憾地回了家。
夜深人靜,弟弟妹妹們都睡著了。她卻翻來複去睡不著。以前一躺下就睡著了。13 歲的她第一次遇到了失眠。媽媽發現她翻來覆去還未睡著。就問;‘你沒有事吧?心中有事難合眼。別想事就睡著了’。黃花就閉上眼,默默地念叨;什麽也不想。不想,不想,就是不想。她心裏一直念叨著;不想,不想。可是,李好的音容笑貌曆曆在目,尤其李好給她講了好多她從來不知道的事情,讓她耳目一新。能和李好同學同班同桌在一起一年,日子過得很愉快。同桌的李好突然就不見了,心裏 的良辰美景忽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的倍感失落演變成難舍難分的戀戀不舍,這種思念令人既沒法解脫又沒地方去訴說。她心裏的苦悶攪得她夜不能寐。最後她想出;把李好的作文本寄走,讓李好收到,就放心了。她想啊想,怎麽才能讓李好收到作文本呢?啊,幹脆去郵局把李好的作文本寄到林縣李副縣長收,心裏的這件事不就放下了。她想到這裏如釋重負,慢慢地就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