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的心事

蓮的心思

 

小孩在上周末中文課，我大老遠的一早把她送過來就又失去了方向，不知後麵除了亂打發時間還可以幹什麽。回家路太遠，即使匆匆忙忙一來一去在家也呆不了幾分鍾。以前往家裏奔，除了多陪陪狗狗還可以給小孩帶回點早餐啥的。皆喜昨晚我10點多把她從學校一周多的露營活動接回家，現在正呼呼地房間裏補覺。自從清清去南島讀書，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平時身邊忽隱忽現的小精豆豆就這麽開始獨立啦，不再需要我們啦? 好像她對南島的新生活很興奮，一開學就小蜜蜂般地忙忙碌碌起來。學習任務應該不輕鬆，這符合她的性格和習慣，因為她一直認為無所事事是虛無的，就像我現在這樣。

 

今天老三放學還要趕一個在海邊遊泳池裏舉行的生日聚會。也就是說我應該5點之前不會有什麽正經事幹，公司忙了一周是絕不可以再去的了。最好打發時間的辦法就是找個咖啡館碼字，想想巴爾紮克，海明威都是這樣一路碼過來的。成不了大器，還不可以在人群中尋些寂寞自己咂巴咂巴?

 

前陣子收藏了朋友圈裏一副蓮的照片，就總想著寫篇蓮的心事文章。最早想蓮的心事是讀過席慕容的詩後。席慕容的心事其實與她自己成長經曆有關。少小隨家人移居天隔一方的台灣，故土遠望; 年輕時一定曾經深深地愛過某個人。台大美術係畢業後繼續旅歐學習西洋畫法，有人講她的最大成就應該在油畫而不是其它，獲得過西班牙皇家什麽大獎，聽起來應該是一個外國人很不容易有的樣子。她的油畫我沒有見過，大學時倒是很迷戀她的詩詞。語言像經過千錘百打展延開的金箔，平鋪慢敘，字字精辟，熠熠生輝。詩詞下一個女孩子的心思怎能如此細膩又不乏人生曆練? 青春原來是一本太倉促的書。。。那該是一種什麽樣的醒悟啊，那麽輕的年紀就開始感歎韶光不改容顏，我們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化妝師? 千轉百迴，終於去了趟記憶中的故鄉，見到了夢中的母親河，爸爸的草原。從此沒有了音信，斷竭了詩源。正如亭亭玉立的那夏蓮，綻放後歸於沃土，甘於癡實。江南多才子，可幾人會嗜藕思蓮?

 

我們中國人一般荷蓮不分家，尤其在文學作品裏。太太說葉子躍出水麵下麵有藕的是荷，否則是蓮。與我簡單，荷蓮隻要都有寬大的綠葉，開那種夏天渠塘裏特有的紅白花的就是統稱為蓮。蓮的可愛，眾人語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可誰不願意自己有個好的生存環境非汙渠不取? 又有誰知道其實軟泥嗬護更可以安心養生如徐誌摩就願意在康橋的柔波裏做一顆水草? 既然亭亭玉立掙紮出水麵在風雨中搖曳，你說她不妖我說她也魔吧。故除蓮的唯美外，我還真欣賞她的不識時務，享於寂寞。

 

聰明的人腦袋不長毛，花兒草兒也一個道理，就是與眾不同。都說花兒離不開水，可偏偏把自己長在水裏的主兒不多，除了那水仙還就是我愛的這寂寞的夏蓮。為什麽說她不識時務? 話說春華秋實，春天秋天是人類欣賞花花草草的季節，因為出行方便。你看有寒梅迎春，緊接著牡丹玫瑰和各種爛漫，可謂是百花齊放競爭豔。秋天則有桂子飄香，菊花披甲。偏偏冬藏夏伏，人們不愛出門，何談觀賞? 冬天的雪花不是花，隻有我們的夏蓮算是一奇葩。

 

初夏之時，滿塘先是田田的葉子。不經意間一場小雨過後，亭亭的是蓮的含苞欲放，不懼不憂，想著自己的獨門心事。不拾時宜的她，盛狀以待，可人生悲劇莫過於無緣的人總是不是來的太早，就是太遲。無論時間還是空間，亭亭玉立的夏蓮你都錯過。

 

在日本拍過一張照片，那是秋冬的荷塘。那天天氣陰霾，充滿敗葉的池子一片肅殺。偶有三兩白鶴停留，快門的哢嚓聲打破暫時的寧靜，低空展翅盤旋略過的白鶴是唯一的生機。我回來對自己攝入的畫麵愛不釋手，動物與植物，生與敗的對比強烈。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難道不就是蓮的一生寫照嗎？

 

我愛蓮，因為母親說我出身於盛夏農曆六月;

我愛蓮，因為高中時候讀過家鄉人朱自清的荷塘月色; 

我愛蓮，也正是因為自己不拾時宜，特立獨行偏愛寂寞。少小離家，故土難回。耕讀不忘，風雨同收。不懼不憂，略帶哀愁，故時刻有蓮一樣的心思和心事。

 

胡亂寫字，實是休息。身處鬧市，目中無人更無疫情之煩憂。女兒剛來電話，可以再晚些時候來接? 太不舍聚會的歡娛。也罷也罷，你們快樂我就安祥。為什麽現在的年輕人隻知道追求群居喧鬧，殊不知孤獨甚至帶一點點的無所事事也是可以品味韶光是怎麽慢慢地流逝的。

[九鯉蓮]

回複 '麥姐' 的評論 : 謝謝您的閱讀和鼓勵。

[麥姐]

好文！很喜歡您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