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來電,高中同學要來此地一見,喜出望外,也不免心有忐忑,畢竟曾經是個特別的“他”!
他一直是個很會講話的人;我經過這麽多年,也逐漸認識到交流的重要性。所以我直言問之,為什麽過了這麽多年之後,還試圖聯係/才試圖聯係? 原來是個簡單的理由,“一直覺得欠你一個解釋”。
時過境遷,事過境遷,什麽原因已經無所謂,我想。
其實,有所謂的。因為故事有你的一麵,也有他的一麵。人的記憶是有選擇的記憶,而且是不以人意誌為轉移的。在春日的夕陽下,坐在宏偉的林肯紀念堂後,麵臨著壯觀的Roosevelt Bridge, 金騎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波多馬克河麵波光粼粼, 我們重溫二十幾年前的舊事,那瞬間仿佛凝固。我們都記得“基督山伯爵”,延安電影院,還有無錫之行,可憐我卻記不得他眾目睽睽下送我回家的事兒,一點影子都沒有; 也記不得我在全班送他的早日康複的卡上多情的留言;隻有老師的嘴臉,母親的信被我燒成的灰燼, 印刻在我的腦海裏。回憶,於他是個放下包袱的解脫;於我是個了解故事的釋然。
曾經我腦子裏的碎片拚出的始終是張壓抑, 不解的圖,有了他的碎片,才拚出稍微完整的畫, 不盡美好, 但make sense. 已經造成的損害,沒法重來,性格,人生的道路大約不是因這個,也會因別的什麽原因而扭曲,轉折。但是我欣喜,那一段是真的,兩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