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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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繁花:荷蘭(6)-基督教搖籃

(2022-03-09 14:13:56) 下一個

自從誕生於巴勒斯坦地區的基督教問世以來,基督徒們就飽受摧殘,直到300多年後,羅馬帝國的君士坦丁大帝承認帝國管轄內的人們有信仰基督教的自由後,基督徒們才“守得雲開見月明”。這位第一個信仰基督教的羅馬皇帝舉著基督教的大旗,不僅擊敗了帝國內的競爭對手,也戰勝了蠻族法蘭克人等。從此,基督教的光輝開始撒向法蘭克人居住的土地。

在這些法蘭克人中,有一位占據了今天法國和比利時邊境萊茵河下遊地區的部落首領娶了一位基督徒女子為妻,她是位於今天法意和瑞士邊境的勃艮第王國的公主。在妻子的勸說下,部落首領皈依了基督教。這一做法在法國和西歐產生了裏程碑式的影響,讓他之後可以跟教宗結盟並成為基督教教會的保護者。此時,西羅馬帝國已被日耳曼人所滅,歐洲剛剛開啟黑暗的中世紀不久。部落首領跟君士坦丁大帝一樣,在上帝的光芒照耀下,所向披靡,在統一了法蘭克部落後,把疆域擴展到了原羅馬帝國的高盧地區。這位部落首領就是法蘭克王國墨洛溫王朝和今天法國的真正奠基人-克洛維一世。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可是,他死後,好不容易整合到一起的法蘭克王國就被他的四個兒子瓜分了。但這四個兒子的後代不都是草包,其中克洛泰爾二世在拜占庭帝國希拉克略王朝剛“開張”時又重新統一了法蘭克王國。他的兒子,被稱為最強大墨洛溫王朝國王及當時最受西方人敬仰的達戈貝爾特一世在基督文明的光暈下披荊斬棘,繼續開疆擴土,占領了今天荷蘭的大部分。這時的荷蘭,在未被文明熏染的弗裏斯蘭王國控製下。當達戈貝爾特一世征服了弗裏斯蘭王國萊茵河以南地區後,也把基督教的種子播撒到了這裏,第一座教堂在烏得勒支(Utrecht)建立。

相比荷蘭廣為人知的阿姆斯特丹、海牙和鹿特丹這三個城市,位列荷蘭第四大城市的烏德勒支跟弗裏斯蘭王國一樣,有些寂寂無名,但它卻是荷蘭基督教的搖籃。荷蘭也正是從這座城市開始,慢慢脫去了野蠻的戰袍,換上了文明的霓裳,最後走入了巔峰時代。而烏德勒支悠長的曆史,可以追溯到古羅馬時代。公元半世紀左右,羅馬人在這裏修築了要塞。要塞中除了有500名羅馬士兵外,還有工匠和商人等。隨著日耳曼人的入侵,剛剛沾了幾滴文明之水的烏德勒支又回到了野蠻時代。當西羅馬帝國最終崩潰,曾是歐洲西北部商業貿易主要參與者,以部落酋長為主要生存狀態的弗裏斯蘭人占據了這裏,直到達戈貝爾特一世的到來。那為什麽烏德勒支會成為荷蘭基督教的搖籃,而不是阿姆斯特丹、海牙和鹿特丹呢?這要從烏德勒支的地理位置說起。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所在地 

烏德勒支位於萊茵河的節點上,萊茵河古老的北支流在經過烏德勒支後開始分叉,而萊茵河是古羅馬人區分蠻族和文明人的分界線。在羅馬皇帝克勞迪烏斯(Claudius)決定帝國不再向北擴展後,烏德勒支就成了帝國北部與蠻族的邊界,這讓烏德勒支的地理位置相當重要。為了阻止蠻族入侵,羅馬帝國又沿萊茵河岸修建了日耳曼長城,這個長城也經過烏德勒支。烏德勒支不但有重要的軍事戰略地位,而且因它位於由萊茵河(Rhine)、默茲河(Meuse)和斯海爾德河(Scheldt)組成的歐洲最大三角洲內,所以它很適合農業和畜牧業的發展。而此刻的阿姆斯特丹、海牙和鹿特丹還泡在沼澤地裏,文明的晨曦還未到來。

當法蘭克人把基督文明帶到烏德勒支後,它就成了荷蘭的基督教中心。在弗裏斯蘭人趁法蘭克王國國王換手之際重新奪回烏德勒支後,烏德勒支成了弗裏斯蘭王國的首都,直到法蘭克的加洛林王朝占領這裏。在法蘭克人的統治下,封建製度開始在這裏推行。因地處萊茵河河畔的有利地理位置,它也成了荷蘭北部的重要貿易中心,在12世紀初被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亨利五世授予了城市資格,比鹿特丹早了2個多世紀。這個時候,紡織貿易已經沿著萊茵河、默茲河和斯海爾德河展開,但紡織業的光環還沒有覆蓋到烏德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隨著14世紀歐洲黑死病的爆發,烏德勒支和鹿特丹等城市才開始大放異彩。新移民和新資本的進入,讓烏德勒支的紡織貿易迅速發展,成為紡織中心。當16世紀歐洲超級君主查理五世把尼德蘭的17個省都劃歸到自己名下後,烏德勒支主教失去了世俗權利,但仍保留宗教權利,其中一位主教還在1522年被選為了教皇,他是曆史上唯一的荷蘭籍教皇。在查理五世死後的第2年,烏德勒支成了尼德蘭的宗教中心,基督的光芒開始從這裏照向富得流油的尼德蘭。

從查理五世統治尼德蘭時,包括烏德勒支在內的尼德蘭就不斷受到西班牙帝國的盤剝,而這時新教也如火如荼地傳播到了尼德蘭,並受到了查理五世和繼任者的強力鎮壓。因為不滿在物質和精神層麵的雙層壓榨,北方信奉新教的各省在烏德勒支簽訂了同盟條約。此條約加速了北方各省同西班牙帝國決裂的步伐,被認為是荷蘭共和國的前身。但是在共和國成立的前一年,這裏的主教不願意將城市控製權交到共和國手中,致使曾經是荷蘭最重要城市和文化中心的烏德勒支在荷蘭共和國時貿易和發展都停滯不前,僅僅是宗教中心。在荷蘭共和國“繁花落盡”時,它成為全球非羅馬天主教會的中心,19世紀中葉成為荷蘭天主教的中心。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今天,烏德勒支這個宗教之城的大名遠遠比不上阿姆斯特丹、海牙和鹿特丹,但它依然吸引著全球投資者的目光。自2010年以來,歐盟委員會每三年評選一次最具競爭力的地區,在三次評選中,荷蘭唯一每次都上榜的就是烏特勒支,並在2016年勇奪第二名,僅次於倫敦,這是為什麽呢?還是因為它的地理位置。

烏德勒支地處荷蘭的心髒,是荷蘭重要的交通中樞,荷鐵和歐鐵總部都在這裏,它擁有荷蘭最大的火車站。從這裏的火車站出發,到阿姆斯特丹機場隻需半個小時,到鹿特丹也差不多半個小時。同時,它的內陸港口與世界級海港的鹿特丹港相連。如果以它為中心,畫一個500公裏為半徑的圓,那這個圓可以覆蓋1.7億個消費者。如此大的市場,跨國企業不爭先恐後在這裏落戶才奇怪呢,這些跨國企業中還有29家中國企業。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烏得勒支

吸引投資者的,除了烏德勒支優越的地理位置外,還因為這裏有世界一流的3所大學,其中簽訂烏得勒支同盟的地方就是今天的烏得勒支大學。它成立於荷蘭共和國的黃金時代,是荷蘭最大、綜合實力最強的大學,有12位諾貝爾獎得主出自這裏。在全荷蘭教育水平排行榜中,烏德勒支名列第一,超過50%的勞動人口擁有學士學位。在醫學和醫療方麵烏德勒支在荷蘭,甚至整個歐洲都是領先的。這麽好的高等教育基礎,又不被阿姆斯特丹那樣的盛名所累,租金也便宜,當然會成為全球化企業的首選,風靡世界的米菲兔(Miffy)就誕生在這裏。

低調又曆史悠久的烏德勒支,還曾被《孤獨星球》列為世界無名之地的前十名。這麽多標簽的烏德勒支,我怎會錯過呢?不過,在觸摸它古老的“脈搏”之前,我先跑去了它郊外地標建築之一的德哈爾古堡(De Haar Castle)。這個城堡吸引我的不是因為它是荷蘭最大最美的城堡,而是因為它跟世界頂級富豪,神秘的羅斯柴爾德(Rothschild)家族有關。

德哈爾古堡

德哈爾古堡

這個始於18世紀的羅斯柴爾德家族到底有多牛,可以從19世紀歐洲流行的一句話得知。這句話是:歐洲有六大強國:英法俄、奧匈帝國、普魯士和羅斯柴爾德家族。以自己一族之力跟五大強國平起平坐,這個德國猶太裔國際性銀行世家的實力想想都讓人乍舌。為了保證血統的純正性和“肥水不流外人田”,羅斯柴爾德家族不允許家族成員與家族以外的人通婚,可這個家族的一個女孩子就衝破了家規的藩籬,不顧母親斷絕母女關係,得不到一分遺產的威脅,義無反顧地嫁給了荷蘭傳統貴族Van Zuylen家族的一位男性,成了男爵夫人。這位為了愛情而勇敢與母親決裂的男爵夫人還是世界上第一個考取了駕照的女性。也是因為這位男爵夫人,才有了今天這座美輪美奐,在我眼中不輸於德國新天鵝堡的城堡。

古堡的曆史可以回溯到13世紀。它曾是一個軍事要塞,歸Van Zuylen家族所有。當17世紀後期荷蘭共和國在法荷和英荷戰爭中失敗後,這個家族也就跟荷蘭共和國一起沒落了。當男爵夫人來到這裏時,它差不多成了一片廢墟。雖然男爵夫人沒能從她母親那裏繼承到什麽遺產,但她父親在她結婚前就離世了,並在離世前把財產進行了分割。靠著父親的遺產,她風風光光地成了男爵夫人。不是說“有錢就任性”嗎?富有的男爵夫人用重金請來了荷蘭設計出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車站和國立博物館的建築師。這位荷蘭當時最著名的建築師用了20多年在這座中世紀城堡的廢墟上打造出了一座荷蘭曆史上最壯觀、最豪華的城堡。

德哈爾古堡入口

德哈爾古堡

德哈爾古堡

德哈爾古堡

城堡離烏德勒支10多公裏,位於一個小村莊中。這個小村莊的每一家窗門都漆成了紅白色斜橫條,這是Van Zuylen家族的標誌,因此它得名“紅村”,是荷蘭有名的三色村之一。當我把車開進“紅村”時,村莊裏靜悄悄,新哥特式的城堡也是了無人跡,隻有古堡尖聳的塔尖在無聲地歡迎我的到來。

這個古堡是一個建築群,外部被兩層護城河環繞,這讓它與歐洲的大多數城堡都不相同。入口處是古老的懸吊橋門,城門上刻著紅白盾形徽章,彰顯著家族的榮耀。我開過吊橋門,進入現被改作售票處的馬廄和車庫,售票處的指示牌上寫著門票18歐元,停車6歐元。馬廄與車庫的庭院很大,鋪著草坪,紅白色斜紋無處不在。如果城堡開放,我會從這裏走入城堡四周占地巨大的森林公園。公園裏有不同風格的主題花園,如羅馬花園和玫瑰花園等,還有池塘、河流、眾多橋梁和7千棵大樹。在這鬱鬱蔥蔥的大園林裏,我能像在日本奈良一樣跟活蹦亂跳的小鹿不期而遇。因為城堡外部的這些浪漫景致,它成了很多情侶拍攝婚紗照的理想場地。

德哈爾古堡

德哈爾古堡

德哈爾古堡

德哈爾古堡

而所有浪漫的景致,都是為了烘托主角,用巨資打造的城堡。城堡跟阿姆斯特丹中央火車站和國立博物館的外部一樣,也“穿”著紅衣服,“戴”著黑帽子,隻是城堡的外牆上鑲嵌著家族的紅白色斜紋標誌。據說,外部古色古香的城堡裏麵極其奢華和現代。不僅有電梯和現代化的廚房,還有先進的中央供暖、供水及照明係統。在每個房間,包括小教堂,人們都會看到男爵夫婦從世界各地買來的珍貴藝術品。這樣富麗堂皇的宮殿級別的城堡,除了吸引達官顯要前來拜訪外,也常年舉辦關於成人和兒童的展覽等活動。

我是無緣一“親”城堡內部的芳澤的,因為整個荷蘭都在lockdown,但我依然可以沿著城堡外部的護城河,透過樹枝的縫隙,去欣賞這個史詩級別的偉大設計,去回味這個家族的往昔。都說童話故事是需要美好結局的,這個建造了夢幻般城堡的男爵夫人也為羅斯柴爾德家族劃上了完美的句號。當男爵夫人有著埃及血統的孫女長大成人後,她在巴黎結識了她的表兄,而這個表兄正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第三代掌門人。他們結婚後,這個孫女的姓氏又改回了羅斯柴爾德,她祖母奮力掙脫的隻許家族內部成員通婚的枷鎖到她這裏又兜兜轉轉回歸了祖訓。命運,誰能抗拒得了呢?

德哈爾古堡外的運河

德哈爾古堡外的運河

德哈爾古堡外的運河

相比如詩如畫的德哈爾古堡,曆史比建於19世紀末的德哈爾古堡悠久得多的烏德勒支並沒有那麽養眼,可它環繞老城的運河卻比德哈爾古堡的運河長得多。我沿著古老運河,開始領略這個荷蘭基督教搖籃的獨特風采。

雖然荷蘭遍地都是小巧運河和運河而建的排屋,但烏德勒支的小橋流水卻有自己獨樹一幟的特色。在與河麵等高的近水平台上,曾經的碼頭和倉庫被改做了水濱餐廳,與橋麵等高的步行道上是各色商店。如果劃上一條小船,順運河而下,可以到達城外的萊茵奧文堡壘(Rhijnauwen Castle)。此堡壘曾是荷蘭最大的水上防禦線,也是當地的自然保護區。

萊茵奧文堡壘

萊茵奧文堡壘

我沒有劃船到達,而是開去了那裏。這個跟德哈爾古堡一樣,也建於13世紀的堡壘的外觀完全無法與德哈爾古堡外部相媲美。既沒有塔尖,也沒有讓人記住的裝飾,就像普通別墅一樣。不過,這隻是它現在的樣貌,它原來的模樣早已不知蹤影。此堡壘曾歸烏得勒支最強大的家族之一所有,之後變為騎士的住所,然後20世紀被烏得勒支市政府購買,二戰期間被德國人征用,今天成了青年旅舍。雖然堡壘沒什麽可看的,但它位於河邊,周圍是大片森林,因此即使在冬季,這裏也是一個天然氧吧。

曾經是荷蘭最大,也是最繁華城市的烏德勒支老城沒有天然氧吧,可它有時間賦予的滄桑感,這滄桑感,就在聖馬丁大教堂(St Martin’s Cathedral),它見證了烏德勒支的所有曆史走向。

聖馬丁大教堂

聖馬丁大教堂

聖馬丁大教堂

當羅馬帝國確定在西北歐萊茵河成為帝國的北部邊界後,由木頭和泥土製成的堡壘就被建在萊茵河沿岸的一個淺灘上,這個堡壘就在聖馬丁大教堂旁。可以說,此地是烏德勒支的“龍興之地”。當法蘭克人帶著基督文明來到烏德勒支時,在這裏為聖馬丁(Martin of Tours)建造了一座木製教堂,後被奪回烏德勒支的弗裏斯蘭人燒毀。一個被弗裏斯蘭人任命的大主教在被毀壞的聖馬丁教堂邊上建立了聖救世主教堂(Saint Saviour’s Church),於是所謂的雙教堂便應運而生。公元9世紀,野蠻的維京人入侵到這裏,聖救世主教堂跟曾經的聖馬丁大教堂一樣,厄運難逃,大主教也逃之夭夭,後返回重建了教堂。

烏德勒支主教區從神聖羅馬皇帝康拉德二世起開始接受帝國的庇護和鼎力資助。除了聖馬丁大教堂和聖救世主教堂這兩座大型羅馬式的教堂被興建外,它們之間的聖十字教堂(Holy Cross)、西麵的主教宮(Episcopal Palace)和羅芬宮(Lofen Palace)也被興建,皇帝到此訪問時就住在這裏,康拉德二世也在這裏離世,他的心髒和腸子被葬在了聖馬丁教堂。此時主教還由皇帝任命,可到他孫子亨利四世時,即發生了“卡諾莎之辱,從此,教權高於皇權。

聖馬丁大教堂外

聖馬丁大教堂外

聖馬丁大教堂庭院外

因為康拉德二世的青睞,烏得勒支迅速發展壯大,人口也開始沿著萊茵河沿岸和舊運河增長,主教的世俗權利也隨之增加。雖然“卡諾莎之辱”後,這裏的主教世俗權利有所下降,但並不影響他的宗教權利。亨利四世死後,他兒子亨利五世繼位訪問這裏,不幸去世,於是跟他祖爺爺一起,被埋在了聖馬丁大教堂。

可惜,13世紀的一場大火,不僅把烏得勒支的大部分地區燒毀,而且也讓聖馬丁大教堂遭到了嚴重破壞。當它被重建時,舍去了羅馬式,采用了哥特式,可因為資金問題,中殿建了兩個多世紀也沒完工,最後在17世紀下半葉發生的龍卷風中不幸“遇難”。而在新教傳入這裏時,教堂的雕像和家具均遭毀壞,之後變成了新教教堂。可當法國的太陽王路易十四短暫占領這裏時,它又為羅馬天主教服務。也是在路易十四統治法國時,對歐洲產生重大影響,使歐洲列國形成新國際格局的《烏特勒支和約》被簽訂,而簽署地就在聖馬丁教堂旁的一棟建築裏。

聖馬丁大教堂

聖馬丁大教堂

聖馬丁大教堂外約翰雕塑

鍾樓

這座光榮偉大的教堂不僅僅書寫著著荷蘭的曆史,也見證著18世紀歐洲格局的改變,而跟它一樣見證歐洲格局改變的還有離它不遠的鍾樓(Domkerk)。這座高112.5米,建造了60多年才完工的塔樓以它的一柱擎天成為了烏德勒支的地標,它所用的大理石和紅砂岩石都從德國和比利時運來。原本塔樓通過中殿與聖馬丁大教堂連接,但中殿的轟然倒塌不得不讓這兩個“兄弟”分開。據說,在晴朗的日子裏,登上465級台階的塔頂,既可以俯瞰烏德勒支,也可以眺望到離之40公裏的阿姆斯特丹教堂的尖頂。

我是沒有這種福氣的,原因是沒有陽光不說,塔樓還在整修,我想爬樓梯都沒機會。我繞過塔樓,來到由中殿改成的寬敞露天廣場(Domplein),發現廣場上矗立著荷蘭國父親威廉弟弟的青銅雕塑。這位父同異母的弟弟約翰是威廉的左膀右臂,是他一生的追隨者,也是烏特勒支同盟的重要參與者。是他促使尼德蘭北方七省在他身後的建築內簽署了同盟協議,開始跟西班牙帝國對著幹。

我對哥特式教堂並不陌生,畢竟米蘭大教堂和科隆大教堂我都去過,但它們都是天主教主教教堂,而聖馬丁教堂卻在2003年成為了荷蘭新教教堂。新教教堂內部都以簡約為主,跟冰島的教堂一樣,既沒有精致的神像和祭壇,也沒有精美的繪畫和裝飾物,可我還是對這座荷蘭基督教發源地的教堂充滿了好奇。但過了開門時間,大門還是緊閉,我被告知lockdown期間教堂關門謝客。這時來了一群到教堂開會的人,我說我從遠方來,想進去看一下,其中的一位女士把我帶了進去。

聖馬丁大教堂內

聖馬丁大教堂內

聖馬丁大教堂內

聖馬丁大教堂內大理石浮雕

教堂內的確很簡約,但修長的束柱、尖肋的拱頂、繁巧的窗欞還是能顯示出哥特式教堂的細膩。教堂中沒有祭壇,不過有一座顯眼的大理石浮雕,浮雕下躺著與英法聯合艦隊海戰中陣亡的荷蘭海軍中將,他的上方是他家族的獅子和盾牌徽章。教堂外的庭院花園被稱為荷蘭最美的封閉花園,種著藥草和植物。花園中間有一個噴泉,噴泉裏立了一個牧師的青銅雕像。

如果不是去過建在運河上的阿姆斯特丹,如果不是去過馬爾肯這樣如畫的村落,那也有著運河風情,還有著荷蘭最大、最古老麵料市場及深邃內涵的烏德勒支在我與它相逢時,定會讓我驚喜和心動。可惜,阿姆斯特丹和馬爾肯都比它先到。雖然我沒有被烏德勒支驚豔到,但離它很近,保存著中世紀完好樣貌的小鎮,卻像俄羅斯浪漫樂派作曲家柴可夫斯基所譜的《如歌的行板》。它溫柔地流過歲月之河,縱有狂風驟雨,也依然淡定自若。

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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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lily0824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全球戰略' 的評論 : 不客氣,你喜歡就好。
lily0824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甫田' 的評論 : 謝謝你的補充,謝謝你的觀點。
全球戰略 回複 悄悄話 謝分享深度遊!這段蘭史以前不知,漲知識了!
甫田 回複 悄悄話 另外,上篇你提到俄侵烏時荷俄關係,應該是誤解。荷蘭在這事上並沒穿任何馬甲,荷最先對烏禁航是從乘客的安全考慮的。其他後跟進的歐洲國家也是。因為上次俄烏之戰中墜毀的馬航班機上大部分是荷蘭人。這裏並不存在任何荷俄曆史交往因素的影響。再說,俄國已經從一百多年前蘇聯時期始就與沙皇無關了。
甫田 回複 悄悄話 首先,認同你遊記+曆史介紹方式的博文。不過還是想說,這博文的標題‘基督教的搖籃’一說著實讓我嚇了一跳。覺得應該補充上,無論曆史宗教演變如何,兩百年以來,就宗教層麵而言,荷蘭是以加爾文新教為國教與天主教共存的狀態。而在當代,可以說荷蘭的文化底蘊就是人文的,多元、自由、信仰包容。雖然這可說是目前歐洲大陸的普遍狀況,—-與美國甚至英國恐怕大有不同,而據許多年來的多次調查,荷蘭是西方世界宗教信仰最淡化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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