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辭職引起的一組對話
2020 年 8 月 28 日東京時間下午 5 時,安倍晉三召開記者發布會,宣布辭職。
14小時後在我微信上看到了幾位朋友的聚眾聊天:
朋友A(家住上海的一位日本人):
昨天下午央視新聞視頻客戶端稀有地實況生放送了安倍首相辭任,還開放了評論彈幕。在新聞畫麵上,一條條個人評論像一條條小蝌蚪般橫過。
這次非常非常有意思,給安倍首相高度好評價的竟然占了絕大多數,“最佳首相”,“英雄好漢”,“好領導”等正能量詞飄滿屏幕。也有一點點諷刺挖苦的留言,然後會被其他人提醒“注意素質”、“要有修養”、“別沒文化”的反駁。沒想到我們日本的首相,離任時還會得到的中國人如此大多的支持。
朋友B(家住日本的一位黑人):
今天一直在想日本的文化與政治,他們的“自律”是(現代)歐美文化中所喪失的,也是華夏文化中從未有過的。
朋友C(朋友B的台灣太太):
在日本呆長了,中華、歐美都看不上了?
朋友D(早年留日、後搬到美國的一位北京人):
是的,當初離開日本時,多多少少有一種對歐美的向往;現在,看看那些歐美政治領袖的子女如何撈金,和中國沒什麽差別;另外,在二代三代子女執政問題上,又恰恰顯示出這裏的選民“審視”也有問題,都當做選美在選領袖。比方講加拿大人選土豆當總理。
朋友A(家住上海的一位日本人):
這種自律屬於儒家嗎?
朋友B(家住日本的一位黑人):
絕對不是。真的很難用所謂“邏輯/道理”來解釋日本。所有上麵說的事情都是長期生活後內心中形成的一種“感覺”。
朋友C(朋友B的台灣太太):
或者說是日本人的“情緒”?
朋友D(早年留日、後搬到美國的一位北京人):
這幾天把夏目漱石の『こころ』(心)又聽了一遍。
朋友B(家住日本的一位黑人):
日本文化依靠“以心伝心”的理解。
朋友D(早年留日、後搬到美國的一位北京人):
對,漸漸的,把人“帶入”某種環境之中,或某種境界。
朋友A(家住上海的一位日本人):
上海這裏好像說有個問卷:疫情過去以後最想去旅行的地方:第一位日本。
朋友E(住上海的上海人):
太自律了,都有些病態了。還是歐美這樣的好,該自律自律,該放鬆放鬆,該個人主義就個人主義。說起歐美領袖撈金,讓你們說的好像日本高官不撈金似的。
朋友B(家住日本的一位黑人):
你的這個說話模式是一種形式邏輯、一種硬性的“舉例論證”。還沒明白我用的“感覺”一詞。還好我事先都鋪墊好了。日本,或許隻有住在日本的外國人會理解她的特殊的美學。
(圖片來自網絡)
你的這個“成長階段和陰陽性”理論,第一遍看沒看懂,再看似乎蠻像的;咱們大陸華人呢?紙麵上陽性?? :))
至於《日本人孩童性格特征比較明顯點》,不知道你是如何認識“孩童性格特征”的;我倒想起了在瑞典蹭旅館的那位中國人、以及一大群提出“中國人幫中國人”的中國人……
【我總是覺得:直到今天,中國人還是不能用平等的心態,平視的方法去看待/研究所有的境外人文。】--土豆金句
這話老調重彈了啊!隻有“人上人”和“不算人"的社群,你還盼著他們能認得“平等”二字?
人類文明最終指向精神。問題是:什麽是精神。西方解讀與實踐的精神更像意識形態。即一種有價值概念支撐的人類意誌,或者虛構的哲學體係。可,真正精神是直覺心性中流淌的GRACE。顯然,日本文化中滲透的精神,比西方深點。至少我是這麽感覺的。如果西方人能真正地像“最後的武士”裏的阿湯哥那樣與日本人生活在一起,就會感受到。雖然日本人不執著概念,但是卻過多關注身體“形”態。這是另一種著相。真正精神是道法自然,意無所住。
我覺得westshore寫的,與其說是“西方的偏見”,還不如說是把西方100年前的研究結果直接貼到了今天用,有點類似於大家不斷引用《菊與刀》那樣,結果是既不能了解現代日本,更不會去主動追一下“研究的發展史”……這裏多多少少還有個“理論管控”的魔影在起作用。
車上的癡漢、家暴、強奸……確實都可以被當作一個社會或文化的縮影,即便有一些管中窺豹。
地鐵係統發達的日本,AV片中一個大主題確實是“癡漢”;而靠私家車代步的歐美AV片中,強奸與誘拐兒童成為一大主題;中國AV片還不成係統,但現實生活中,癡漢/強奸/誘拐兒童,以及家暴比例,各個數據都是嚇死你寶寶的,但不能公開而已!
你該如何運用“文化理論”來解釋並對比這些現象呢??
by 曾經的(黃導+紀錄片製片+社會學女性地位研究者)
(你看,我動用了那麽多資源來暗示並啟發你)
哈哈,有趣的問題。我覺得不會“凋零殆盡”的,可能會是一種“動態平衡/動態飽和”吧,邏輯是:華夏國還會至少堅強20年;所以,每年還是會有至少3萬人移民出國,定居歐美;而文學城中堅主要就是第一代移民+翻牆者;所以即便我們因年老離世而退出文學城,但還是始終會有新的第一代、新的中堅、新的這個黑、新的那個粉……
如何,這是悲觀之中有樂觀,樂觀之中有悲觀, :)) :((
那心理上對哪個地方的感覺能用“愛”這個字呢?不會是對“文學城”吧? :))
我也不知該怎麽說。曾經我們腦中的很多歐美貴族/精英的故事,現在基本沒了。在想,當初的那段曆史是他們文化的必然產物呢,還是純粹屬於一個曆史偶然。 覺得日本倒是始終保留並延續著那一套“高貴而素樸”的東西,(我知道這個用詞也有些怪怪的)。
無法認同你的結論,那裏有太多西方偏見。不從道上解讀,無法理解日本文化。他們的趨同更像是執著道的形式 - 即一種淡泊的方式。這種方式抑製了其內在的多樣性。與他們相處多了,自然會明白。
用自身文明思維來判別其他文明,往往不知所雲。
的確如此,文化在每個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跡。中國人的辯證與日本人的執“形”;在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泛泛之談的確沒什麽意義。文化元素以實例來展開為最好。
顯然自律與排外心態是沒有交集的,根本就沒有關係。但排外的心理基礎,或者種族歧視的心理基礎是缺乏自信,恐懼。
日本地理環境險惡,地震海嘯火山爆發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島國環境使得曆史上任何不服從等級體係的人都被殺光了,因為沒地方跑,恐懼而趨同的心態就是這樣養成的。
也就是並不是因為自律,而是因為恐懼,害怕自己被社會看成是異類而被排斥,這與自律是有本質不同的。自律是道德範疇內容,而恐懼是生存需求,按照馬斯洛人類社會需求心理層次,是遠低於位於社會層的道德範疇的。
日本階層固化的現象在發達國家是最嚴重的,這與“日本文化的core是等級”直接有關係,也是日本人宿命論思想很嚴重的原因,這點上類似具有種姓製度的印度社會,也是具有很強的宿命論思想。
看到過的對日本社會趨同現象解釋的一個有趣的例子就是為什麽在地鐵上的癡漢那麽多?全世界沒有第二個國家有那麽多的在這在公開場合性騷擾的比例。解釋是因為社會趨同,女性害怕當時公開揭露會導致他人的不同看法,因此這種流氓行為就沒成本,自然愈演愈烈。這是日本人自己的解釋。
如果開放所有華夏近現代史,尤其讀一下黨史,看看我們活出啥樣了??現在又有什麽變化??
我一在美國朋友認為川普用了“中國病毒”一詞、是對全體華人的歧視,她逼問我“難道你不在乎川給華裔帶來的危害嗎?難道你不擔心有一天會火燒到北美華人嗎”
我該如何回答啊??幫幫我!!
看王外長對捷克人說“付出沉重代價”,想起毛澤東對劉少奇說:“你有什麽了不起,我動一個小指頭就可以把你打倒!”
我把我們所受的訓練模式給提煉出來了,一種句子結構,一種刻意的分析,因為其可以套用到任何一個當今主要民族/文化群體中,反而覺得這種分析毫無意義了。
另外,日本人很幽默、很會散心。隻是他們分場合,工作時間不閑聊;休息時暢飲暢談。所以發明出了卡拉OK,多次獲得Ig Nobel Prize。
是的,根據我的經曆,我也這麽認為,但我始終說不清為什麽,即便我說了,也一定會遭到來自中國人的各種反論,但他們又總要我帶隊去日本玩兒,說這是看得起我、看得起日本……真夠我鬱悶一輩子的,:((
你這個“對應”是我不敢提、但是在心裏一直想的;
還有,台灣的蔣經國,也是一個二代/三代“對應”點;
再有,台灣的李登輝、馬英九、蔡英文這類接受過歐美教育的海歸領袖,又該如何在大陸政治結構中找“對應點”呢?
目前我隻知道劉鶴,算是在美國學校“呆過”的,回國後在係統中充當了一顆不鏽鋼螺絲釘的作用;未來,隨著習的女兒回國、博的兒子回國……請繼續想象一下……
記不清了,好像是在亨廷頓的《文明的衝突》中,把日本作為一個單獨文明分類的,我一個大連朋友看後非常不高興,她說日本自古以來是華夏文明的一個孫子輩的分支,怎麽可以獨立一統呢?最後還加一句:美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 :))
分成統治者和被統治者的兩種犬儒主義,這就對得上號了。
統治者:不擇一切手段,能弄到權力,保住權力就行,無所謂法律道德,能騙則騙,能哄則哄,不能哄騙就上暴力強搶。必須得領導愚蠢的被統治者進天堂,否則物質生活不舒服,精神生活不滿足。
被統治者:統治者都TNND是壞蛋,被統治者也未必就是善茬,法律體係也就那麽回事,不要圖樣圖森坡了。一定要自己掌握命運,任爾舌燦蓮花,我自平淡自守。
嗬嗬!
“犬儒治世”指的是現代專製和極權化國家/社會的背景出現的一種知識分子階層社會文化現象。密爾早就指出,專製使人變成犬儒(這使人聯想起王夫之的話:“其上申韓者,其下必佛老”)。在前蘇聯斯大林中後期所奉行的高壓政策是一種極端的專製,因此它更會使人變成犬儒。在專製下,統治者與被統治者都容易變成犬儒。統治者變成犬儒,因為他們早就不相信他們口頭上宣講的那套理論和原則,他們隻把那些理論和原則當做維護權力的手段以及鎮壓反抗的借口。……
那麽,接下來的問題是,TA們幾個,在一個社會框架中似乎是屬於統治階層或幫護者;而在另一個社會體係中又屬於被統治的對象……請容我再複習複習,再想想看看……
對了,這是一種精神分裂,或許我們絕大多數離開中國的大陸華人都有這種問題。
記得城裏有位“文取心”博友,她曾經說過要“知黑守白”。
有點迷惑於土豆用“犬儒”二字是否恰當。
(wiki)當代的犬儒主義被定義為一種對倫理及社會風俗采取不信任的態度,而大眾社會中那些拒絕被收編的人也常常被稱作是憤世嫉俗的犬儒主義者。當代的犬儒主義被定義為一種對倫理及社會風俗采取不信任的態度,而大眾社會中那些拒絕被收編的人也常常被稱作是憤世嫉俗的犬儒主義者。
Cinicists本該憤世嫉俗,對現實持批評態度,不會對任何人和機構有玫瑰色幻想。你筆下的學者,符合這些特征麽?土豆是不是不小心把意思用反了泥?不解。
現當代社會的各類犬儒學者是一道非常有趣的風景啊,:((
“活得太累”這句我不敢說,覺得這是一個環境中(文明係統?)的“習慣”,如同大陸女性裹小腳幾百年……
“家住上海的日本人”:她丈夫以前被派到台灣工作,後來轉到中國工作,前前後後10多年,她一直同伴而行。她是純粹家庭主婦,但平時一邊教日語一邊學中文。
“家住日本的黑人”,他是奇人一枚,其實他是美國人,因為對漢字好奇,早先同時學了中文和日語,後去日本留學,然後去北京留學。後來兩件事顛覆了他對整個大陸文明的認識,(不僅僅是政治係統):一個是中國政府給非洲黑人學生派中國女生“陪讀”的事情;一個是很多視頻網絡公司給他們讚美中國的稿子,讓他們表演,然後發錢……他覺得他再呆下去會變成另一種形式的犬儒,於是又回到日本,最終娶了一位家住日本的台灣華人,於是定居日本了。 在他們身上,多多少少可以看到那對莊祖宜夫妻的影子。 (另外,在上海的美國領事館中,有一位白人簽證官會說很好的日語,更多細節我不說了)
回答完畢。
安倍對應於中國的“紅三代”,但中國何時會有這樣的領導人?
本還有個就此的繞話題,但轉念一想,怎麽可以在土豆家耍大刀開繞,速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