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考醫生(一)
(2007-05-01 11:02:20)
下一個
河邊從來沒有寫過一個象樣的小說,所以特別羨慕那些會些小說的寫手,象老秦,郎郎什麽的;落花姑娘的小醫生日記也很好看。對於寫慣了雜文的河邊來說,小說真的很難寫。為什麽呢?因為沒有生活的積澱。嗯,河邊當然有生活,但天天上班做飯開個破VAN送孩子上這個那個學習班的事寫出來誰愛看?寫感情吧,寫得純情了不象大老爺們的風格,寫得露骨了又怕知道現實生活中河邊是誰的朋友看了吃驚。而且,河邊夫人河東很厲害的,有金毛獅子吼的功夫。河邊天天在金毛獅子吼的威力籠罩下不敢也沒有機會有什麽浪漫事。
大家知道,創作是要有靈感的,沒有繆斯女神的光顧哪來的靈感。再說,就算有女神光顧了,也隻能心裏偷著樂,不敢人前叫一聲。所以,這寫感情的事就不要想了。那寫什麽呢?戰爭,攀岩,大海漂流?整天就是兩點一線的生活,別的啥都沒幹過,怎麽寫?
那就寫朋友的事。可是,是個爺們兒都知道,誰沒事會把自己的感情故事講給你聽呀,就是講也是添油加醋隻講那些露臉兒的加上意淫想象出來的。所以朋友的感情故事也寫不成。還好,河邊身邊有很多在國內學醫出身的朋友,最近在美國考醫生的越來越多,不少讀者對這些事比較感興趣,可以寫。考試的時候和MATCH的時候,這些人一個個都躲起來。現在MATCH結束了,有些人就又活躍了,開始神吹他們的經曆。老胡就是其中一個。
老胡姓胡名飄,字亂砍,平時話是多些,但大致還砍得有邊。老胡除了喜歡砍山,其實也有一些真功夫,不過不到關鍵時候不露。老胡從小就少年老成,在上小學時就被同學尊稱為老胡,當時老胡的父親在單位裏被稱為小胡。老胡這個稱呼從小學叫到工作,從中國叫到美國。上大學時,同學到家裏找老胡,老胡不在,老胡媽媽把老胡爸爸叫出來,說,這是老胡。老胡的同學一撇嘴:“這不是老胡!我們要的是我們班的老胡。”
老胡參加2007年住院醫MATCH,MATCH上了中部一個大學的精神科。老胡平時不關緊要的事喜歡亂吹,到了正經事偏喜歡故意低調一下。說起自己要去的這個大學,老胡一本正經謙虛地說,也就相當於我們中國的蘭州大學,湊合上吧。於是,在坐的紛紛反駁:“不能這麽說,能進到大學PROGRAM,你還不知足?要知道今年有多少人都落馬了,能MATCH上社區醫院都謝天謝地了,先進去了再說。你別不知足了!”大家這麽一說,老胡就不好意思再裝孫子了。於是,老胡拉開了話匣子,決定講一講自己考試和麵試的親身經驗。河邊聽完就感覺,老胡真是幸運狗(LUCKY DOG),那麽多的巧合成全了這個家夥。當然,幸運歸幸運,細想想,這些幸運也不是平白從天上掉下來的。要是沒有以前打下的基礎,也沒有今天的幸運。
麵試和MATCH是一個綜合工程。當你一切條件都很好時,得到一個好的位置是很自然的事情,不用操太多的心。但當你有一些致命缺點時,就需要你發動一切能發動的朋友,調動你所有的優勢,對自己進行全方位的改進和包裝,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這樣才能盡量增加自己成功的可能。對於在競爭中已經處於劣勢的申請人而言,有些事實,如畢業年頭,成績和過去的職業經曆是不可能改變的。能做的是如何把自己的經曆講得非常出采。比如說,如果自己離開了醫學領域,去做了IT,就要說:“你看,我來到美國後,在一個全新的領域做全新的工作,但我做得非常成功,說明我的適應性很強,能力也很強。現在我要回到自己大學學習過並工作過好幾年的本職專業,更應該做得得心應手。另外,我在做IT的時候,離開了醫學這個專業,才更深地感受到自己對做醫生其實是多麽心向往之。”
中國來的朋友,很多都畢業了五年甚至十年以上,在美國做實驗室工作,不接觸臨床。那些主管住院醫招收住院醫工作的PROGRAM DIRECTOR(PD)就會覺得,離開臨床那麽久了,還能適應嗎?這就使象老胡這樣的一批人在申請,麵試和MATCH過程中處於很不利的狀態,必須想盡辦法彌補自己的弱點,發掘自己的閃光點才能被PD看中。
老胡是醫學院畢業了多年才到美國的。老胡上的醫學院相當著名,學生一個個絕頂聰明,差不多一半都出國了。老胡上大學時沒有出去,工作了就等著公派,不想自己折騰了。老胡做事特別講邏輯,既然不想出國,在挑選女朋友時就專門選擇不張羅出國的。那些想出國的女孩跟老胡一聊,發現老胡不想出國也就不打老胡的主意了。老胡後來交的女友叫汪良婉,一個又土又老派的名字,老胡嫌全名繞嘴,加上自己無論從體型還是歲數都大不少,就幹脆倚老賣老,叫她小婉。一個是壺,一個是碗,倒也班配。
小婉是從村裏考上醫學院的,兩塊臉蛋一邊一塊紅撲撲,看著很健康(老胡是學醫的,當然仔細考察過,這絕對不是紅斑狼瘡的顴部紅斑),而且,參加過校藝術體操隊,形體相當健美。小婉到了北京就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地方了,根本沒有出國的意思,在這很重要的一點上老胡和小婉取得了一致。老胡和小婉是靠別人介紹認識的,見麵後無非是吃飯看電影,然後就是送回家。
老胡是屬於那種能張羅又好麵子的,吃飯買單,看電影買票,送女朋友回家不但要打車,還要打最好的,得陪著一直送到家。等了半天,麵的,夏利都不打,終於打到了一個桑塔那。上車沒走多會兒,小婉說,自行車還在地鐵站,打到地鐵站吧。到了地鐵站,小婉拉著老胡去坐地鐵。老胡問:“你的自行車呢?”小婉說:“沒有自行車。我是覺得打車那麽遠太貴了,不值。”老胡當時很感動,表麵上沒說什麽,心裏想:“這女孩不錯,剛見麵就知道幫我省錢,不象我平時見到的那些裝模作樣的女孩。值得再好好觀察觀察,沒準將來結婚就是她了。”
哪知道,結婚以後,小婉看到老胡的同事有的去藥廠掙錢,有的在醫院當官,出了國的一回來都神氣活現的,講起美國是一派大好;再看看老胡,呆在科裏也沒人提攜,掙錢不多,小婉就不幹了,開始鼓動老胡出國。說到老胡為什麽一身本領,又守著個公認能掙錢的泌尿科,卻過得這麽不得誌,這裏有個好玩的故事。在國內時,誰講這個故事老胡跟誰急。現在時過境遷,無所謂了,老胡自己也時常拿出來當笑話講。
那時候,老胡當總住院,帶著住院醫和實習醫在門診手術室做小手術,無非是包皮環切,輸靜管結紮之類的簡單手術。沒有上級醫生在,正是練手的好機會。老胡手巧,動作麻利,還特幽默。實習醫,護士都喜歡和老胡一起上台。老胡在時,門診手術室的氣氛相當愉快,放鬆。趁病人不在時,這幫人有時還會評價一下病人器官的長短粗細,很曖昧的會心一笑。每來一個病人,門口的大夫或護士看一下病曆,然後朝裏麵喊:“包皮!”或者“結紮!”裏麵就準備不同的消毒包,等病人來了麻醉了就做手術。國內都是局麻,所以老胡他們一般在手術台上時不敢太囂張,話就少些,委婉些。
這一天,來的病人一個個都是包皮環切。大家就腦子進水了,突然覺得今天是不是專作包皮。於是,悲劇發生了,有一個來做結紮的被搞錯做了包皮環切。從醫學角度講,本來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錯,猶太人一生下來就都做環切,切了好,得陰莖癌的可能性降低。中國很多人有包皮過長的問題,有的人專門在結婚前把包皮切了,作為對新娘的關愛。切了包皮,不容易積累包皮垢,將來老婆患宮頸癌的可能性降低。
但問題是這個病人不這麽看。病人覺得這是醫療事故,沒經過自己同意把自己非常重要的器官“包皮”給環切了。在飯店點菜還得點啥做啥,不能隨便就換菜,何況在人關鍵部位動刀子,哪能想切啥就切啥。醫院說免手術費,算免費給你做了,將來結紮也免費病人都不答應,非要巨額賠款。醫院覺得這是獅子大張嘴,是訛詐,不同意。病人就做了一個大牌子,在醫院門口遊行,大牌子上寫著“還我包皮!”。搞得醫院很被動,科主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為了這事兒,老胡很沒麵子。從那以後,老胡老被另眼看待,什麽好事也輪不到。
即使如此,老胡仍然覺得,出國也是有得有失,國內醫生當時收入不太高,以後終究會和國際接軌,隻要等著就行了,而且醫生越老越吃香,為什麽非要出國呢?小婉天天哭著鬧著要老胡出國,想盡一些威脅利誘的方法,比如說,跟老胡說,你隻要每天寫幾個EMAIL去找工作就不鬧了,或者說,出國是唯一也是最後一個要求,以後再沒有別的要求了,一切全聽老胡的。
就這麽邊鬧邊妥協邊生活著,小婉倒率先在美國找到一個在實驗室做博士後的工作,走了。老婆走了,老胡一個人在家帶著雙胞胎女兒,心裏有些著急。聽說在美國的中國人中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男多女少,不要說象小婉這種練過藝術體操的校花級靚女,就是一個恐龍後麵也得跟著一個加強排的男士獻殷勤。老胡在大學練過少林拳,是學校武術隊的主力選手,對自己的體魄和功夫是很自信的。但誰知道時間長了老婆會不會不記得了自己的好處了。老胡想,憑什麽呀,我在這兒給你帶倆娃兒,連個出牆的機會都沒有,你在美國天天吃西餐,時間一長說不定哪天一激動跟誰跑了。不行,得追過去。
嘿嘿,連我都知道了。
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611&postID=7901
都是網上信息啊,誰也不要砸我。
多有得罪
這個老胡是好幾個人湊在一起編出來的,所以實際的畢業年頭,醫學院和歲數說不清。小說裏的老胡應該是四十多歲。
老胡到底畢業多少年哇,這個信息很重要的。
當初去藥廠是很熱的來著
哈哈,我也在加油添醋地講故事哪,是考板的。
握手
你這2007match,可是新出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