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千載柳三變 （五）柳父的仕途

對柳宜的介紹不太好找，但柳宜應該是文官出身，有些介紹柳永的文字中提到柳宜作官作到工部侍郎。柳宜當初能在李後主手下作官，相信很大程度上和他的作詩填詞的能力有關。投降以後，李後主都被毒死了，作為降臣的他，有的又隻是些無關緊要的文字本領，能受什麽重視？不受懷疑，能保住個官就不錯了。在這裏把從不同來源看到的有關柳宜和南唐後主李煜的一鱗半爪拚湊一下，看看能說明點什麽問題。

李煜生於937年，975年宋軍破金陵（南京），他肉袒出降，雖封作違命侯，實已淪為階下囚。在以後的三年裏，他懷著一顆破碎的心，創作了大量哀婉而深刻的好詞。相信為作這些好詞，李煜有時會加幾句讓宋朝皇帝聽了不喜歡的話，有時也會喝多了借詞抱怨兩句？事實就是宋朝皇帝聽了確實很不高興，後果相當嚴重，978年李後主被在飯菜中下毒，一代詞帝香消玉隕。

李後主死後，柳宜又步後塵，整天在那裏淚流滿麵，作那些哀怨之詞，（滑稽的是，最近河南電視台弄出個連續劇《書劍情俠柳三變》，裏麵說柳三變為父命，要匡複南唐，不知有多少曆史依據。按照所能讀到的大部分文章對他們的介紹，量他們父子倆也沒這麽大膽兒），柳宜終於在984年，柳三變出生前三年被貶至鳥不拉屎的邊遠地區，現在的福建省。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有人就認為柳三變出生於犯人之家，是苦出身。當然，大部分介紹柳永的文字都是說柳永出身官宦人家，父親、叔叔、兩個哥哥三接、三複，甚至兒子和侄子都是進士出身。所以，從這件事可以看到，同樣是一個事實，關鍵是看作者想往哪個方向說。你說小柳出生在官宦人家也對，你說他出生在一個窮地方的犯人家也對。

不管怎麽說，柳家的狀況不能算太好。這個也正常，本來就是一個降臣，連主子也因為寫那些哀怨的詞被毒死了，他的日子能好過到哪裏。所以柳宜隻能希望自己的兒子通過讀書考試來安身立命。兩個大兒子都很能讀聖賢書，中了進士。就是這個排行老七的柳三變讀聖賢書不上心，整天作些沒有用的閑詞倒有點歪才，沒事就和一幫無聊少年和唱歌的女戲子們混在一起。怎麽辦呢，去京城趕考估計也是白去，考不上的，因為知子莫如父。老柳是資深的讀書人，當然知道考試會考些什麽，也會知道自己這個小兒子的知識範圍和興趣點和考試完全不對路子。那就去參軍吧。這是一種可能。

當時範仲淹大概剛考上進士在地方上當個從九品小官，會不會正好和柳家在一起，就讓小柳上範仲淹那兒去換換環境，省得老在女藝人堆裏混？這個不太好查證。倒是見到有文章說範仲淹模仿過小柳的詞，也有人說小柳的“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與大宰相範仲淹的：“屈指細尋思，爭如共劉伶一醉”，“人世都無百歲，……忍把浮名牽係？”（剔銀燈）有所雷同。天下文章一大抄，到底誰抄誰，過了一千年了，又不是要專搞柳永研究寫論文掙博士學位，就不去叫真了。但既然他們倆有可能互相抄，就說明他們年齡差不太多，很可能在一起作詩作詞玩過。同時也說明範仲淹能和柳三變父親是朋友的說法比較可疑。

柳三變去參軍會不會有其它的原因，比如柳父為了向宋朝皇帝表忠心，特地送一個孩子參軍。或者是小柳太風流惹了事隻好先當兵去躲躲風頭。或者是想一家兩製，有文有武，以保證東邊不亮西邊亮。這些猜測都無從證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