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人拾花
千江有水千江月
法國自駕遊五：
尼斯：黃昏時分，還坐在紅土城的崖頂，麵對暮霞中靜美的山穀，品嚐著說不清是法味還是意歺的佳肴，當然也免不了被蚊蟲叮咬了幾口。接下來，不敢再貪戀美景，匆匆趕了幾個小時的山路，到達尼斯時，己是深夜。和暖又清爽的地中海夏夜，籠罩著沉睡的城市。知道蔚藍海岸就在不遠處，歡歡喜喜地去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奔到海邊。剛剛蘇醒過來的清寂大海，碧波微蕩。蜿蜒的鵝卵石海岸，綿綿舒展至遠遠的天際。還沒有多少遊人，踩一踩圓潤的石子，浸一?溫熱的海水，在這兒什麽也不要想，隻要閑閑散散在陽光下曬著。
如果世界是這樣簡單，該多好！
（三周後法國國慶節，在尼斯的英國人漫步大道，發生了慘烈的卡車輾壓恐怖襲擊。那時歐洲杯足球賽剛結束，沒有什麽意外發生，大家都舒了一口氣，沒想到更大的災難在後麵。防不勝防的恐襲，一次次挑戰人類文明的底線，而現世中的矛盾，是那麽的無解，那麽的不可調和，讓人備感沮喪和無力。文明和野蠻的角力還在繼續……）
尼斯的美好寧靜，在記憶裏顯得格外彌足珍貴。
摩納哥：在摩納哥崎嶇的山道上繞來繞去，怎麽也找不到可以停車的地方。看見路邊幾處有“P”的標記，可不知怎麽拐進去。這一條世界著名的F1賽車道，沿美麗的蒙特卡洛海岸線設立，比賽時要一直繞78圈，我們也繞了有七、八圈，太讓人惱火了。
終於有人要來解圍了。正在一個大圓環裏轉圈，一個通向皇宮出囗處，路邊站著一個高大英俊的摩納哥警察，指著我們的車子，示意停到一邊去。
LD第一次被警察抓到哎，還是在外國！兩個小孩嚇得縮在一起。＂我不會說法文哦。＂大女兒趕緊向我們聲明。
隻有說英文了，LD搖下車窗，＂對不起，長官。我做錯了什麽嘛？"
還好摩納哥警察會說英文，"你沒有打開左轉燈。".
法國的叉路口，多數是大圓環，以為要出去哪個口時才用打右轉燈，原來在圈內轉時一直都要打左轉燈。這個規定還真不知道，就是說我們從巴黎出來一路南下，這麽多天一直在犯錯。
警察要去駕照、租車資料、保險文件，正在填寫罰單。LD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可以問一下要付多少罰金嗎?"
"€24“. 警察頭也不抬地說。倒是比美國的罰款便宜多了。
"我現在就付罰款吧！" LD趕緊掏錢包。嗬嗬，從沒見他付罰款這麽爽快過。他一定和我想的一樣，以後郵寄、支票、美元歐元兌換，太麻煩了，不如現在就付了。
＂不行，你得寄到這個地址。＂ 警察並不領情，遞過來填好的罰單。就是呀，哪見過警察現場收錢的。
好吧。
收下的這張罰單，至今還躺在錢夾裏。其實按協議租車的公司會付罰款，然後帳算到我們頭上，可是之後記不清租車公司倒底付了沒有。這筆罰款，完全成了糊塗帳，讓人一想起來，甚是忐忑。
孩子們因Dad 被抓而有點幸災樂禍，這下不能吹噓沒被警察抓到過了吧。我埋怨LD就不該開車來摩納哥，從尼斯坐車過來隻要一歐元，早上去買第二天的火車票時看到的，便宜得不可思議，以為少寫了一個零呢。剛才進摩納哥時的一處收費站，看錯了標識，誤入了用卡交費的站，錢幣投錯了不說，車卡在那兒進退不得，狼狽極了。呼叫管理員又語言不通，後麵堵著一排不耐煩按喇叭的車，費了好些勁才退出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一路任勞任怨的LD很鬱悶。
其實幾天的自駕還算順利。行前買了個歐洲版的GPS， 一路沒走過錯路，比車內的導航係統好用。隻是感覺法國的過路費比北美貴很多。另一點是法國的停車位窄，不似北美鄉下粗枝大葉的車位，所以這幾天的泊車成了一個考驗。租的車前後左右都帶感應器，常常大呼小叫地提醒，令人心煩意亂，簡直懷疑當年是如何通過路試的。
好不容易鑽進了一個停車場，場裏有像車庫那樣帶門的單獨車位，想來是給VIP們或豪車們用的。果不其然，碰上些平日難得一見的名車，LD開始興奮地Blah Blah.......(此處省略一百字）。
一並略過的，還有那些毗鄰接踵的奢侈品店、古典宮殿般氣宇昂揚的賭場……囊中羞澀， 就不進去找不自在了。
雖然曆史上幾易其主，強鄰環伺，摩納哥，終於還是在曆史的縫隙間存活了下來，帶著或多或少古希臘、羅馬、意大利、西班牙、法國留下的痕跡。記得媽媽有本集郵冊，除了東歐列國的郵票外，要數摩納哥的郵票最多。國家雖小，郵票上呈現的可是林林總總、包羅萬象，頗有胸懷天下之姿，這是我小時對摩納哥最初的印象。這次沒有參觀郵票博物館，是個小小的遺憾。如今摩納哥不必靠發行郵票來增加收入，富人天堂、旅遊勝地才是昔日掙紮求生小國的閃亮名片，就連幾位高雅的王妃，也為小國增色不少。
依山傍海的摩納哥最不缺世間美景，每一個角度皆可入畫。波光粼粼的海，藍淨如洗的天，小小白帆點綴其間……讓人拋開先前的不快，專注眼前旖旎風光。憑海臨風，各自選一處默默凝視，跟風景安靜地坐在一起，彼此不言不語。
與美景相配的，是精心營造的錦繡繁華，生動明快地堆砌在海岸山崖。建在岩壁上的海洋水族館，山頂的植物園、岩洞，樸實的皇宮、莊嚴的教堂……都串連在優雅別致的步行道間。一路走走停停，在峰廻路轉處遇見驚喜，流年風霜的沉澱，花團錦簇的雕琢，閑適熱烈的華麗。摩納哥，在地中海的晴天麗日裏，綻放成一朵＂峭壁上的玫瑰＂。
唯願蔚藍海岸，永遠歲月靜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