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兒從小學開始就立誌要當醫生。我都不知道她是受誰的影響,反正絕對不是父母的影響。我知道當醫生的在美國很受尊重,也掙很多的錢,但是壓力也大。有人開玩笑說,當醫生的錢多得沒時間花。我很尊重醫生,但是要我選擇的話,我不會選擇醫生作為職業。當然,女兒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會勉強她。
從小學到高中,女兒的數學一直學得非常好,各種數學競賽金牌拿到手軟,她絕對是一塊學工程的料。在報考大學選專業的時候,她選的都是一些以後上醫學院方便的專業,生物化學之類的。我跟她講了我的擔心,我說你報這些專業上醫學院雖好,但萬一你上不了醫學院,這樣的專業工作可就不好找了。何不報生物工程?這樣你給自己留一個退路。女兒思考了很久,最後決定聽從我的意見。到工學院去讀了一個學位。
然後連續兩年申請醫學院都沒有成功,盡管上了幾次wait list。第三年上了三個wait list,最後終於被其中一個學校錄取。女兒果斷地辭去了她的工程師的工作,去上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醫學院。在她眼裏,最好的工程師也不如最差的醫生。這讓搞一輩子工程的老爸情何以堪!不過我還是要為她高興!畢竟十幾年的夢想,現在要開始實現了。
開學不久,學校就要組織一個白大褂儀式(white coat ceremony),每個學生上台走一圈,穿上白大褂,然後一起宣誓。其他專業的都是畢業的時候,才有這麽一個儀式。唯獨醫學院,剛入學就搞這麽一個儀式,畢業的時候,再來一個儀式,顯得與眾不同!這麽重要的儀式,我們當然要去參加。票拿到了,8月7號。
等我們一切都準備好,突然接到女兒的消息,說他們的儀式推遲了。因為學校裏突然好幾十個學生,一下子病倒,包括我女兒。當時7月底是疫情非常嚴重的時候,所以我估計他們肯定是得了新冠肺炎了。當時我們還抱怨這都是醫學院的老師和學生,怎麽這麽不注意,剛開學就有幾個大的活動,而且據女兒說很多人都不戴口罩。做醫生的不得以身作則嗎?不過後來他們去檢查以後,發現並不是新冠,而是吃的食物受了汙染。女兒也在一兩天之後就恢複了健康,算是虛驚一場。這個白大褂儀式也就一直延期到了10月中旬才進行。上周六我們去參加了。女兒還請了她的幾個朋友。我們全程都帶口罩。我相信女兒一定囑咐過她的朋友要戴口罩。而其他的學生家長,親屬大部分人都不戴口罩。
看看這一屋子人擠人的,萬一有個得病的,得傳給多少人哪?兩周以後,我還有一個鐵人三項比賽,絕對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病。
上台講話的貴賓中有一個是學校的provost。他上台講的一個笑話,我很久以前就聽過。他說他不是一個real doctor。在英文裏醫生和博士是同一個單詞,所以這是一個學校裏的教授常常用來自嘲的笑話。這個笑話用中文講還講不太清楚。
儀式開始了,領導給學生穿上白大褂。
台上的老師也隻有一半帶口罩。大家站立宣誓。
看到女兒本來好好的一份很輕鬆的工程師的工作放棄了,又開始艱苦的學生生活。隔三差五的要考試。最近有一門課還沒通過,整個年級的平均分數是44分(及格要70分)。醫學院的教授也夠狠的。好在補考一次以後,她考過了。這麽多的考試,這麽大的壓力,真的讓我為她擔心。
在我們去參加儀式以前,女兒發了一個短信,看了以後讓我放心了一點。女兒說,在醫學院的二樓,有一個乒乓球台,有不少學生在課間打乒乓球。她讓我帶一個乒乓球拍給她。女兒的乒乓球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她的水平跟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一般美國人打,還是有很大勝算的。看到女兒雖然學習壓力很大,但是還有時間有興趣打乒乓球,讓我放心不少。
聽著台上醫學院的教授帶著台下的學生一起宣誓,我知道我的女兒一定會是一個好醫生,因為我知道她有一顆非常善良的心。願神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