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我剛從學校畢業就遇到美國經濟危機,找工作很困難。最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博士後的職位。我是電機專業的,卻在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數學係找了個博後職位,拿到offer letter, 一看我的職稱是"二級數學家",媽呀,我自己都被嚇著了,我學了一輩子工程,怎麽搖身一變成數學家了?正所謂饑不擇食,慌不擇路,管他什麽家,就這一個工作機會,硬著頭皮也得去。經濟不好,連總統老布什後來都把飯碗丟了,我等屁民還真不能挑肥揀瘦。
在加州住了兩年, 其間也走馬觀花看了一些加州的景點。轉眼之間30年過去了。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變成了一個行將退休的資深叫獸。家庭也從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變成了四口之家。唯一沒有變的是一顆"永遠年輕"的心。過去一年,因為疫情,被困在家裏,感覺人都要閑出病來了。今年春天打過兩針疫苗之後,真有一種翻身農奴的感覺。去國外的旅行還沒有完全開放,隻好先考慮美國國內的地方,最後拍板去加州。孩子們雖然都因為疫情回到了家裏,但是她們還都在上學上班。於是這一次出行,隻是我和家裏的領導。我做的旅行計劃,一共九天。先飛到舊金山,在那裏玩一天。然後開車到太豪湖,在那裏玩兩天。然後開車到優勝美地,在那裏玩兩天。然後開車到紅杉樹國家公園和國王峽穀公園,玩一天。然後開車到Monterey, Seventeen Mile Drive。然後從那裏沿著一號公路往南開將近80英裏。最後開回舊金山機場。
我在準備行程時看到電視新聞,說租車可能會有點緊張,說是疫情期間租車公司生意不好,把很多車子賣了。現在疫情緩解,租車的人有很大的增加,租車公司想買新車,但近期的芯片短缺導致新車產量減少,所以新車買不到。我聽到這個新聞以後立刻就先把租車的事先搞定了,以防夜長夢多。
還記得三十年前,我從聖地亞哥開車到舊金山之前,有同學善意提醒,舊金山市內街道坡度很大,最好開馬力大點的自動檔車子。我那時開一輛Toyota Tercel小車,手排檔的馬力又小,同學說這車不可能在舊金山開。既然人家說得這麽玄乎,我隻好準備租車開過去。租車之前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動檔車是後來才有的,之前全是手排檔的,難道舊金山之前沒有汽車?我果斷決定開我的Tercel去闖舊金山。到了那裏,發現那大坡確實有點嚇人。而且好幾個路囗都在坡頂上,Stop sign前停下來,然後在大坡上啟動,手排檔的車子直往後退。唯一支撐我的是一個信念:幾十年前大家都這麽開的。每次坡上啟動,都用手閘。左手方向盤,右手手閘,左腳離合器,右腳油門。想起有次和朋友出去,朋友坐我的車,說:我真不明白你們這些喜歡開手排檔車的人,開車手腳並用,象個烏龜。這個形容還真挺形象的。在舊金山開了一會兒,就完全習慣了,上坡啟動很熟練了,一點也不緊張了,跟在平地上開車沒啥區別。現在開手排檔車的人越來越少了。這個在舊金山開手排檔車的往事,年輕一點的人聽了可能都覺得莫名其妙了。
此行除了遊玩加州的美景,其實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要培養領導對徒步的興趣。我想說服她一起去走Tour du Mont Blanc。做了幾次思想工作, 都沒有成功。一聽說要走110英裏,領導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跟她說:你不用背行李,全部都由我來負責。我在網上看了一下,一般的人走TMB是11天時間左右。我想如果我們再加兩天,13天,她又不用背行李,我覺得應該沒有問題。這次去加州有幾個徒步的山徑,正好去試試,看看她的體力會不會有問題。當然這個目的在出發之前沒有跟領導說。
六月四日早上三點多我們開車到休斯頓, 四個小時飛機到舊金山。飛機滿員,人人都戴口罩。不過有些美國人戴口罩露鼻子,跟不戴沒太大區別。四月份之前都打了兩針疫苗,不過不知道能不能防變異毒株。為安全起見,在飛機上我沒喝水也沒吃東西,口罩一直戴著。
下了飛機,租車很順利。第一站是金門大橋。因為疫情,遊客信息中心不讓停車。四處轉了轉,找到一個停車場。金門大橋表麵上還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樣。隻是好幾處在修橋修路。看來橋和人一樣會變老。可惜三十年前照的相都找不到了,不然的話還可以對比一下,看看什麽叫物是人非。因為修橋,封路,換了幾條路,才上橋。海邊風很大。很多人騎車,跑步。天氣還好,有點雲在橋上,更象仙境。
再走一條小路,下到海邊。一路上景色不錯,看植物有點熱帶雨林的感覺,但海風一吹既不悶也不熱,走得也不累。
有垂釣者釣到幾隻螃蟹,其中有一隻爬了出來,作最後的逃生努力。
海灣中心的小島,應該是 Alcatraz Island。
以前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據說從島上遊泳逃出來幾乎不可能。看上去不太遠,也就是一英裏的樣子。對鐵三運動員來說這好象不太難。也可能是水太冷,或者水流很急。1962年有三個犯人逃了,至今不知道他們是淹死了還是成功出逃了。現在這是個觀光旅遊的地方。我們沒有計劃去,隻能遠遠眺望一下了。
第二站是漁人碼頭。在市區開車,再次感受到坡度很大,租的車是自動檔,上坡沒問題。但是在一些stop sign前還是有點問題,因為正好在十字路口前的大上坡前,雖然起動沒問題,但隻看到車子的前蓋,看不到其它方向的車的狀況,特別是對麵的車子看不到。隻好慢慢起動,探出一點頭,看清楚才敢放心走,好在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開。
停車時看到一輛車的車窗玻璃被打碎了。大選期間看到中文媒體很多關於$950以下不算犯罪導致加州砸車窗案子劇增這樣聳人聽聞的傳聞。在漁人碼頭居然真的看到了。不過在那樣的鬧市區,來來往往都是人,真不知道怎麽可能去砸車窗偷東西?也許是那輛車在那裏停過夜了。不管怎麽樣,我們也找不著更好的停車的地方,所以就在那附近停下來了,我就不相信這光天化日之下還能來砸我的車窗。我們車子的後備箱裏還有一個大行李箱,如果有人要找車子砸,我們這輛車可能是首選了。我用一件外衣把行李箱蓋了起來。臨走之前我把車一鎖,最後看了一眼車子,心說: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也許那些大選時的傳聞是誇張的,也許是我們運氣好,反正我們的車窗在九天的旅途中沒有被砸。
人很多,不是所有人都戴口罩。領導擔心吃飯不安全,所以漁人碼頭的各種食物,象sour dough之類的,隻能看別人吃過過眼癮。
從漁人碼頭走路去九曲花街,照相照不出效果來。
街道坡度很大,走上坡有點累。上次來,隻開車過了一下,沒有爬坡。今天在金門大橋爬了一段山路,在舊金山市區又爬坡,領導好象體力沒有問題。
下午開車去太豪湖。高速上車太多,走走停停,煩死了。以後不敢走加州的州際高速了,太擁擠了。中間停車,吃飯,到超市買點水果再上路,才躲開下班時間。晚上8點到太豪湖。
不過我不喜歡大城市的擁擠,人多了讓我頭疼。我喜歡人少的地方。路上一堵車,我就莫名地煩躁。
如今這些節能為目的的手排擋歐洲車不是一回事,動力太小了。
整體來講,在加州生活過的人,尤其是華人很難離開加州,小小老大去東部讀書,發誓一定會來,因為人文環境太不同了,去東部類似去國外。
我們當年也在東部讀書工作很多年,到了加州才知道有另一個美國,一個對少數族裔要平等的多的美國。大概兩年前參加一個朋友的孩子的婚禮,遇到幾對東部來的認識的人,他們都是已經在加州玩了兩周,發誓最低退休後要來加州,因為體驗太不同了。
說句傷人的話,加州人看美國其他地方都是垃圾,不論你是什麽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