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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一隻叫梁山伯的蝴蝶

(2025-06-29 13:46:05) 下一個

遇見一隻叫梁山伯的蝴蝶

                                     應  帆

 

五月的第十九個下午,爭春的花朵們都已經退出舞台。氣溫漸漸攀爬並穩定在二十攝氏度左右,草類們不知不覺已然長到需要周周打理的高度和瘋狂。果園裏的樹綠成一片一排,剛剛受孕的果實在葉間若隱若現。風起的時候,這些樹開始小心翼翼地彩排屬於夏季的綠色舞蹈。

老羅斯福總統舊居之前,古老的冰室和高高的風向標,仿佛還在回憶一百多年前那些炎熱的夏天和男孩子們的嬉鬧,還有這個家族的男主人曾經不得不麵對一連兩場猝不及防的人生悲劇。偉大的悲劇,如今也不過是隻增笑談的過眼雲煙。

紅翅黑鸝和他的同伴們驕傲地歌唱著,從這一個枝頭到另一個枝頭。我們信口開河的話題信馬由韁地跳躍,從老羅斯福的老房子到《紅樓夢》裏的姑娘們,笑聲灑滿從故居到博物館的小路。

博物館之外,一條幽深的小徑長在密林之中,蜿蜒著帶領我們向海邊去。蘆葦還在水中蓄勢待發,等待著一個夏天的真正到來。牡蠣灣裏還有去年的那些牡蠣,留下的一堆堆悵惘的空殼。沙灘上的野槐在風裏不驚不乍地開出一串串白色的花。孤獨的海鷗選擇在天空飛翔,兩隻散漫的船選擇靜止在微波蕩漾的水上。

對岸,是我們在秋天曾經看過的色彩斑斕的小山和州立公園,如今被裹罩在層層疊疊漸漸洶湧起來的綠裏。水邊山上站著的小白房子,隱隱約約露出它們的屋頂。那大大的房間裏也許住著一些同樣對花粉過敏的人類,也許正和我們一樣感歎著換季的必然和憂傷。

後來,我們一起坐在草地邊沿的木椅上。一隻華麗的蝴蝶翩翩飛起又落下,在草尖上流連忘返。腳力減弱的王渝老師,不曾一路走到海邊,隻在博物館前的長椅上坐著等我們回來。看見蝴蝶,八十六歲的她忽然說,他的名字叫梁山伯,逗得“頭輕腳重”的我們都笑起來。

在這奢侈的五月顏色裏,在這張揚的萬類生命前,我們不可否認,腦中的記憶也許在日日衰退,腿部的力量也許在寸寸流失,興奮和傷感也總是如影隨形。我們或許也要感恩自然的饋贈和提醒,一切都是合理的情感,一切也都是情感充沛的質詢。

就像你在八十六歲的春天,在長島郊外,看見一隻美麗的蝴蝶,依然可以詩心滿滿、童心滿滿,笑盈盈地問上他一句:“喂,梁山伯,你隻顧在這裏翩翩,祝英台在哪裏呢?”

(原發於《世界日報》2025年6月29日副刊)

五月的第十九個下午

 

五月的第十九個下午

爭春的花朵們都已經退出舞台

氣溫漸漸攀爬並穩定在二十攝氏度

草類們已然不知不覺長到需要周周打理的高度和瘋狂

 

果園的樹綠成一片一排

若隱若現著剛剛受孕的果實

風起的時候,他們開始小心翼翼地彩排

屬於夏季的綠色舞蹈

 

古老的冰室和高高的風向標

仿佛還在回憶一百年前

那些炎熱的夏天和這個家族的男主人

曾經不得不麵對一場猝不及防的

如今化作雲煙止增笑談的人生悲劇

 

紅翅黑鸝和他的同伴們驕傲地歌唱著

從這一個枝頭到另一個枝頭

我們信口開河的話題信馬由韁地跳躍

從老羅斯福的老房子到《紅樓夢》裏的姑娘們

 

一條幽深的小徑長在密林之中

蜿蜒著帶領我們向海邊去

蘆葦還在水中蓄勢待發

等待著一個夏天的真正到來

牡蠣灣裏有去年的那些牡蠣

留下的一堆堆悵惘的空殼

 

沙灘上的野槐在風裏不驚不乍地

開出一串串白色的花

孤獨的海鷗選擇在天空飛翔

兩隻散漫的船選擇靜止在微波蕩漾的水上

 

對岸,是我們在秋天曾經看過的

色彩斑斕的小山和州立公園

如今被裹罩在層層疊疊

漸漸洶湧起來的綠裏

 

水邊山上站著的小白房子

隱隱約約露出它們的頂

那大大的房間裏也許住著一些同樣對花粉過敏的人類

也許正和我們一樣感歎著換季的必然和憂傷

 

後來,我們坐在草地邊沿的木椅上

一隻華麗的蝴蝶翩翩飛起又落在草尖上流連

八十六歲的你忽然說

他的名字叫梁山伯

逗得頭輕腳重的我們都笑起來

 

在這五月奢侈的綠色裏和在這張揚的生命前

我們不可否認記憶原子的衰退和肌肉分子的流失

也要感恩自然的饋贈和提醒

一切合理的情感或者一切情感充沛的質詢

 

就像你在八十六歲的春天,在郊外

看見一隻美麗的蝴蝶

依然可以詩心滿滿,童心滿滿

笑盈盈地問上他一句

 

喂,梁山伯,你隻顧在這裏翩翩

祝英台在哪裏呢?

 

喂,梁山伯,你隻顧在這裏翩翩,祝英台在哪裏呢?

 

五月的第十九個下午,爭春的花朵們都已經退出舞台

了,氣溫漸漸攀爬並穩定在二十攝氏度,草類們不知

不覺已然長到需要周周打理的高度和瘋狂,果園的樹

綠成一片一排,若隱若現著剛剛受孕的果實,風起的

時候,他們開始小心翼翼地彩排屬於夏季的綠色舞蹈

古老的冰室和高高的風向標,仿佛還在回憶一百年前

那些炎熱的夏天和這個家族的男主人曾經不得不麵對

一場猝不及防的如今化作雲煙和止增笑談的人生悲劇

 

紅翅黑鸝和他的同伴們驕傲地歌唱著,從這一個枝頭

到另一個枝頭,我們信口開河的話題信馬由韁地跳躍

從老羅斯福的老房子到《紅樓夢》裏的姑娘們。一條

幽深的小徑長在密林之中,蜿蜒著帶領我們向海邊去

蘆葦還在水中蓄勢待發,等待著一個夏天的真正到來

牡蠣灣裏有去年的那些牡蠣留下的一堆堆悵惘的空殼

沙灘上的野槐在風裏不驚不乍地開出一串串白色的花

孤獨的海鷗選擇在天空飛翔,兩隻散漫的船選擇靜止

在微波蕩漾的水上,對岸,是我們在秋天曾經看過的

色彩斑斕的小山和州立公園,如今被裹罩在層層疊疊

漸漸洶湧起來的綠裏,水邊山上站著的小白房子隱隱

約約露出它們的頂,你可以想象那大大的房間裏住著

一些人類,也許正和我一樣感歎著換季的必然和憂傷

 

後來,我們坐在草地邊沿的木椅上,一隻華麗的蝴蝶

翩翩飛起來又落在在草尖上流連,八十六歲的你忽然

說他的名字叫梁山伯,逗得頭輕腳重的我們都笑起來

在這五月奢侈的綠色裏,在這張揚的生命前,我們不

可否認記憶的衰退和肌肉的軟化,也要感恩自然的饋

贈和提醒,一切合理的情感或者一切情感充沛的質詢

就像你在八十六歲的春天郊外,看見一隻美麗的蝴蝶

依然可以詩心滿滿,童心滿滿,笑盈盈地問上他一句

喂,梁山伯,你隻顧在這裏翩翩,祝英台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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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格利 回複 悄悄話 一首散文詩,再加上兩首現代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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