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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往事 - 生命的光柵- 第一集 (上) - 決定回國

(2017-03-03 12:56:56) 下一個

光柵(Grating)是可以使入射光的振幅或相位(或兩者同時)受到周期性空間調製的光學元件。我的簡單粗暴的理解就是光的刻痕。時光在每個人的生命中留下痕跡,有的刻骨銘心,有的雪泥鴻跡。母親用她的知青經曆寫成了這部長篇小說 - 生命的光柵,一起回到那個特殊的年代,感受隻屬於那個時代的喜怒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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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中期,曆史剛鑽出了硝煙彌漫的時間隧道,人類裹挾著滿身的戰爭瘡痍,踉嗆的站立起來。此時的中國,正百業待興,剛站立起來的祖國呼喚著它的臣民,就象母親呼喚著她遠離去的兒女一樣,歸來吧,孩子!

大洋彼岸,一個美麗的海濱城市。

一對年輕的中國夫婦,相擁著漫步在海邊。

夕陽灑滿海麵,波光淋漓,海水拍打著岸邊的岩礁,不時的發出一陣陣有節奏的啪啪聲。年輕的物理學教授北清儒忽然駐足很動情的摟緊了妻子。

“高潔,你真的不後悔?”

此時的高潔以身孕在身,她即將成為第二個孩子的母親,卻依然年輕美貌,那單眼皮裹挾下的一對杏仁眼使她美麗漂亮、而又區別與概念中的美豔,是那樣別致幽雅而又嬌柔。

高潔四十年代末畢業於北京大學圖書館專業,後陪丈夫一同來到美國。

望著丈夫那渴求急待的目光,高潔將頭倚在了丈夫的肩上,並簇擁著丈夫,邊走邊輕聲的說到:“凡是跟著你的事我都不後悔。”

“謝謝。” 北清儒此時竟有些激動了。

高潔停足用別致的杏仁眼盯著丈夫的臉,“你這是怎麽了,回國也是我的心願啊,我的家人都在國內,我很想念他們。”

“高潔,真的謝謝你,我知道你不願回到那個讓你傷心的地方,那會使你想起你被鎮壓的父親,況且,祖國現在很破、很窮,而你又身孕在身,我們的北向又那麽小。”

“清儒,不要說了,我知道你的報國之心,如果不回去,你會覺得永遠愧對祖國的。”

“是的,高潔,”北清儒喃喃的說到,“每當想起我們偉大的祖國,說起我們的祖國,我的心都生生的做痛,泱泱大國四萬萬同胞卻被人欺壓淩辱,不錯,現在它站起來了,可她能站穩嗎!她經濟貧窮、科技落後,甚至被西方唾棄,總之她需要我們,我們有責任使她強大,每當收到回到國內的同學的來信,我渾身的每個細胞都會沸騰起來。” 北清儒越說越激動。

“我有些冷了。”高潔裹緊了長大衣,微顯出了突起的腹部輪廓,他們開始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落日象個火球一樣,微微的象被海麵托著,光豔漸漸暗淡下來。

“多麽美的一副畫麵啊!”高潔手指著遠方說到。

“是啊,明天將又是一個耀眼的畫麵。”

 

坐落在草坪中的二層小樓內,隱約的傳出孩童的咯咯笑聲。

北清儒跨上台階,按響了門鈴。

小北向掙脫開黑人女傭的手,呼呼的跑去將門打開,嘴裏用英語說著:

    Daddy, Mommy, where have you been?(爸爸媽媽,你們去哪兒了?)

北清儒將兒子一下抱起,用胡子紮著兒子的臉,將兒子直接抱到了自己的臥室,北向在父親的懷裏撲楞著。高潔看著丈夫和兒子,臉上洋溢著無比的幸福,女傭瑪麗將門輕輕的關上。

“北向,以後要跟爸媽講國語。” 北清儒對兒子講。

“是不是我們要回中國了?”兒子問道。

“兒子真聰明,你很快就會見到你的奶奶還有舅舅,還有一大堆中國的小朋友。” 北清儒回答著兒子。

兒子說;“中國好玩麽?叔叔怎麽不回去?”

“對了,清儒,”高潔聽了兒子的問話,象想起了什麽,“二弟他們約我們星期天去他們家,該不是又要勸我們放棄回國吧?”

“有這個可能。二弟極力反對我們回去,他的意思是待中美關係緩和點後,將母親接過來,我想母親來美的可能性很小,她年紀越來越大,況且,當初我們出來時她就極力反對。母親這個人啊——”北清儒拖長了後音,“怎麽說呢?她出身於書香門弟,接受的是儒家教誨,雖也不乏有西洋文化,母親的鋼琴彈的是很好的,但她卻有意無意的在抵禦西方文化的滲透,而在自覺不自覺的維護著封建文化的閉關自守。還記得母親對你穿著的指責嗎?”

“記得,怎麽會忘呢?”高潔笑了起來,“那隻不過是一件開領的襯衣,為此你母親幾乎想讓你休了我。”

“不,不,北清儒袒護著母親,“她還是很喜歡你的,幾次來信都念叨你,希望咱們早日回去,高潔,我看咱們一個月後就啟程吧,中美關係在朝鮮戰爭後越來越緊張,我往國內托運的試驗儀器設備全被美方扣壓了,大批的資料恐怕也不能都帶回去,好在腦袋還能帶回去,這就足以了,回國的人講,國內的科學設施簡陋的很,恐怕一切要從頭開始。” 北清儒的語調充滿了擔憂與矛盾。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我們能盡多大責任就盡多大責任吧。”高潔寬慰著丈夫,然後上床準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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