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是我在美國認識的朋友,和我同歲,估計是比較純正的高加索人的
後裔,皮膚很白,頭發是他們喜愛的light blonde, 隻是眼睛帶點棕色,不
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海水藍。言談舉止間你都可以感覺到蘇很是為她的族裔
驕傲。 我母親是一個地道的漢族湖北人,她也很喜愛自己的頭發,70歲
了還很黑很亮,在中國人裏她算是很白的了。她也很認可她的黃種人身份,
常常抱怨為什麽我留在“大洋馬”的故鄉不肯回來。 這樣不同種族的兩個
傳統女性讓我看到我生命中迷失的東西。
蘇說她的皮膚太幹燥,經常長痤瘡。我媽呢很煩她臉上的雀斑和一雙
天足。
蘇會為了感恩節烤蛋糕和火雞。我媽呢會在七夕節變魔術一樣拿出炒
好的西瓜子和南瓜子(在70年代,這都是平時積攢起來的)。蘇有她的做
意大利青醬,烤牛排肉汁,沙拉和肉丸......的菜譜。我媽呢也有她的新年
傳統美食,魚皮花生,魚丸和藕夾。這次回國帶了些魚皮花生回美,讓蘇
嚐了一下我媽的魚皮花生,她居然能吃出來是今年新出的花生以及包括雞
蛋清在內的其它配料。我吃了也就吃了,從來不想是怎樣做的,真可謂是
“牛嚼牡丹”。她還非常感興趣我媽的魚丸,問我要菜譜。
盡管不太富有,蘇會在萬聖節前將家裏裝飾一番,買上專門的服飾,就
為迎接鄰居小孩的“trick和treat”。我媽會在年前買上鞭炮,讓我們在年
初一的早上迎接新年。等我們大到沒興趣的時候,她會自己在新年鍾聲敲響
時,來上一串。
我常常想,我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會留在我兒子tony的記憶中呢,恐怕是
很沒底氣的聲音“tony,我今天做了烤鴨”(他會反問:“就你,還烤鴨,
別糟蹋鴨子了”),或者是滿臉的歉意(因為忘了什麽節日)。可能他還會
記住我的詭辯:“別抱怨了,你人生的前麵10幾年呢就將就點,和你媽我這
樣的女人生活,記住別找個同樣性格的老婆就行了,後麵就有好日子過了。”
說著話的時候心裏打著小算盤,到時賴在兒子家,從此過上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