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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淘氣故事

(2017-03-25 14:35:45) 下一個

9.13以後,政治形勢大變,幹校的五七戰士紛紛要求回原單位參加批判學習,南空機關也掀起了批判林彪反革命集團的高潮。在這樣的情況下,幹校的成員也來了個大換班,我們這些昔日被貶的五七戰士逐步分批回到了原單位,而當年受寵的那一派的幹部,就被要求去幹校“鍛煉”。這看來近似“玩笑”的變動,卻是那個年代非常流行的“路線鬥爭”的結果。南京空軍始終糾纏在這個鬥爭旋渦的中心,南空的幹部也因此反反複複曆經了不知多少次你爭我鬥,把大家的思想都搞混了、搞亂了、搞厭了。

我回到南空機關後,第一件事就是搬家,從“廁所”搬到了平房宿舍,那是一位好心的同事,在被排擠複員回東北老家前“轉讓”給我的,就在這幢小營院內87排3號的宿舍裏,我們後來一住就是二十七、八年。

至於工作問題,時任司政宣傳科長的我的一位親戚,希望我去他的單位,並暗示可以在職務上有所照顧,有人則建議我去政治部文工團搞創作,我不想再在機關裏因各種鬥爭翻來覆去似“烙餅”一般受煎熬,就毅然要求去搞創作,於是就到了文工團創作組。說是創作組,其實除我之外就隻有搞曲藝創作的丁立行同誌,團裏責成我下部隊去物色創作人才,以便把創作組名符其實地成立起來,於是我和小丁一起去各部隊轉悠,這一轉就是三、四個月。

我從部隊回到家裏,勇華給我講起了一件兩個兒子的趣事:

那是初秋的一個夜晚,勇華睡得正香,忽被“卡嗒”一聲猛地驚醒,她屏氣靜心眯眼朝門那兒看去,房門邊有一個矮矮的黑影在閃動,不好,一定是小偷光顧了!怎麽辦?家裏隻有自己帶著兩個孩子,真要動起手來,肯定吃虧,但也不能任其作歹呀!思考再三,隻好壯著膽子,悄悄伸手摸到拉線開關,在快速開亮電燈的同時,緊張地曆聲喝道:“誰?!”燈光下,站在門那兒的卻原來是自己的大兒子小靖!勇華在深深舒了一口氣的同時,腦際突然閃過一個不好念頭:莫不是兒子犯了夜遊症?怕嚇著他,也不敢責備,忙好聲好氣地問:“怎麽現在就起床了,天還沒亮哩,來,告訴媽媽!”邊說邊招呼他睡到自己身邊來,小靖爬上床,看看媽媽沒有生氣的樣子,這才一五一十說出了這麽早起床的緣由。原來是昨天他和小強玩耍時,發現門前的大樹上有個鳥窩,裏麵好象有剛孵出的小鳥,於是兩人商定,今天一早趁天還沒亮就爬上樹去逮兩隻小鳥來玩玩,今早醒過來,也不知道是幾點鍾,便偷偷開門出去……原來如此!知道了這個原因,勇華好一陣生氣,對兒子說:“知道嗎?你可把媽嚇死啦!先以為是小偷,後又以為——”她看了一眼,還在裏麵那張大床睡得正香的小兒子強,心想,我倒要看看他怎麽活動法?便關了燈要小靖與自己一起睡下,這一睡,睡到了天亮。這時,隻見小強輕手輕腳穿上衣服,悄悄下床,又踮著腳、貓著腰,一步一步慢慢向門邊移去。勇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又好氣又好笑,當他伸手輕輕開門時,勇華猛地裝作咳嗽一聲“喝!”小強知道躲不過去了,隻得乖乖地直起身來,低著頭站在那兒。“幹什麽去?”勇華一本正經問,她要聽聽兩個人說得是否一樣。“找哥去”。小強答。“找哥幹什麽”“逮鳥”。說法一致,勇華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孩子的故事,往往當時可能很氣人,但事後講起來,總會含有幾分溫馨,幾分甜美,因為這是家庭生活的一部份,也是天倫之樂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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