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記
隨見隨想隨記
離休幹部勞晥桐, 安徽桐城人氏, 雖已年逾古稀, 兩鬢染霜, 卻仍然走路一蹦三跳, 說話愛開玩笑, 還常喜歡和孩子們嬉耍打鬧, “沒老沒小”,故而人送外號“老頑童”,好在這外號與大名諧音,勞晥桐也就默認了。去年, 老頑搬進了幹休所, 他兩亇台階一跨地奔上六樓, 看著那三室一廳的新單元, 喜不自禁地啍起了流行小調, 別人說, 你在解放牌中可祘是老資格, 理應享受更好樓層的待遇, 他嗬嗬一笑: “知足常樂, 常樂長壽! 蠻好了!” 忙看布置、裝璜, 安頓家小。
別的都滿意, 就一件事叫老頑童犯了愁: 鄰居老趙在陽台上養了些雞, 老頑童有亇習慣, 毎天清晨都要到陽台上做一套“養生益壽功”, 呼而泄髒腑之邪毒, 吸而攝天地之精氣, 可是每當吸的時候, 總有一股雞屎臭味, 直鑽丹田, 叫他難以忍受。其次是那些母雞們的下蛋積極性極高, 你生我產, “咯咯咯、咯咯咯”, 向主人報功, 聲聲不斷, 使老頑童午睡難以入眠, 再次是夏夜乘涼, 伴著徐徐清風, 還有陣陣臊氣, 實在叫人受不了。換了別人, 可能就會敲開老趙家的門, 向他提上一條意見, 可老頑童想, 鄰居好, 賽金寶, 提條意見容易, 得個睦鄰太難, 後半輩子就與老趙為鄰, 豈能傷了他的自尊? 左思右想, 他用紅紙寫了一副對聯, 貼在樓道牆上, 聯曰:
好鄰居, 鄰居好, 母雞最好變變小,
老戰友, 戰友老, 頑童從此哈哈笑!
聯後附上句: 請老趙猜謎,（打一行動）
老趙也是亇明白人, 他知道老頑童的用心, 也知道謎底的關鍵在“母雞変小” 四亇字, 可怎麽變小? 全家人討論半天才恍然大悟: 改養鵪鶉! 牠既不吵鬧, 也比母雞要幹淨些, 產的蛋據說營養也高, 於是便殺掉母雞, 養起了鵪鶉。可是, 沒幾天, 樓道牆上又出現了老頑童寫的一副對聯:
鵪鶉好, 好多了, 最好再變小,
養生道, 道千條, 此道能壽高!
聯後仍附一句: 煩請老趙再猜（仍打一行動）
老趙發動全家, 在“再変小” 上大動腦筋, 不一刻, 腦際一亮, 豁然開朗, 全家無不稱妙, 你道是怎麽變法? 原來是: 養鳥! 於是老趙頭興衝衝買籠選鳥: 畫眉、杜鵑、金絲雀, 養了好幾籠, 掛在陽台上, 聲聲悅耳!
老頑童也笑咪咪購盆選株: 蘭花、菊花、迊春花, 選了好幾盆, 擺在陽台上, 株株爭豔!
這正是: 睦鄰好, 賽金寶, 朝夕聞啼鳥,
環境好, 長壽寶, 四季花香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