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博士跟曉曉認識得時候28歲,曉曉那個時候馬上40歲了。
蔡博士說想不到曉曉已經塊40歲了,說自己不知道如何稱呼曉曉了。曉曉說:“叫阿姨啊,畢竟比你大了12歲啊。”“大了12歲就得叫阿姨,不行,不行,不行。”曉曉說:“那就叫老師吧。”
兩人後來的相處,蔡博士稱呼曉曉為老師,曉曉稱呼蔡博士為他名字的後兩個字。
10餘年不見,蔡博士不緊不慢地述說著10年來創業的不容易,他曾經在一所著名的大學創辦了研究所,隊伍近80人。蔡博士在國內外多家最著名的大學學習或工作過,由於個性溫文爾雅,與人為善,人脈四通八達。國內某某知名大學校長是他曾經的導師,國際上某某諾獎獲得者是他的導師,不是一個,二個如此這般的高科技世界頂級人才,何況他還有一眾與他交集深厚的學哥學弟,學姐學妹。
他在創業的過程中也有被昔日的老師同學傷害和騙過的經曆,千千萬萬個險阻他都闖過來了。如今公司賺錢了,產品在國內同類產品中在亞馬遜網站上銷售排名第一,產品主要銷往美國。不緊不慢,侃侃而談,讓曉曉無比地欣慰。曉曉看到了這位昔日老友茁壯弟成長,像是看到了自己親弟弟的成長,曉曉覺得這是10餘年來肉眼所見跟她關係最為密切地一次最大的收獲。
晚飯時分,那位曉曉本家帶著老二打比賽還是沒有回家。大孩子不好好吃飯,蔡博士一口一口喂大孩子吃飯,大孩子顯然無比地享受,喂好了大孩子,蔡博士又把蔡媽媽碗裏的食物用剪刀剪地碎碎的,一口一口喂媽媽吃飯,曉曉看到了蔡博士待人的無比奉獻,待己地無比苛刻。世界上確實又這麽一種人活著便是為了殺身成仁,舍生取義,蔡博士顯然正是這樣的人。
晚飯吃好了,蔡媽媽讓蔡博士把相冊拿出來,相冊裏有18年前曉曉一家跟蔡媽媽,蔡爸爸,蔡博士一起的合影。蔡媽媽清醒地記得她當年她身上穿得一套服裝是曉曉送給她的,她如果不提起的話,曉曉已經忘記了啊。如今蔡爸爸走了已經10餘年了,蔡媽媽坐在了輪椅上,難得見到曉曉來訪,而變得安靜而清醒。
曉曉兩隻手上都戴著手鏈,一個是30年前閨蜜送給她的玉手鐲,一個是最近剛剛在機場買的一串紅褐色玉珠串。蔡媽媽安靜地撫摸著曉曉的手臂,嘴裏說著:“好看,好看,好看。”蔡博士問曉曉:“曉曉老師,你媽媽現在手上還戴手鐲嗎?應該不戴了吧。”曉曉脫口而出:“戴啊,我媽媽可喜歡戴了,像個小孩子一樣,我戴了什麽,她便要戴什麽。”
蔡博士笑著說:“是嗎?是嗎?挺有意思的。”此時的曉曉便覺得有人搭了一隻手在她的後背,輕輕地推了她,並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把你手上的手鐲送一個給蔡媽媽。”曉曉清醒了過來,是的,她得送給蔡媽媽一個手鐲,是從自己手上摘下來自己的手鐲。玉手鐲是閨蜜送給她的,不好送人,新近剛剛買的紅褐色玉珠手串正好可以送給蔡媽媽。
曉曉內心感慨,蔡博士真得是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位跟曉曉討論,該如何稱呼曉曉,沒有社會曆練的年輕博士了。老二和他辛勞的爸爸回家來了,本家讓孩子說:”曉曉老師好。“蔡博士卻說:“小孩子家家的,曉曉老師是你們該叫的嗎?叫曉曉阿姨。”曉曉的輩份直接被壓低了一輩。曉曉心裏驚了,看似和顏悅色,笑容可掬的博士,內心的要強一樣勢不可擋。
老二回家安靜無比,吃過了晚飯,便抱著電腦一邊琢磨,一天的比賽輸贏之間的種種糾纏,完全不像一個6,7歲大的兒童,這便是人們口中相傳的神童,就在曉曉的眼跟前。(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