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魚的生活
世界無情我多情，世界多情我歡喜
01
披頭士樂隊主唱約翰·列儂，他老婆小野洋子，是一位飽受爭議的日裔美籍音樂家，一位在英國人眼裏的‘日本女巫式’的先鋒藝術家。
英國人認為，本來溫柔平和的列儂還是好好的， 一遇到小野洋子，就發了瘋。
列儂和洋子擺出過一個震驚世界的POSE，他還自嘲道，“俗話說的好，每個白癡的背後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
所以英國人說，洋子是把列儂帶到溝裏的那個人。列儂被歌迷瘋狂射殺，也是小野洋子惹的禍。
其實在認識列儂之前，小野洋子早已經出名了，她的成名之作是她的行為表演藝術：《切片》。
洋子坐在舞台上，身邊放著剪刀。她讓觀眾一點一點剪掉衣服，直到她完全赤裸為止。
“你們隨意剪啊，隻要碎片比一張明信片大一點兒就行。”
剛開始，人們還有所顧忌，有人心懷憐憫地專挑一些無關緊要的邊角下手。剪著剪著人心就叵測起來，有剪掉胸衣肩帶的，有剪掉小褲衩的。
人們隱秘心態就暴露出來。
你在想什麽，你就會帶走什麽樣的衣服碎片。
你的選擇徹底暴露了你的內心。
真是《切片》簡單，卻是摧枯拉朽！
02
還有一個更為著名的行為藝術表演。
瑪莉娜·阿布拉莫維奇，南斯拉夫籍行為藝術家，被大眾稱為“行為藝術之母”。
1974年，年僅23歲的瑪麗娜在意大利拿坡裏，進行了一場為時6小時的行為實驗：《節奏零》。
她站在展廳靜止不動，觀眾可以用道具對她做任何事情。
那76件道具分別是：一隻口紅，一杯水，一件外套，一雙鞋，一朵玫瑰，還有刀子，剪子，刀片，鐵錘什麽的，還有一把手槍和一顆子彈。
“我是物品。你可以在我身上使用桌上的任何東西，我承擔所有責任。”
一開始有人客氣地讓她喝水，或者給她一朵玫瑰。
有人強迫她抽煙，或拿著口紅在她的身上亂畫亂抹。
很快有人就拿起剪刀把她的衣服剪破，想把她扒光。
有人用刀片割她的脖子，讓她把自己的血喝了。
有個人，把手槍裝上子彈，拿槍對準瑪麗娜的太陽穴。
到時間截至時， 瑪麗娜已經赤裸了上身，流著眼淚，也流著血。
阿布拉莫維奇的眼淚，並沒能阻止住人們的施虐。
事後她說，“一旦你把決定權交給了公眾，你離喪命也就不遠了。”
這個被譽為史上最考驗人性的實驗證明了，如果一個人想作惡，是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的。
03
盧梭，法國哲學家和思想家，他在西方的地位，就像我們國人講馬克思和弗洛伊德一樣。
盧梭最有名的《懺悔錄》，記錄了盧梭年輕的時候，癡戀上一個比自己大的多的女人。在書裏，盧梭毫不掩飾個人的醜行。
最重要的是《懺悔錄》的第一章。“萬能的上帝啊！我的內心完全暴露出來了，和你親自看到的完全一樣，請你把那無數的眾生叫到我跟前來！讓他們聽聽我的懺悔，讓他們為我的種種墮落而歎息，讓他們為我的種種惡行而羞愧。然後，讓他們每一個人在您的寶座麵前，同樣真誠地披露自己的心靈，看看有誰敢於對您說，‘我比這個人好！’”
這就是法國的人道主義自信。
盧梭認為人性中有那麽一個東西，是沒有什麽可值得羞恥的。
他用同理心告訴人們，在保持自身主見的同時，最好是最大限度地去諒解別人。
04
華東師範大學教授許傑，是文學研究會老作家，在《中國新文學大係》中可以找到他的名字。茅盾編輯的《小說一集》選取了許傑的小說《慘霧》。
許傑先生在一九五七年被打成右派，後來平了反。
許子東的父親和許傑是同鄉，一次，許子東去許傑家看他。
正要進門的時候，許老師看到屋裏走出來一個人。駝背，衣服很破，大概六七十歲。那個人在地上很深地吐了一口痰，用腳踩了一踩，就走了。
許傑告訴許子東，那個人也是他的學生。
當年許傑被打成右派，班上的學生都必須表態。有人選擇了沉默，有人選擇了揭發，還有一些學生寫信說許傑好，說他不是右派的。
而那些寫信的學生也就被同樣地打成右派。這個學生被流放到青海時才二十歲。二十多年之後，“文革”結束了，才被調回江南。
在二十多年裏，那個人經曆了結婚，離婚，勞改，坐牢等等很多事情，也就變成了許老師看到的那個樣子。
知乎上曾經有人說過，如何區分善良和懦弱。
“麵對敵人，有能力傷害別人，而不願意傷害，謂之善良。麵對敵人，有能力傷害別人，不敢去傷害，謂之懦弱。”
許傑先生的那個學生，看到別人對許傑的惡毒指責，站了出來，那就是最大的善良。
05
人們去美國舊金山旅遊，必定會去一個著名景點，惡魔島。
從漁人碼頭眺望大海，就會看到一座被海水包圍著與世隔絕的小島，阿爾卡特拉斯島（Alcatraz Island）。
惡魔島，俗稱史上最滲人的監獄島。美國曆史上所有最為惡名昭著的重刑犯， 全都在這座島上蹲過大牢。
想象一下，金門大橋，一邊是陰森恐怖的牢獄，一邊是燈火輝煌的繁華，每個囚犯的內心會是什麽感受？
你可以犯罪，我們就可以用這種方法折磨你！
時下常常聽到有這樣的感歎：世道澆漓，人心不古。
他們不但針砭了世人，還從‘人心不古’之中剔除了自己。如果是君子吧，固然相對慨歎。但是就連殺人放火嫖妓騙錢，以及一切鬼混的人，也都乘作惡之餘，搖著頭說，‘現在真是人心日下了’。
這也正應和了托爾斯泰的那句話：你不是我，怎知我走過的路，心中的樂與苦。
所以你說說看，人性這東西複雜不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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