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山楂樹,原路返回。滿嘴的香味,嗝,“去二爹家吧,縱是回來一回,可能。。。”
母親說,二爹跟我爹同母不同父。因為家庭矛盾,好多年沒有來往。“咱爹走,二爹來的”,弟弟說。在哪,我怎麽沒看見?“咱媽走,咱爹遷墳,也來的。對著一堆幹骨頭,‘哥哥,又見麵了。。。’”
二爹的親爹,與我的小同學她爹是親戚。爺爺早逝,奶奶招婿上的門,可惜壽命不長。走之前,奶奶已經懷了二爹。改嫁後,二爹跟著改了姓,就是現在這個院。
想也沒想就問,“聽我媽說,你跟我爹不是一個爹?”,答,“是是是,同母同父”,我怎麽成了憨憨,問這個幹嘛?親爹一事,二爹可能不知,沒人告訴過他。
畢竟是一個媽,二爹跟我爹有一定像頭,身材都是瘦高個,說是親兄弟說得過去。多年不見,臉上皺皺巴巴,這裏一個疙瘩,那裏一塊黑。街上遇見,我哪裏敢認?實在想不起他年輕時候的模樣了。二媽也不是過去的二媽,據說兩老都聽媳婦的,恭恭敬敬。最後一次來,忘了幾歲,也忘了是送什麽東西。臨走,二媽送我出的大門,一口接一聲地誇讚,“這娃怎麽這會說話,真喜嚓個人”。心裏喜滋滋。
二爹人也不糊塗,能吃能喝。不操心,也沒病。好福氣,我爹怎麽就沒有呢?剛才一進門,抱著他淚如泉湧,不知是哭他還是哭我的爹,“不好意思,這些年沒來看你”。
從二爹口中得知,爺爺老家,乃山東省菏澤市東明縣,解了我多年以來的惑。某年黃河鬧災荒,逃難到了山西。同行路上,有奶奶一家五口,兄弟倆,姐妹三,但爺爺頭裏娶的早亡,才迎了奶奶進門。奶奶來時是姑娘身,生了四女二男。
爺爺有一妹,婚後與男人不合,挺著大肚子,回了娘家。結果把孩子生在了爺爺這裏。迷信地說,成為後來一家人不幸的源頭。
奶奶有一哥原在西安,回來後落戶到這村。另有一哥,在不遠的村子裏,做殺豬養生,說是老妗不收養沒了爹的爹。
一個姐妹嫁了村裏來,生一女。另一個姐妹,嫁了不遠的鄰村。
二爹前邊人留下來一子。上初中在一個班,興衝衝進了門來,認不得,根本認不得。
二媽嫁來時懷中已有。長大成婚,育一子,左手少了五指。老婆跟了別人,一個人離家出走,至今不知去向。
來後生一女,視頻裏見的,很親熱,我多了一妹。
還有一男,留守家業。舊房拆,蓋。再拆,再蓋。
原來的南房一間,梁上有記,“雍正年造”
北屋兩間的梁上寫著,“乾隆年造”
說是那時房子空間都不大。見過養心殿,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