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送寒衣”
一大早,姐煮了凍餃,燃了三炷香,磕頭,念,
“爹,媽,趕緊吃,吃了趕緊走,搶娃娃,去海州”
輪到我,忘了數,多磕了一個頭。
姐以為,我回來是特意趕這個節日,“不是,趕巧了。真是不記得這樣的節日,隻知道清明,七月十五”
和弟弟一起坐上車,顛簸在上墳的路上。
香蕉,蘋果,紅棗,一一擺上,還有酒,
黃紙,金元寶,冥幣,男女衣服,一一攤開,
三家人的,共五套。
“爹,媽,給你送衣裳來了”
一件一件燃燒,一點一點追遠,有一句沒一句的拉著,
“燒紙就是要慢慢燒,來就是陪陪父母,說說話”
“其實媽還好,至少最後 吃了喝了,也算享受了,就是爹走的太早”
“一次視頻裏我說過,替爹多活幾年”
“昨天小麗還是走不出。我說你看,你爸爸至少活過了70,不比你老姑父58強?父母願意看到你走進抑鬱呀?”
“所以該放下的,放下。活好自己,就能對得起父母”
“這兩套,兩個表姐拿的”
“姥姥那時候,沒生下男孩,不受婆婆待見,麻繩都搭好了,就差最後一腳。。。回頭說,再看一眼兩個小姑娘,搖搖頭又下來了”
“上次回來給姥姥上墳,媽也念叨過這事。後來大運動給打死了,要不姥姥還得受到多久”
“燒透,不然爹媽收不到”
“地質隊上的老侯還覺得嗎?也埋在村裏了”
“那得給人掏錢吧?”
“現在啥都是錢”
抬頭望一眼楊樹,改了姓名似的,也在向搖錢樹看齊。
酸棗樹其實挺好,幹嘛要砍?留著,墳地就是要陰陰的。
那顆柿子樹,也算是幸福樹,隊裏僅剩的幾顆之一。
綠油油的麥苗,一茬又一茬,跟人一樣。
一眼,可不就是千年?
走回舊墳,注視。。。這塊地確實不行了,種樹是對的。
姐夫來電話,說老板的兒子回來了,忙不過來,需要姐去幫個手。
回到村裏,車停一旁,認識的遞煙,不認識的,猜。。。
吵過的,罵過的,打過架的,也打了招呼,沒有什麽過不去的。
“初中一起念過書的那個誰要來”,想起姐夫說的話,回。
剛到家,人就來了,從車裏拿出兩瓶30年的汾酒,“有印象了嗎?”。提過好幾次,就是記不起模樣。見了,才找著過去某個畫麵。初中一畢業,就去了焦化廠,跑業務。。。跑著跑著遇上了貴人,現在是銀行行長。
送走客人,又去本村表姐家,問問東房後麵的三尺滴簷地?
是的。謝謝你,讀的真細,我已經改正。
咖啡敬上~~~
好奇什麽是 “滴沿地”,是不是屋簷滴水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