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奶便是娘

老三和我家本是拐著彎的親戚，因為房高房低生了矛盾。一條三戶人家的胡同，抬頭不見低頭見，但不說話，舉著臉，各走各的路。有時候，不經意吐口痰，也能吵上一頓。老二，老大，自然而然，也站在了我家的對立麵。某個夏日，

記得是隊裏分菜。老三的老婆從我媽身邊走過時，順便“噗”了一口，被我媽拾意，我媽當然不示弱，認為是故意的，所以也還了一口。隨之便爭吵起來。即而，老二，老大的老婆也叉著腰走了過來幫腔，這就形成了一嘴敵三口的局麵。我媽當時懷著我弟，挺著大肚子。開始站著，隨後坐著。罵的什麽不記，但是母親那鋒利的聲音現在還記得，包括表情，手勢。最後，見三個女人，提著菜籃子，一個接著一個，低著頭，灰溜溜的走過。。。我不懂事，傻看著，就聽母親一聲令下，“回”

三十多年過去，矛盾一直沒有化解。直到老二的大兒子當了村長，才開始接觸，因為有些事繞不開的。然後，母親跟老二的老婆，也就說上話了。一開口不打緊，還好上了，“這個好，那個好。。。”，母親在微信裏叨叨著，告訴我，“剛有你的時候，我沒奶，你還吃過人家一口奶的”。

2015年回鄉，按照母親的吩咐，特別帶了深海魚油給老二家的老婆，說是一隻眼看不清，就靠另一隻眼生活。當然，魚油也不是藥，隻是聽說對眼睛有用。還沒等到我去登門送禮，人家已經趕著緊來到我家。

“石榴她媽來看你來了”，母親往裏喊了一聲，說是不進來了，讓我趕快出來。我三步並作兩步向外走，見了人，腿就軟，噗通就是一跪，

她人在輪椅上，由大姑娘在後麵推著，“你看這娃，這是？”，眼紅淚目，側頭向我媽，

“以前娃吃過你的奶，還不該給你磕個頭？”，說話的同時，母親用手幫捋了捋，鬢角，耳邊的亂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