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完大二的89年暑假,我去了垣上的姑姑家。
嘴裏嚼著油厚煊正香的時候,姑父提起了他拐彎親戚家的一個姑娘。跟我同歲,在南京讀大學,問我想不想見見。我說我一男的怕啥,隨後就蹬起自行車,顛簸在咯咯登登的土路上。
人都說垣上的姑娘長得跟大白饃一樣,我這心裏有一種熱乎乎的期待. 村和村之間也就3,5裏地,不一會就到了. 但掀開門簾的那刻,我有些失望。發現跟北垣姑娘的傳說有所不符. 但都是親戚,得給姑父留點麵子。言談間還得陪著裝出來的笑。她的母親還給殺了個西瓜,結果也是紅白相間,很不助興。也許天意如此。我咬著牙硬是咽吞了下去。姑父應是沒少做媒,時間也掐的好。交換過通訊地址後,我們便打道回府。路上姑父問我的意見,我勉強回答,“有點胖”。
晚飯期間,姑姑又開口了。說她有個從小長大的閨蜜,膝下無子,隻有個女孩,也是抱回來的。想招婿上門,最好是大學生。姑娘在百貨大樓當營業員,長得標致,小我三歲。媽媽會醫,爸爸在黨校,是國家幹部。也許可以在畢業分配上幫著轉到行政機關,正是這點打動了我。我家三代務農,急切需要出人頭地。姑說正好需要到縣裏讓閨蜜給檢查一下身體,順便見見。第二天一早,我們便上了公共汽車。
到的時候已是中午。因為事先沒有通氣, 姑娘和她爸爸上班去了,隻有當媽的在家。姑姑說明來意,把我的情況也作了詳細介紹。女主聽後,很是喜悅。說近來上門提的人不少,但都差強人意。其實她自己也明白,條件好的,誰願意倒插門呢。偏偏姑娘心氣高,愣是一個看不上。為此一直慪著氣。誓言要是沒有上心的,就嫁出去。當媽的當然不痛快。像我這大學生,頭一次遇見,頓時來了精神。又是倒茶,又是拿糖果。茶還沒上口,西瓜又上來了。一刀下去,大紫大紅。
正忙著準備晚飯的時候,父女倆基本前後腳進了門。當父親的看上去和藹,正如姑姑說的那樣,“好人”。家裏當媽的說了算。姑娘一進門,立刻怔住了,眼裏充滿疑雲。當媽一介紹,這才放鬆了警惕。姑娘叫“紅兒”, 臉蛋身材都有,不胖不瘦。除了文化差點,那模樣我們班的大學生裏還真沒有。我將來不過一教書的,所以動了心。初次見麵,她也表示樂意。這頓飯誰都吃的香。完後天色已晚,隨了主人的意思,當晚留宿。我享用一個單間,必須的。
既然情投意合,姑姑跟閨蜜商量,讓我多留幾日,給我們多點時間接觸了解。姑姑第二天前去我家給我父報信.
“紅兒”姑娘沒什麽心機,心裏想什麽就說什麽。我雖然多讀了點書,仍然保留著農村人的鄉土本色, 也是直來直去,相處起來還是很融洽。倒是發現有一個小毛病。她說話時,舌頭好像有點短。不過在一種清純無暇的光環之下,也就忽略了。期間也領略了她媽媽一把手的脾氣,嚴格的管教讓“紅兒”少染社會上的不良習氣。家裏也沒有太多可做。除了幫著女主擇菜,聊天,就是到“紅兒”櫃台上看了看。也沒有壓馬路,也沒有拉手。畢竟在人的家裏,大人們背後也許有眼睛的。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第七天,我提出回家。大人們說出去買點菜餞行。屋裏就剩下我們倆。在我的單間,一個紅色的影子悄悄向狼牙山移動,在黑暗中與我方對上了暗號,形成一個小小的二人迷你神秘園,相互傳達的是同一個信息,語言成為多餘...後來一想,那舌頭並不短呀。
回到家後,所經曆的則是另外一番景象了。話說姑姑報信那天,父親當場把姑姑數落了一頓,堅決反對我倒插門。因為我是老大,又好不容易上了大學,怎能拱手與人?情急之下,父親趕了六十裏路去了一趟縣城,親臨“紅兒”的櫃台,作了微服私訪。盡管我向父反複陳明利害,“紅兒”的父母也再三表示對我的工作安排盡最大努力為之, 父親仍然過不了心裏的那個坎.
開學後,心隨白雲飄,漸漸,也就不了了之。
唯那一吻,卻總是想起...
奈何錯過紅兒處?
以前讀過一篇:那一年,那一吻,也寫得超好,細節的硬傷也是作者忘了“年紀”的交代。
“讀完大二的89年暑假”- 從這句話看出你19歲
“姑娘在百貨大樓當營業員,小我五歲” - 姑娘 1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