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西語老師的惡名已是久遠的了,隻是這公立學校的老師一旦進了工會便像拿了鐵飯碗一般, 學生們抗義,家長們聯名反映,絲毫動搖不了這個既成事實。以至於他每次病休,孩子們就會歡呼雀躍,家長們也會鬆口氣,更希望他能休多久就多久, 因為,除了發生彗星撞火星那種小概率事件, 代課老師多少都要比他靠譜許多。
不幸的是, 女兒初中兩年都被分到了他的班上,以至於, 我竟習慣成自然地養成了詢問西語老師啥時候病休的習慣,女兒也習慣成自然的養成了和我報導西語老師又如何不教課且對同學們無端指責的習慣。
一次不經意間, 我聊起了自己上學時一些並不如意的過去…
初中時我的同桌是個特別沒有性格的男生,因為五官長得緊湊,班上一些比較欺人的男生開始管他叫包子,對於這個綽號,他也隻是嗬嗬憨笑兩聲,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時間久了,即便是心善的同學也會私底下管他叫包子了。於是班主任講讀包氏父子這篇課文時,我便有些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我的不嚴肅態度顯然激怒了正在講台上慷慨激昂的班主任, 她提高了嗓門兒大聲嗬斥道:“這麽嚴肅的革命題材, 有那麽好笑嗎?…. 我們廟小容不下你這大佛… 還是你關公麵前耍大刀?”
雖然我至今仍不明白這幾句話放在我身上的邏輯, 但自此外號也是有了:關公麵前耍大刀。
我笑道:“怎麽樣, 我的老師訓起學生來可比你西語老師厲害多了吧?”
女兒不禁笑得是前仰後合。
據說, 老年癡呆的症狀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曆曆在目,剛剛發生的卻忘得一幹二淨。 這不, 我這回憶的匣子一打開,許多班主任的事跡便從腦海裏翻湧了出來。無論是她從教室後麵的小窗戶偷窺我們自習, 披頭散發地怒斥自習時和同桌小聲低語的老實男孩, 還是外出春遊時拿我的洗臉毛巾擦拭身體的情景,都無不讓現在的我瞋目結舌,膽戰心驚, 更為自己心智尚算健康而歡呼雀躍。
後來高中時, 一個自詡懷才不遇的才子做了我的語文老師。至今我仍記著他幹癟的麵孔和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聽說他年輕時曾是儀表堂堂, 雖然我實在無法將這兩個形象勾畫的一起。 他除了酸酸地聊些與課文有關無關的閑事,再感慨一番少兒不宜的時世故事,在我的腦海中似乎再沒有留下任何還可以溯源的記憶…
我再次詫異自己竟然沒有喪失掉對文學的欣賞能力和喜愛。
這可能就是外力不足, 隻能靠自己的意外收獲了。
我的往事分享逗得女兒樂不可支, 並和我一同感觸著沒有最爛, 隻有更爛的真理。歡笑中,她也無奈地接受了隻能靠自己的信念。
如今分到新的班級,她的西語倒也不弱於過去兩年一直跟隨良師學習的同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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