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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是潮起潮落中礁石探出的累累傷痕

(2016-08-24 08:06:57) 下一個

思想是潮起潮落中礁石探出的累累傷痕——短篇小說絮語
我的一個朋友經營飯店失敗,孤身一人跑到了北京學寫作。他有寫作的衝動和傷感。經曆了失敗,自以為大徹大悟。他曾經天真地認為,寫作是最沒有風險的投資。這是我知道的最銷魂的寫作初衷。
不要嘲笑跌倒的人,你要看他跌倒的高度。跌倒的人更怕被嘲笑。
  可是文藝在哪裏?
  跌倒的故事會動人,因為跌倒證明理想的高度,因為跌倒有向上的過程,因為跌倒有付出的激情。
  他含淚賣了豪車,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之所以流眼淚並不是因為無法消受豪車,而是因為這樣跟自己心愛的女兒沒法交代。他怕女兒會因此傷心。對自己的朋友,我還是很了解的。於是他一個人來到北京,擠到地下室,尋找站起來的支點。
  當命運對你冷笑時,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活著,並且攜帶美好的願望。
  北京的地下室,更像是北京人生哲學的盲點。需求是發明之母。在這裏麵居住的,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失語的族群。失語。有失語的無辜,失語的恐懼。不要談愚昧,談成因。不要談無知,談勇氣。
  哲學家齊克果,傾其一生為無聲的人群講話。監獄、孤兒院、布滿了這個貴族後裔的足跡。哥本哈根被這個善良的倔強深深地觸動,也把齊克果的名字像一個正義的符號鐫刻在丹麥曆史上。
  我的這個朋友,一直把我看做這樣的人。我說你們真的高看我了,我真的不想往這方麵去湊和。你們這是給我擂鼓叫我去溫酒斬華雄?
  他說,不是,就是去當作家。作家,坐在家裏,坐在家裏寫作。可是怎麽才能成為家。我的理解,所謂“家”就是一個獨立的世界,獨立構思的一個世界,一個會獨立思考的思想世界。
  我的這個朋友現在是專業作家。06年的時候,我們一起搞了一個商場,策劃的時候需要一篇1000字的文章。他寫了給我看,我說這是中學生習作。我說,不信我給你來,兩個小時。我寫的宣傳短文給朋友讀了,這個朋友鄭重其事地告訴我,你改行吧!當作家。當時他的眼裏閃著孩子般的幼稚和衝動。至少我當時那麽想。
  我說,這是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行業。在我看來,寫作是世界上最重的體力活。所有寫過的同仁應該有同感吧?
  兩個月前,他見到我,還是這句話,語氣加重了,你怎麽還不寫?好像我犯了天大的罪過。
  慵懶。我一直把自己當作繪畫天才。可是看了我的畫的人都說,你的文字和你的圖片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繪畫在地上。我不得不默認這個現實。
  我像是一個走錯了舞台的演員。在瘋狂的搖滾樂演唱會現場,自我陶醉地唱起了美聲。可以這麽比喻,並且恰當。
  演員。每個人都是,每個人都在傾盡全力扮演自己,也許人生可以這樣命題。
  我的這個朋友很有煽動力,看起來沒譜的事,他一攪合結果就成了。
  就這麽一路走來了,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
  網絡文學的規定是短篇要2萬字以上。這是一條令作者倒吸一口涼氣的保守規定。千萬不要拘泥於數字,這樣會鼓勵垃圾的產生,文字垃圾尤其無法容忍。
  也是因為這個字數規定,我險些開始懷疑編輯的閱讀能力。
  汗牛充棟。尷尬的文學現狀。
  《詩經》分為風、雅、頌。《掘地三丈》應屬風;《叢林箴言》應屬頌;《Michael的走麥城》應屬雅。
  我堅持用小說的格式寫電影,這樣小說的張力會抽象地放大。永遠不要低估讀者的智力,也永遠不要詆毀讀者的想象空間。
  寫作,我突然發覺中國人對未來已經沒有什麽構思、設想,這就是我動筆的初衷。我想丈量未來。我試探著丈量未來。
  如果閣下長時間盯著深淵,那麽,深淵也會同樣回望著閣下。——尼采
  徹底否定自己,以及自己的不可思議。
  關於北京,這是我2013,2014年的文字。
  【北京
  登錄這座城市之前,首先要理解京,否則找不著北。
  別看現代漢語的解釋,太膚淺。
  看看各地的駐京辦事處:撤了——人還沒走,也不走!地方間諜機構有地緣政治思維。一點沒錯,這是政治智慧。還有源源不斷的防民,他們的夢達到了絕對的共識——邂逅包青天。
  永遠不要擔心樓市和經濟,支原體剛剛入侵,高燒不會輕易退下。北京的華表就像現代軀殼和古代倫理的激烈對峙,好像都無路可退。
  哪裏有恩怨哪裏就有江湖,別想退出江湖,人就是江湖。
  欲望和奢望之於人,就是現實。
  北京人忙於應酬,為脆弱的人生獨辟蹊徑。就像潘家園的古董市場——贗品博覽園。走這條快捷方式的人就像秀水街的水貨,比比皆是。
  挖掘,做地下工作者。盜墓成為複蘇的冷僻職業。
  別相信土裏土氣出來推銷的老鄉,擺明了騙你沒商量。
  真正的賊都是接了訂單幹活,價錢早已談妥,一點貓膩都看不出。
  地上已經沒效益了,要冷靜。
  懷揣著夢想到達這座城市,麵對的是現實最尖銳而對立的衝突。於是不得不大徹大悟。你開始仔細地丈量差距,又發覺自己的不清不楚。人不能活得荒謬。隨人群灰溜溜地湧進地鐵,這是消失的最佳解釋。有一個男歌手崩潰了,忘情地唱著無人問津的歌謠。言簡意賅的營銷。沒有特點是致命的缺陷,很難找到舍得包裝他的主顧。沒人在意理想的破滅,並依舊行色匆匆保持固有的冷漠。隻要沒崩盤,就繼續房地產的傲慢——沒有服務,隻有銷售!
  運氣不錯,有座位。當仁不讓。這座城市擁有笨重的權力腳手架,功名利祿就像陰霾從地鐵口從容湧出撲麵而至。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累。即使看到了本質,也要屈從格式。要想改變世界,首先改變自己。改變異端,需要勇氣;就此沉淪,需要更大的勇氣。
  攜帶理想走進北京,理想很快被打折成幻想,懸浮在這個充滿陰謀與陷阱的濃霧中。
  世故圓滑、無奇不有。當地人有一萬個慵懶的理由。精於算計、永不舍棄。
  掃馬路的大爺毫不妥協地關注國家領導人,甚至可以說距離都是資本。
  致命的的誘惑,同時幻想的都是權力的機遇。
  問候是成本最低的投入,諂媚是投入最低的付出。
  迷失,自然而然的邏輯。更可怕的是繼續迷失,永遠找不著北。
  北京法源寺。佛教低迷的梵語經文直抵耳膜,依稀聽到譚嗣同的歎息穿越而來。
  公元1898年9月28日,譚嗣同仰望菜市口凝固的天空,大徹大悟的悲愴洶湧而至,脆弱的肉身已經崩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大刀王五操刀,因為刀快,可以減低痛苦。
  劊子手。居然是搶手的職業,居然成為美談佳話。萬劫不複。萬劫不複。
  看到了真理,卻隻能“我自橫刀向天笑”。
  壯懷激烈的從容和義薄雲天的豪氣絲毫不會觸動愚昧的神經。正義躲在曆史的夾縫中不易察覺。這個健忘的民族傳承的是奴隸的基因,不可思議地忘我。
  始終沒有自我。因為沒有靈魂。
  如果說戊戌變法是先天不良後天失調的革命,那麽步驟縝密思維嚴謹的隻有宮廷政變。
  戊戌變法失敗的前提是宮廷政變的失利,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明治維新的成功首先是皇帝與幕府權鬥的勝利。成功需要勇氣、智慧。更重要的是民眾的支持。
  明治維新成功的原因。
  尊重人才。拜見福澤諭吉,並奉為國師。
  明治皇帝不跟幕府打太極,一場幹淨利落的戰爭,一局定乾坤。——規定動作做得規範。
  用人不疑,用製度、律法造就人才,激發人的創造力。
  由此,明治三傑脫穎而出。日本的現代化之路揚帆啟程。
  再看看光緒。
  知道尊重人才。召見康有為,卻不給名分,曰:肱骨之臣。這一模糊的界定把自己也給弄模糊了,有誌而無智(大智慧的智)。
  光緒深諳宮廷權鬥之八卦,非要一試身手,一個回合下來大驚失色。——把規定動作做成了小動作。
  匱乏擔當的勇氣,與其說是有孝心,不如說是膽怯。
  既想名垂青史,又想毫發無損,哪有那麽便宜的事?虧他想得出。
  史學家掩卷而歎,光緒怎麽說都要立誌改革的。這就是中國式的曆史單戀情節。
  戊戌變法,與其說是光緒的慘敗,不如說是譚嗣同的悲劇。
  曆史延宕著譚嗣同驚天地泣鬼神的長嘯,像一枚碩大的問號,拷問民族的智商。
  宮廷劇落幕了,奴隸還是奴隸。
  洞視黑夜的眼睛。老舍要寫一部充斥著無恥的笑聲的戲劇。老舍的語境竟然是如此的無力、脆弱。元芳怎麽看?
  邊緣的我已經習慣沉默。籍灰色的閱讀抵消無端的惆悵。
  為了什麽?豬,喚不醒。屠宰場的門口堆放著鮮美的飼料,譚嗣同大喊,別過去!豬的憤怒可想而知。
  無知。菜市口的圍觀群眾熱衷於落井下石,所以他們必定不可能成為受益者。義和團癲狂的效忠合他們的胃口。飼料滿滿的,趨之若鶩。
  網絡現象,網絡水軍。潮流,有潮流就有逆流。人為的逆流。並且浩浩蕩蕩。
  被感動、被觸動,僅僅因為還有良知。麻木的思想很難恢複知覺。需要刺痛療法。
  學會自私。學會科學地自私。唯利是圖做不到,強迫自己去做。這樣才可以合群。權謀的智慧有意想不到的膜拜者,孜孜以求。不要唾棄,學會卑鄙才會明白高尚是如何的愚蠢。對著牛不要彈琴,對上古人類不要談自由。】
  這就叫自言自語。
過往的心路曆程,如今讀來,清晰地看到自己徹頭徹尾的膚淺。
腦子裏忽然出現了一個新的命題,“俗”,所謂“俗”就是風俗,坦坦蕩蕩的習俗。別說媚俗,"雅"正是源於"俗"。語驚四座?沒有,不是。在這個娛樂或者說是愚樂不問是非的年代,別大驚小怪。
至少你要知道公眾的視野、行為、思維方式,這樣你才會找到熔點。
熔點,“雅”就是熔點。觀點在集結中才會有和聲。否則,隻能是低吟的清唱。沒有聲音,再好的戲也出不來。
  凡事講究尋根溯源,文藝複興是歐洲崛起的伏筆。如今文藝在哪裏?
  一直在愚昧中生長,並且下意識的服從於這個格式和思路。所以你會覺得“俗”。因為你還沒有找到熔點。
  藝術和科學是一對孿生兄弟,就像光束刺破黑暗那麽從容,那麽坦然。
  與智慧者同行如同行在光裏,與愚昧者同行如同行在黑暗裏。——箴言
  勇氣源自智慧。智慧源自信念。信念源自頓悟。
  如今文藝在哪裏?也許就在我們的視野裏,我們的審美中,我們還沒有仔細地碰觸,或者匆匆地從你的身邊溜走,當你意識到已經走遠。
  就像一個絕世佳人脈脈含情地注視著你,你卻渾然不覺。
  不知不覺地錯過,所以記住今天的憂傷,絕不可以和下一個失之交臂。
  憂傷,孩子般的傷感脆弱。當你開始唾棄幼稚的時候,你失去的恰恰是真摯。當你唾棄愚昧的時候,你收獲的不是智慧,而是狡黠。
  自私。不要回避。誰都回避不了,因為你是凡人。凡人肉胎。你接受的是這個世界的倫理常識。盡管倫理常識是用來推翻的,但是,人恰恰就是試驗品。
  文藝在哪裏?
  不需要繼續拷問墮落的靈魂,這是一個誰都可以站在道德高地破口大罵的年代。
  說說當代文學。文學的功力。不得不說金庸,金庸?老是感覺蹊蹺。還是說說倪匡罷。
  上世紀60年代,倪匡從青海監獄越獄逃亡至香港。倪匡是20世紀東方最成功以及最富於想象力的越獄藍本。
  丐幫一直是武俠曆史的輔線,這使我曾經一度誤解金庸的烏托邦。
  每一部作品,都浸透著作者的心血,作者的靈魂都不會缺席。倪匡翻越荒山野嶺,幾度與狼為伴,幾度瀕臨崩潰,但是倪匡就是這樣一個人徒步走了出來。
  毫無疑問,支撐他艱難跋涉的是信念,自由的信念,沒有什麽能夠阻擋。
  那麽你就不難理解倪匡筆下丐幫的豪情萬丈、胸中有劍、絕世武功。
  做乞丐首先一定要放棄尊嚴,也隻有這樣才會隱匿身份。還要學會裝瘋賣傻。忍受著饑餓和冷眼,卻要帶著微笑;承受著辱罵和嘲笑有時候甚至是毆打,不能有一絲報複的念頭。
  走!繼續往南走。一個人向距離、體能、悲痛、孤獨、極限、意誌,挑戰。一個人,不得不學會自己跟自己說話,為了避免瘋掉,否則真的就會瘋掉。
  終於沉靜地到達水邊,依然不能有一絲懈怠。在淺淺的海岸大陸架前,冷靜地爆發,泅渡到對岸,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展現在眼前。
  往事曆曆在目,一個人直麵苦難,艱難地博弈。飽嚐寂寞煎熬,餐風露宿,饑寒交迫,世間無端的磨難,流露出作者富於審美的心路航程。於自己,義無反顧的抉擇,眾醉我獨醒,孤獨的美感。
  所以《天龍八部》中的段譽,身處絕境卻仍能自娛自樂。《射雕英雄傳》洪七公身懷蓋世武功,卻以吃到雞屁股為最大幸事。
  自由。
  倪匡寫的不是武俠小說,而是逃亡筆記。
  關於這些,一開始金庸的說辭是西南聯大的經曆,為躲避日本侵略者,滿腔熱血憤然南下,親身經曆,雲雲。倪匡讀到這裏一定是暗自偷笑,又是一個鐵掌水上漂,活生生的鐵掌水上漂。孿生兄弟,真真假假。
  倪匡對裘千丈的這個設計,虛虛實實,可圈可點。N多年以後,讀者發現了這個伏筆,原來藍本是這麽來的,就像一個久經預謀的意外。
  我想產生誤會的是絕大多數,我也曾經把這個誤會當真了好多年。當時就感歎,這武俠小說確實叫人無從下筆。上世紀80年代,作協甚至召開了不少規模宏大武俠小說研討會,大事塗抹。研討了幾年,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是沒著上調。
  經曆才是寫作的功底。
  沒有經曆當然難寫,那麽山寨貨就會泛濫。於是乎濃妝豔抹的大作扭著腰肢妖裏妖氣地來了。這這這,都什麽玩意?拉都拉不住。於是乎蓋世神功、寶藏、隨之波濤洶湧,一浪高過一浪,還得萬變不離其宗,結果越來越遠,越來越玄乎。繼續武俠,繼續要飯,繼續複製。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乎寫穿越好像就無法離開美國上世紀60年代小說描寫的時光穿梭機。寫大俠就非得去跟要飯的打交道。
  請不要漫無邊際地生搬硬套,這樣會把自由的想象逼得無路可走。永遠不要把思維格式用框架設定進去。不走出框架,思維真的就是這麽窘迫。
  直逼腦際的映像鏡頭感才是文學的最高境界。
  我正在構思的下一部中篇小說,也是科幻,還未成熟,需要繼續沉澱。和第一部《Michael的走麥城》風格迥異。名字已經注冊下來《達芬奇是先知》。這部小說講述的是一位畫家臨摹達芬奇作品20年,僅《蒙娜莉薩》他就耗費了八年。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觸動了達芬奇。達芬奇穿越時空和畫家見麵,交流溝通文藝複興時期的宗教、文化。並且幫畫家解讀現代文明。
  我自詡自己是一個會看電影的人。我在看電影的時候,非常注意電影的來源,即原著。電影所展示的空間引領我解析文字的鏡頭。至少我認為這是一種可以自由轉換的抽象思維方式。然後我再去讀原著,那麽,我們或許就能了解到文字的極致,鏡頭根本就沒表達完整,或者是文字陳述得含含糊糊的意境,鏡頭卻清晰地表達了出來。
  轉換。轉換的不是思想,而是思維模式。
  就此打住,誠望和各位網友作家交流切磋。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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