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班後,品寂照例去上舞蹈課。
是以這天都會晚上線。學穀問她,“似乎每周二你都比較晚?”
品寂笑,“你都發現我的生活規律了。是,我每周二上舞蹈課。”
學穀吃驚,“舞蹈課?”
“對啊,拉丁舞課。”
“你怎麽想起學跳舞的呢?”
“小時候跳民族舞好多年。”
“啊,這麽久?”
品寂想起少年時代練舞的種種。
如噩夢般。充斥她的生活經年。
後來由於升學放棄舞蹈。品寂曾經憎恨舞蹈至深。直至她來美後,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去附近的社區大學,緩緩走過練舞室,聽見拍手聲。
她站定觀看。
長窗外的三角梅正正盛放,她看到一群舞者坐在一起練習鼓掌。
老師說:“這是純聲,掬著手掌擊打,發出噗噗聲,這是脆音,啪啪啪,來,跟著鋼琴節奏,練習一下。”
品寂睜大眼睛。
這不是西班牙弗拉明戈節奏嗎?
原來十五世紀由吉卜賽人傳入的熱情舞蹈有這許多講究,她一向以為不過是幾個基本稍顯婀娜的手勢與踏步動作,然後舞者隨心發揮感情,跟著如泣如訴吉他樂聲,浪漫地跳到哪裏是哪裏,卻料不到如此嚴格。
她蹲在練舞教室外,聚精會神看了個多小時。
好幾次她都跟著學做。
老師用讚美呼聲鼓勵:“He, he, huh─u, ole!”
品寂為之神馳。於是開始跟老師學跳拉丁舞。
她才發現原來她愛著這個她恨了這麽多年的舞蹈。
在學穀這個極理性又嚴肅的人看來,跳舞是多麽旖旎的一件事啊。
跳舞的女子真正讓人心向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