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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緣(五)

(2016-06-14 20:30:19) 下一個

周二下班後,品寂照例去上舞蹈課。

是以這天都會晚上線。學穀問她,“似乎每周二你都比較晚?”

品寂笑,“你都發現我的生活規律了。是,我每周二上舞蹈課。”

學穀吃驚,“舞蹈課?”

“對啊,拉丁舞課。”

“你怎麽想起學跳舞的呢?”

“小時候跳民族舞好多年。”

“啊,這麽久?”

品寂想起少年時代練舞的種種。

如噩夢般。充斥她的生活經年。

後來由於升學放棄舞蹈。品寂曾經憎恨舞蹈至深。直至她來美後,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去附近的社區大學,緩緩走過練舞室,聽見拍手聲。

她站定觀看。

長窗外的三角梅正正盛放,她看到一群舞者坐在一起練習鼓掌。

老師說:“這是純聲,掬著手掌擊打,發出噗噗聲,這是脆音,啪啪啪,來,跟著鋼琴節奏,練習一下。”

品寂睜大眼睛。
這不是西班牙弗拉明戈節奏嗎?

原來十五世紀由吉卜賽人傳入的熱情舞蹈有這許多講究,她一向以為不過是幾個基本稍顯婀娜的手勢與踏步動作,然後舞者隨心發揮感情,跟著如泣如訴吉他樂聲,浪漫地跳到哪裏是哪裏,卻料不到如此嚴格。
她蹲在練舞教室外,聚精會神看了個多小時。

好幾次她都跟著學做。
老師用讚美呼聲鼓勵:“He, he, huh─u, ole!”

品寂為之神馳。於是開始跟老師學跳拉丁舞。

她才發現原來她愛著這個她恨了這麽多年的舞蹈。

在學穀這個極理性又嚴肅的人看來,跳舞是多麽旖旎的一件事啊。

跳舞的女子真正讓人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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