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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行母悲歌(四)

(2017-04-18 11:04:52) 下一個

雙身修法不能成佛

  以上根據密教的經證、學者的研究、當事人的訪談,說明了空行母的語意由來、 類型,及其必備之條件與培訓的方式,其中有許多不為世人理解,卻是藏密所重視的 內容;作為一種宗教,這樣的內容相對於文明高度開發的社會而言,是詭異、野蠻、 迷信的,充滿了巫術思想與鬼神崇拜,這與古西藏的地形封閉、文化落後是相稱的; 但由於冒用佛法名相,妄作不實宣傳,遂令無知者意亂情迷,以為是正法修行,且有 實際的證量,這是必須嚴加破斥與辨明的。空行母的意義建立在以女性的身分完成修 行,而依附於男性中心的藏密,其功能主要是提供身體與性技巧,配合雙修,令彼男 上師於淫樂之中觀想“樂受”與“意識”皆空無形色,並以此大樂(受蘊)光明(識 蘊)之不二,作為最高證悟,也就是即身成佛。然而,依佛法(佛教)的正知見與道 次第來看,藏傳密教建立在佛父與佛母(勇父與空行、上師與明妃)之“男女”二相 的分別與合修,墮於五蘊的覺知與妄想中,非但當生來世成不了佛,連佛法中最初階 的聲聞初果都無法證得,甚至因造作了極重的邪淫與大妄語而成就了地獄業。為什 麽?依佛教之法義,可判定藏密雙身修法的實質如下:

  (一)不離欲界貪

  藏傳佛教分為四部,以無上瑜伽為最上,其主要內容即男女雙修、樂空不二; 外事為禮拜、供養、禮請、沐浴、淨身、持咒、懺悔、歌頌、設壇等;內定為天瑜伽、空瑜伽、風瑜伽等。密行者須先學事、行、瑜伽等下三部生起次第;學成之後,乃可 受學無上瑜伽合修雙身法。達賴喇嘛說:

  密宗係統有四部。不過,隻有無上瑜伽能完全展示密續的深廣與獨特,因此 我們應該視其他三部為邁向無上瑜伽的進階。雖然四部密續都是利用欲望來 導引行者入道,但使用的欲望層次卻不相同。在第一部“事續”中,入道的 欲念僅僅是對具有吸引力的異性凝視而已,其他三部—行部、瑜伽部和無上 瑜伽部—的入道意念則分別是對此異性微笑,進而想牽手、觸摸,乃至最後 想望性的結合。

  宗喀巴在《密宗道次第廣論》亦同此說;空行母在四部密續中就是被利用於和合 雙修的性工具,其功能是導引行者深入淫欲之道,以協助男上師於淫樂中觀空而即身 “成佛”。

  四部密續既然以男女淫欲為法門,在三界中乃欲界所攝,不離欲界六塵的貪愛。 達賴喇嘛也說:“無上瑜伽續施設的對象,是屬於欲界的人類。”因修無上瑜伽而 不能離欲得初禪,永不可能轉進色界、無色界,其定慧之層次甚低。而藏傳佛教的修 行次第,卻以無上瑜伽永遠住於極粗重之淫欲境界中,作為最高成就法。陳健民瑜伽 士說:

  無上瑜伽部分二道:一為方便道,或曰貪道,必修事業手印;二為解脫道, 即大手印,或曰光明大手印。方便道修至第四灌,即與大手印相合。

  無上瑜伽之“貪道”,以男女淫欲為方便而修,故名“方便道”;方便道修至第四 灌,即與大手印結合,故“大手印”解脫道之修持更不離雙身法。密行者要轉進更高 階位,則必修雙身法,《那洛空行》說:

  風息融入“不壞明點”亦分二位:第一位是十種風息有部分融入“不壞明點”, 此境可由行者個人獨自的禪修獲得。然而要證得第二位,令十種風息包括“遍 行風”亦完全融入“不壞明點”,便必須依止“事業手印”。在行者能藉個人的禪修令大部分的風息融入“不壞明點”時,才是依止“事業手印”的正確 時位。

  氣息、中脈、明點是藏傳佛教修行重點,“不壞明點”即是密教“長時隱伏於心 輪之中”的最細心、常住心;個人獨修所得最高境界隻能將“部分”氣息融入“不壞 明點”,若要將全部氣息融入,練就四喜大樂,就須依止空行母,行事業手印──實 體明妃。蓮花生說:“汝其諦聽:修智慧空行,有男人單修、女人單修法,皆遠而難 行。如男女無二而修,則為一切空行勇士法中之最勝者。”達賴喇嘛也說:“當行 者在密宗道達到較高層次時,他們會被要求去尋找明妃或勇父以作為入道的動力。”無上瑜伽是密續四部中最高的法門,以貪得無厭的性交享樂為主修,因此,密教之修 證層次越高,其男女欲越粗重,終身纏縛於欲界最底層;努力“修行”的結果, 其生命層級不升反墮,生前潛通密應於三惡道,死後實現業果即是往生三惡道中。若 依佛教的法義以觀之,密教行者淫妄雙修,有虧於人道、有違於天道,既不能離五欲, 得初禪;落入識陰及六塵境界中,更不能斷我見,得解脫,福德與智慧,兩敗而俱傷, 又如何奢談“即身成佛”?

  (二)不證如來藏

  釋迦世尊三轉法輪所說“成佛之道”,就慧學而言,從“明心見性”為始,次第 進修般若總相智、別相智及一切種智,地地轉進,經曆三大阿僧隻劫而成佛。見道位 所明之心,乃第八識如來藏,又名實相心、本際心、空性心;這是別教七住位菩薩所 親證,真實不虛,非凡夫、外道、二乘所能知,亦不得以一切思惟擬議之名相而蒙混 之。

  密教中,高階的空行母也須證悟“空性”,“ 空性”又稱“自性”、“法性”,是萬 法的根源。蓮花生雲:“不見自性,決定不得佛果。”此語在字麵上是正確的,但 蓮花生誤以意識覺知心為真實自性雲:

  從心要有守意、任運、舍棄、融入、內視等諸要,一切皆隻住於大自然、遊 戲自在、別無散亂。然心於此並非寂滅。若念無歟?如陽焰亦續照耀,若念 有歟?無表色、形色即為空與完全覺醒—此為汝心本性。得了此體,再加 保任,即為“見” ;住於此境不亂、不守不散,即為“修”;於此境地,對六 入無執無染、無取舍、無期望或恐懼,即為“行” 。……以此,身縱是凡相、 心已與佛無二。

  “無表色、形色”乃意識之所緣,完全覺醒也是意識之境界,蓮花生認為意識就 是“心之本性”,也就是“心體”,證得本性心體而保任之,為“見”;住於此境而不 守不散,為“修”;對於六入而無執無染,為“行”。見、修、行,皆依於意識心之自 性與功能,以為在意識及其相應的境界上作功夫,其“心”即等於佛。殊不知“意識” 乃生滅有為法,是因緣所生法,有生有滅的識陰所攝,不可據為常住不滅的心體。三 世諸佛所證所成的真如心及大圓鏡智,乃是常恒不變、能生萬法的第八識;蓮花生及 西藏密教既不知不證此第八識如來藏,則一切修行落在六識中,未斷識陰我見,更未 離識陰我所的男女二根相觸淫樂,則其所見所修所行,不離於斷常、定亂、取舍,又 如何有一絲一毫“法身、般若、解脫”的功德受用?

  蓮花生既已錯認識陰所攝的“意識”為空性、心體,後世傳承其教法的支派,亦 沿襲同一謬誤而不自知、不能改,如達賴十四說:“我們也必須擁有堅定的因,…… 是意識的本體而不是一般的意識,亦即一個持久的連續的意識。”然而,不論是 一般的或特殊的意識,都是生滅變異法,不外於生滅性的識陰,不能出生蘊處界及世 間萬法,亦不能持久而連續的往來於三際,更不能收藏一切染淨種子,是則藏傳佛教行者今生所有修行,乃至所謂“即身成佛”,豈不於舍報之際全然落空?

  除了錯認意識心為“空性”之外,藏傳佛教有時又稱為最細心,如《金剛瑜伽母》 雲:

  在我們之心輪中有一狀如貝殼之物,其上半分是在入胎時自父親處得之的殊 勝白菩提心,而下半分乃是得自母親處的殊勝紅菩提心;此二者上下合攏成 蓋子般完全覆蓋著最細心,最細心便是眠伏於此處。此最細心乃是心的本性, 是心的本初境位。

  此處又以觀想所得的白明點為最細心,作為心之本初境位,也就是根本心,其名 與義頗複雜,陳兵雲:

  光明、最細心與最細風、離戲明點的自性是一,一體不二。無上瑜伽說見證 光明時,氣必然入住融於中脈,使凡夫業氣化為智慧氣而進入智慧脈道,打 開心輪上纏縛遮蓋本性光明的脈結,被無明遮蔽的本有心光於是乎隨智慧明 點的凝成或擴張而頓然進發,大乘經中所謂“心華發明,照十方刹”,蓋即指 此種情況而言。不過密乘無上部更說圓證光明時,不但證得以最細風或離戲 明點為體、量等宇宙、不生不滅的“法身”,而令現前肉體四大也融入光明中 而發生物質結構的改變,變成“虹光(光蘊)身”,這被奉為瑜伽修煉的最高 目標。

  或稱為最細意識,達賴十四雲:

  無上瑜伽密續……將意識分為三層次:粗、細、與最細意識。……最細的層 次則是獨立於身體之外的。我們的這種最細意識叫做明光、明光心。因為具 有這最細意識做為根源,經由與大腦、神經元、感覺器官的交互作用,才產 生心智的較粗層次。在佛學中,意識的粗層次是細明光現出的性質;……所 有心的較粗層次都由最細意識產生,它們終究會融入最細意識,所以它就像 是所有心智較粗層次的根源。因此我們可以說:意識中的倉庫,上麵留有所 有印跡的是最細意識明光心。它保留所有儲藏的記憶。……那最細心並不是 孤立於身體之外的,因有最細身 verysubtlebody 與“氣(wind,梵文 prana)” 相連。

  然而,不論粗、細與最細,既是意識,即不外於識陰,則屬無常生滅法:

  (佛陀)預見末法時的法師們會因為證不到如來藏而發明種種的意識不滅 說,所以在阿含解脫道中斬釘截鐵的說:【諸所有意識,彼一切皆意、法為緣 生。】強調一切粗細意識都是有生之法。……可惜的是:後代仍然有佛門外 道的應成派中觀者,譬如古天竺的佛護、月稱、安慧、寂天,亦如藏密外道 的蓮花生、宗喀巴、達賴、印順、昭慧……等人,特地違反佛陀的明言教示, 公然而且堅決的主張意識粗心或細心是不生滅法。這根本不是佛弟子—特別 是出家的佛弟子—所應有的心態與作為。

  由於密教不能親證第八識如來藏空性心,乃退而主張六識論,依妄想而巧立名 目、另創新說,發明諸多名詞來取代第八識,代以證實“第六意識”為心之本性,是 持久連續、常住不滅的主體,如蓮花生認為“空性”是意識、是無自性;金剛瑜伽母 以為“心之本性”是有所住的最細心;達賴喇嘛則說“心智的根源”是最細意識。依 此誤解而施設一切修行理論與儀軌,縱然傾盡一生之力勤修,卻由於不證第八識,終 究不能斷我見,連聲聞法的初果低階都無法證得,何況大乘法中的明心、見性,次第 進修佛菩提道?

  如上所述,藏傳佛教無上瑜伽既不離欲界貪,又無法斷識陰我見,更不能證如來 藏,則實證“解脫道”與“佛菩提道”之基礎皆欠缺,又如何發起悟後進修之般若智、 一切種智,並依正法救度眾生、廣積福德,而邁向成佛之道?若究其之所以悖離佛法 而以神(鬼)道設教之根源,主要在密教祖師之主張“六識論”而否定(誤解)第七、 八識,如《入中論》說: “由業非以自性滅,故無賴耶亦能生,有業雖滅經久時,當 知猶能生自果。”月稱主張一切法空,不須第八阿賴耶識之儲存業種,也能“無 中生有”生出自果,此乃外道“無因論”之同類。《入中論善顯密意疏》說:“如般若 十萬頌等無量經典說識數時,隻說六識身,不曾多說。”宗喀巴明確以“六識身” 為佛經所說“識”之全部,即不承認第七識與第八識,落於五蘊十七界的相互作用之中,隻有世俗法而無聲聞法的世俗諦,更無大乘法的勝義諦。因此,一切“修行”隻 能在色身與意識上運作、觀想,不離生滅有為法,最終隻能以淫欲之大樂與觀空之妄 想合一,號為樂空不二,即身成佛,成為自欺欺人之譚。

  然而,釋迦佛三轉法輪所鋪陳之成佛之道,包涵了世出世間、利己利人的無量法 門,從初發心至究竟覺,次第勝進,須經三大阿僧隻劫乃能修集成滿一切功德;密教 對此事實,非但不願承認,甚且自信己意,背道而行,漸行漸遠,每下愈況;乃至成 立“無上瑜伽”之後,已全然撇清佛法,另立門戶了,卻仍然仿冒佛教之名,這其中 的真相,學者多半不知不察,卻仍食其涎唾稱之為“藏傳佛教”;且冒目地認為後出 轉精,是佛法發展之終極最上的成果!釋印順早已看出此一盲點,曾在書中加以評 論。

  《摩訶般若波羅蜜經》卷 8 雲:

  佛語諸天子:“菩薩摩訶薩若能學是一切法,所謂檀那波羅蜜乃至一切種智, 以是事故,當視是菩薩摩訶薩如佛。諸天子!我昔於然燈佛時,花嚴城內四 衢道頭見佛聞法,即得不離檀那波羅蜜行,不離屍羅波羅蜜、羼提波羅蜜、 毘梨耶波羅蜜、禪那波羅蜜、般若波羅蜜行;不離內空乃至無法有法空,四 念處乃至八聖道分;不離四禪、四無量心、四無色定、一切三昧門、一切陀 羅尼門;不離四無所畏、佛十力、四無礙智、十八不共法、大慈大悲,及餘無 量諸佛法行。無所得故,是時然燈佛記我當來世過一阿僧隻劫當作佛。”

  釋迦牟尼佛於因地菩薩位時,精勤修學六波羅蜜、四念處、八聖道分、四禪、四 無量心、四無色定、諸三昧門、一切陀羅尼門、四無所畏、十力、四無礙智、十八不 共法、一切種智……等無量佛法,到達第七地滿心位時並得然燈佛授記,而終至成佛。 這樣的過程與內涵,密教祖師與行者何曾少分經曆並實證?若少分功德也無,即不得 妄談相應之果位;僅以定、慧二門而論,佛果所具足的“四禪八定”及“一切種智”, 密教無上瑜伽古今一切法王、上師們,全都隻能想像而一無所證。

  九次第定。何等九?離欲離惡不善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入初禪;滅諸覺觀內 清淨故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入第二禪;離喜故,行舍,受身樂,聖人能說 能舍,念行樂,入第三禪;斷苦樂故,先滅憂喜故,不苦不樂舍,念淨,入第四 禪;過一切色相故,滅有對相故,一切異相不念故,入無邊虛空處;過一切無邊 虛空處,入一切無邊識處;過一切無邊識處,入無所有處;過一切無所有處,入 非有想非無想處;過一切非有想非無想處,入滅受想定。

  佛說九種禪定,有其次第,先證前者,出入成熟,才能繼修後定,不得躐等。而 密教最高修行不離男女淫欲,最多隻得欲樂中的專心享樂境界,連欲界定都不能 獲得,更何況初禪及其上之根本定。藏傳佛教雖套用佛教之名相,卻無其實質,如宗 喀巴說:“如是第三灌頂前者,與一明合受妙歡喜。後者,隨與九明等至,即由彼彼 所生妙喜。”密教以第三灌與一位明妃交合、第四灌與九位明妃雜交,男女同入 性高潮之覺受,稱為禪定之“等至”,既不曾離欲離惡,且有男女交合之動作與極 貪,如何發起欲界定?更如何入初禪?其所謂等至,乃是行淫中男女同時到達性高潮 也,與禪定的本質全然無關。

  一切種智是成佛的證明,菩薩修學一切種智所得之無生法忍,名為道種智,唯佛 地圓滿具足一切種智;而一切種智的內容乃是第八識所藏一切種子之智慧,這種智慧 的獲得,須於親證如來藏之後,通達般若係經典,成就別相智,跟隨大善知識次第修 習道種智,並廣積福德,乃有因緣成就。釋尊即是生生世世常隨諸佛學,修習無生法 忍,供養十方諸佛,教化無量眾生,廣修六度波羅蜜,厚積福慧二資糧,最後降生人 間,乃得圓滿一切種智。《大智度論》卷 57 雲:“憍屍迦!不以是身名為佛,得一切種智故名為佛。”《大智度論》卷 84 雲:“佛自說一切種智義,有二種相:一者、 通達諸法實相故寂滅相,如大海水中風不能動,以其深故波浪不起;一切種智亦如是, 戲論風所不能動。二者、一切諸法可以名相文字言說,了了通達無礙。攝有、無二事 故,名一切種智。”若不能實證空性如來藏,則不得次第進修而成就一切種智; 若無一切種智,則不能圓滿“佛地四智”而成佛。因此,藏傳佛教修習雙身法之所謂 “即身成佛”,乃依欲界境界生起妄想之名相,徒然背離六度、增長三毒而流轉生死, 於解脫道及佛菩提道皆無所知、亦無能證,實質上不得名為“佛教”,亦不成就具足 十號之無上正等正覺佛。

  以上針對“性力崇拜”及“雙身修法”的迷思,不論其目標是掌握“宇宙動力”, 或達到“即身成佛”,都是錯誤的預設,聖嚴法師雲:

  佛教的根本思想,以淫欲為眾生生死的主因;行男女媾合,乃為障礙解脫道 的惡法。……晚期的密乘,受了印度教性力派的影響,就有以淫行為修道的 無上法門了。……這種思想進入密乘,便賦予佛學化,以“般若”的大智,“方 便”的大悲,來適應它,就成立了男性和女性的原理。將般若的“空”性, 配合女性的陰戶;方便的“有”相,配合男性的陽具;……悲智雙運的結果, 乃是涅槃的大樂(Mahāsukha 大幸福),男女雙身的擁抱交合,即是無上瑜伽 的極則。因而成立本性金剛乘(Sahajīya -Vajrayāna)。因為涅槃的大樂,是般 若空性與方便有的融合,那是超越了有與無、主與客、清淨與雜染的絕對境 界。

  其實,男女的性(生殖)力不是自然產生的,從佛法而言,是“愛欲”驅動生理 (器官)的運作,依業力而成就某些果報,如享樂、健康、子孫,而“愛欲”緣於“行— 無明”。因此,這樣追求遍身大樂的行為或修煉,隻能增長愚癡與貪執,而背離了智 慧與慈悲;更何況這一切性行為(雙修)與意識境界(樂空),皆從如來藏藉緣而生 而顯,若不致力於正確的修法以求證如來藏,不能探得生命的本源,又如何依次第進 修般若智、道種智,並長劫利他、廣積大福德,而成佛?

  六、始亂終棄:藏傳佛教女性的悲歌

  如上分析:藏傳無上瑜伽雙身修法不離欲界貪、不持菩薩戒、不得根本定、不斷 我見我執、不證第八識如來藏,三學六度皆不成就,又如何次第進修而成佛呢?既不 能成佛,則施設整套的理論、名銜、條件、培訓,逼誘女性扮演佛母、明妃以配合雙 修,最後是修行落空,上師與女弟子兩敗俱傷,成了一場庸俗的騙局;在男性還能終 身受用淫樂,在女性則是全麵喪失人格。

  (一)“身體”的剝削

  以色身為祭品,任由擺布、配合行淫—男上師的性工具。始於欺騙(利用), 終於遺棄。《金剛瑜伽母》雲:

  於續乘中有四部修法。惟並非其中之每一部均有能力令行者速能救渡有 情,……唯是“無上瑜伽續”方具此大力。無上瑜伽續是最高級之續部修 法。……La-me gyu 一辭乃指無有高超於彼之續部。

  “速能救渡有情”是藏傳佛教引以為傲之大力,然觀其無上瑜伽續所謂“救渡” 的方法,卻是男女雙身法,引導眾生一起身作邪淫行、口說大妄語、意起貪瞋癡,師 徒共造惡趣業,相牽入火坑!這對於求解脫、證菩提之佛教行者,乃避之唯恐不及的 邪教導;然而,千餘年來,密教祖師大量編造續論,將這類“淫行”“妄想”合理化、 神聖化,迷惑藏地信眾;尤其“雙身修法”所需之女性(空行母),始自物色人選, 就刻意欺騙:以高貴的頭銜、神聖的承諾,及威權的命令,公然在各地拐帶“良家” 處女,可說是半騙半搶。然而,多數女性成了雙修的母/妃之後,除了專業扮演性工 具或性奴隸之外,並無任何高尚的身分與活動;且隨著男上師的喜怒無常與喜新厭 舊,內心備受煎熬,缺乏安全感;甚至不久就被遺棄、驅逐,嚴重者或因過度蹂躪而 致命。1

  至於藏傳上師們之所以如此膽大妄為的欺壓少女、淩虐女幼童,乃因這樣的行為 在其宗教法義與戒律中,是被規定、被鼓勵的,如《密宗道次第廣論》宗喀巴雲:

  如是離貪欲,汝終不應為;汝受用欲事,但行無所畏;食五肉五露,亦護諸 餘誓;不應害眾生,不應棄女寶,不應舍師長,三昧耶難違。由慧方便心, 無少不應作,汝無罪莫畏,如如來所說;心意淨信金剛性,自誓依止無盡樂, 少樂諸趣汝當到,金剛薩埵常住性。

  如是以欲貪為道,食肉飲甘露及“不應棄女寶”,全為了受用淫欲事、依止無盡 樂;這對於動物本能所驅使的欲界男性,是求之不得的受用,如今更因師長的加持及 三昧耶的開許,在行淫無罪的保證下,喇嘛們就為所欲為,肆無忌憚了;然而,在男 性權威與宗教陰影雙重壓力下的空行母、明妃等女性,就隻有任人宰割了。世間男子 每將“女體”物化為泄欲的器具,藏傳佛教則將之神化為道具,表相上雖有高低,同 樣是對女性人格的侮辱;然而,前者出乎無知,易於矯正;後者則意在欺瞞,且是集 體性的欺瞞,難以對治。

  藏傳佛教認為空行母之生殖器受加持之後,即可為“供佛之上妙品”,如《那洛 六法》雲:

  《秘密經》中有雲:“世有四物不可離棄,即一、花,二、酒,三、媾合,四、 三寶之物是也。”前三項粗視之,似乎不甚良好;但有力者可加持之,以成供 佛之無上妙品……。花有內花外花之別,外花即是花卉之花,內花女子有之; 此女子之花苟善於用之,則有莫大利益;苟不善用之,則貽害無窮焉。”

  內花是“女陰”的代語,乃私密不淨之處,本不宜在公開場合露出,何況於三寶 所在之處作供?密教卻謬說:經有力者加持,可成“供佛之妙品”,若能善用之(合 修雙身法),有“莫大利益”。這可是千古奇聞,所謂妙品、利益,都是從“男性情欲” 出發的密教狂想;以此為主,加上“飲酒、媾合”,且認為“女陰”的價值與“三寶 之物”平等;粗看似乎是高抬女性的地位,細思卻將女體限縮於生殖器,並物化為供 品,以此褻瀆佛教三寶!

  再來看密教的灌頂,有雲:“灌頂是一切證悟的根本心要,若未獲得灌頂而傳承

  月稱的論著把整個密續分成五次第……,因為道有不同的次第,所以有成熟 這些道的四種灌頂,授權行者修持生起次第。第一是瓶灌,第二是秘密灌,…… 第三是智慧灌,……第四是文字灌。

  “寶瓶灌頂”:密宗修行者先向上師供獻一位明妃,上師納受之後,再將明妃授 予行者,行者撫觸明妃的乳房,擁抱其身體,由此引發大貪(性興奮),因為明妃的 乳房像盛乳瓶器,故此灌頂即名寶瓶灌頂。“秘密灌頂”:上師與明妃行淫同入性高潮, 並收取上師之精液、明妃之淫液混合物(白、紅菩提心),置入弟子口中服下,並觀 看明妃之女性性器官(蓮華)而引生更大的性興奮。“智慧灌頂”:上師將同一位明妃 還給弟子,要他與此明妃行淫入高潮。“文字灌頂”(名詞灌頂):弟子與明妃等入雙 運,但為了維持高潮不斷,須忍住精液,不泄出性器官尖端(金剛寶珠)。這四種灌 頂,都與女性有關,此處依宗喀巴《密宗道次第廣論》略說其事:107“初觸祥慧乳, 即是瓶灌頂。……以父母菩提心密物灌頂故,名密灌頂。”又雲:“第三灌頂,慧謂 勝智,於此有故,是為外印。智謂從彼所生離分別心,清淨俱生歡喜。”這是品嚐了 上師與明妃交合所生之淫液,了知“大樂之味”而引生如何發起淫樂的智慧,消除“淫 液不淨”之想法;但還沒親自雙修,故名為外印。又雲:“所傳後密灌頂,謂由師長 與自十二至二十歲九明等至,俱種金剛注弟子口,依彼灌頂。……與九明等至即由彼 彼所生妙喜。……是謂世俗第四灌頂。”男弟子初學第三灌頂,上師雖已解說雙身法 之道理,仍恐男弟子於實修細節之種種善巧及其理論,未能完全了知,且彼弟子於第 三灌所領受之樂觸亦少,未能領受樂空不二,須於第四灌上師與九位明妃交合之過程 中現場詳說;然後收集上師的精液與九位明妃的淫液而成“俱種金剛”,注入弟子口 中,並將部分或所有明妃賜與弟子合修,上師在旁指導,乃能於實修中領納第四喜之 “勝樂”,因而圓滿第四灌之“功德”。所謂“明妃禁行”雲:

  此中授三禁行(明、金剛、行),授明妃禁行者,謂第四灌頂後,將明妃手置 弟子手,以自左手執彼二手,以右手持金剛置弟子頂。教雲:“諸佛為此證, 我將伊授汝。”謂以諸佛作證。“非他法成佛,此能淨三趣,是故汝與伊,終 不應舍離。此是一切佛,無上明禁行,若愚者違越,不得上悉地。”授與明 妃禁行。……舍去具相明妃,以他方便不能速疾成佛。……謂三趣由此清淨, 故汝不應離此明妃。由具相明妃修行大樂三摩地,是一切佛無上明妃禁 行。……禁行之義,謂為得一切如來悉地,故決定應作。

  就是說,要與真人女體實修雙身法,才能到達最高成就;欲修此法須先受密宗三 昧耶戒(十四根本戒及八粗罪),此戒的內涵全是為了方便修雙身法所施設的;受此 戒之後,雙身法就成了無所禁忌、每日必修的事。茲舉其中幾條為證:

  第 5 條,斷正法根菩提心:舍棄或漏失能生不變大樂的菩提心(精液),即是犯 戒;就是要依明妃行淫同入性高潮,並忍精不泄。第 13 條,不依已得三昧耶(拒受 誓句物):修持無上瑜伽雙身法,須定期薈供,受用那些特別加持的酒、肉,不吃即 犯戒。第 14 條,毀謗婦女慧自性:依女根所生的二根和合之觸樂,能增上樂空智慧, 故不可毀謗女子(智慧)的性器,否則犯戒。

  從這四種秘密灌可知,密教男弟子經由“瓶灌”的觸摸女性乳房而生欲念;“密 灌”與“慧灌”先取上師與明妃交合之淫液為男弟子灌頂,並令嚐其味;“第四灌” 由上師與明妃現場雙修,令男弟子觀賞並為彼解說,隨後將明妃賜予男弟子交合,並 臨床指導……。密教男女弟子經由這種“淫樂”的教學與實習,深陷於色欲的貪愛與 幻想,永劫不得解脫。而空行母作為“四種灌頂”的道具,從始至終可說是無言以對, 隻如無魂有體的充氣人偶,甚至在彼(男性)師徒性交傳授的過程中,成了出租肉體 的旁觀者。

  除了性交淫樂之外,藏密女性在無上瑜伽雙修中另有“采陰補陽”的功能,蓮花生 雲:“空行、勇士,任運攝持,福壽增上;身鮮明如童子,頂無白發,額無縐紋。他身 紅分不可多提,多則身成紫黑色,故當知其量。具堪能者,如此要訣,當知受持。”這是說雙修法可令男子福壽增上、皮膚光澤,頭無白發、額無皺紋;但對於空行母精 血之采提,應適(承受力)可而止,以免傷其身命。

  由上可知,空行母在藏傳佛教雙修法中扮演的是“滿足男子性欲”的性奴隸、或 “提供女性能量”的性工具兩種角色,女性的身體是被侵犯、被利用、被掠奪者。初 始的人權已失落,最終的命運更可悲,在犧牲小我,成全了喇嘛現實的淫樂及幻想的 “成佛”之後,必然被遺棄—空行母的條件是年輕貌美、鮮嫩敏感;然而,每 一個色身都是無常的,都有使用期限;既然喇嘛對空行母的需要量極大,而天下女子 多的是,那麽,對於被物體化、工具化的雙修女性,在男上師的邏輯中,“用過就丟” “迎新棄舊”,對於被物體化、工具化的雙修女性,則是必然的結論。

  藏傳佛教以無上瑜伽雙身法為“即身成佛”的修持,每個階段皆須女性配合,因 此以自創的角色虛名及宗教境界來籠絡、誤導地位低下的藏地婦女,讓她們以當空行 母為榮,而“無私的奉獻”其身體與精力;任由上師們在她身上領受淫樂並吸取能量, 不久之後,精疲力盡、色衰愛弛,以殘敗之身心而被棄,在現實與心靈兩方麵皆無所 得,最後才終於明白“被欺騙、被虐待”。在前引的基米雅佛母口述中,她是深刻的 經曆並了解在雙修過程中,女性身心是如何嚴重的被侵犯、被扭曲;而喇嘛所說的修 證成就,對她而言又不切實際,因此,在業力的擺布下,她們隻成了沉默的羔羊。

  (二)“心智”的蒙蔽

  本論文所謂“角色(扮演)”是說藏密教團的主事者先虛構了一些崇高而神聖 (證悟空性者)的角色,讓學密的女性扮演,如:佛母、度母、金剛瑜伽母……。以 此作為典範,誘騙一般女性陷入這些虛名中,因而在被蒙蔽的狀態下,服從於藏傳佛 教男性製定的各種條件,並接受(滿足男性淫樂)的特殊訓練,美其名曰明妃、女活 佛、事業手印……;這其中就有了自我與理想(本人與角色、凡人與聖女)的差距。 被選中的女子,縱然很努力的扮演那個角色,本質上卻是違背人性又褻瀆佛法的,到 頭來,男性上師精盡人亡,成不了佛;空行母也色衰人老,但有虛名;甚至用過即丟, 下場可悲,這才是西藏多數空行母的現實處境,空來空去,命運落空。這其中隱藏的 是男權主導的宗教騙局,女子隻是男人淫樂的性工具、犧牲品;男樂女空,美其名曰 樂空雙運。現實社會中的女性,本已附屬於男性;有幸入選,進了宗教領域的藏傳佛 教中,命運不但沒提升,又多一層欺騙與剝削。至於佛法真實義裏的無男女相、平等 平等,在西藏密教中全然顛倒,空行母的低賤與悲慘,更甚於世間女子。若加以省思, 不論是雙修之“雙”或一體之“一”,或分或合,皆是意識的妄想分別,既不能改變 “男女”的認知與業報,更不可能因此成佛。因為,上師與明妃、勇父與空行,交 合時雖有淫觸之樂,迷醉中以為“無我”而成佛;分開後則男女各別,清醒的了知彼 此仍是凡夫。

  達賴喇嘛說:“當進行雙運時,男性行者有較高的證量就可以幫助女性行者證悟 佛果;同理,女性行者如果有較高的證量也可以協助男性行者證悟。……其效果是互 補的。”話雖如此說,但我們卻不曾見過任何密宗男女在雙修中“證悟”的事實, 全都落入識陰境界中,何況證悟佛果?因為,依彼所施設的理論與方法而修,其心智 既不離於欲界貪,亦不信有如來藏,又堅執識陰六識及所住六塵境界,則無法斷我見 證解脫果,也無緣明本心證菩薩道。因此,從事於雙修的密宗男性行者,不論是法王、 上師喇嘛、男行者,依三乘菩提的內涵而觀,從未有“較高的證量”,如何幫助女行 者?而女行者年輕被選為空行母,二十歲就被棄置,也不可能有什麽修行的證量— 除非此處所說的“證量”是性交淫樂的能力與經驗。

  藏地女性在選為“空行母”及配合“雙修”兩方麵,幾乎沒有任何自主權,既生 為女人,便喪失一切人權;如密教根本戒之第十三條: “不依已得三昧耶”,陳健民說: “此即指鈴杵三昧耶。謂雙身法既已得之而不肯實修也。在吉祥天母特別戒條中,無 上瑜伽士能修雙運法,而不肯努力修之。日有所闕,令明妃不歡喜,即算犯戒。”密教無上瑜伽士已受雙身法,卻不每日實修,令空行母不喜,即是犯戒;同理,空行 母不配合喇嘛雙修,令喇嘛不歡喜,也是犯戒。隻有每天與空行母合修雙身法的人, 才是密宗裏的持戒清淨者;因此,身為空行母,每日配合瑜伽士“努力”修淫欲 法,是其義務,若不如此敬業,或懷疑雙身法,便犯三昧耶戒,持戒不清淨,要下墮 “金剛地獄”。這對空行母又是一項沉重的壓抑。

  或許有人認為,除了成為“空行母”實修雙身法之外,也可獨自修行而成就;這 可能是一種奢侈的想法,且看:曾在喜馬拉雅山的偏遠山區進行了十八年艱苦修行的 丹津葩默(Jetsunma Tenzin Palmo),卻不能在西藏受持比丘尼戒。直到 1973 年,來 香港才正式出家。她在一篇會議論文中提及,藏傳佛教以男性主導:

  所有上師都以男性為主,藏傳的女性甚至沒想過有女上師的可能性。藏傳佛 教的另一個傳統─活佛,也理所當然地隻有男性。轉世靈童剛出生或於“坐 床”後便接受上師的專門教育與訓練,到他們長大了,亦隻會把最重要的教 法傳給他們上師的轉世(亦是男兒身)。所以,藏傳的最高教法一直是“男士 俱樂部” 。……第八世康楚仁波切(the 8th Khamtrul Rinpoche)曾分享他姐姐 的故事:他的姐姐出生前出現了很多上師轉世的徵兆,甚至比他出生時的還 多。可是當她出生後,大家都非常失望於其性別。……這些女孩子在童年時 連修行的機會也沒有。究竟是女性的能力不足或是被抹殺了心靈發展的可能 性?西藏的女孩子往往要等到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才能開始修行。由 於她們的教育水平較低,就算她們的修行能達到很高的水平,她們也沒有弘 法的能力。這個負循環讓女性上師在藏傳佛教中鮮有出現。

  (三)“惡業”的成就

  身體的剝削與心智的蒙蔽,令假名“空行母”在世俗上喪失了男女平等為人的“自 主”權及“知識”權,這是今生可見的人權剝削;然而,這些不人性的待遇卻是假修 行之名而行的,更在宗教上成就了多種惡業:當一位女性被選中而獻給上師,經過培 訓(邪教導)與實修(邪淫行)而成為空行母之後,身口意三業與上師共同毀犯了佛 所禁製的十惡業;空行母雖是無知、被動,隻是從犯,但今生所遇或乃宿業現行,而 再次受汙染,罪上加罪,無力自拔,與邪師的再三接觸因緣,經由淫合雙修而更密切 糾纏了。

  空行母與上師和合大定之後,又被轉授給男弟子:“諸佛為證,將伊授汝”,再次 與男弟子淫合;如是先後與師徒二人非法行淫,嚴重違犯了佛教(邪)淫戒,而日後 又繼續與諸學密男性合修雙身法,大半生以此為常業,雖有瑜伽理論及三昧耶戒的支 持,卻都是邪見邪戒,更加深了身口意的汙染,陷於惡業中難以自拔。

  其次,在雙修過程中,空行母被教導或自認為“已證空性”;然前文已說明藏傳 佛教的行者,不可能證空性—因為其法義及行持皆錯謬故,然彼等以邪見觀想所得 之境界,妄說為證空,如是“未證言證”,又觸犯了大妄語戒。尤有甚者,高階空行 母(佛母)取得“傳法”之資格後,以傳承所學的一切法空“斷見法”或意識常住的 “常見法”,取代佛教以如來藏為核心的“中道法”,而傳授其弟子,又成就了毀佛壞 法的根本大惡業,死後難免下墮三惡道中。

  從事相上說,空行母的生涯,由於依附於密教上師,而隨順的成就了(邪)淫、 大妄語、謗三寶等重大惡業,舍壽必墮惡道或轉生魔界。此類果報,乃藏傳女性修行 者,所不可不知、不可不慎者。若依佛教經典考察之,則西藏的密教上師及空行母所 修的邪法,已同時造下四類重業,如《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 卷 6 所雲:

  縱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淫,必落魔道。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 彼等諸魔,亦有徒眾,各各自謂成無上道。我滅度後,末法之中,多此魔民 熾盛世間。廣行貪淫,為善知識,令諸眾生,落愛見坑,失菩提路。……縱 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殺,必落神道。上品之人,為大力鬼;中品則為飛 行夜叉、諸鬼帥等;下品當為地行羅刹。彼諸鬼神,亦有徒眾,各各自謂成 無上道。我滅度後,末法之中,多此鬼神熾盛世間。自言食肉,得菩提路。…… 縱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偷,必落邪道。上品精靈;中品妖魅;下品邪人, 諸魅所著。彼等群邪,亦有徒眾,各各自謂成無上道。我滅度後,末法之中, 多此妖邪熾盛世間。潛匿奸欺,稱善知識,各自謂己得上人法。 詃惑無識, 恐令失心。所過之處,其家耗散。……若大妄語,即三摩地不得清淨。成愛 見魔,失如來種。所謂未得謂得,未證言證,或求世間尊勝第一。謂前人言: 我今已得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道、辟支佛乘、十地、地前諸位菩薩。求彼禮懺,貪其供養。……

  所謂“廣行貪淫、殺生食肉、潛匿奸欺、未證言證”,邪淫、殺生、偷盜、大妄語, 四重罪皆犯;且是每一重罪的根本、方便、成已三法具足,更自作而教人作;在配合 密教上師行雙身修法的過程,空行母以其身分與功能,共同成就了如上惡業;不論彼 有知或無知、主動或被動,現實上之微小利益(名聞利養),抵不過來世長劫之惡道 (魔民魔女、夜叉羅刹、妖魅邪人)果報也!

  七、結論:藏傳佛教女性的“雙重”傷害

  從上論述可知,空行母的命運是雙重的失落:世俗上“男女”不平權,宗教上“成 佛”沒希望;雖然密教祖師與學者從理論上極度誇說藏傳佛教最尊重(或平等對待) 女性,且女性成就者最多,121 但我們從無上瑜伽雙身法中“空行母”的定義、類型、 角色、功能,及最後的結局,總和來看,他們的社會地位是低下的,宗教身分是附從 的,從始至終被男性視為性工具或性奴隸,予取予求;而結局是被遺棄,自生自滅; 現實上不平等,信仰上無著落,空行母可說是藏傳佛教“淫欲雙修”的主要供應者, 也是最大的犧牲者。

  藏傳佛教雖以擁有許多“女佛”、“女上師”、“女成就者”而標榜其對女性的尊重 或崇拜,然而,這隻是表麵的、理論的說詞,若更深入觀察其曆史與製度,便可發現 其表裏不一、自相矛盾;尤其施設了雙身修法,似乎抬高了女性在“無上瑜伽”法中 不可或缺的地位,且濫用“雙運”、“合一”等概念以示至高究竟的(男女)平等無別; 但其實,從始至終,由於(男女、陰陽、智悲)二相分明,才須雙修、和合。若在正 統佛教中,男女雖二眾,修法隻一種,各修各的,各自成就同樣的解脫與果位;尤其在親證如來藏之後,乃知真如本淨,實相無相,於男女之中完全無異、平等平等;這 才是真正的平等、莊嚴。於君方雲:

  正如卡貝鬆(Cabezon)所提醒的……女神與女性象征在宗教上的出現,並不 能解釋成是在文化上對婦女們的尊重。一個尊崇女神的社會,與婦女在該社 會中的地位,兩者並沒有一定的呼應關係。……。蕾?明頓(Leigh Mintum) 在她研究印度婦女的著作中,質疑為什麽在一個擁有強大神力的女神文化 裏,女人竟被視為附屬品?女神並沒有賦予婦女任何實際的及世間的權力,但 在我看來,祂們卻給予了印度婦女性格中極重要的堅忍與自尊。

  藏族學者德吉卓瑪也雲:

  被譽為“空行母”的女性,她們當中有出家的女性,也有在家的女性,在藏 族社會生活中享有很高的地位。……同時,來自社會的、習俗的女性觀也在 藏傳佛教中發生作用。因而,藏傳佛教對女性的態度和價值標準具有雙重性, 一方麵崇尚女性,另一方麵卻又貶抑女性,有兩極化的傾向。

  藏傳佛教對女性的態度兩極化:一方麵將女性捧得很高,如佛母、智慧母、空行 母等;另一方麵卻又貶抑女性,將女性視為雙身修法之性工具、性奴隸,如事業女等。 藏傳佛教的空行母,在教義的“強化”下,表麵上有很高的地位;然而這樣的地位主 要是依附於男性本尊與上師而有的,若無男佛則無佛母,若無勇父則無空行,若無上 師則無明妃……。達賴喇嘛也承認:“西藏佛教裏之所以忽略女人的地位與權利,部分原因是過去的人根本不去考慮它,我們多多少少以此為理所當然。”德國學者 說:

  藏傳佛教中的女性,更是什麽都不是,她們服侍他人且必須聽命於人。…… 女性在藏傳佛教中,是屬於次等人類。……“藏傳佛教負麵對待女性的態度, 在譚崔/藏傳佛教的“內密”修法中,尤其明顯;這個修法成就的是男性的即 身成佛,女性隻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的必要工具。……當“性”牽扯進來的 時候,男人就有可能多多少少使用一點柔性暴力,以貫徹他們的父權思想。

  藏密男行者對空行母及空行淨土的迷戀,或可詮釋為心理學之回歸“子宮”的願 望;126 以空行母為雙修的物件,其理論是從男性的器官功能與心理需求而施設,可 說是性幻想與性焦慮的掙紮,卻以意識心迂回曲折的將之崇高化、神聖化以欺騙女 性,誘令她們半自願的獻身合修。表麵上似乎是男性主導,其實是女性依賴,不自覺的退回原始的女神崇拜與唯身主義,127 而這又相應於彼所主張的“六識論”之緣起 性空,落在色陰與識陰的境界中計著。總結如下:

  1、其修行始終不離男女二性分別,雖抽象化為陰陽二氣,或哲理化為智慧與方 便,說是一切物之身中同具此二元,藉由外相的交接而完成內在的合一,即 可成佛;既須雙修,然後合一,則其意識中仍是差別見,而不知不證那個本 來清淨、自性圓滿、本來涅槃的本尊(如來藏),此本尊既無男女相,亦不 須雙修;本無分別,不須區分男女;本來自性圓滿,不須複合。

  2、而又貶低女性的身分,如藏族起源說:獼猴與羅刹女交合而生。男為畜生道, 女是鬼神道,層級有高低;之後才美化為觀音與度母的化現。而羅刹“具神 通力,可於空際疾飛,或速行地麵,為暴惡可畏之鬼”,此或為空行母之形 象來源之一。“男羅刹為黑身、朱發、綠眼,女羅刹則如絕美婦人,富有魅 人之力,專食人之血肉。”這是很明顯的從男性觀點來塑造女性形象, 而密教多數雙身(佛)像之猙獰恐怖,正是這種畜生、羅刹、餓鬼的綜合體, 在淫欲與血(肉)食中修行;雖然此生化為人形,號稱學佛,所思所行卻不 離三惡道的境界。又由於男性主導的文化背景,在共業之下又刻意壓抑女性 的自覺與地位,突顯了威權統治的陋習,違反佛教之平等、慈悲之心量;與此相對,空行母的功能是獻身於雙修,故須年輕貌美(引發男性淫欲) 、 柔順配合(滿足男性需求);為了成就這兩項功能,不得不自我犧牲、任人 擺布,以換取基本的生存與卑微的希望。

  空行母起源於印度教性力派,是濕婆神之妻“伽梨女神”的女侍,屬鬼神類,由 蓮花生引入藏區而有演變:種類增加,有佛母、金剛瑜伽母、金剛亥母、度母、智慧 女、明妃、事業女、天女、鬼女、夜叉女、羅刹女、女信差、供品等多種角色。從藏 傳四大派選用空行母的條件及培訓過程可知:空行母隻是引起喇嘛淫欲、配合雙修的 性工具;因此必須年輕貌美、陰戶彈性之女性,再施以密法、空性、密戒、灌頂的培 訓,並授與智慧空行母之美名,讓她們在藏區民眾中有光輝亮麗的身分,而樂於提供 性器官與喇嘛行淫,並幻想“即身成佛”的可能。然而,這些女子如物品,被送來接 去,弟子將她們獻給上師,上師用完又將她們交給弟子使用;一段時日後,則棄而不 用;喇嘛不可對這些女子有任何感情,所以“空行母”在無上瑜伽中,隻是被利用的 “性交工具”。

  藏傳空行母多是未成年的少女,在實修雙身法的過程中,自身並無任何證量;而 每日幾小時“樂空雙運”,已被折磨得“精疲力盡”,不可能在性高潮中,藉由修證高 的上師來提升她“證悟佛果”。女性在舊西藏地位極低下,但藏傳佛教以雙身法作為 “即身成佛”的理論,需要女性配合雙修,於是運用“淡化與稀釋”的手段,表麵上 不斷的“強化”提升空行母的地位,乃至稱為“佛母”,以此籠絡女性加入雙修;因 此,舊藏區女性以身任空行母為榮。起初,自認為“是一種無私的奉獻”,長年累月 的淫合,體力透支、能量流失,因而提早年老、色衰,則被“棄而不用”,於佛法修 證一無所得,這才明白“我在被虐待”,真是藏傳佛教裏女性的悲哀。雖短期內衣食 無缺,卻過著“性虐待”的日子,其地位的升降,全由喇嘛決定。

  密教以印度教性力派所施設的雙身修法,含帶許多落後的信仰及幻想,空行母的 來源是神話式的,縱然在印藏密教的流布過程中不斷被提升而複雜化,但這隻是一種妄想施設,不是佛法修證的結果,其目的仍在人間陰陽二元論的合一。若真想學佛成 佛,仍須回歸佛教正法,歸依佛門真善知識(而非誘導弟子雙修的邪師),男女在其 指導下各自依佛菩提道的知見與次第而修,先如實觀察五蘊虛妄而斷我見,真發菩提 心、培植大福德,進而參禪證悟如來藏心,發起般若慧,進修道種智,從別教七住位 漸次向上,三大阿僧隻劫圓滿五十二位階,乃至最後身究竟成佛。這原本就是佛佛道 同的一乘修學法門,從古至今到未來,皆不可躐等、亦無捷徑;若不信此道而另創新 法,則非佛說之正教,所修所得之因緣果報,皆與佛菩提無關,亦不能成佛。如上述 西藏密教之耽溺於身(男根)與身(女陰)交接的觸受中,妄想觀為空無形色,以為 透過樂空雙運之“男女”結合,可複製轉化為“行者與本尊”的合一,這其實類似一 種文學想像的“移情”,所根據的不是佛法的“生佛不二”論(眾生皆有如來藏),反 而是婆羅門/印度教“梵我合一”論。

  由上可知,建立在無上瑜伽雙身法的西藏密教,本質上是發乎性幻想、止乎性滿 足的性力崇拜;雖然披著佛教外衣,卻從來不是佛法。並且,普及於藏地、綿延十世 紀的密教,從政治到宗教,都是男權主宰的思惟與實踐,“空行母”的名義,自始至 終是附屬性、工具性的,並無任何“獨立”的人格與“去性別”的修證—因地是“明 妃”,果地是“佛母”,仍然不是佛。可以說,西藏密教的性別歧視是徹底的,貫穿了 俗諦與聖諦,一世為女子,永劫為妃、母;而藏傳佛教中女人的宗教價值又偏在“色 身”的功能,且限縮於局部“器官”—乳房與陰部!最後,所謂的“女人”並不存 在,隻剩下象征性的約尼(Yoni) ,無怪乎空行母的意象取自印度濕婆神之妻(伽 莉)的女侍(荼吉尼),是雙重的低賤;雖然為了攀附佛教而舉《華嚴經》“婆須蜜多” 為雙身法的代言人,但一者,婆須蜜多在佛經裏是特例與孤證,不可擴大解釋為 密教無上瑜伽的通例;二者,婆須蜜多於佛法之修證在十行位,尚無道種智,並 不能如密教所誇說的讓人即身“成佛”;三者,“先以欲鉤牽,後令入佛智”,與婆須 密行欲者,確實入於佛法斷我見及證如來藏的般若智慧中,且從此斷淫;非如密教之入於外道見,終身邪淫。

  空行母的施設,隻是密教許多謬思與邪法之一例,餘如上師崇拜、三昧耶戒、活 佛轉世……,數不盡的怪力亂神,多少都鞏固了男性在最高密教雙身法的主導權威, 不可質疑,亦不得違逆。

蔡誌成 正覺佛學研究院 助理研究員
張火慶 中興大學中國文學係 教授 

空行母悲歌——女性在藏傳佛教的角色與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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