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前的報紙報導了一則新聞說呢:在這個台北新店有一個年輕人,學校畢業以後呢不肯去上班工作,每天都躲在家裏麵自己對自己說:“我會發財,我是有錢人。我會發財,我是有錢人。”每天就這樣子一直念一直念,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連出門的時候呢還是在喃喃自語的說“我會發財,我是有錢人”。路過的人都以為這個人瘋了,但是他的鄰居說:“其實這個人很正常,不知道為什麽,每天就是一直念著要發財。”後來記者在路上訪問到這一位年輕人,這個人除了神情比較緊張以外,其他的問答倒也正常。他到底在幹什麽呢?這位年輕人自己說:“隻要我一心的相信自己會發財,那麽我的念力就會讓我變成有錢人。”也就是這個人認為,隻要他的意識心能夠專注,夠用心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新聞中並沒有說到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發財,那各位覺得呢?他到底有沒有因為這樣子就變成有錢人了呢?可能有人會覺得說:“這不就是古人所說的作白日夢嗎?太可笑了!”但是下一個事件我們可能就笑不出來了。
在民國三十年代前後,當時有一位研究唯識學非常有名的居士,有一次呢他的兒子意外死亡,這個居士喪子之痛,悲痛異常啊!親朋好友知道了,大家就來吊唁問候。這個時候呢,這位居士有一點發狂的跟大家說:“你們不準說我兒子死了,大家要說他還活著,因為‘三界唯心,萬法唯識’所以呢隻要大家都說他還活著,他就會複活了。”
這兩個故事都是真實發生在社會上的事。第一個年輕人想用意識覺知心的專注去想象,認為說這樣子就可以把心中的想象轉變成事實;第二個人雖然是研究佛教唯識學的專家,但是因為 佛說人有八個識他根本就不曉得第七識與第八識到底是什麽,又不了解說這八個識其實各自有各自的功能與範圍局限,所以還是隻能夠把我們人類現前的意識當作是可以依靠的、是真實的,所以他認為說隻要大家都覺得他的兒子還活著,他的兒子就會複活了。
大概正常人聽了這兩個故事都隻會覺得可笑,因為他們就是在作白日夢,並且會為他們覺得難過;但是在坦特羅佛教裏麵,真的就是這樣子教導弟子,而弟子也深信不疑,就這樣子荒謬的教法代代的相傳下來。不信的話我們來看看,在現在坦特羅佛教勢力當中最大的新噶當派,它的創教祖師這樣子說:“佛為廣大勝解者說八識等,令通達者,亦僅顯示經有是說,非自宗許離六識外,別有異體阿賴耶識。……《釋菩提心論》雖說阿賴耶識之名,然義說意識為一切染淨法之根本。”(《勝集密教王五次第教授善顯炬論》)也就是說,這位祖師認為:佛為了廣大的佛弟子們,為了要讓他們通達法義,達到勝解,所以方便說有八個識,但是這隻是代表經中 佛是方便施設說有第七識與第八識而已,並不是允許我們離開六個識以外還有另外一個阿賴耶識……在《釋菩提心論》中雖然有提到阿賴耶識這個名詞,但是真正的意思是說,隻有意識是一切染汙法與清淨法的根本。這就是代表:坦特羅佛教的新噶當派它隻承認有六個識,不承認有第七識與第八識,雖然 佛在許多的經典中都講到第七末那識與第八阿賴耶識,但是那都隻是 佛為了教化廣大眾生的方便說,實際上是沒有這兩個識的,所以呢第六意識才是一切法的根本。那既然他認為“隻有意識是一切染淨法的根本”,那麽我們的意識如果清淨,一切法就清淨;意識如果染汙了,一切法就染汙了。
我們再回來看看前麵舉的例子。第一位年輕人就是這個想法的忠實信徒,因為他覺得“隻要我的意識心不間斷的、完全的覺得自己發財了,那自己就真的發財了”,如果還沒有發財,那就是因為自己的意識心還不夠專注、還不夠確定,所以要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口中不斷的喃喃自語,念著“我會發財,我是有錢人”。另外一位號稱“唯識學的專家”那就更厲害了,因為他想到說:“光是我自己的意識覺得我的兒子沒有死,這樣子還不夠,要所有人的意識都覺得我的兒子沒有死,那我的兒子就真的沒有死。”所以他會去要求說:知道他兒子已經死掉的人呢大家都要改口說兒子沒有死,因為這樣子一來,大家的意識都覺得他的兒子沒有死,他的兒子就會複活了。所以如果新噶當派這一位創教人複生,一定會說這兩個人才是他真正的知音啊。這就是認同“意識是一切染汙法與清淨法的根本”的人,最後一定不得不掉落的荒謬之中。
如果還是有所疑慮的話,我們再來看一看有一位在現在的坦特羅佛教,特別是在坦特羅佛教華人信眾中幾乎無人不知的“大金剛上師”,在他的書中這樣子說:“本來修法之道,由假修真,先用觀想,後成事實;所謂理想乃事實之母也。下列境界修法之時呢,照之次第觀想,以為練習可也。”(《那洛六法》)“首先要把握一個重要的原則,抽象的哲理,經過日久功深地定力的凝固,就可以變成具體的證量,這是絕對可能的。”(《那洛六法》)
這樣子看到了嗎?坦特羅佛教把自己說的多麽的天花亂墜,什麽“享盡五欲”、“即身成佛”,什麽“在男女性交當中修雙身法可以成佛”,就是用這樣子想象成佛的。如果,我們把那兩位用觀想法就想讓自己變成有錢人,用觀想法就讓兒子可以起死回生的這兩個人拿來作比對,那就真的笑不出來了!可能有人會說:“這怎麽可能呢?這麽荒謬、嚴重錯誤、可笑的教法怎麽還會有這麽多人相信呢?”其中有一個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深信坦特羅佛教它的宗義,也就是自己秉持了坦特羅佛教的基本哲學,依著這個哲學再去作出判斷,所以就會作出後麵錯誤的結果了。
這個情形就好像是二十年前,台灣有一種投資公司,給予投資者非常高、不可思議的高利率,當時讓很多菜籃族媽媽、上班族、退休的老人紛紛把自己的存款、退休金,甚至還有人自以為聰明,向親朋好友用低利借款,然後再把錢交給投資公司,來賺取之間高倍的利率。大家都應該還記得吧?那個時候許多理智的人紛紛跳出來呼籲:投資公司給的這樣的高利率是不可能存在於現實的投資市場上的。但是這一些投資者呢基於各種理由,選擇相信了投資公司的說法,投資公司告訴他們:“我們公司的政商關係好啊,可以知道明天股票的內線消息。我們的公司財力雄厚啊,可以主導明天股票市場的走向。我們公司的這個關係好,可以去主控房地產市場的價位……”這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論,就是最誘惑人、最容易讓人喪失理智的糖衣。所以最後連許多大學商學院的教授也是被坑殺的對象,搞得血本無歸。大家別忘了老人家說的:“你想賺人家的利息,人家要你的本錢!”
坦特羅佛教一千多年來就是這樣子的寄生在佛法裏麵!從印度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當 佛還在世的時候,這種婆羅門的教法沒有辦法侵入到佛教裏麵,當 佛滅後幾百年間,就開始一點一點的入侵到佛教裏麵來。這背後最基本也是最深沉的原因就是:佛法的基本哲學----也就是宗見,因為沒有辦法實證菩提的原因,然後就失去了、錯亂了。在進入正式的宗見之前,我們得先來看看這一些宗見的基礎,也就是我們人類的心識。
佛說人有八個識,現前可以看到的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與意識,這一些是我們每天清醒的時候都用得到的識,很容易體會;但是第七識末那識跟第八個識阿賴耶識,雖然祂們也是時時刻刻在運作,可是如果沒有明師為我們指點的話,一般人很難發現到祂們。但是這個第七識跟第八識,祂們才是在背後支持六識運作的根本原因,所以這才是佛法的根本。諸佛之所以降生人間,就是為了指引眾生萬法的根本----就是六個識背後的根源,也就是第八識阿賴耶識,也就是如來藏,也就是成佛的清淨真如。
佛說:【舍利弗啊!是為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佛告舍利弗:“諸佛如來,但教化菩薩,諸有所作常為一事,唯以佛之知見示悟眾生。舍利弗!如來但以一佛乘故,為眾生說法,無有餘乘若二若三。”】(《妙法蓮華經》卷一)也就是佛說:舍利弗啊!諸佛如來都是因為一件大事的因緣,所以出現於世上。諸佛如來的真實意旨,隻教導給發大心的菩薩,而不是那些隻求一生滅度的聲聞人。諸佛如來以佛的第一義諦真知真見來開示眾生,令眾生悟入如來藏。舍利弗啊!實際上呢,如來就是以唯一佛乘來為眾生說法,沒有其他的二乘或三乘教法。
我們從最簡單的說起:從我們從娘胎出生以後,還是一個嬰兒,我們怎麽樣去認識這個世界的,然後一直到現在,我們心中有豐富的見解與知識,是怎麽來的?小嬰兒用他的眼睛去看色彩、用耳朵去聽聲音、用鼻子去聞氣味、用舌頭去嚐味道、用身體去感覺冷熱,最後用意識心去思量、去分別各種境界,然後整理心中的想法,於是所謂的“我”,“我是誰?我有什麽特質?”的那個“我”就形成了。有了“我”,那麽“我所”也同時形成----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我的家人,我的房子,我的世界,我的宇宙……我所有的東西會和“我”同時形成。我們把這一些我與我所當作是真實的存在,所以每天為了我、為了我的家人、為了我的國家、為了我的世界而努力的工作,一切的肇因都在於有“我”的存在,如果沒有我,那我所也就變的沒有意義了。
整個宇宙、整個世界、整個家庭,一切都是起自於因為有“我”,我們呢把“我”當作是真實的存在,是我們可以依靠的功能,一切的工作、運作都得先依靠著有“我”的存在。那具體來說,“我”是什麽呢?就是“我”可以看得見、“我”可以聽得到……乃至於“我”可以思考、可以判斷、可以記憶等等。所以所有的中、西哲學共同的前提就是笛卡兒所說的“我思故我在”,因為沒有了“我”,就不會有世界。也就是說,眾生把我們可以看得到、聽得到乃至於能思能量的功能當作是“我”,當作是可以依靠的功能,也就是說當作是“我”的身體。
如果我們去問一個小朋友:“小朋友,你的身體在哪裏?”小朋友會很高興的指著自己的身體說:“這是我的身體啊,這是我的眼睛、這是我的嘴巴、這是我的鼻子……”但是如果問一個大人:“你的身體在哪裏呢?”大人會想:“這個肉身隻是一個工具,背後是我的‘心’在操控這個身體,所以真正的我應該是我的‘心’。”所以當我們說“這個人很好,那個人很壞”,一定不是指對方的身體好或身體壞,而是指這個人的心腸好或者是存心不良,是不是這樣子?也就是我們把一個人的“心”當作是真實的存在。那“心”是什麽?不外乎就是現前可以觀察到的六個識:眼識、耳識、鼻識……到意識。把這六個識的運作當作是真實的“我”,當作是“我”真實的身體,這就是所有的人現前可以觀察到的,所以呢“我”一切的苦就從這六識產生了。
佛把這六個識叫做六識身,六識身才是眾生真正的身體。然後在經中 佛處處都說“有身最苦”,像在《法句經》裏麵 佛說:“天下的苦,都是來自於有身,身是苦之器,是眾苦所集。”因為眾生所有的見解,全部都離不開虛妄的六識。我們可以判別,眾生就是因為落在意識的覺觀心,用這個意識的我來搭配五識的運作當作是“我”,所以生生世世都渴求這個能知能覺的意識要了了分明、常住不斷,所以就一直落在我跟我所上,輪回就會不斷的出生來配合意識心想要能知能覺、了了分明嘛。
比方說大家有沒有觀察過嬰兒,很多嬰兒呢玩著玩著,然後身體累了,眼睛呢忍不住閉上,但是忽然這個嬰兒就會開始發脾氣,很不高興,就是因為不肯入睡、就是因為不肯讓意識心終止,喜歡要讓這個意識心一直保持在了了分明。直到有一天當這個嬰兒發現了,原來睡著以後還是會醒過來的,他才肯願意乖乖的入睡。或者再換一種方式來說----請問大家:大家每天晚上入睡,是因為知道明天早上還會醒過來,那就問大家:“如果我告訴你,今天入睡了從此之後就醒不過來了,大家還願意、還敢睡著嗎?”那就不願意了嘛!會說願意的人,那代表是聲聞道的佛弟子,因為阿羅漢就是類似像這個樣子,舍報後就不在於三界中出生,就是涅槃。
我們來整理看看:我們的眼根對色塵,產生眼識來了別色塵,我們主要就是在青黃赤白的功能上麵分辨;我們的耳根對聲塵,來了別聲音的大小高低;我們的鼻根對嗅塵產生鼻識,來了別香臭氣味……乃至於我們的意根對境法塵產生了意識,來作能思能量的功能,這一些就叫做六識。六個識每一個識的產生,都需要根、塵、識的和合運作,比方說眼根對色塵產生眼識,所以六個識乘以三等於十八----六根、六塵、六識就叫做十八界。每一個眾生其實都是活在自己的十八界裏麵,別人的十八界我們也不可能進去,因為別人的眼根不是我的眼根,別人的眼識不是我的眼識,別人的心不是我的心。但是眾生總是認為自己的想法最正確,自己的所見所聞最真實,把自己的六識身當作是不會錯的;但是我們六識身的感覺、想法真的就是真實嗎?
玄奘菩薩在《成唯識論》裏麵開示說:【識以了境為自性故,即複用彼為行相故,由斯兼釋所立別名。能了別境名為識故,如契經說眼識雲何?謂依眼根了別諸色,廣說乃至意識雲何?謂依意根了別諸法。】(《成唯識論》卷五)這是說:六識是以了別、分別、辨別六塵當作祂們的自體性,也以這個了別六塵當作是祂作用的相貌,由此也說明了六識的另一個名稱,叫做了別境相能夠變化的六識。因為六識能辨別六塵境界,所以說六識是識,六識本身祂是對應著六根、六塵而出生的,是時時刻刻在改變的,沒有了六根與六塵也就沒有六識了。
所以六識的本身隻是一個用來了別的工具,祂並不是本來真實之法。當六識存在的時候,祂就一定會向境界上麵去攀緣,在境界法上麵去覺、去觀,也就是去尋求、去待伺。所以 玄奘菩薩又說:【尋伺俱依外門而轉,淺深推度,粗細發言,此識唯依內門而轉,一類執我,故非彼俱。】(《成唯識論》卷四)也就是說:尋與伺也就是覺與觀,祂都是六識存在的基本條件,都是隨著第六意識向外活動而推理出或者淺或者深的推理尋求,並且作出或者粗或者淺的表達。而第七末那識呢,祂隻會向內運作,隻執取第八識的功能差別當作是“我”,所以“覺與觀”隻與意識相應。到這邊我們可以發現六識身的本質,都是依著六根、六塵而有的,是依他而起之法,不是本來常住之法,所以六識身都是應舍之法。
譬如說,大家都知道要舍惡向善、要不放逸、要攝心為戒,可是當境界來到的時候呢,我們的心中雖然也知道怎麽做才是正確的,但是為什麽最後還是常常做不到?每一個酒鬼都講說“我要戒酒了”,但是看到了酒就是忍不住拿起來喝;每一個好賭的人都說“下一次不賭了”,但是人家一招“三缺一喔,老王!”又忍不住坐上牌桌。明明我的意識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該怎麽做,但是最後的結果總是事與願違,這是為什麽呢?又好像把這個在磨坊裏麵磨麵粉的馬帶上戰場,這些馬一輩子都是在繞著石磨轉圈圈,上了戰場千軍萬馬的威嚇之下,這個馬呢一嚇,就竟然還是在原地轉圈圈;那馬也知道主人的意思是要牠向前衝,可是在一緊張之下,為什麽還是在原地轉圈圈?因為長久的習慣已經養成“習氣”了。習氣又是哪一個識呢?佛說要調“心馬”,這個心馬隻是指這個能思能量的意識而已嗎?好像不是這麽簡單喔!
再說,我們都知道要造善業,止息惡業,今生如果遇到不如意的境界,是因為過去生所造的惡業種子成熟了所顯現,業力成熟就要去受報;可是如果六識身就是我的全部,那為什麽現在我的意識想說“不要再痛苦了,不如意的境界趕快消失”,但是惡業還是繼續現前,我們還是得一直受報到結束?
玄奘菩薩在《成唯識論》裏麵開示說:【識以了境為自性故,即複用彼為行相故,由斯兼釋所立別名。能了別境名為識故,如契經說眼識雲何?謂依眼根了別諸色,廣說乃至意識雲何?謂依意根了別諸法。】(《成唯識論》卷五)這是說:六識是以了別、分別、辨別六塵當作祂們的自體性,也以這個了別六塵當作是祂作用的相貌,由此也說明了六識的另一個名稱,叫做了別境相能夠變化的六識。因為六識能辨別六塵境界,所以說六識是識,六識本身祂是對應著六根、六塵而出生的,是時時刻刻在改變的,沒有了六根與六塵也就沒有六識了。
所以六識的本身隻是一個用來了別的工具,祂並不是本來真實之法。當六識存在的時候,祂就一定會向境界上麵去攀緣,在境界法上麵去覺、去觀,也就是去尋求、去待伺。所以 玄奘菩薩又說:【尋伺俱依外門而轉,淺深推度,粗細發言,此識唯依內門而轉,一類執我,故非彼俱。】(《成唯識論》卷四)也就是說:尋與伺也就是覺與觀,祂都是六識存在的基本條件,都是隨著第六意識向外活動而推理出或者淺或者深的推理尋求,並且作出或者粗或者淺的表達。而第七末那識呢,祂隻會向內運作,隻執取第八識的功能差別當作是“我”,所以“覺與觀”隻與意識相應。到這邊我們可以發現六識身的本質,都是依著六根、六塵而有的,是依他而起之法,不是本來常住之法,所以六識身都是應舍之法。
譬如說,大家都知道要舍惡向善、要不放逸、要攝心為戒,可是當境界來到的時候呢,我們的心中雖然也知道怎麽做才是正確的,但是為什麽最後還是常常做不到?每一個酒鬼都講說“我要戒酒了”,但是看到了酒就是忍不住拿起來喝;每一個好賭的人都說“下一次不賭了”,但是人家一招“三缺一喔,老王!”又忍不住坐上牌桌。明明我的意識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該怎麽做,但是最後的結果總是事與願違,這是為什麽呢?又好像把這個在磨坊裏麵磨麵粉的馬帶上戰場,這些馬一輩子都是在繞著石磨轉圈圈,上了戰場千軍萬馬的威嚇之下,這個馬呢一嚇,就竟然還是在原地轉圈圈;那馬也知道主人的意思是要牠向前衝,可是在一緊張之下,為什麽還是在原地轉圈圈?因為長久的習慣已經養成“習氣”了。習氣又是哪一個識呢?佛說要調“心馬”,這個心馬隻是指這個能思能量的意識而已嗎?好像不是這麽簡單喔!
再說,我們都知道要造善業,止息惡業,今生如果遇到不如意的境界,是因為過去生所造的惡業種子成熟了所顯現,業力成熟就要去受報;可是如果六識身就是我的全部,那為什麽現在我的意識想說“不要再痛苦了,不如意的境界趕快消失”,但是惡業還是繼續現前,我們還是得一直受報到結束?
如果我的意識心不能夠改變種子的現行,那顯然善惡種子不是由我的意識心來執持的囉!這當中就會有兩種可能。一種人說:“那是因為我的意識心不夠專注,定力不夠,所以不能夠改變業種的現前。”那就算是三明六通的大阿羅漢,他們可是三界當中定力最好的,但是阿羅漢也不能阻止自己的業力現前。所以呢神通第一的目犍連,他窮盡了一切神通,想要救釋迦族的人免於瑠璃王的刀兵殺戮,就把釋迦族裏麵的男男女女裝進了他的缽裏麵去放到天上,結果呢兵難過去了之後,大家還記得嗎?缽裏麵的眾生怎麽樣呢?目犍連把缽一打開,裏麵的眾生變成一缽的血水,這就叫做業力不可違。但是我們也不能夠說在眾生以外還有一個全能的造物主,他在掌控著業力,這樣子可就變成了婆羅門教的大梵思想了。那當然更不能說有一個什麽“業力自動償報係統”,這樣子就變成了婆羅門教的自然發生論囉。這中間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一些問題如果不能弄清楚搞明白,眾生是不能安心的斷盡我見、我執,那我們的學佛就會變得沒有意義了。
在佛世的時候,佛說法分成三個時期,又稱為三轉法輪。初轉法輪的時候,佛教導解脫道,告訴聲聞人涅槃是真實的、是清涼,有本際,所以聲聞人就能夠安心的把我見、我執斷掉,而成就阿羅漢,入涅槃,但是不能成就佛果。譬如說,在《中阿含經》裏麵,佛一開始教導五比丘的時候就說過了:“五比丘!……有取中道,成明成智,成就於定,而得自在。”(《中阿含經》卷五十六)是成明成智而不是取於斷滅喔!不是把“將滅止生”而叫做安樂,因為有明有智,那就絕對不會是斷滅。即使是在 世親菩薩回小向大之前所寫的《俱舍論》裏麵也說到:在死後的世界呢,這樣子的生死輪回當中必定、必須要有一個能夠保持同一性的個體存在,否則就沒有辦法說明輪回之間的連續性。所以既然涅槃必是“有”之法,祂就絕對不會是一種虛無的假設。
到了二轉法輪的時候,大家都已經了解了六識身非真,十八界不實,在這個前提之下,佛開始說“非心心”、“無心相心”,讓大家能夠更進一層的回小向大,直至初地。到了三轉法輪的時候呢,佛開始說“真如”、“如來藏”、“藏即阿賴耶”,說成就唯識種智的成佛之道,到了這個地方,佛的講法終於圓滿了。
佛滅度以後,聲聞道的阿羅漢以及證果的聖眾們逐漸的凋零,有一些取證涅槃,有一些上生到天界。而大乘中的證悟菩薩們本來人數就很少很少,佛在世的時候也常常是要靠他方世界來的菩薩才能夠圓滿法會;世尊離開以後,菩薩們大部分跟隨著 世尊往他方世界或者往生到各種他方的佛土去,留在這個世間的菩薩很少;再加上菩薩們大部分是現在家相,並沒有固定的組織與供養,這一些世間的菩薩們散落在全印度各地,特別是在印度的南方,他們不與聲聞僧團共住。所以在 佛滅以後,阿難要離開之前聲聞教團中其實已經開始轉變了----才不過不到百年時間,當 阿難還在世的時候,正確的解脫道教法就已經開始衰敗了,所以逼得 阿難臨走之前還得使出諸般神通來攝眾,把這一位同時具有阿羅漢與地上菩薩身分的 阿難,當作是無知的失智老人,這就是代表當時的僧團已經全麵敗壞了。
然後接下來的幾百年呢,這一些無證無修又秉持著錯誤的解脫知見這一些凡夫僧,一直掌控著僧團中的主流,所以就分裂出十八部派、二十部派等等。部派佛教裏麵呢,大部分都是這一些沒有證得四向四果,甚至連解脫知見都偏邪,空具一身表相的凡夫僧。他們依著 世尊的預記,回過頭去反而去向這個改革以後的婆羅門教(也就是印度教)裏麵去求法,所以呢就有了各種奇怪的思想進入佛教,到最後佛教就不得不分裂為許多的部派。而在人間的菩薩們,以在家的身分隻能夠維持住散落在各地的小眾文化,聚集少量的徒眾,隻求把教法能夠延續下去,加上一位又一位的菩薩往生他方淨土,或者是印度以外的地區,所以菩薩的教團也是逐漸的凋零。
到了公元前後,大菩薩們見到時節成熟了,是該重振娑婆世界法教的時候,所以又紛紛的開始往生人間印度。龍樹菩薩是集其大成者,祂走遍全印度把各個地方的大乘菩薩,也叫做各地的瑜伽師,把他們的教法經典匯整起來,還是多有失傳與不足。後來呢祂得到了 大龍菩薩的幫助,祂進到了龍宮,看到了那一些在人間已經失傳而龍宮還收錄完整的大乘經典。龍樹菩薩把其中的小部分經典帶回人間,幾十年間就大肆弘揚佛的正法。那這一些人間的外道跟自以為是的聲聞僧團,因為他的供養跟名聲受到了影響,所以紛紛的指責這一些大乘經典是偽經甚至是邪教。所以 龍樹菩薩出世弘法以來,終其一生祂都在摧邪顯正,要改變人間錯誤的外道思想以及錯解的部派教法。當時 龍樹菩薩的處境並不容易,因為:一方麵呢,對內要導正十八部派裏麵的思想,去邪存正;一方麵呢,對外要弘傳大乘的妙理,而且還要小心不能讓真如本際的教法被人家誣陷為印度教的大梵思想。所以,龍樹和祂他的弟子們對內、對外都要非常努力的去摧邪顯正,去著書論作。甚至祂的大弟子提婆菩薩就是被這一些祂所摧伏的外道所殺害,實際上很可能就是佛門中的外道所殺害的。在 龍樹菩薩與 祂的門人努力之下,世尊的教法又重新的在印度複興起來。雖然三乘的佛經都已恢複,但是 龍樹菩薩他們這個師徒之間呢主要的工作,是在使得正確的解脫道以及二轉法輪的般若教法再次的出現在印度。例如 龍樹菩薩在《大智度論》裏麵說到:“佛觀一切眾生及諸法,從本以來至不生不滅,常清淨如涅槃,是名無異想。”(《大智度論》卷二十六)然而十八界法並不是如祂他所說的從本以來就不生不滅,那到底 龍樹菩薩講的是什麽東西?這個東西能夠從本就不生滅呢?
再接下來就是要複興三轉法輪的一切種智了。這一點 彌勒菩薩親自召集了三地的 無著菩薩來幫忙,完成了《瑜伽師地論》來作為這個世間菩薩的根本論典,也就是為了未來 彌勒菩薩下生人間先預作準備。這一個偉大的事業,後來加上 世親菩薩一起來完成而達到完備,使得 佛所說的經典能夠有了完整的論典來闡述,人間所需要的大乘經論到這個地方全部完成。但是並不是說正法的力量到這個時候就非常的強盛,因為娑婆世界裏麵的外道永遠多於佛弟子,佛門中支持錯誤教法的力量一定是比正法的力量大,這就是五濁人間莫可奈何的事!比方說,世親菩薩 祂最後是在尼泊爾看到了穿著袈裟的僧人卻在耕田,祂最後感歎於 世尊的法教衰落至此,就這樣往生了。由於 世親菩薩的名聲太響亮,所以當時有許多人來隨從 祂學習,但是其中大部分的人其實也隻是來湊個熱鬧,並沒有得到 世親菩薩的真傳,但是他們出去以後都說自己是 世親菩薩的真傳弟子:例如像陳那、安慧。在 世親菩薩之後,這一些徒子徒孫真的能夠得到 無著菩薩、世親菩薩真傳,能夠證得真如如來藏,能夠通達種智之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但是全天下的諸師都說自己是 世親菩薩的法脈,自己沒有法眼、沒有種智的時候還真的很難判別。
在 龍樹之後 世親之前,有許多人研究 龍樹的般若中觀,有著不同的見解。在 世親菩薩過世以後,最先出名的是佛護(Buddha-palita),他是龍友和僧護的弟子,他對於 馬鳴、龍樹、提婆的著作寫了很多的注釋,然後創造了“中觀應成派”思想。比佛護稍微晚一點的是清辨(Bhavaviveka),他是僧護的學生,在佛護去世以後呢,清辨整理了佛護所著的論注,大致上認同佛護駁斥以前中觀諸師的這個論點,那也寫下了清辨自己的注釋。他們兩個人成為後來“中觀應成派”與“中觀自續派”思想的兩位創始人,他們都是屬於“中觀無自性”學說,是相對於 無著與 世親菩薩的“唯識有真實實相識”的這個唯識思想而說他們是無性。佛護和清辨都主張 無著與 世親菩薩的學說不是在宣說 龍樹菩薩的中道,而隻是在講解唯識學而已,他們甚至主張除了他們自己所說的以外沒有別的法是真實的法。這也就是前麵所說的,在 無著與 世親菩薩之後,其實真實佛法的正教呢很快的又衰敗了;因為菩薩們已經開始從印度往生到絲路與中國了。
另外一位值得一提的是解脫軍,他也是僧護的弟子,他本人並不像 世親菩薩那樣子是真正證得真如唯識的,但是他是第一位以中觀無自性的觀點,然後去注釋 彌勒菩薩《現觀莊嚴論》的人,他對後世錯誤的影響非常的大。至於 世親菩薩所傳下來的法義被稱為“瑜伽行派”,其中有一個分支是安慧所傳下來的,雖然安慧號稱是 世親菩薩的學生,可是他並不支持阿賴耶識是真實的存在,被叫做“無相唯識派”。正確的主流則是由護法菩薩、戒賢菩薩、玄奘菩薩所繼承的“實相唯識”,主張要親證阿賴耶識為萬法的根本,並且繼續修習一切種智之學,這才是 佛陀正法的繼承者。
中觀應成派與中觀自續派後來各自有繼承人,但是其中呢以中觀應成派的影響最大,因為坦特羅佛教裏麵的主流、骨幹的哲學思想就是屬於中觀教派。一直到今天,雖然在坦特羅佛教裏麵也有其他的哲學思想,例如中觀自續或者是如來藏思想,但是因為整個坦特羅佛教中幾乎沒有人證得真如阿賴耶識,因為他們的教法當中違背 佛所製定的重戒,所以不可能有人證得真如阿賴耶識,所以實際上整個坦特羅佛教沒有離開過意識心的範圍。
一般人都認為,中觀應成派是由佛護所創立的,然後傳到月稱與寂天的時候,大肆的弘揚。但是其實中觀應成派的思想,它是發源自婆羅門教的《奧義書》裏麵。在婆羅門教當中,它原本隻是一種辯論的方法論,是說自己不立自宗----不立自己的主張,隻去分析別人的錯誤之處,然後破對方的法義。所以中觀應成派它隻著重在現前能思、能量的意識心,它隻承認六個識,認為佛所說的第七識跟第八識都是方便說,都不是實法。這種思辨的方法其實原本就廣泛地存在於婆羅門教的典籍當中,它用來解釋無所不在卻又無所形相的大梵,是一種印度人很習慣的邏輯論證。北大的尚教授說:《奧義書》在描述梵的性質的時候呢,常常使用一連串否定的句子,也就是指出“不是這個,不是那個”,而不說它究竟是什麽,以否定達到肯定的方法。在哲學上呢,稱為“遮詮”,也就是遮其所非之法。後代印度的哲學家以及佛教的哲學家,在描述宇宙的本源的時候,也常常用這個方法。所以,中觀應成的思想它本來隻是一種辯論的方法,在部派佛教的時候被引入到佛教裏麵來,從方法論就變成了本體論,變成了專門用來對付那一些因為失去了正法,沒有辦法證果的佛弟子,成為一種神兵利器。因為隻要不是述說第一義諦的絕對之法,那就一定是世間之法,就一定是相對之法,既然是相對之法那就一定有相對的漏洞可以破解。所以在 龍樹菩薩的時代,祂有的時候就拿這個方法來論述世間的無常、苦、空、非身、無我,用來彰顯出世界萬法的背後必定有真實的法義。一直到 無著菩薩、世親菩薩的時代,也隻是當作一個方法論來看待。
那麽這個應成中觀的教法呢,必定會否定阿賴耶識如來藏,因為第八識祂不是相對之法,所以祂不是應成中觀的人所能夠證悟的。然而第八識才是大乘佛法的核心,失去了這個核心,大乘佛法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失去了第八識就一定會使得二乘的教法變成斷滅論,因為涅槃之中要滅卻五蘊,滅卻十八界,當然把意識與意根也滅卻了,那這樣子一來涅槃不就成為外道的斷滅空了嗎?所以,支持應成中觀就隻好在意識的變相當中持續的流轉,永遠不可能證得初果須陀洹,更不可能證得如來藏阿賴耶識。
當世間沒有真實證悟者的時候,沒有真實通達唯識種智的菩薩住世的時候呢,應成中觀論就會變成殺戮佛法的神兵利器----會殺死眾生的法身慧命。這一點佛在經中早已經預記過了,而 彌勒菩薩在說《瑜伽師地論》的時候也已經特別警告過了。所以 世親菩薩死了之後,打著祂的繼承人的名號,像安慧這些人,其實已經沒有辦法證得三乘菩提,隻剩下實相唯識派的這一些傳人獨自撐起大局。因此主張沒有阿賴耶識的中觀應成派與中觀自續派,在世親菩薩死後就逐漸流行起來了。因為隻要信受了中觀應成派所說:我們隻要想通了“萬法都是因緣生,所以一切都是沒有”這樣的一個道理,那我們就可以不用斷三縛結,不用證真如如來藏,就可以直接成為證得空性的聖人。所以,這樣的人就勇於接受別人封給自己“看見佛陀在人間”的這個封號。一直到今天,這樣子自以為自己是聖人的這一些“聖人”們,仍然是“聖人”滿街走啊!
這種認定六識論的人呢,他一方麵知道意識其實是“意法為緣生”,不是真實的法。而且佛經上說意識在五種狀況下就會斷滅:比如說晚上一睡熟了意識就沒有了;或者呢,像現代我們隻要被推進手術房,麻醉藥一打下去,一吸進去,意識就斷了。可是呢,如果說要滅意識,那又變成了斷滅論。所以,一方麵不能夠滅去意識成為斷滅論,一方麵又要依止意識,否則沒有東西可以依止了,但是這樣子一來,又變成了意識常住不壞的常見論外道了。那怎麽辦呢?所以,應成中觀的人他就一定得要發明一個“意識的細心”,用來欺騙別人以及欺騙自己,把意識的細心當作是可以依止的真如。可是明明佛在《阿含經》裏麵說:意識不論粗細都是由意根與法塵所出生的,意根與法塵還早於意識。那麽,不論依止的是粗的意識還是細的意識,其實都被佛所斥責,所以這是一條走不下去的死胡同。
比方說,在前麵的節目中我們介紹過《大寶積經》的 大精進菩薩。 大精進菩薩祂憶佛念佛,念到了第七天一心不亂,禪定的光明也現起,諸天拋花供養,但是祂自己知道這仍然是在六識的境界當中,禪定中仍然是屬於意識的境界。這是有出生的境界,既然是有生之法那就會有滅掉的一天,所以這不是真正的實相,這不是自性彌陀,必須要證得六識的根源----阿賴耶識、真如識,才是不生不滅的實相。
好吧,就算退一萬步,我們不說佛法,即使是外道印度教,他們也早就知道:意識心是斷滅之法、不是實相,不是他們所認定的實相----大梵。例如在考史多啟的這個《奧義書》裏麵講到:六識不是實相般若,在六識之外別有般若,他說道:“以般若加於眼識,以眼識而得一切色。以般若加於耳識,以耳識而得一切聲。乃至以般若加於意,以意而得思想、所知、欲望矣!”在《唱讚奧義書》裏麵還提到:“人如果熟睡,安靜恬適,自己不知道夢境(在這種情況下意識是斷滅的),此‘自我’也。且曰:‘彼是永生者,是無畏者,是即大梵也。’”也就是說:印度教外道們尚且知道真理不在六識中,因為六識是生滅的,至少在我們熟睡以後意識就不現起了,但是這個時候實相仍然存在。
各位啊,佛陀當年就是因為婆羅門教的教理不究竟,不能夠證得真實的解脫,不能夠證真如實相,所以駁斥婆羅門教為外道;結果佛教傳到後來,竟然佛法中的這個“主流”----應成中觀思想,它退回了外道的思想,甚至還不如、比不上這一些外道思想,這樣子是不是要令人感歎啊?佛法之不興,衰敗至此!
中觀應成派思想,舍棄了本識真如而說緣起性空,說一切都是緣起啦,他們的性質是本空的啦。不說“因”單獨說“緣”就成就了“果”,所以又被叫做遣相空----把一切的世間相否定了,就說叫做證得空性。這裏麵的錯誤太多太多,我們就用兩個 玄奘菩薩的辯證,來作為這個部分的結束:
玄奘菩薩說:【無心、睡眠、悶絕等位,意識斷已,後複起時,藏識、末那既恒相續。】(《成唯識論》卷四)意思是說:在無心定裏麵,在熟睡裏麵,在悶絕、昏迷等等的狀況當中,意識會中斷,但是後來又會生起,在意識中斷這之間呢,如來藏識跟末那識是相續不斷的。
玄奘菩薩又說:【有執大乘遣相空理為究竟者,依似比量撥無此識及一切法,彼特違害前所引經,智斷證修染淨因果皆執非實,成大邪見。外道毀謗染淨因果,亦不謂全無,但執非實故。】(《成唯識論》卷三)意思是說:有人執著這大乘中應成中觀的遣相空,把這個當作是究竟,這些人就依著似是而非的比量,然後自以為是的說:“哎呀!沒有第八識真如啦,沒有什麽一切法的存在啦,一切都是空啦。”這樣的說法其實違背了,也損害了前麵所引用佛所說的經文;應成中觀的人認為一切法都是假相空,那這樣子的話,佛弟子的修行,例如以智慧斷除結使,乃至於染淨法、因果現象也隻是----統統都變成沒有真實性了,這就是大大的邪見。就算是外道來毀謗佛門的染淨因果法,也隻是說它們不是真正的實法,不會說它們完全不存在。也就是玄奘菩薩在罵說:應成中觀的思想啊,比外道思想是更加的不如!
至於中觀自續派,是坦特羅佛教裏麵除了新噶當派以外呢,其他的宗派在實質上所持的見解。這個自續派中觀呢,他們承認在六識以外還有一個實相,但是他們不承認如來藏就是第八識阿賴耶識,所以搞到最後,還是得將一念不生的覺知心意識當作是實相真如,有的時候幹脆就把這個意識心當作是究竟佛地的真如。例如,在台灣賣得非常暢銷的一本“生死書”裏麵提到,這個有一位貝×仁波切,他呢遇到了欽哲,那在很遠的地方他就開始對這位欽哲作大禮拜,那被欽哲發現了就威脅了,咆哮說:“嘿!你這個老狗,如果你有膽量的話,你就給我過來。”當貝×仁波切呢繼續作著大禮拜開始接近他的時候,一直在咒罵他的欽哲就開始對他丟小石頭,漸漸的又丟大石頭,貝×仁波切終於拜到了他的跟前,欽哲就幹脆開始揍他,把他給打昏了。當貝×仁波切醒過來的時候呢,他的意識狀況完全不同,他一直費很大的勁去觀想的曼達拉當下在他的麵前顯現。欽哲每一句的咒罵跟每一個的攻擊,都是在摧毀貝×仁波切概念心的痕跡,每一塊石頭都是在打開他全身的氣脈與氣輪。事後長達兩個星期之久,曼達拉的清晰影像沒有離開過他。各位看看,以上的記錄從頭到尾就沒有離開過意識心的境界,把比較細的意識心當作是證悟真如,這就是自續派中觀的落處跟困境。這一派的學說,由於認定這樣的覺知心自己可以去至後世,可以從往世來到此世,所以被叫做自續派。
自續派中觀的這些人呢雖然承認有實相,這樣的一個見解是不同於中觀應成派。但是不論是自續派或者是應成派,他們都是以外於阿賴耶識如來藏的一切法緣起性空,來作為般若所說的空性,所以都同樣的是以意識心的空、沒有形色就當作是佛說的般若空性。所以在實質上,在般若的空性見解上,應成派與自續派的這個中觀師,他們的見解沒有不同之處。然而可笑的是,應成派與自續派的中觀師之間,又會彼此互相攻訐,說自己是正確的,別人是錯誤的。例如呢,新噶當派與其他的教派之間曆史上的論證嚴重到兵戎相見,像新噶當派就曾經以武力滅了覺囊派。而覺囊派呢是唯一實際證得阿賴耶識的教派,被新噶當派滅了之後,正法也就在坦特羅佛教裏麵給滅亡了。
以上,我們為各位菩薩介紹了坦特羅佛教的中心哲學思想,他們都不離開意識心的功能與變相。所以這個裏麵的“大上師”們才會這樣講說:本來修法之道,就是要“由假修真”(假的東西玩著玩著,就變成真的了),先用觀想----觀想觀想呢----後來就會成為事實;這就是“理想乃是事實之母也”(《那洛六法》)。所以各位說:你想要用想象自己成為有錢人,就認為自己會變成有錢人,是不是坦特羅佛教的忠實信徒?
坦特羅佛教呢,他用能知能覺的意識心,認為用這個意識心就可以成辦一切的事業,世間的一切法我都可以用我的意識心去改變:大家認為的不清淨,我可以用觀想來讓它改變,如果觀想成就了,不清淨就改為清淨;反過來也是一樣----所以我就有能力改變一切。例如他們相信:隻要我觀想水麵是固體的、是硬的,我就可以從水麵上麵踩過去;甚至可以轉惡業種子為善業……無所不能,那如果現在還做不到,是因為自己的功夫還不夠深。這樣子一來,世界就可以隨著我的意識而改變,所以在這個世界中沒有什麽東西是我做不到的。既然如此,我可以用觀想法來成佛,用觀想法來改變因果,那又何必要持戒行善呢?我可以盡情的享受五欲,五欲當中最沉重的莫過於男女之間的欲貪,那我就來轉貪欲為勝妙。也就是說,當我在行淫的時候,我就觀想著我是“佛”,跟“佛母”在交合,那就不會有不清淨的問題,也就不會有因果的問題。
再加上,本來婆羅門教的教派之中,就有鼓勵男女雙方應當一同隱居森林秘密修煉這樣的教法。在婆羅門的書裏麵有提到:世界本來是一顆蛋,渾圓一塊,後來裂開變成上下兩塊,清者在上,濁者在下,大梵神我在此中。一個人太寂寞了,所以出生了一個女生,和他交合之後就生下了人類,這位女生變成牛,大梵也變成牛,再跑去跟母牛交配,於是就產生了世界的牛,依此類推……不斷的交合不斷的生,就生下了世界上各種的眾生。在《唱讚奧義書》裏麵也說到:【唯男子為祭祀之火……於此火也,諸天灌獻糧食於其中,由此裸祭而精液生焉。喬答摩!然後唯女子為祀火……於此火也,諸天灌獻精液,由此裸祭而胎成焉。】(這裏麵呢省略了一段這個交合的過程,非常的不文雅,我們這邊就不多說。)精液屬於男紅色的,血液屬於女,他們獨自都皆不能生,然其合也,精與血和合而成胎,皆安立於心中。把白色的精液當作白菩提,把紅色的血當作紅菩提,然後把精液跟血合在一起,安立於心中變成胎等等,這一些文章、這一些想法就是男女雙身法的思想來源。
坦特羅佛教把這一種意識能夠成辦一切的想法,然後呢,和印度的這一種的內身思想(subtle body)結合在一起,就成就了以男女雙修為核心,伴隨著各種奇怪的想象法門,然後再把它包上佛教名詞的外衣,就成為坦特羅佛教。坦特羅(Tantra)它的意思就是性(Sex),現在又翻譯為“譚崔”。
坦特羅佛教它的雛型完成了之後,就一步一步的進入到佛教裏麵去,並且把自己定位在當時印度逐漸流行的密教中的最上一階,叫做無上瑜伽。在此之前,印度佛教的密教有行密、事密、瑜伽密,基本上呢它還算是從佛教當中所衍生出來的思想,但是坦特羅佛教進入以後,就把自己定位在最高的一階密教,附在原有的瑜伽密上麵,所以叫做無上瑜伽。
到這一邊,各位是不是已經對於坦特羅佛教的來源、它的教理,都不是真實的佛法,不是釋迦牟尼佛所教導的三乘菩提,一點都不是,從頭開始就不是,有了具足的了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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