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著迷與感歎的一個女明星的選擇
"她生如稗草,曾那麽努力地在命運的罅隙裏,伸展、向上,傳遞著生命的渴望,愛的渴望,但最後,零落成泥碾作塵,一抔黃土掩芳魂。"
選擇,人的一生無時無刻不在選擇。絕大多數普通的老百姓無權無勢,在每次的曆史大變革中,無從選擇,隻得聽從命運的按排,隨波逐流。然後,對於極少部分的特殊階層的人來說,他們或有錢,或有勢,或有影響,他們在某時某刻也許是有條件選擇今後的人生和事業道路的,50年電影明星周璿選擇了從香港回來,回到了她視為家的解放不久的上海。
我在囯內就是個電影迷,不是很誇張地說,那時候幾乎每出來一部我感興趣的電影我都會想方設法去看。譯製片除非戰爭打仗片我更是部部不漏。妹妹與我每期不漏地買和看巜上影畫報》巜大眾電影》,我喜歡的中國女明星多不勝數,像王丹風,上官雲珠,秦怡,王曉堂,陳衝,張瑜,何賽飛等等。出國後又喜歡上了鄔君梅,孫儷,馬伊琍,周迅等,但最最令我著迷喜歡並感慨萬千的還是民國時期的上海雙棲明星周璿,一個一提起老上海一一大家不能躍過去她的名字的上海老百姓家喻戶曉的女明星。
曾幾何時,上海的大街小巷都蕩漾著她那如"金笛鳴,沁入人心"的美妙歌聲,家家"花好月圓",處處"風凰於飛",她代表著老上海的一個經典符號。在短短的37年生命中,近23年的演藝生涯中她一共拍攝了43部影片,演唱了200多首歌曲。主演了巜馬路天使》,巜紅樓夢》等多部載入中國電影史冊的片子,她的風姿與歌聲曾經風靡了上海幾代人。
很小的時候,還不曾懂事,但我還是記得家裏曾經有過一台風琴,爸爸有事無事會彈上一會兒,家裏還有一亇老式的留聲機,想不到搞技術出身但喜歡音樂與戲曲的爸爸喜歡的是"糜糜之音"的周璿。家裏好多周璿的唱片,記得其中一張還像敲壞了的,不完整的。有時一到禮拜天,爸爸不上班,他睡個懶覺起床後,刷好牙,洗好臉,很喜歡做的一件事是把周璿的唱片放在唱機上,美妙悠揚的歌聲頓時沁入我的心間,世上竟有這麽委婉動聽的歌喉。
後來家裏的好多舊東西諸如風琴,留聲機,唱片等不知哪年哪遂日不見了,周璿在我的心裏也沉寂了若幹年。初高中時,那時好多二三流影院暑期都會按排放映學生專場,票價也是良心價。主要放些老電影,藝術片或已經放過一輪的譯製片,電影巜馬路天使》,我一見周璿出演的小紅出來,立即就被她天真嬌憨的表情,沒有一矯柔造作的演技所折服,歌唱得好,戲也真會演,真是天生的明星。
周璿身份證????1945年〉
到了加拿大定居後,隨著兒子們的日益長大,我有了些自己玩樂的時間,開始再度聽起小時候喜歡聽的周璿的老歌,一日,先生突然提起我喜歡的周璿就住在離他家不遠的枕流公寓,那時他小學時同學輪流做東辦小小班,這是他經常去的地方之一。以前還沒有互聯網,各路信息閉塞,大家追星也不似現在似的瘋狂。先生說他還曾看見喬奇進進出出,他平易近人,一點也沒有架子。說來也巧,在華山路上的這樁公寓,我竟然經過路過多年而不知周璿竟曾居於此。此後,每年回上海,去先生家,我總會對枕流公寓仔細看上一眼,從心底裏默默祭拜我那從小就迷戀的明星一一周璿,
枕流公寓一直被認為是周璿從1932一1957年居住二十五年的地方,但已有人提出疑問,作為上海西區規模最大、上海灘超一流的頂級公寓,1932年,周璿還是一個未成年的歌舞團學徒,不太可能去租住高檔豪華的公寓。但是這是周璿從香港回到上海最後生活的地方,此點無疑。
小時候,被拐賣的周璿與養父母住在淮海路"尚賢坊",那也是鬱達夫第一次遇見王映霞的地方,他們是否注意到弄堂裏相隔幾間有個愛唱歌的小姑娘?此圖片摘自網絡>
某年聽說要拍周璿的電視劇,我充滿了期待,但一待聽到周璿將由張柏芝扮演,我一下子就像被人從頭上澆了一盆大雨,導演,真的嗎?後來是真的。張柏芝長得美,演技也不錯,而且她還是個好媽媽,但她曾是一個"抽煙、喝酒、罵髒話,性格大大咧咧,帶著一股子社會的粗糙感的"香港小太妹,既使她們都有相似的生活經曆,又怎能演出上海弄堂天真無邪,毫無矯揉造作之態的歌女小紅,後來這部電視劇我沒看。
其實上海於1981年曾拍過關於周璿的電視劇,但那是滬劇,因是地方戲,隻在上海地區流行過一陣,有一段時間,弄堂裏曾經經常漂來過滬劇演員茅善玉唱的"金絲鳥在哪裏"的唱段,此劇也捧紅了現在是上海滬劇院院長的她,這段唱段也成了滬劇經典唱段之一。
周璿47年,49年二次應邀從上海去香港拍戲,香港大中華影業公司邀請當時名如中天的周璿拍戲,每一部戲差不多有100兩黃金,還有2000兩黃金版稅,短短二年,她人生中最後9部的電影7部都是在香港完成。47年還被訂為周璿年,在香港,她受到了當地群眾的喜愛,隻要她一出現在攝影棚或公眾場合,人們都竟向一睹其芳容,被其的風姿所傾倒。當時她的成就如日中天,無人能望其項背。
50年新中囯剛剛成立不久,為了擴大其在世界的影響力,文藝界方麵,便向周璿張愛玲等知名人士召手致意及安撫。心思單純,缺乏政治敏感神經的周璿聽到祖國的聲聲呼喚,滿懷希望回到上海。還在上海的張愛玲是如何精明洞察一切,她知道接下來的上海會發生什麼,因此1952年她毫無遲疑遠走高飛從此與上海永遠告別,再也不曾回來。
周璿甫回上海,感覺上海並不像當時香港人傳說的那樣可怕,不自由。她覺得生活還像以前那樣,但蜜月期不大長,不久,上海影劇協會便找上門來,其中一位負責人便是黃宗英,就是那個周璿過逝後先後撫養其二個兒子的,也是八十年代被周璿小兒子周偉以侵吞其母親遺產告上法庭的"像風一樣"的那????厲害女人,他們欲對周璿進行重點“幫助和改造”,因為她是“從舊社會過來的身上具有很多缺點的女演員”。
51年的上海,群魔亂舞,各顯身手。周璿意識到了自己的艱難處境。"近日播音唱歌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報上挨罵,在任何事件中都有派別,將來拍戲,不知道怎麽應付,太難了,孩子太小,身心俱疲。"
"良心在當中,我怕什麽?我不說謊話,我周璿就不愛說謊,可是你們要強迫我,有意危害我,我能服你們的貼嗎?太使人傷心,環境如此,自己小孩不能在身邊、在一起"
"我覺得自己意誌不定,心又太直,所以害了自己,到今天真是吃足了苦頭,一言難盡,不說也罷。"
她絡續寫信給香港友人李厚襄訴苦道。
工作上不適應這個新時代,私人感情戀愛生活上又遭遇組織上的擋。周璿終於精神受不了,當年,在51年一次不情願參加拍攝的電影《和平鴿》的拍攝現場上,她終於爆發了。傷員的一句台詞觸碰到攝演護士的周璿脆弱的神經與痛處,“你的血幹淨嗎?”據當時在場的人說,周璿一下子情緒崩潰,推開眾人,高喊著,“驗血!是你的孩子!”、“我生孩子又礙著別人什麽事了,再說了,他是有爸爸的呀,請走開,讓我一個人孤獨吧。"
後來,在枕流公寓住處,周璿失去控製,欲把一歲多的兒子周民從6樓扔出窗外,她真的瘋了。在劉瓊,韓非的連哄帶騙下將周璿送進了虹僑精神病院。世間的最後6年歲月,她都一個人呆在精神病院裏,消失於公眾之視野。直到1957年感染急性腦炎,9月22日一代佳人,從此結束了她跌宕的一生。她去逝後留下的大量財產及後來由香港銀行轉至上海的保險箱至今下落不明,她的財產究竟有多少,隻是一筆糊塗賬。
一個勁抹淚,看得讓人心疼的周璿,剛走出生活六年的精神病院,拍完此記錄片一個月病逝。
周璿曾是那麽努力過,輝煌過。她剛進明月社時,努力學好普通話,在別人休息娛樂的時候,她偷偷地溜進練功房,鋼琴室,在名聲雀起與榮譽麵前又是那樣戒驕戒躁。生活中,她脂粉不施,穿著簡單樸素,過著低調的生活。1941年,當時的《上海日報》進行“電影皇後”的選舉,經過各界人士的投票,棲身影壇和歌壇的“金嗓子”周璿,被推選為“影後”。第二天,周璿就在上海另外一家報紙上刊登了一則啟事:“頃閱報載,見某報主辦1941年電影皇後選舉揭曉廣告內,附列賤名。自問學識技能,均極有限,對於影後名稱,絕難接受,並祈勿將影後二字涉及賤名,則不勝感荷。敬希亮鑒。此啟。”
周璿57年大病初癒,剛走出精神病院,在還未搬到湖南路,仍居住在武康大樓的趙丹與黃宗英家裏,為配合政府的文藝界人士如何在新社會得到新生的宣傳,周璿拍了新聞記錄片。當時有趙丹婦夫,鄭君裏婦夫,上官雲珠等。在同事們的鼓動下,五味雜陳看似不太情願唱歌的周璿唱起了二十幾年前與趙丹合演的"天涯歌女"。二十年了,物是人非,她的聲音還是那樣清純,甜美,我腦海裏情不自禁跳出那個天真無邪的小紅來,一旁著白色西裝,風流倜儻的趙丹充滿愛意地側身望著她,她唱歌時好幾次用手抹著淚水並一直搓著雙手,她的焦躁,她的不安,她的辛酸,她的無助讓人看了猶見可憐,周璿唱畢,趙丹起身一把把周璿擁入懷中。
周璿的悲慘人生與她的從小就被拋棄的身世,情感婚姻,超負荷的工作壓力,敏感脆弱的性格等諸多因素有關,但最後從港回滬而不得不獨自麵對當時緊張的政治環境的不適應是否是把她推向徹底瘋狂毀滅的最後一擊?
當我們無重選擇的時候,我們無話可說,無事可做,但一旦我們有選擇權,我們是否能做到不聽信謊言,不耳根軟,隻傾聽自己的心聲,聽從自己心靈的召喚,邁出我們人生的每一個關鍵步伐。
去年與前年,我懷著崇敬與好奇之心走進樓裏,尋覓是否還能感受周璿曾經留下的痕跡。
〈借用百度介紹裏的一張俯拍圖,看上去更有視覺印象〉
枕流公寓座落在華山路699一731號,是建於1930年當時西區規模最大,超一流有"海上名樓"之稱西班牙式建築。它原是英資泰興銀行大班1900年建造的花園住宅,不久便被李鴻章家族購去,業主是李鴻章的第三子李經邁。為了適應南京國民政府要員在上海設立小公館和在上海“十裏洋場”從商的外僑的需求。1930年,由美資哈沙德洋行設計,翻建成地上7層的八字型的裝飾藝術為輔的西班牙地中海式為主的公寓大樓。
拉毛的米黃色牆,鏤空鋼窗,斜坡式西班牙銅瓦。
它建築麵積7970平方米,占地麵積3944平方米,其中花園麵積有2500平方米。大樓平麵為曲尺形,主入口朝北。,與南門貫通,中間為門廳,內有電梯、信箱、服務台等。
南北貫通,從前門經過帶有信箱走廊通向花園。
電梯已重新換成自動電梯,因為以前的是手工電梯,費力且原材料全部進口不宜維修,以前有二道門,一道鐵門再加一道欄桿鐵門,控製樓層的不是按一下按扭,而是輪盤型操作杆,像大船的輪舵。
〈此圖摘自網絡〉
當時的臥室都是帶有進口名牌的衛浴設備的套間,房子的窗欞用鋼、門把手用銅,地板都是檀木鋪就,每戶客廳都有壁爐,餐廳和廚房之間必有一間備餐室相隔。為了適應外國人的生活習慣,整棟大樓集中供暖,安裝了熱水汀,並有頂樓平台向住戶開放,地下室裏則有公用室內遊泳池。
大門鑲嵌玻璃內有精美鑄鐵花飾。
鏤空花鋼窗
上下樓的栱形門框
花燈及牆麵半圓形的牆麵裝飾。
枕流公寓的名字起得十分詩情畫意,意境深長,它是先有英文名BrooksideApartment,才有中文名枕流公寓。據說原中文名為"溪邊公寓",業主覺得直譯得太一般,於是李經邁向社會公開征集公寓新名。記載"有一封應征信援引了南朝·宋《世說新語》中的一段典故:孫子荊年少時,欲隱。語王武子“當枕石漱流”,誤曰“漱石枕流”。王曰:“流可枕,石可漱乎?”孫子荊機敏過人,立即解釋說:“所以枕流,欲洗其耳;所以漱石,欲礪其齒。”這樣“枕流漱石”就作為成語,成了隱居山林、居靜思危、潛心磨練意誌的意思。“枕流”還有歸隱田園之意。陸遊就有詩:“聊將枕流耳,靜聽屬思蛙。”李經邁挑來挑去,覺得“枕流”與BrooksideApartments意義更近,比原來的還更富有詩意,於是這個公寓就取名為枕流公寓。"
解放前,枕流公寓是達官貴人與在華經商的洋人的寓所,解放後分給了文藝界諸多知名人士。例如:除了周璿居住在六樓一個4居室150平米的大套間外還有好多名人曾經或還居住於此。
例如,枕流公寓六樓 葉以群故居
葉以群,文藝理論家。曆任上海電影製片廠副廠長、上海市文聯副主席、上海市作家協會副主席、上海市文學研究所副所長、《上海文學》和《收獲》副主編,受“潘漢年冤案”,與文革期間跳樓自殺。
枕流公寓六樓 沈柔堅故居
沈柔堅,曆任中國美術家協會上海分會副主席,中國版畫家協會副主席,上海市文聯副主席,《辭海》美術科目主編
枕流公寓六樓 陶謀基故居
陶謀基,華東人民美術出版社的同事、漫畫家
枕流公寓六樓 喬奇故居
喬奇,國家一級演員、上海戲劇家協會會員、原上海人民藝術劇院團長、著名表演藝術家。
枕流公寓六樓四室 徐鑄成故居
徐鑄成,老報人,參與籌備《大公報》上海版創刊,《文匯報》創刊,出席開國大典,曆任《文匯報》社長兼總編輯。
枕流公寓四樓 李國豪故居
李國豪,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同濟大學校長,著名橋梁專家,參與建設中國第一座自主設計、建設的南京長江大橋。
其他住戶,包括:越劇表演藝術家傅全香、範瑞娟、王文娟(孫道臨妻);電影和話劇演員孫道臨、孫景璐、徐辛;評彈表演藝術家餘紅仙;篆刻家吳樸堂;上海戲劇學院副院長、著名導演朱端均;作家周而複;全國人大副委員長、工商界傑出代表胡厥文;著名畫家韓安義等。
全上海乃至全中國也難以找到這麽多高級人才與高級知識分子匯聚居住於同一個大樓的地方。
但文革期間,抄家、批鬥之聲打破了"枕石漱流"寧靜的生活,一時間,死亡和暴力的陰影籠罩在枕流公寓的上空。許多名流不堪文革殘酷在此殉難,1957年,徐鑄成被打為右派,勒令搬出,又如1966年8月,葉以群不堪淩辱從六樓一躍而下,還有吳樸堂,也在文革中選擇了自殺。
紅衛兵小將拆除了兩扇雕花大鐵門和門廳上方的鋼鑄大吊頂,鋸掉了冬暖夏涼的水汀管道,拆除壁爐的鐵圍欄。居住於這幢公寓裏的人們所希望的能暫避喧囂過上枕石漱流般的生活終成黃粱美夢,枕流公寓,曾經代表著老上海浪漫舒適情懷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哀傷的符號。
文革後,不少老的住戶搬出,新的進來。有些住戶為了增加住房麵積,打掉壁爐,由於煙道被堵,影響了使用。還有革命小將的人為破壞加上3年經濟困難時期,使得這幢曾經的"海上名樓"日趨衰落與落寞。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枕流公寓被定為了市級保護性建築,雖也曾小修小補過,在我直到九十年代中後期出國前,這條我曾經走過多年的路,枕流公寓,稍不注意,你就會錯過這幢曾經名聞上海的灰色建築,終於有一日,人們重新意識到了這幢建築的重要性以及樓裏曾經居住過的那些名人賦與的的曆史特色和文化內涵。
2007年10月27日上午在樓內草坪上舉行“文化名人樓”的掛牌儀式,滬上各大媒體爭相報道。靜安區文管會也表示要多方爭取資金修葺枕流公寓,使之重放光彩。
2009年春,經過整修,枕流公寓麵貌迎來了它的新生。門前景觀熠熠生輝,卸除了原來破舊的與整幢西式大樓不相匹配的裝盜門,重新換上了鏤空的大鐵門和古典式的照明燈,換上了原有的木質門框鑲嵌玻璃的大門和新的門鈴係統並修理平整了每層樓的走廊。
幾十年風風雨雨,枕流公寓亦日漸老去,它己褪去了當年的浮華與光環。上海真是變得日新月異,眼花繚亂,與我兒時的印象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但作為上海永不拓寬的華山路,我慶幸我每次回滬都有一個好去處,枕流公寓。它一直會在那靜靜地佇立,它在那無聲地看著這紛紛擾擾的塵世,無言地告訴後人這裏曾經發生過的如煙往事。
謝謝來訪。
祝好。
祝福!
往事如煙,珍惜當下,祝疫期全家平順!
據查,1952年,上海劇影協會專門成立了一個“周璿財產保管小組”,主要由劇影協會下屬的婦女部負責人黃宗英、黃晨(導演鄭君裏的夫人)、吳茵(著名演員)三人管理。
王人美生前證實過一件事,她曾向他們匯報過周璿身邊還藏有金條,結果這些金條也被搜去保管,成立這個小組的目的普遍的說法是因為周璿患了精神病,所以需要組織上派人對她的財產進行管理和保護。
周偉告訴記者:1983年他主動去問黃宗英關於周璿遺產的事情,萬沒想到遭來一場暴風雨般的襲擊,黃宗英對他說:你那周璿媽媽,像她這樣腐朽的人,要不是窮得一分沒有,能從香港回大陸嗎?告訴你,她當年住上影招待所和每天夥食兩塊錢都是我借給她的,如果像黃宗英說的,我媽媽從香港回來分文沒有,為什麽還要成立“財產保管小組”呢?這說明黃宗英當年的謊言多麽拙劣可笑。
據載:"璿在香港拍片的最後兩年,每拍一部電影,都是以幾十根金條計算片酬的,據稱香港永華影業公司以百兩黃金的片酬才請到周璿拍攝《清宮秘史》,她同時還有幾十張唱片,每年的版稅就源源不斷,當時的報刊稱周璿為影壇歌壇上最富有的人,與她交往頗深的女明星王人美聲稱,京劇界梅蘭芳的財產也不能與之相比。可在周璿逝世後,她生前積累下的那些版稅、金條、股票、債券、現金等等,都到哪裏去了?“周璿財產保管小組”到底管理了周璿多少財產,後來怎麽處置這些財產的,目前仍不得而知。周偉還向記者透露:當年有一位姓張的處長和一位姓任的幹部因為貪汙周璿的財物,都曾經被判過刑。"
周璿的財產對我們來說是筆糊塗賬,但也許有人知道它的來龍去脈。
周璿太令人心痛了。
而周旋的遺產,我前一陣正好看到一篇介紹黃宗英的文章,其中在說到周旋遺產時,她隻輕描淡寫歸罪於她自己記憶力不好而一筆帶過,當時我強烈感覺是她的推責之詞,一位那麽信任她的好友,將自己畢生奮鬥積攢下來的財富全權托付給黃,好友去世,黃難道不更應該把這筆遺產羅列得清清楚楚轉交給周的後代嗎,怎可以那麽馬虎地以一句記憶力不好就敷衍了事的?知道記憶力不好你大可以不接受這份信任,你接受了還記憶力不好,那就把它們馬上記下來也完全不是難事吧!雖然我不太清楚當年遺產案的來龍去脈,但作為一位替逝去的好友代管遺產的人,用記憶力不好去推責,黃宗英完全辜負了周旋身前對她的無限信任,為周旋難過,一位單純的女子,卻讓她麵對那些人性的黑暗。
真想可以去看看枕流公寓,我深信依舊可以從許多細節裏品味到曾經的歲月。再讚葉子的文和照片!
謝謝鼓勵。好喜歡你的頭像照片,好調皮!
問好茜茜,夏安!
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關於周璿的報道網上很多,幾乎很多人都了解知悉她一生的經曆,我寫也不會有啥新意,但因太喜歡她,還是用文字把她留在我的博客裏。另外很謝謝你給我的建議,因考慮到博文不宜太長,隻寫某一點。所以我就注重於寫她回滬以後的境況,大家也清楚周璿的一生經曆。
我看了好多關於周璿的報導,有的說周璿32年住進枕流公寓,有的說45年,很奇怪,作為名人,為何沒有確切年份。
那部記錄片,我明天找來,周璿唱歌時不停搓手,試淚看得我心好痛,她聲音還是那麽甜美,但麵容已老了好多,二十年前,笑廧如花,甜美可愛,唱著"天涯呀,海角,小妹妹唱歌郎奏琴",二十年後,被關在精神病院,孤獨寂寞,命運多舛。
因為考慮到篇幅長大,我刪了二段,聽你的話,我加上去。
周璿曾是那麽努力過,輝煌過。她剛進明月社時,努力學好普通話,在別人休息娛樂的時候,她偷偷地溜進練功房,鋼琴室,在名聲雀起與榮譽麵前又是那樣戒驕戒躁。生活中,她脂粉不施,穿著簡單樸素,過著低調的生活。1941年,當時的《上海日報》進行“電影皇後”的選舉,經過各界人士的投票,棲身影壇和歌壇的“金嗓子”周璿,被推選為“影後”。第二天,周璿就在上海另外一家報紙上刊登了一則啟事:“頃閱報載,見某報主辦1941年電影皇後選舉揭曉廣告內,附列賤名。自問學識技能,均極有限,對於影後名稱,絕難接受,並祈勿將影後二字涉及賤名,則不勝感荷。敬希亮鑒。此啟。”
文革後,有些住戶為了增加住房麵積,打掉壁爐,由於煙道被堵,影響了使用。革命小將的人為破壞加上3年經濟困難時期,使得這幢曾經的"海上名樓"日趨衰落與落寞。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枕流公寓被定為了市級保護性建築,雖也曾小修小補過,在我直到九十年代中後期出國前,這條我曾經走過多年的路,枕流公寓,稍不注意,你就會錯過這幢曾經名聞上海的灰色建築,終於有一日,人們重新意識到了這幢建築的重要性以及樓裏曾經居住過的那些名人賦與的的曆史特色和文化內涵。
2007年10月27日上午在樓內草坪上舉行“文化名人樓”的掛牌儀式,滬上各大媒體爭相報道。靜安區文管會也表示要多方爭取資金修葺枕流公寓,使之重放光彩。
2009年春,經過整修,枕流公寓麵貌迎來了它的新生。門前景觀熠熠生輝,卸除了原來破舊的與整幢西式大樓不相匹配的裝盜門,重新換上了鏤空的大鐵門和古典式的照明燈,換上了原有的木質門框鑲嵌玻璃的大門和新的門鈴係統。修理平整了每層樓的走廊
那張網上的航拍圖我也是當日發文時現找的,因為我前一段時間,愛派與手機相繼遇難,很多照片沒及時救出來,前二年拍的枕流公寓正麵照也在其中,故上網找,發現了它,不錯,借來用了。
真的很感歎啊,一轉身,一輩子,上了船,就下不來了。
再謝謝等等,不是你提醒,我真沒耐心寫,我現在覺得我的毅力不夠,虎頭蛇尾,我寫文會越寫越長,然後越到後麵越粗糙,沒耐心,你看我的"一枝花"都變成幹花了。
謝謝你對枕流公寓的詳細介紹。這幾年常回去,喜歡在附近走路,喜歡看老建築。文中提到的尚賢坊,華山路,湖南路,武康路都常走過。枕流公寓路過沒進去過,以後有機會去看看。
枕流公寓的航拍圖選得真好,這些照片,無論是拍的還是網上選的都很讚,有種回到上海的親切感,有幾張更有恍然回到她那個時代和地點的穿越感。下次如果有機會回去,一定會按圖索驥去探尋一下這座大家雲集的枕流公寓。
張柏芝出演的電視劇我沒看過,但我記得張柏芝在某幾個角度和周旋那張古典照片相似度很高,當時看到張柏芝的一刹那還在想,怎麽她和周旋長得很像,今天在葉子文裏得到可能的答案了,或許導演是看到她們兩個在長相上的相似吧。
周旋大起大落的一生真讓人無比感歎。選擇,無論是個人的人生還是家庭家族的命運,有時就真的是一念間變成了一生或者一個時代的人群的命運,突然就想到了龍應台那句直擊我心的話,所有的顛沛流離最後都由大江走入大海,所有的生死離別,都發生在一個車站一個碼頭,上了船,便成了一生。
儂阿公阿婆家住在永嘉村,那裏附近的房子有特色,好多也是西班牙建築風格,昨天我做了個夢,乘飛機回上海,,在空中,看到下麵好多紅頂石庫門老房子,我在夢裏腦子也交關清爽,我夢裏在想,這些老房子不要再拆了,再拆都建高樓,沒有上海石庫門,新式裏弄門,上海還是上海嗎?我這個離開上海20多年的人夢中也不好好困覺休息一歇還在為上海操心,真是操碎了心,也很難,石庫門,百年左右的建築不再符合現代人生活的要求,大修大整也許要比拆倒重建成本更高,難呀。還有有點私心,上海如果再変化,我們回去要"沒記特了"迷路了,找不到家門了。以前有一年回滬,我從靜安寺地鐵出來,一下子頭暈哏花,我以前熟悉的靜安寺,隻看見紅都劇場建築還在那裏,(但改名叫百樂門,我又回到舊上海丿,靜安寺廟金壁輝煌,閃瞎我雙眼,別的都好陌生啊,上海味道不再。伐談了。
很高興與辣椒嗄嗄山糊,問倷太太好!
很開心貓咪的捧場,有你的鼓勵,我會堅持寫。
再次感謝好運貓咪。
我阿公阿婆(爺爺奶奶)的家在永嘉路“和平村”,49年前有不少藝術界的人士和白俄音樂藝人。
說到選擇,有時真是一瞬間決定命運,小到個人,大到國家和人類。其實我們米國11月分的選舉,又何償不是香港和上海的選擇呢?
謝謝你的好文,前一段一口氣看了你很多的博文,謝謝分享!
經你這麽一說,想想她們的特質真的好相同。如你所說,古典,嬌媚,妖嬈還有精靈,調皮孩兒氣,可愛少女氣,五官精致秀氣,身材小巧瓏瓏。真的相似。命運也相似。
周璿在香港如日中升,可惜,還是想不穿,離開不了上海,她以為上海永遠會是那個上海。唉!
對,加上了“古典”。我滿意了。謝謝!
如果當初她選擇留在香港,應該就是完全不同的人生。就像我有時想,李納當初如果不離開唐納,也應該是完全不同的人生。可人生沒有如果,隻有選擇。而許多的選擇又是多麽迷茫!
問好藍天姐,保重身體!
佩服您看了好多電視劇,我怎麽瞎忙,就沒時間,我時間管理也許出問題。
問好山韭菜。
我每年基本上回去一次,這次疫情打亂了我的計劃,若明年回去,我回去拍照片給你看。
問好!
謝謝塞尚鼓勵。問好!
謝謝小溪姐姐。夏安!
建國初期,很多藝人,科學家,朝鮮戰場俘虜,被共產黨忽悠,選擇回國,最後絕大部分被政治運動整的家破人亡,選擇道台灣,美國最後都能頤養天年。周旋即使留在香港,也不會如此下場。
我在想,人的命運到底取決於什麽?個人的才華,能力再大也也拗不過社會大環境,別想改變社會,我們隻能左右自己,我們可以選擇自己在那裏生活。海外華人已經用腳做了選擇,就不要拿什麽愛國不愛國,漢奸不漢奸來自欺欺人,愛什麽國?愛自己才是最正確的。
周旋很慘。
謝謝葉子用心分享!
最近一次去華山路是09年,盡管弄堂門口掛了大勝胡同/文物保護之類的牌坊,裏外似乎粉刷翻新了,但魂沒有了,伊人已逝。。。
還是懷念兒時的記憶。。。
周旋太過單純,張愛玲是精明敏銳的,能看到骨子裏。。。
我不大看小說,城裏的更不看,但你的真吸引我,太會寫了。我跟定你了。
儂也喜歡周璿,真好!
謝謝真言。
周璿不僅在上海出名,海外也有影響,她是中國流行音樂鼻祖,鄧麗君,蔡琴,蔡幸娟唱腔發音深受其影響。很多歌也翻唱周璿的。
謝謝儂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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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喜歡周旋,天真無邪,永遠的金嗓子。。。
外公外婆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住華山路285弄24號。。。
無數童年的美好回憶。。。
我現在吸取教訓,備份,備份,備份。有趣的是有幾張照片,我因為文學城登過,我馬上下載了,存了。文學城好幫忙。
拍攝影片《夜店》的時候周璿遇見了石揮。可惜好景不長,兩人依舊無疾而終。據說石揮專業好,架子大,挺高傲,不太會放下姿態,甚至於對自己心爰的女人。小時候傻傻地想,趙丹與周璿成一對多好,後來才知道,他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周璿是小小的女人,趙丹是大大的男人,二人我都喜歡。最厲害的電影明星是黃宗英,她是百折不撓,打不死的"小強"。有一種說法,若在電影界混,在挫折羞辱麵前忍不住的就活成了藍潔瑛,忍下了的就活成了劉嘉玲。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
我也想過,憑周璿脆弱的性格,身邊又沒有強有力的人來保護她,她的命運會更慘,上管雲珠比她有毅力堅強要強的人也過不下去。感歎她活得太短,一生都在尋找愛,父母的愛,愛人的愛,子女的愛,紅顏薄命,讓人心痛。
謝謝葉子的精彩介紹,身邊的曆史最感人。周璿這個女子總是讓我想起“天妒紅顏”這個說法。這樣美麗而且有才華的人咋就成了人渣收割機?我很多次想,她和石揮沒能走到一起,太遺憾了,兩個人都對表演很有造詣,應該特別能夠互相理解的。我也對趙丹在影片裏對她充滿愛意的那個鏡頭有非常深的印象。
補充一下周璿在上海曾經住過的地方。
三歲時,周璿就被送給淮海路尚賢坊的周家,淮海路陪伴她度過一段難忘的童年。
周璿和她的第一任丈夫嚴華分手後,曾住在她的幹爹、國華影業公司老板柳中浩的蒲石路留園(今長樂路672號)
1943年夏,周璿加入了張善琨的“中華電影聯合公司”,拍攝《漁家女》、《鳳凰於飛》等影片,張善琨介紹她與養母搬進了林森路1820號(今淮海中路1754弄)最後一排的小樓裏,她住在三樓。
林森路1820號的後弄堂通福開森路(今武康路),所以,周璿的這個故居地址,今天一般認為“武康路391弄1號三樓”。
周璿在林森路1820號裏的小樓(武康路391弄1號三樓)住了三年後,因為跟石揮(電影演員、導演)的戀情無疾而終,她很傷心,決定到香港去發展。
1950年,周璿帶著與朱懷德生的孩子回到上海,住進了華山路731號。
"枕流公寓"我去過多次,每次都會拍照片,但不巧,今年的事特多,不說大事,就說我自己不爽的小事,相隔不久,我喜歡用來拍照與寫博的小愛派實然之間死機再也恢複不過來,寫的文章無所謂,裏麵照片全部丟了,前二個月一天早上散步,急遇雷陣雨,手機也遇難,在它完全死機前,急忙救出一些照片。但爰派損失慘重,我近幾年好多喜歡的照片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