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蕩氣回腸的愛情不是沒有,不過特洛伊的帕裏斯和斯巴達的海倫鬧的這一出,在我眼裏,不算。把愛情掛在嘴上當人生終極追求的人,智商有限,不是我的菜。
不知從前,作為臣民,有權說"不"沒有。帕裏斯拐走海倫,管我麻事。不如任憑他們荷爾蒙自我耗盡,不信沒有相厭之時。王者的恥辱憑啥要我浴血奮戰去洗刷? 王者的榮耀幾時可有過我的份?
可惜,大多數人並不善用他們長在肩膀之上的那個特殊身體部位。聽聽阿咯琉斯的歎息:" Soldiers fight for kings they have never met. They fight when they are told to fight, they die when they are told to die." 聽聽阿伽門農的狂妄:" History remembers kings, not soldiers!" 聽聽奧德修斯的通透:" War is young man dying, old man talking."
不是沒有明白人,比如勇士阿咯琉斯。對前來遊說他去參戰的奧德修斯,他回答:" Greece got along fine before I was born. And Greece will remain Greece long after I am gone. (有我沒我,希臘都會存在)"。可是當他的母親把人生的兩種畫麵指示給他:
"If you stay in here, you will find peace, you will find a wonderful woman. You will have sons and daughters, and they will have children. And they will love you. When you are gone, they will remember you. But when your children are dead and their children after them, your name will be lost. (如果你留在家鄉,你會一生平安,娶得賢妻,生兒育女,子孫滿堂。你活著會被親情環繞,死去會被後代思念追想。但是幾代之後,你的名字就被淹沒,再也無人知曉。)"
"If you go to Troy, glory will be yours, they will write stories about your victories for thousands of years. The world will remember your name. But if you go to Troy, you will never come home. For your glory walks hand in hand with your doom. And I shall never see you again. (如果你選擇出征特洛伊,你將贏得榮譽。人們會千秋萬代地書寫你的勝利。世界永遠會留下你的名字。隻是,如果你去了特洛伊,你就斷了回家的路。榮光的後麵總是緊跟著在劫難逃。你的離去,與我將是永別。)"
麵對選擇,阿咯琉斯的短板---對名譽和榮耀的渴望,把他引向了他的宿命---卷入特洛伊戰爭 。
也不是沒有高貴者,比如特洛伊的赫克托爾:"All my life, I've lived by a code. And the code is simple: Honor the gods, love your woman, and defend your country. (我的一生,始終遵循一個簡單的信念: 敬仰神明,忠於妻子,保衛家園。)" 這樣近乎完美的赫克托爾,因為割舍不下與帕裏斯的手足兄弟之情,被迫投入了因弟而起的特洛伊戰爭。他的戰亡,終於催下了我一向吝嗇的幾滴熱淚。
也不是沒有睿智者,比如伊薩卡的國王奧德修斯。他對閑雲野鶴般的阿咯琉斯說:"如果你坐在王的位置,就會明白,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般簡單。"即使洞察善惡,對於生活在政治權力漩渦的人,選擇與決策,從來都隻是平衡與妥協之間狹窄的左右進退。
戰爭的殘酷,扼殺不了情愛。我雖然等閑視之帕裏斯和海倫的驚天動地,但卻為阿咯琉斯與特洛伊公主的露水情緣而感。被俘的公主原本謹守處子之身,立誌終生侍奉神明。阿咯琉斯對她耳語:"I'll tell you a secret. Something they don't teach you, your temple. Gods envy us. They envy us because we are mortal. Because any moment will be our last, everything were more beautiful because we do. (我來告訴你一個秘密,是你那神廟決不會教給你的: 眾神嫉妒我們,因為我們凡人擁有生命的終點。正因為任何時刻都有可能稍縱即逝,萬事變得無比美好。)" 他們在戰火紛飛中溫柔彼此,升華身心。因為死亡的存在,分秒的擁有都是彌足珍貴。
還有特洛伊老國王的護犢情深,還有希臘統率阿伽門農的疆土抱負,還有男人與男人關於榮譽的決鬥---在海倫的前夫與新歡之間; 在赫克托爾與阿咯琉斯之間。一部"特洛伊",道盡了紅塵人間因血緣,因情欲,因友誼,因利益而交織出的千種百般的愛恨情仇。是智是愚,是忠是奸,是勇是懦,誰也無法掙脫紅塵之網羅。
結尾,是奧德修斯的旁白:"If they ever tell my story, let them say: I walked with giants. Men rise and fall like the winter wheat, but these names will never die. Let them say I lived in the time of Hector...tamer of horses. Let them say, I lived in the time of Achilles. (如果後人傳誦我的故事,請讓他們說,我和巨人並肩同行過。這些英雄崛起又倒下,好比冬天的麥子,但是他們的名字永垂不朽。讓人們別忘了說,我活在赫克托爾的年代,那是個能使烈馬馴服的偉人。讓人們別忘了說,我活在阿咯琉斯的年代。)" 作為幸存者的奧德修斯,說此話的時候,還不知曉自己前麵的命運: 戰後的他又將經曆何等的千辛萬苦,迷失擱淺,直到足夠盲眼詩人荷馬把他的哀嚎眼淚一一收集,編譯成另一巨著,命運方才饒過他,允他回到家鄉。世間,無人不苦。
昨天,偶然讀到了李叔同(弘一法師)的日本妻子春山淑子和女兒春山油子的故事,深為震撼。於是與先生交流。我的聊天主題落點在"女人的堅韌頑強",沒想到凡夫俗子的先生卻不依不饒地大肆抨擊出家人的拋妻遺子:"生了孩子不養不顧,就是擊穿了道德的底線!"我不太同意這種看法,雖然先生的論調跟我那同樣凡夫俗子的父親如出一轍(父親在世時也評過李叔同出家)。
當淑子在離別的船頭追問:"叔同,請你告訴我,什麽是愛?"弘一閉目回答:"愛是慈悲。"當李叔同在離別的信上告訴淑子:"請吞下這苦酒,然後撐著去過日子吧!"這樣的場景和處置是我的父親和丈夫決不能夠接受的。他們都是把家庭責任與男人品格緊緊聯在一起的人。我倒沒有,我為淑子流淚,但是並不責怪弘一。
我沒有找到說辭與先生爭辯。直到晚上消遣時,觀看了史詩般恢弘的影片"特洛伊",久久沉浸其中,試圖理順各樣的情感糾葛。突然,我明白了弘一法師的決絕。紅塵,如果不徹底斬斷,那絲絲縷縷的纏繞就又會把你拉進去,然後在網羅裏糾結掙紮,永無止境。就像特洛伊公主的追問:"When will such fighting end?" 阿咯琉斯回答:"There's no end." 而弘一這樣的智者所追求的,紅塵人不懂;或者即使懂,也隻會仰止。
答案有了,我蹬蹬去跟先生進一步交流,卻看到他和女兒正頭頂頭地鑽研新學年的課本事宜呢!唉,算了,人各有誌。他願意在"24孝父親"的角色中自我陶醉,我何必非要澆醒他。我默默退下。
在萬般皆苦的紅塵長征,至死不悔,需要一種雖醒猶醉的英雄氣概;在孤影青燈的世外修行,悲欣交集,也是一場爭戰"我執"的浴火重生。屬世也好,屬靈也罷,看似個人選擇,其實也都是宿命。就像電影"特洛伊"裏所言: Everything is more beautiful because we're doomed. (正因為一切在命,所有都成美好。)
哈哈哈,看大家在思韻這裏討論得熱火朝天,插不上嘴,就點讚吧。:)
對前世我們無從改變隻能心存感激;對今世我們做最大的努力實現自我改變自我成全自我;那麽我們又何懼來世。
紅塵滾滾萬事皆有因果,佛說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世間的一切無他皆因心起!
思韻,我可沒有擔心你的走迷失 :),我是把它當成一句感歎話說出來的。
這個題目正是我關心的問題,而且最近尤其關注。是我必須麵對和解決的功課。
人們常說的平衡生活和工作,平衡靈的追求和世俗的生活,上帝和凱撒,出世和入世,政和教等等。最近聽到一個人(Elon Musk前妻)說的一句話,她說我們需要的不是平衡,而是集成(not balance, but integration)。我很同意。
我麵臨的問題,也可能是非常多的人麵對的問題,就是如何把Being、Having這兩個方麵整合起來。感覺這個還是需要一定的水平的。
我現在對自己提出的問題就是,什麽叫不能集成?困難在哪裏?一個表現就是,一旦忙於日常事物的時候,就會完全忘記“我是誰”這個問題了。
我同意那句話,把自己弄得太忙,失去目的和反觀自我,是心靈懶惰的表現。想解決這個問題。
對父親的向往是人類的共性。宗教裏說,永恒的父親,是創造我們的天父。連中華文化裏,人在絕望痛苦時,也會抬頭求告“老天爺”。所以有些人,在生命探索的路上走得比常人更遠,他們那是衝在前麵替我們去找尋天父呢!
謝謝你給我,給大家的留言。那麽多循循善誘,相信有緣人,一定會得到啟發。我對自己的親人,也不強求,一切順時順緣。
1. 認識我是誰。Being.
2. 創造、使用我所擁有的東西。having.
所有的宗教,都認為最重要的養,是完成第一部分。認為人活一輩子“沒認識自己是誰”屬於浪費生命了。
而世間的活動,都把養的重點放在第二部分。認為人活一輩子沒擁有某個東西是屬於白過了。
最好是第一第二兼顧。但是很難,這就是為什麽很多和尚出家參禪念佛,想先把“我是誰”搞清楚。
:)
說起那個奧德修斯的回家之路,記得年輕時一直不明白的一個問題就是,他為什麽一定要回家?既然路上的海妖唱歌那麽好聽,為什麽不能留在那裏呢?:)
我是把這當成個宗教問題來琢磨的。什麽叫回家?為什麽宗教都說“回家”,“我的國在天上”等等。
近些年多少有點明白了,回家,就是認識自己的本來麵目。。。。
認識自己vs認識上帝。按基督教的說法,上帝在我們內邊。所以,徹底認識自己,一定能認識上帝。
也很敬佩妹妹內心世界的善良豐富,文學底蘊的深厚,心有感動,妙筆成章。
無論信上帝還是佛祖的人,都心有平安。。再祝思韻妹妹闔家安好吉祥!
流轉三界中,恩愛不能脫,棄恩入無為,真實報恩者。
樓上的自由兄和詩人小C,則對有著特別人生使命的人,做了非常好的詮釋。我讀聖經時,也是對先知又敬又懼,因為我隻是凡人。今天我有了新體會,那就是,有極少數的人類,注定是在群體裏做光做鹽的。
起點在這個自身, 上帝把我們造成了什麽樣的人, 就走什麽樣的路,螺絲釘有螺絲釘的用途, 頂梁柱有頂梁柱的用途,無高下之分。
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打造成什麽之前按普通人的方式生活(這不妨礙自身的努力和向上),承擔自己作為大眾一員的自己的責任,照顧好自己和身邊的人, 管理好自己不給身處的世界添亂擾亂它的秩序,這是根本。
如果茫茫之中聽到那聲召喚, 當舍小義取大義,去造福更多的人。這過程中個人的苦痛,包括身邊人的苦痛會增加,所以你可以說聽到招呼而取大義的人是幸運的,從他們小體的個人角度也可以說他們是不幸的,有凜然的成分在裏麵。
眼前紅塵萬丈,心中一尺丘山。我身屬世,我心屬靈。
— 讚
其實佛教也好基督教也罷,真正信的人還是少而又少,很多還是留於表麵或形式,真正信的人,很有福的。%紅塵太久,世俗太深,得不了真正的道,故此也理解這個大師的絕情和執念。
油子(ゆうこ)死在日本最南端的衝繩島,死在母親的老屋裏,死在掛滿裸體女人油畫的中式四合院裏。
油畫,是父親畫的。
畫上的裸體女人,是母親。
中式四合院,是母親買的,是母親賣掉父親的一副油畫,換了點錢,買的。
春山油子,日本一基金的亞洲區官員。
春山油子的名字,是母親起的。
春山的母親是一個日本人,叫春山淑子(日文:はるやまとしこ)。
油子,中文諧音“遊子”,因為遭受中國男人的拋棄,剛出生的女兒成了浪跡天涯的遊子。
1988年春天,春山油子剛滿70歲。她作為項目官員來中國考察,在杭州虎跑寺,終得知了父親已去世46年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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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春山油子死了,享年102歲。
24年前,她的母親也是在衝繩老屋去世的。
那一年是1996年,母親淑子(としこ)享年106年。
《江湖夜雨》第71、72章中,記錄了這段塵封的故事,……
1994年的冬天,大雪紛飛的季節,二柱前往日本衝繩。
自東京起飛,約兩個多小時後,抵達衝繩那霸機場。
衝繩由許多小島連接而成,是日本最南端的島嶼之一,位居日本與台灣之間,常年氣溫保持在24℃左右,屬於亞熱帶海洋性氣候,是一個世界級的旅遊天堂。
那霸,琉球群島中的最大的一個島嶼,也是日本衝繩縣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衝繩島,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最血腥的戰場。
1945年4月至6月,美軍強行登陸,20萬日本軍人全部戰死。
日本戰敗後,美軍在距離那霸機場很近的地方,設置了美軍嘉手納空軍基地。
距離那霸機場不遠處,有座小山,山頂上有個首裏城堡,曾是琉球君主的官邸,是琉球王國的標誌。
朱紅色的木質結構,完整的保持了中國唐朝建築風格。首裏城的城堡氣勢巍峨,沿山道上去有牌坊和城門,著名的“守禮之邦”大門是衝繩的金字招牌。
一天上午,二柱逛完城堡走出大門,踏上一條古樸幽靜的小路。
路邊,有一個古老民居中的日式小吃店,門口古樹參天,小店由夫妻兩人租房經營。吃了一碗清爽的衝繩拉麵後,二柱在庭院裏閑逛。
庭院角落,有一個花壇。
花壇的後麵,有一扇木製小門,推開小門,裏麵是一個中式四合院的後院。
後院沒有人,正房房門虛掩,二柱推門進入室內,整潔優雅,牆壁上掛滿了幾十幅裸體油畫,一身著中國清朝服裝的老婦坐在藤椅上。
這是一個博物館,二柱想。
“你好”,二柱隨口用漢語問候。
老人很慈祥,看了看二柱,輕輕回句“你是中國來的?”
一口並不標準的上海話,讓二柱吃了一驚。
衝繩島沒有中國人來,見到中國人,老人似乎有點興致,與二柱攀談起來。
原來,這是個百歲老人,已經104歲了。
牆上的油畫是80年前一個中國留學生的習作,後來兩人相愛,老人與學生曾在上海生活了六年。
老人離開上海時,學生把油畫作為紀念送給了老人。
老人蹣跚著走到牆角書櫃。
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木箱,小木箱裏放著一隻手表、一綹胡須和幾封書信。
“你為何不在上海生活?”二柱好奇地問。
“他做了和尚,拋棄了我和孩子,生活無奈,我就回來了。”老人蚊聲說。
“學生還在上海嗎?”二柱接著問。
“他已去世50多年了”,老人滄桑的臉上略顯傷感。
空氣似乎窒息,沉默了一會兒,好奇心驅使,二柱進一步問道:“您是如何知道學生去世50多年的?”
“女兒六年前去中國,才知道的。”
老人輕聲說著,眼角流出了悲傷的淚水。
二柱翻看著書信,突然一首熟悉的詩句映入眼簾。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這首手抄的《送別》讓二柱驚歎,落款“叔同於戊午八月十八日。”
?
“老奶奶,請問您是春山淑子嗎?”二柱激動地問道。
老人悲愴說:“先生稱呼我為淑子吧!”
淑子?春山淑子。
叔同?李叔同。
和尚?弘一法師。
????
一連串的疑問在二柱腦海裏閃現。
風流才子李叔同,與一代高僧弘一法師,二柱的心裏泛起了漣漪。
“你為何不在東京生活?”
“父母希望我嫁給銀行家,而我選擇了中國留學生,家裏與我斷絕了關係。從上海回到東京,家人讓我滾的越遠越好。隻好帶著一兒一女,坐船來到衝繩。”?
春山淑子平靜地說。
“你們如何生活呀?”
“我在漁村小診所工作,有時也下海捕魚補貼家用。”
“你的兒女在哪裏?”
“兒子當兵,衝繩戰役時死了,女兒春山油子在銀行工作。”春山淑子說。
三天後,二柱返回東京。
友人協助下,在東京銀座,距離日本海外協力基金不遠處的咖啡廳,二柱拜見了老人的女兒春山油子。
1988年,年邁的春山淑子告訴女兒春山油子,其親生父親是中國的李叔同。
當年,春山油子作為日本海外協力基金的項目官員來中國考察,並獨自前往杭州,終得知了李叔同已去世了46年的不幸消息。
1992年,李叔同去世後的第50年,春山淑子將一封家書《致淑子:請吞下這苦酒》,轉交給女兒珍藏。
“父親已作古,母親已年邁,半個多世紀前的事情不希望再提起,後人的生活不希望被打攪”,春山油子說。
淑子,李叔同的最後一個女人,李叔同的日本妻子春山淑子。
一場抉擇,李叔同擺脫塵念,拋棄愛情與親情,遁入佛門,成為弘一法師。俗世佛途,互成陌路,春山淑子被絕情地拋棄,抱著幼兒絕望地回到日本。
紅塵內外兩茫茫。
他拋下的妻兒,那位深愛他的日本姑娘淑子與兒女,70餘年來,在孤島衝繩默默地度過悲情的歲月。
1942年10月10日晚上,62歲的弘一法師索來紙筆,書寫了“悲欣交集”四字絕筆,交給隨侍在側的妙蓮法師,說:“你在為我助念時,看到我眼裏流淚,這不是留戀人間,或者掛念親人,而是在回憶我一生的憾事。”
13日晚上八時正,福建泉州不二祠的晚晴室,弘一法師在佛聲中吉祥圓寂。
那一刻,弘一法師的眼角流出晶瑩的淚花。
悲欣交集,一代高僧的絕筆。
悲欣交集,也是弘一法師對日本妻子淑子的致歉。
弘一法師,成為了佛界中唯一“流淚的高僧”。
幾天後,泉州不二祠禪寺為弘一法師舉行了荼毗法會(僧人火葬,佛界稱荼毗),化身窯(火葬爐,佛界稱化身窯)暴起猛烈火光,天空突然升起一朵蓮花。
蓮花上坐著菩薩化身的弘一法師,慢慢升起。
事後,從化身窯裏檢出1800餘顆舍利子,600多顆舍利塊。
律宗十一代祖-----弘一法師功德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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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一、虛雲、太虛和印光並稱“民國四大高僧”。
弘一法師,俗名李叔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1918年夏天,李叔同削發為僧後,他的最後一個妻子春山淑子,一個日本女人,曆經千辛,終於在杭州虎跑寺找到了出家丈夫。
而這首感動數代人的《送別》,就是李叔同寫給她的永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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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年秋,26歲的李叔同,東渡日本,在東京美術學院學習美術繪畫。
裸體寫生,尋找女模特,困擾著李叔同。
有一天,李叔同正在房中作畫,突然窗外一個姑娘飄然而過。
他情不自禁地擱下畫筆,衝出畫室,原來是房東的女兒春山淑子,一個櫻花般的嬌羞女子。
淑子停下腳步,羞澀地看著他,他頷首展顏一笑,明眸皓齒,用日語夾帶手勢和她溝通,激動地邀請春山淑子做自己的模特。
“這,這……”她十分驚訝,滿臉羞澀。
李叔同,那溫文爾雅的氣質,像磁鐵一樣深深吸引了春山淑子。
幾天後,春山淑子成了他的專職裸體模特。
春山淑子笑容可掬地走進畫室,第一次在異性麵前脫下衣衫,不好意思地閉上眼睛。
他示意她斜坐到床上,臉向後微側,作出半回首的姿態,左手自然地支撐,右手隨意地擺放。
她靜坐著一動不動,他定格了她的美。
他陶醉於這樣的美,畫得屏聲靜氣,沒起絲毫雜念。
畫畢,他與她一起,談論一番。然後,他彈琴一曲,直抒胸臆,春山淑子情愫暗生。
麵對柔情蜜意的女子,李叔同一次又一次心海潮湧。不久,兩人跨越了畫家與模特的界限。雲雨與作畫,讓李叔同如魚得水,油畫大為長進。
一瓢濁灑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李叔同在日本享受了愉悅的滋味。
淑子,春山淑子,房東的女兒,成了李叔同的第二位妻子。
李叔同以她為原型,創作了大量的女子裸體油畫。
六年後。
1911年,李叔同攜淑子,與兩歲的兒子,一起回到上海。
1912年,李叔同應聘到浙江師範學校,擔任繪畫與音樂老師,節假日從杭州趕回上海與淑子相聚。
兩人恩愛有加,相濡以沫,一家人享受著平靜的生活。
這期間,李叔同每月的薪水是105元,分成四份:一份給上海的妻兒40元,一份給天津的妻兒25元,自己與在日本學習的弟子劉質平各20元。
1916年,李叔同與學校的同事閑聊,聽聞了辟穀(斷食)一事。
第二年春節剛過,李叔同就到杭州虎跑寺辟穀了21天。
在這裏,他接觸了佛經以及僧侶的生活,感受到世間名利原是虛妄。返校後,他開始吃素、讀經、供佛。
1918年3月底,淑子生下了女兒。
1918年5月,李叔同又到杭州虎跑寺,辟穀一個月,並拜了悟法師為師。了悟法師給李叔同取名演音,號弘一。
1918年8月19日,28歲的李叔同,在虎跑寺正式剃度出家。
李叔同歸佛的消息,當天就傳遍了杭州。
3日後,傳遍了上海。這也成為民國以來,中國文教界哄動一時的新聞。李叔同出家,妻子淑子一無所知。
兩周後,淑子得知消息,攜帶幼女從上海趕到杭州。找了六天,跑了六個寺廟,最終在杭州虎跑寺找到了丈夫李叔同。
下午,在寺廟前臨湖的一個素食小吃店,李叔同與妻女見了麵。
吃著素飯,淑子淚流滿麵。
吃過飯,李叔同雇了一艘小船,把曾經刻骨愛戀的妻子淑子送上船。
“淑子,這是我三個月薪水,你們回日本吧。”
李叔同從衣衫裏掏出一遝錢,遞給了淑子。並把一隻佩戴多年的手表、一綹胡須、一封信和《送別》這首詩,交給妻子作為離別紀念。
“叔同,抱抱女兒吧。”
淑子痛哭著,把幼女遞給叔同。
李叔同雙手合十,謝絕了妻子的要求。
????傍晚,湖麵泛起了薄霧。
????“叔同”,妻子淑子抱著幼女,站在船頭,大聲哭泣著。
????李叔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請叫我弘一。”
聽到這絕塵的聲音,妻子淑子悲傷地問道:“弘一,請你告訴我,什麽是愛?”
李叔同合上雙眼:“愛,就是慈悲。”
“你慈悲對世人,為何獨獨傷我?”妻子淑子責問李叔同。
小船載著傷心欲絕的妻女離去,李叔同轉身進入廟門,刹那即是永恒,永恒亦是刹那。此次永訣,再無見麵。
一念放下,萬般從容。
從此,世間再無李叔同,隻有一代名僧弘一法師。
那一年,是他們兩人相識後的第11個年頭。李叔同38歲,淑子28歲。
妻子淑子回到上海,大病了一場。
哀莫大於心死,淑子變賣了上海家中所有的物品。
兩個月後,拉著9歲兒子,懷抱5個月的幼女,攜帶著李叔同的畫作和離別紀念物,離開中國。
1918年10月底,淑子返回日本東京。
淑子因與李叔同相愛,遭到極力反對,與家人斷絕了關係。
“滾,……滾遠點,……,有多遠滾多遠”,被中國男人拋棄的淑子,又被父母與兄弟拋棄。
舉目無親的淑子,受盡了屈辱。
無奈之下,淑子帶著一雙兒女離開東京,乘坐漁船,於40天後來到日本最南部的衝繩島,以春山淑子的名字,到一家鄉村醫院從事醫護工作。
離別永不相見。
從此,春山淑子與中國的李叔同、弘一法師、日本家人等斷絕了所有聯係。
淑子隱姓埋名,孤兒寡母默默地生活,萬分艱辛。
不管生活多艱難,丈夫李叔同贈予的所有畫作,春山淑子悉心珍藏,從沒有轉讓或賣出。
李叔同的一隻手表、一綹胡須、一封家書以及李叔同手寫的《送別》等離別紀念物,從未離身,與淑子終生相伴。
1996年,春山淑子在衝繩老屋謝世,享年106年。
????
淑子與弘一法師,自1918年離別,已經過去了88年了,或許在天堂裏再次交集。
春山淑子看著弘一法師,輕聲念道:“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弘一法師腳踩蓮花,雙手合一,回應說:“一念心清靜,蓮花處處開。一花一淨土,一土一如來。”
隻有深刻經曆過紅塵的人,才能如此堅決地舍棄紅塵。
弘一法師悲喜交織的一生,縱有遺憾,也總歸無悔。
“愛就是慈悲”,是丈夫李叔同對妻子春山淑子的最後一句話。
“悲欣交集”,一代高僧的最後絕筆。
人生是悲傷的積澱,
生命是悲欣後的交集。
李叔同,經曆了年少時的才子風流、成年後的藝術熏陶和中年後的宗教靈魂三個階段後,深刻醒悟了人生猶如摁下葫蘆起來瓢,恰如這幽幽禪河不盡燈。
春山淑子,一段感情,廢了一生。
“愛就是慈悲”與“悲欣交集”遙相呼應,道出了李叔同弘一法師與春山淑子的悲愴人生。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這首名流千古的《送別》,或許飽含了“悲欣交集”四字絕筆的背後酸楚隱情。
悲欣交集,人生之感悟。
當我們再回首時,沉澱的不隻是記憶。那些如風的往事,那些如歌的歲月,都在冥冥的思索中飄然而去。
擁有的就該要珍惜,畢竟,錯過了,是再也找不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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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韻走到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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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古今中外,都對不朽有迷惑的認識,這和中國的三不朽類似。這其實都是假不朽。
真正說起來,地球上在我們這個文明時期之前的亞特蘭提斯文明中的英雄人物,哪一個還記得他們的名聲?當時的物質文明程度比現在還高,可目前又有幾個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哪怕刻個紀念碑說你永垂不朽,過幾萬年也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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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說養,世間人非常難以明白為什麽耶穌和佛的教導才是真正的養,難就難在這裏。知佛者謂佛心憂,不知佛者謂佛何求。我的理解,佛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迷了本性,不認識自己的真實身份。本來是王子,奈何天天街邊要飯,還為了爭食兒打架呢。
大部分人聽見佛和耶穌說好消息,都會像街邊要飯的聽見人說“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是個國王?”。要飯的會覺得別人在戲弄他,不敢信。說多了他就會生氣的,我活得已經夠難了,你就別再騙我了。別耽誤我要飯好不好?--施主又過去了。
人們為什麽非要把耶穌殺了,就是因為說的太好了,不敢信,肯定是騙我們的。
要說不朽,耶穌和佛告訴人的,才是真不朽、真永生。真不朽是無形無相,但是,大家需要有形有相的東西才覺得看得見摸得著,紀念碑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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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能理解佛為何是不問不說的。偶爾跟我媽我姐談論過佛的事情,她們都不太信,我也不勉強。學佛到彼岸,真類似跳過一條河,人家沒準備好的時候,不能強推。一推,掉河裏了,反而不好收拾。必須等準備好了才行,這就是緣了。
後來有一個科學家(類似佛、基督),發現了日食不會發生天狗吃人的事情。如果大家知道這個道理,就不需要門口站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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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似佛教的圓滿具足,或者基督教的找到自己的魂和永生。
哪個做法更究竟呢?
其實佛入紅塵,紅塵便是道場,隻要有心,哪裏都可以修行。
電影拍得真好。這部“Troy”主要根據荷馬史詩“伊利亞特”改編。我早年看過另一部電影,是based on荷馬史詩“奧德賽(奧德修斯)”,也是讓我久久不忘。經典永不過時。
家美女是紅塵裏的好媽媽。能夠滿懷激情去挑人間重擔的紅塵兒女,都是英雄。看來大家都愛Hector,我的審美不算小眾了,開心。
三月份去土耳其時,我真的去了特洛伊古城,還爬進了那個木馬。聽導遊說,這是《荷馬史詩》裏講述的故事,但是,沒有任何考古數據支持這段史實。無論如可,我還是很興奮,希望通過想象,獲得身臨其境的感覺。不過那個古城的遺址,和電影中相比,規模小了太多。
對Achilles 中的Hector非常喜歡,一個責任有擔當的男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讓人心疼。
弘一法師能舍難舍之家,舍俗出家,律己苦修而成一代高僧;而妻子淑子能忍難忍之苦,必定釋懷了心中的糾葛和怨念,也終有福報而壽過百歲。能與李叔同結為夫妻,我想淑子定是位婉約溫柔又有不俗見地的女子。
說完跑了。
願我們共同走在增添靈性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