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韻如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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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水那青春: 隱身人

(2020-06-18 10:38:02) 下一個

我隻記得到了廬山駐地,精疲力竭的自己一下子癱倒在床上。我和YW各一張床,分別落置在一間安靜清涼的木地板房間裏的兩端。但是木地板房間又在什麽地方,我就糊塗了。

結果那天在微信群,男同學們脫口而出,替我解了疑惑。同學甲說:"我們住在廬山圖書館。廬山圖書館館長是我們係主任的相識舊交..."同學乙說:"係主任讓我們千裏迢迢背了兩瓶酒送給館長,結果我們路上摔碎了一瓶..."同學丙說:"那個館長是英雄,因為救火被燒傷至殘..."七嘴八舌之下,我封存的記憶慢慢激活了。

我們住的是一幢兩層樓的民國式建築---廬山圖書館。圖書館樓體的結構和外觀已經無法在腦海清晰回放,但是每次試圖記憶,都會被它的某種抽象化了的幽深,雅致所帶來的懷舊情愫所感動。YW在群裏又補充: 我們在駐地還遭遇了一群傲慢的上海人。這我打死也想不起來了。我對傲慢一向不太敏感。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傲慢的嗎?切!

當男同學提到館長時,我的眼前瞬間跳出了一個畫麵,這個片段我想起來了,而且清清楚楚: 我躺在床上,YW坐我邊上。輔導員和男同學們安頓好後,也陸續來到我們房間。他們已經拜會了館長。大家夥看我累垮了,表露出了同情關心,並且低聲告訴我和YW:"這位館長的麵容毀損比較嚴重。你們女孩子,已經受了累了,就不要再受驚了。我們已經代表全體招呼過了。"

我當時聽了依舊挺吃驚,也順竿子下地暗自感激男生們的體貼,仿佛覺得很自然地免去了一個負擔。這之後幾日的廬山生活,我並沒有像賭誓所嚷嚷的臥床不起。年輕的我一夜就恢複了體力。隨後廬山的各樣美麗之間,無論是"日照香爐生紫煙",還是"隻緣身在此山中",都留下了我咯咯咯青春放肆的銀鈴笑聲。

每天清晨元氣滿滿地隨隊離開圖書館,傍晚又嘻嘻哈哈地開懷而歸,我從來沒有邂逅過館長。館長在我,隻是個神秘的隱身人。我在館內住所,不串門不遊覽不參觀,潛意識裏似乎在刻意減低可能遇見的機率。我甚至聯想到了"夜半歌聲"...

有意思的是,幾十年後的今朝,當大家共同緬懷我們的廬山之旅時,我最大的心理衝擊,不是眷戀昔日青春,不是陶醉壯麗美景,而是對未曾謀過麵的館長,產生的隱隱愧歉。也許是懂得了青春的淺薄,對這位曾經慷慨接待我們的"隱身人",我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的願望。

信息時代,一切都在手指點擊之間。關於"廬山圖書館館長"的搜索,百度百科給出了人物辭條: 徐效鋼。我看到的,是一個穿著軍裝,稚氣清秀的少年,好像潘冬子。據介紹,徐效鋼1954年出生,江蘇淮陰人。他15歲入伍,小學文化。17歲那年,部隊駐地的江西省吉水縣白水化工廠發生特大火災。他在參與搶救中被燒成重傷,麵容毀損,手腿畸形。為此他被評為一等革命傷殘軍人。

22歲退伍到廬山圖書館,徐效鋼從值班員開始一直幹到館長。憑借了書的力量,"人生的腐朽與神奇居然隻有一步之遙"。他嗜書如命,孜孜不倦。不但自學了大學圖書館專業,又整理三十年代以來的舊書20多萬冊。在廬山這風景優美又清淨安寧的地方,他學習,探索,寫作,發表了許多關於地方文化的研究論文,編寫了各樣的地方誌。十年前,他把30多年百萬餘字的個人文稿精選整理,出版了個人文集"隻緣集"。書中既有作者學術研究的成果,也有自身際遇的隨筆,雜文,道出其坎坷人生和艱難心路。

繼圖書館生涯之後,徐效鋼又投入到殘疾人的人道關愛事業中。他擔任江西殘聯理事長,用"父母親的愛心,誌願者的熱情,觀世音的情懷,傳教士的虔誠和角鬥士的鬥誌",為江西殘疾人事業開出一片藍天...

北國夏日的晴朗下午,我讀罷"隱身人"的網絡報道,放下手機,抬頭仰望後院上空的那方飄著絲絲白雲的碧空藍天。我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期的大學生。我們的時代,引導思潮的是"河殤"式的批判。知識人追求的,是"蔚藍色文明"。如今我在自由世界裏為了個人幸福努力了28年了。這28年,我漸漸看到了一個更完整的世界。隨著視線的拓寬,心裏的年輕激進也在悄悄細弱,消退。

世界怎麽都是令人失望的,讓人困頓的,哪裏都是,如果你一輩子都是隻活自己的話。但是無論什麽樣的種族,體製或文化,都能發現一些人,能夠把"人"字活得高過常人。聖經說: 越愛惜自己性命的,越會丟失性命。徐館長,直到今天依然活得精彩,充實地挑著人間的擔子,樂此不疲。可能,隻有真的甩掉了那個重壓捆縛的"我",方才活得一身輕鬆吧!

發現自己依然會被徐館長這樣的人物感動,我無比欣慰。盡管始終不渝地堅持我的保守主義右傾理念,我生命最深處的烏托邦情節,並沒有完全死亡。或者,這兩者之間本不矛盾對立: 持守保守主義信仰的人,也是向往世界大同,人間有愛的啊!

在網上也找到了已經是理事長的徐效鋼的照片。用我今天的心境眼光,他的臉並不可怖。我想起從前的好鄰居Angela的口頭禪:"Oh darling, all I care about are souls, those beautiful sou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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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womaninhome 回複 悄悄話 敬佩英雄館長,思韻的心態是正常的,換了我也是一樣。
喜清靜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思韻如藍' 的評論 : 嗯,去過廬山三次吧。每次都不一樣。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喜清靜' 的評論 : 喜兒也去過廬山嗎?我讀你的小說,有江輪上的故事,特別喜歡,因為讓我想起了我們坐船去九江的那次旅行...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小聲音' 的評論 : 真高興拙文能得到好老鄉小小的共鳴。世界總是有清有濁,有明有暗,我們保守自己的心,趨近該近的,拒遠該遠的。祝小小新周快樂!
喜清靜 回複 悄悄話 三山五嶽中我最喜歡廬山的清幽,思韻的文章引起了我的回憶。青春真美好。
小聲音 回複 悄悄話 思韻寫的好感人,也忍不住去查了徐效鋼的資料,敬佩這樣的英雄,把"人"字活得高過常人!
也為思韻老鄉的感動而感動,思韻有一顆善良純樸的心:))
周末快樂!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小溪姐姐' 的評論 : 謝謝小溪姐姐,向您問候夏安!從徐館長的個人文集介紹來看,他有血有肉,情感豐富。能夠安慰心靈的,隻有大自然與真智慧。他都擁有了。
小溪姐姐 回複 悄悄話 謝思韻妹妹分享青春美文。那位救火燒傷破相的廬山圖書館館長令人敬重,希望他在廬山的山清水秀,和浩瀚書海裏找到了心靈的慰藉。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三問' 的評論 : 謝謝新朋友!你的係列傳記回憶非常耐讀。感恩你我都尋到了生命之泉。
三問 回複 悄悄話 感動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麥姐' 的評論 : 麥姐好!謝謝你喜歡。我跟澳洲的網友特別有緣,回頭去麥姐家讀澳洲故事去!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xyz' 的評論 : 嗯,慢慢來。我的也是一點一點自己浮出水麵的。:)
麥姐 回複 悄悄話 平淡而不平凡,思韻溫情好文,讓人感動!
cxyz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思韻如藍' 的評論 : 是 至今不知道長什麽樣 :) 但給的好處記住了。
慢慢會講到敦煌 嘉峪關 得等著它們自己慢慢爬出來。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freemanli01' 的評論 : 自由兄,今天剛帶了媽媽給爸爸掃墓歸來。最大的感慨:專注當下。與兄共勉!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天涼好秋' 的評論 : 謝謝好秋喜歡。世界有時讓人絕望,但是想到世界上還有人,在堅持做光做鹽,我就知道該如何安放自己的一顆心了。祝好秋全家開心度夏。喜歡你和夫君的周末二人之旅。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菲兒天地' 的評論 : 王妃的金句是畫龍點睛之筆,從來都是!問候菲兒,感謝你篇篇大作帶起有意義的思考。祝全家夏日快樂!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波城冬日' 的評論 : 謝謝冬日。我倆的三觀堪稱無縫對接,一切早已盡在不言。祝好姐妹夏安,全家幸福平安!
freemanli01 回複 悄悄話 這一年多,一直在琢磨生命怎麽結束。。。然後,connect the dots...
知止而後有定。。。
似乎活在當下是唯一的正解。。。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momo_sharon' 的評論 : 墨墨美才女,徐效鋼是江蘇人,但是他把青春,理想,愛心和熱情都奉獻給了江西。江西更是沒有忘記他。江西回報他的是榮譽,尊重和機遇。他現在可能更應該算是江西人了!
天涼好秋 回複 悄悄話 思韻,好溫暖的故事,在這煩亂的季節裏,非常需要這種正能量。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暖冬cool夏' 的評論 : 暖冬姐,我最愛的,是真正的生活,和生活所帶給我們的各樣酸甜苦辣。生活好比活泉,隻要我活著,文思就一直會汩汩流淌,源源不絕。喜歡寫生活,寫足跡的,還有迪兒和暖冬姐,都是心知相應的姐妹博友,讓我們真誠地寫下去吧!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燕麥禾兒' 的評論 : 禾,你是妥妥的大美人,所以照相是個輕鬆活兒。我對自己相貌的“不盡人意”之處過度敏感,又渴望完美,所以照相就得“預備,一二三!”才行。你可憐可憐我的乏味吧!不過你的那張抓拍確實太珍貴可愛了!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燕麥禾兒' 的評論 : 哎喲禾兒我的親親,你預言的風花雪月注定落空!我荷爾蒙水平低於平均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次青春之旅,堪稱完美,因為一絲一毫的“牽扯”都沒有。但是我和YW享盡了男生們的紳士關照,同學情誼。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燕麥禾兒' 的評論 : 禾兒,我們都是常人。但是世界上有些不如我們幸運的人,就隻能在沉淪或者涅槃之間二選為一。六一這天,文學城裏都在回憶童年。我妹妹發一短言在家庭群:曆史上的這天,海倫凱勒在睡夢中離世,享年88歲。
對失明又失聰的人,做輕鬆常人就意味著黑暗。海倫和她的老師安妮是如此非凡。我曾經把海倫凱勒當成美國的象征。再看今天的美國,無語...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無法弄' 的評論 : 無法弄,我愧疚的是,自己一直到離開廬山,都沒有意識到應該去謝謝人家館長。年輕時的自己怎麽會對世界的慷慨饋贈那麽理所當然!我特別欣賞那些蹲下來對孩子們說話,俯下身聽老人們嘮叨的人。對殘疾人,我現在已經會用最平常的心去尊重了。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黑貝王妃' 的評論 : 王妃,我喜歡你在我這裏的每一段金句留言,而且你看,你每次也都能說到所有人的心坎裏。為了不被下作的人帶回到原點,我們常人要涇渭分明地識別high and low。我們不必一定非凡,但是我們所景仰的是真正的非凡,那我們已經在為世界獻出一點常人的感激心意了。
菲兒天地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黑貝王妃' 的評論 : +1同意王妃!
波城冬日 回複 悄悄話 黑貝王妃 發表評論於 2020-06-19 02:31:52
都能發現一些人,能夠把"人"字活得高過常人...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人,世界才不會被下作的人帶回到原點,進而允許我這樣的輕鬆做常人:)
+!
讚思韻好文!
momo_sharon 回複 悄悄話 我們江西人哦,真了不起,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感謝思韻的信息,回頭我也查查他的資料。
暖冬cool夏 回複 悄悄話 思韻妹妹的文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你就是有這種能耐用雋秀的語言將生活的過往點滴歸納提升到一個高度,賦予它們不一般的感知。讚像徐館長這樣的人,平凡又偉大。
燕麥禾兒 回複 悄悄話 另,籃球隊的照片裏麵的“饞貓那隻手”,還沒有破案。:-)我喜歡那種很生活化的很自然的搶拍,正正經經的站在一起的合影,反而不會在我的記憶裏留下什麽印象。
燕麥禾兒 回複 悄悄話 “那山那水那青春”還有續集,太棒了!那麽下一篇應該是“那山那水那青春:初吻”。:-)
燕麥禾兒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黑貝王妃' 的評論 : 都能發現一些人,能夠把"人"字活得高過常人...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人,世界才不會被下作的人帶回到原點,進而允許我這樣輕鬆做常人:)_____________給王妃的評論100個點讚!我知道我隻是個常人,我對自己的要求很低:老老實實地做個合格的公民。:-)
無法弄 回複 悄悄話 把英雄寫得平常而偉大。

我們小區有個cleaner, 身上長的全是包。每次遇見她,我都不敢看她,但每次我都睜著模糊的眼跟她打招呼。我想她希望大家像對正常人一樣對待她,我盡力讓她感到尊重。
黑貝王妃 回複 悄悄話 都能發現一些人,能夠把"人"字活得高過常人...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人,世界才不會被下作的人帶回到原點,進而允許我這樣的輕鬆做常人:)
黑貝王妃 回複 悄悄話 都能發現一些人,能夠把"人"字活得高過常人...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人,世界才不會被下作的人帶回到原點,進而允許我這樣的輕鬆做常人:)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翩翩葉子' 的評論 : 葉子啊,咋啥事兒咱倆都想一塊兒呢?我也是琢磨納悶呢:這人與人,怎就能差別得跟那雲與泥似的呢?!算了,咱甩甩泥,還是抬頭望雲吧!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田野maomao' 的評論 : 田野妹妹原來是江西美女啊!你簡直讓我驚喜,原來妹妹竟然見過徐館長!我在網上沒有找到徐館長的個人生活信息,心裏其實特別惦記。聽妹妹描述,他和太太出雙入對,真是太高興了。

謝謝田野妹子!讓我們一起祝福他們!有生之年,我還想再遊一次廬山,再看看那圖書館。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cxyz' 的評論 : 哎呀C,你也和我一樣不懂事,得了人家的好,連個招呼也不打就溜了?快給我們說說敦煌吧,看來你這蘭州大學沒白浪費。:)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迪兒' 的評論 : 迪兒,你寫的那些雋永淡雅的心情文章我怎會忘?那是我最喜愛的足跡類博文。讓我們不忘初心地寫下去吧。把我們經曆過的美好都積攢於筆端,當作心房裏的薪柴而存留。以後,每遇到嚴冬,撿一兩根柴薪點燃,心靈就不至於冷下去了。

讀了你的紐約故事。好想捏一捏你的可愛兒子,再想,他已經是那個英俊陽光的大小夥子了!:)太快,忽溜著就是大半輩子沒了!
翩翩葉子 回複 悄悄話 思韻好,心裏由衷敬佩這個大寫的人,徐館長。
看看美國現在的亂像,BLM 人與人差別太大了。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南山鬆' 的評論 : 鬆鬆,真是這樣!徐館長奮勇救災或許隻是瞬間的意念,但是他整個生命歲月裏的身殘誌堅,太讓人敬佩了!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曉青' 的評論 : 嗯,即使在低落迷茫的時候,咱也得記著:“人間有愛”。問候曉青!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蓬萊閣' 的評論 : 蓬萊閣,我真的喜歡你的每一次留言!我近來強烈意識到,把生命與更多的人連接起來,會得到更多的快樂。我的前半生,關注自己太多了。實際上,隻關注自己,常常是一個能量損耗的過程。徐館長這樣的人,堅持不懈掃天下,看似勞苦付出,但往往上天會不斷加增他們的能量。這背後,有玄妙的定律!
思韻如藍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土豆-禾苗' 的評論 : 我也是,理想主義和悲觀主義的混合體。不過土豆,咱們最終都得修煉一顆恒溫恒定的內心,再也不被外麵的狂飆動搖。失卻初心,損失的是我們自己。
田野maomao 回複 悄悄話 思韻好文!我小時候常見到你說的館長,他是我們小朋友心中的role model.他高高瘦瘦的,玉樹臨風。臉部燒的挺嚴重的。他和他很好看很有氣質的太太常常被我們看到一起上下班。他倆都是我們少年心裏的英雄。好開心在文城還有人知道許館長!
cxyz 回複 悄悄話 也得過隱身人的益,大學時跟同學去敦煌,窮學生想省莫高窟的票,男同學去找了我們的師兄館長,把一群人放了行 :)
迪兒 回複 悄悄話 讚思韻好文。這些天覺得很失望,無論是關於中國,還是美國的BLM,我看到的多是兩個極端的攻擊和謾罵,特別難過。你這篇文帶給我一縷清新的,芳香的氣息。
素未平生的人,也許會給我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改變我們的人生。記得寫過的那個和我關在教學樓裏的男生,和帶我潛水的教練嗎,我一直對他們心存感激。
還有,我兒子小時候一直不說話,醫生甚至懷疑他有自閉症。我帶他看了一次語言治療師,就那麽一次,我兒子就開始說話了。我寫了那個故事之後,在Linkedin上找到了這位治療師,跟她聯係過,但她沒有回複我。我特別感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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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鬆 回複 悄悄話 真是令人敬佩的隱身人。
曉青 回複 悄悄話 人間有愛!
蓬萊閣 回複 悄悄話 對於擁有“父母親的愛心、誌願者的熱情、觀世音的情懷、傳教士的虔誠和角鬥士的意誌”的徐館長,我滿含敬意。

每當我看到/讀到這樣的人物,我都會對人類的未來充滿希望,同時也會感到一絲歉疚。在我專心地掃一室的時候,有些人在不計回報地、堅持不懈地掃天下。我達不到他們的高度,但我全心全意地尊敬和祝福他們。
土豆-禾苗 回複 悄悄話 報告:我也被燒傷過,內心內心,而且還在被繼續灼傷。

但是,仍然理想主義,仍然烏托邦精神,即便多多少少帶著些悲觀主義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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