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在的生活和工作中,遇到合適的對象就很難。除了同事,年輕人很少有機會遇見合適對象,更遑論脫單了。
所以不少都市男女都選擇用約會軟件脫單,但約會軟件能找到真愛嗎?
01
厭倦了約會軟件
最近十年,約會軟件似乎成了最流行約會方式。但如今,單身一族厭倦了左滑右滑,他們尋找新的約會方式,想要重回老派約會方式。
萊西幾年前就卸載了手機上的約會軟件,再沒下載。這並非因為她找到了另一半。55歲的社工萊西,現在周末都泡在舞池裏,在這家倫敦北部收費公路巷(Turnpike Lane)的非法酒吧裏,顧客徹夜狂歡。
她熱情地說:“我在那兒遇到了很多男人。”她經常孤身前往酒吧,酒吧裏男人多的是。她說:“最近有一個身材健碩的小夥子,幾乎是我這輩子最棒的一次性經驗。”
但感情狀況呢?萊西說:“我的感情斷斷續續。”雖然萊西的方式沒有普適性,但拒絕左滑右滑,回歸線下約會,她也是其中一員。
約會軟件,常簡稱為“小軟件”,在現代愛情中無處不在。現在的戀愛男女很難想象,2010年以前的人是怎麽交友的。從 eHarmony 和 Match.com 等交友網站發展而來的 Tinder、Grindr、Bumble 和 Hinge 等交友軟件,已成為一些人唯一的交友方式。
風水輪流轉。十多年過去了,用戶不再關注對方的主頁,他們想要以一種新的更好方式遇見對的人。最新數據顯示,在2021 年,全球熱門約會軟件 Tinder 用戶量下降了 5%,而 Bumble 和 Tinder 旗下的 Match Group 的股價也持續幾年下跌。
青年研究機構 Savanta 的數據顯示,90% 以上的 Z 世代厭煩約會軟件。對這些公司而言,經營狀況隻會每況愈下。
29 歲的迪倫-弗裏曼-格裏斯特(Dylan Freeman-Grist)現居多倫多,他說:"約會軟件都是邪惡算法集中營。”最近,他剛與一位長期伴侶分手,盡管擔心自己 "注定孤獨終老 ",但他還是沒有用回約會軟件。他說:“垃圾郵件、機器人和虛假賬戶已經夠糟糕了,但更糟糕的是,約會軟件依靠六張照片和寥寥幾行文字,就試圖判定你的吸引力。”
“不管你有多帥、多漂亮,你都有一種潛在的不配得感。因為在小軟件的魅力排名中,隻需10次滑動,你就能看到一個各方麵都比你優秀的人。這讓你感到極度不安,而這些不安你此前從未感受過。”他說。
而如今,在約會軟件如此風靡的現在,單身人士還能去哪裏尋找真愛?去哪裏來一次快速約會?
02
梨形戒指
現居諾丁漢的藥劑師凱文-英格森特(Kevin Inglesant)也曾在約會軟件中尋覓真愛。他用過 Bumble、Match、Badoo 和 Facebook ,但在近三年的時間裏,他隻見過一個人,與對方約會了六次,然後就結束了這段關係。
“絕大多數的配對都沒回信息,”這位38歲的男士說,“剩下的人中,往往聊了幾句就消失不見,這簡直在折磨我的靈魂。”
新的約會方式讓搭訕陌生人更不討喜,但他找到了一個解決方法。他說:“我在Facebook上看到了梨形戒指的廣告。”這是一種淡綠色矽膠戒指,可以戴在任何手指上,暗示佩戴者自由可撩,商家稱其為“世界上最大的單身社會實驗”。
“戒指售價約20英鎊(人民幣179元),但老實說,我還沒見過其他人戴。為數不多問我的幾個人我都認識,他們知道我不愛珠寶,覺得好奇。我想,與新朋友見麵時我要多多佩戴它。隻有這樣,我才能判斷效果,我也要等待它變得更廣為人知。”
37歲的凱蒂也是重回老派約會方式的踐行者。她現住倫敦,供職於一家慈善機構,她覺得使用約會軟件後,她幾乎忘了如何調情。“所以我定了個目標,每天和一個人調情,這很有趣,”她說。
“我發現,很多人沉迷於手機,但忽略了周圍的人,這太悲哀了。有些調情經曆很有趣,雖然未曾真正約會過,但這不是我的目標。我現在完全不急著重回約會軟件。”
03
求助朋友和家人
還有很多人覺得,用約會軟件感覺像在工作。除了日常工作和其他瑣事外,我們每周還要花幾個小時管理約會軟件,這讓人疲憊不堪。即使是那些能夠匹配到對象的人,體驗也並不好。
"33歲的作家索菲現居倫敦,使用Hinge一年多後,她脫坑了。"我試著不要太膚淺,也不要太挑剔,因為我想找一個有趣、有創造力的人,這在約會軟件中被忽視了。但結果是,我得到太多的匹配,讓我不知所措。最後我把他們都刪了,我很內疚。”
她還試過Tinder(“結果更糟糕”),並且一度想加入Raya,該應用以 "令人興奮的人 "的 "私人社區 "自居,但它廣為人知的頭銜是明星的約會APP。莉莉·艾倫(Lily Allen)在這裏遇到了她的丈夫,《怪奇物語》(Stranger Things)演員大衛·哈伯(David Harbour)。本·阿弗萊克(Ben Affleck)和馬修·佩裏(Matthew Perry)也是Raya的用戶。
她笑著說:"我想加入那個APP,因為我喜歡獨特。但它太獨特了,不讓我加入。後來我就放棄了。很長時間以來,我一直癡迷在約會軟件遇到另一半的故事,但我必須放手。"
“謙卑了一年”後,她開始采取更大膽的方式,希望認識新朋友。"我開始詢問朋友和熟人,讓他們幫我介紹對象。”
以前,一說到單身時,我自然而然地說:“單身很酷,我享受單身生活,我相信我很快會遇到對的人。”但痛苦的是,“實際上我真的很難過,我很想遇到對的人,雖然可能會痛苦,但我知道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需要設定一些標準,效果才會好。因為朋友們可能非常熱心,有時會高估對方的外貌和有趣程度,有時他們會推薦身邊唯一的的單身人士,不管對方有多不合適。但它效果很好。很容易知道你是否會點擊。目前為止,通過共同的朋友介紹,我和兩個人約會過,他們都是音樂家,其中一個還在曖昧中。”
不止於此,30 歲的 IT 工作者Jeevan,讓家人為自己介紹對象。他的印度父母很早以前就說過幫他介紹對象。此前他一直拒絕,但現在他考慮接受。
“擱以前我不會想做,但現在我覺得時不我待,我確實想找一個伴侶。我會再找幾年,如果還不行,我會求助父母。”
04
單身交友活動
38 歲的克萊爾來自巴斯,她也想重回線下約會。多年來,她用了很多約會軟件,但每次都在幾個月後放棄。除了名字和年齡(有時也是假的),其他信息完全未知,對於這種約會方式,克萊爾總是不安。她說:“對於像我這樣缺乏安全感的人來說,約會軟件真糟糕。我不喜歡和陌生人約會。約會軟件沒有社區準則,人們的道德水平常常也很低。”
她補充說:“還有選擇的問題。很多我在現實生活中的好朋友,如果在交友軟件上,我永遠不會選擇他們。他們有的太年輕,有的太性感,有的沒有吸引力。但現實生活的他們很有魅力”
她曾在香巴拉音樂節上試過慢約會,重點是做一些有助於建立情感聯係的練習,包括 "你一生中最引以為豪的是什麽?"、"你克服的最大挑戰是什麽?"等問題。
但她最喜歡的是“調情藝術”的工作坊。“這是一個由(大部分)單身人士組成的工作坊,我們通過遊戲,集體建立起自信。但同時也有一定的情感風險。例如,我們必須以最自信、最輕佻的方式走向他人,記錄下自己的感受。我最大的收獲是,我發現了冒險、自信和不要太認真的重要,雖然這更像是約會技巧。"
她很想多試試。"我的朋友說過,她在倫敦參加過的活動,包括帶上你的單身朋友來減輕壓力。這些活動,如"帶朋友來"的主動約會活動,通常要帶一位不同性別的單身人士,以確保房間裏的男女比例均衡。但活動方式還有很多。”
克萊爾並不是異類。的確,人們對於麵對麵交流的需求正在增加。Eventbrite的數據顯示,英國約會或單身活動的數量比新冠大流行開始前增加了一倍。這家活動管理公司認為,大流行後,人們更渴望線下溝通,討厭約會軟件。
現在還出現了一些服務於特定群體的活動。其他活動也有創新,包括但不限於裸體、醉酒玩積木、玩電子遊戲或帶狗的快速約會活動。
不過,也有些人喜歡更簡單、期望值更低的約會方式。剛搬到巴黎時,斯蒂芬就開始使用 Meetup,通常是圍繞某種愛好或興趣,讓用戶在友好的環境中結識朋友,她被人搭訕過幾次,"老實說,我很開心"。
她說:"你在線下結識了很多可愛的單身人士,這裏沒有悶熱或尷尬的約會氣氛,因為如果你和某人不來電,你可以和別人聊天。我有時會想,這就像20 世紀 70 年代的混合聚會。我們和新朋友一起聊天,喝紅酒—這太完美了。雖然我還沒有遇到對的人,但我覺得很快就有了。”
05
助長歧視的約會軟件
然而,對於很多單身人士來說,交友軟件的問題遠不止耗時和沒有結果這麽簡單。政治記者兼作家露西-韋伯斯特(Lucy Webster)描述了她在使用交友軟件時麵對騷擾和歧視殘疾人的經曆。
“因為我坐輪椅,我會收到很多留言,其中大多數是'你能做愛嗎?'之類的問題。我會立即拉黑他們,但又有什麽意義呢?“韋伯斯特說。
因為不友善行為甚至辱罵沒有任何懲罰,應用軟件正在助長歧視。 "在公共場合,他們絕不會這樣做。但在軟件上,他們不會因歧視輪椅使用者而被禁言,這隻會鼓勵助紂為虐。"她說。"最後我在想,'我到底在做什麽?
但除了約會軟件,她的選擇也很有限。2021 年,因為被婚介公司拒絕服務,韋伯斯特哭了,她也因此走紅。因為普通人會拒絕和用輪椅的人約會。用他們的話說,這意味著 "為使用輪椅的客戶服務相當具有挑戰性"。她說:"我放棄了,很快就發現自己好受多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用過約會軟件,也再沒約會,但我也不那麽痛苦了。”
06
“棄用約會軟件後,我與自己和解了”
許多讀者聯係《衛報》取得,講述了他們擺脫約會壓力,找到滿足感的故事。
使用約會軟件10年後,來自班伯裏(Banbury)的埃裏卡·斯馬特(Erica Smart)一年前棄用了約會軟件。
“雖然我有很多朋友,通過約會軟件認識他們的伴侶,但我不後悔,我也依然渴望親密關係。但對於遇不上對的人,我和自己和解了。如果能遇到,那固然很好。但如果沒有,我也感到滿意。有伴侶可以帶來幸福,但也會帶來壓力。“這位 42 歲中年人說。
事實上,那些棄用約會軟件的人普遍很樂觀,這讓人非常驚訝。42歲的艾瑪·查佩爾(Emma Chappell)認為,盡管她的合唱團課程和徒步大自然還沒有帶來任何對象,但做一些愉快、充實的活動可能會促成約會。
"至少參加活動、學習一項新技能、度過一個有趣的夜晚是值得的。雖然你會覺得'世事難料'"。她補充道: "但生活畢竟是用來生活的,而不是用來在屏幕後麵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