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穀從來不缺少故事，但當故事的主角是OpenAI——這家被很多人看作最有可能將人類帶往通向“通用人工智能”之路的公司時，一切又被賦予了非同尋常的意義。
在剛剛過去的這個周末，OpenAI經曆了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危機，而這一切又以極富戲劇性的、令人眼花繚亂的方式快速展開、變化：在公司大股東微軟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創始成員之一兼首席執行官、OpenAI的靈魂人物山姆? 奧特曼突遭董事會罷免，隨後，大批OpenAI員工開始聲援；在公司麵臨分崩離析的關口，各方又坐回談判桌前，但就董事會辭職這一關鍵條件無法達成一致，微軟連夜宣布奧特曼加入公司領導新的AI團隊；緊接著，此前被視作“罷免”行動始作俑者的公司首席科學家又突然倒戈，讓事情可能麵臨新的轉機。
最新消息又稱，知情人士透露，OpenAI董事會正在接觸其競爭對手、大語言模型開發商Anthropic的聯合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達裏奧·阿莫代伊（Dario Amodei），討論兩家公司合並的可能性。Anthropic是當下除了OpenAI之外，最炙手可熱的明星初創公司，可謂OpenAI最大的對手。
在不到72小時的時間內，事件不斷地以出人意料的方式發展。目前關於奧特曼重歸OpenAI仍存理論可能，但無論他回歸與否，這一輪由OpenAI引領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格局以及未來行業的走向，都將因此被重塑。
人類通往通用人工智能之路注定艱難。
奧特曼突遭董事會罷免，10天前開發者大會已有征兆
矽穀剛剛經曆的這個周末，無疑將被載入史冊。
美國西部時間11月17日周五午間，全球最受矚目的人工智能初創公司、ChatGPT的創造者OpenAI，毫無征兆地在其官網發布一則聲明稱，罷免公司首席執行官山姆? 奧特曼，理由是董事會的一項特別調查發現，他在與董事會的溝通中存在“不坦誠”的問題。同時，公司原董事長格雷格 ?布洛克曼也將卸任，但仍將留在公司，向過渡期CEO、原公司首席技術官（CTO）Mira Murati匯報。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則消息迅速傳播，成為當天科技圈最為重磅的新聞。有人評價稱，這無異於是一場矽穀的“911事件”，因為事發前無人知曉，但事發後影響巨大。
奧特曼此前被外界稱作“ChatGPT之父”，他不僅是OpenAI的首席執行官，也是公司的實際代言人，許多人將他與ChatGPT和OpenAI直接劃上等號，憑借著超群的商業運作能力，在讓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ChatGPT迅速出圈方麵，他無疑居功至偉。
奧特曼本人在被罷免消息公布一個小時後，發布推文稱，熱愛在OpenAI工作的日子，對於他本人有著變革性的意義，也希望對世界帶來一些變革性意義，並表示熱愛與所有OpenAI的天賦極高的員工共事。
在推文的最後，奧特曼說“對於接下來的事，會有更多話想說”。
奧特曼的這則推文，並沒有說明任何與其被罷免原因相關的內容，但最後的結尾卻引人遐想。
兩周前，奧特曼在OpenAI公司曆史上的首次開發者大會上意氣風發地宣布，ChatGPT目前擁有超過1億的周活躍用戶，OpenAI擁有約200萬開發者，超過92%的財富500強公司正基於GPT大模型開發相應的產品，此時，距離OpenAI正式對外發布ChatGPT這一完整形態的、對普通用戶友好的產品，僅僅過去一年。
通過ChatGPT，幾乎所有人都能最直觀地感知到人工智能的認知和理解能力，相較過去的產品，有了一個質的飛躍，由此，一輪以大語言模型為核心的新的人工智能浪潮洶湧而起。
作為ChatGPT背後的公司，OpenAI估值也水漲船高，最新消息稱，OpenAI在醞釀一輪融資，新投資者通過老股認購的方式加入，估值高達近900億美元。按照這個估值水平，OpenAI已經躋身全球目前估值最高的初創公司行列。
OpenAI一騎絕塵，一切在外界看來似乎順風順水，在幾天前亞太經合組織峰會期間的一場公開活動中，奧特曼在被采訪者問及“你對2024年可能發生的最期待的事是什麽”時，他回答道：“模型的能力將跨越一大步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奧特曼的這番話引發了外界關於OpenAI在大模型領域又有了重大突破的更多遐想。
但是讓所有人“始料不及”的，卻並不是大模型能力的重大突破，而是奧特曼本人被罷免這樣的消息。
在消息塵埃落定後，外界開始努力尋求各種蛛絲馬跡，試圖從一些細節中，拚湊出奧特曼被突然罷免的背後原因。
在這一消息發生幾天前，奧特曼在其個人推特上宣布，由於開發者大會後，用戶使用量遠超公司的處理能力，決定暫停ChatGPT Plus服務的新用戶注冊。ChatGPT Plus是OpenAI推出的付費服務，訂閱該服務的用戶能夠使用OpenAI提供的基於最新大語言模型GPT-4的ChatGPT功能，以及在開發者大會上公布的一係列新能力。
在這之前，ChatGPT遭遇大規模宕機，許多用戶反映服務無法使用。OpenAI發言人回應稱，此次故障是遭到人蓄意攻擊，攻擊方式是DDos，即攻擊者通過發出海量的流量耗盡攻擊目標的資源，導致正常流量無法達到預定服務器。
11月9日，OpenAI的最大投資方微軟宣布不允許員工使用ChatGPT，表示是出於“安全考慮”。
人們很容易地就會將這一連串的事件，與奧特曼被罷免聯係起來，很快，微軟被猜測為是此次事件背後的“操盤方”。作為OpenAI背後最大的投資方，微軟已投資OpenAI超過100億美元，但在投資OpenAI後，微軟仍在實施著“兩條腿走路”的策略，一方麵在算力和資金等資源上大力支持OpenAI的研發工作，並與OpenAI宣布一係列在產品層麵的合作，但另一方麵，微軟也在內部自行進行大語言模型相關的研發以及旗下應用的全麵AI化工作。例如，微軟整合了大語言模型能力的全新搜索引擎Bing，以及微軟在Office應用上推出的Copilot功能等。
外界猜測，OpenAI在奧特曼的領導下，發展路線方向與微軟產生了深層次的矛盾衝突，因而微軟施加了影響力將奧特曼罷免，重新整肅OpenAI讓其朝著自己所指明的方向發展。
6名董事會成員一天內決定了OpenAI生死存亡，微軟毫不知情
但很快，這樣的猜測便不攻自破了。
根據OpenAI公布的公司組成架構，該公司的最頂層實體是一個非盈利組織，董事會控製這一非盈利組織，在該組織以下是OpenAI的盈利部分實體，微軟投資的僅僅是這部分盈利實體，在董事會層麵並沒有任何席位。董事會作為整個OpenAI體係的最高決策機構，擁有絕對的控製權。
OpenAI這樣獨特的公司架構設計，有著其曆史原因。OpenAI成立於2015年，最初是一家非營利性機構，其核心使命是確保通用人工智能造福全人類。最初該機構由奧特曼、格雷格·布洛克曼、伊隆·馬斯克等參與創辦。
但在發展過程中，OpenAI不可避免碰到資金的難題——人工智能訓練需要耗費海量的資金和算力資源。為了應對這一問題，OpenAI在2019年進行了重組，以確保公司能夠為追求“達到通用人工智能”這一使命籌集資金，同時保留非營利組織的使命、治理和監督，也就形成了上述的非盈利機構下設盈利部門實體的獨特架構。
在這一新的架構完成後，OpenAI在當年就獲得了微軟10億美元的投資。奧特曼於2020年離開孵化器Y Combinator並開始擔任OpenAI的首席執行官。隨後，OpenAI開始致力於大語言模型GPT的開發，2022年底，基於GPT-3.5的人工智能對話機器人ChatGPT預覽版發布，由於其超出之前所有人工智能對話類產品的智能程度，引發廣泛關注，上線5天後便獲得超過100萬注冊。
在ChatGPT的超群能力得到驗證後，微軟在2023再度追加投資100億美元，成為OpenAI名副其實的大股東，但即便在斥巨資後，由於OpenAI的特殊架構設計，使得微軟並沒有任何投票權。
換句話說，董事會對公司任何重大變動的決策，理論上可以在微軟以及其他股東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包括罷免CEO這樣的重大決定。
事實也確實如此。
根據Axios記者Ina Fried最早的內部消息透露，微軟在整個過程中完全不知情，微軟方麵得知這一消息，也僅僅比大眾提前幾分鍾而已。
於是，外界關注的焦點，開始聚焦到OpenAI董事會上。該董事會在罷免奧特曼之前，由6人組成，除了奧特曼之外，還包括原董事長格雷格·布洛克曼、OpenAI首席科學家IIya Sutskever，Quora CEO Adam D’Angelo，GeoSim Systems CEO和喬治城安全和科技中心的Helen Toner五人。
董事會中，在OpenAI供職的僅有奧特曼、董事長布洛克曼和首席科學家IIya Sutskever，聲明中奧特曼與布洛克曼被罷免，關於首席科學家IIya Sutskever的去留卻隻字未提，事件發生後，他本人也並沒有公開發聲，他在整個過程中所起到的作用耐人尋味。
據知名科技記者Kara Swisher在第一時間的報道，有內部人士在事件發生後表示，首席科學家IIya Sutskever是這起突發事件的中心人物，他與奧特曼和布洛克曼之間有著嚴重分歧，最終他成功說服了董事會另外三位成員的支持，在票數上取得決定性的多數票，從而將奧特曼逐出公司。原董事長布洛克曼也在隨後宣布辭職，他與奧特曼應該是立場一致的“盟友”。
這一說法也在隨後The Information的報道中得到印證，該報道直接聯係到了Sutskever本人，對於“董事會政變”這樣的說法，Sutskever回複稱，“你可以這樣說，我能理解你為何使用這樣的詞，但是我不同意（這是政變），這隻是董事會在履行非盈利性為目標這樣的職責，以確保OpenAI建造讓全人類受益的通用人工智能。”
當被問到“私下通過董事會解除高管職務”這樣的方式，是否是一個“治理全世界最重要公司的好的方式”，Sutskever回答道：“這裏麵沒有100%完美的解決方案。”
OpenAI首席科學家Ilya Sutskever也是OpenAI的創始成員之一，他是人工智能和深度學習領域的頂尖專家，是有著“人工智能教父”之稱的Geoffrey Hinton的學生。
在取得博士學位後，他加入了Geoffrey Hinton的研究公司DNNResearch，隨後該公司被穀歌收購，Sutskever開始在穀歌大腦（Google Brain）就職，擔任研究科學家。2015年，Sutskever離開穀歌與奧特曼等人共同創辦了OpenAI。
在上個月接受MIT Technology Review雜誌的采訪時，Sutskever表示，他認為所謂的通用人工智能（AGI）並不是一個科學意義上的概念，而是一個“臨界點”，一個達到某種標準的尺度。
“當AI聰明到人做某種任務，AI也能做某種任務時，那個時點就能夠被稱作AGI。” Sutskever說。
有內部人士告訴媒體稱，11月初的那場開發者大會，是OpenAI董事會內部走向最終決裂的轉折點，以Sutskever為代表的幾位董事會成員認為，奧特曼推行的過度、過快，忽視了關於AI的安全問題，並不是達成通用人工智能的正確路徑。
很快，以上猜測和分析，有了更為確鑿的證據。作為原董事長的布洛克曼在當晚直接通過本人的推特賬號發聲，詳細敘述了事情的經過：
昨晚（美國時間16日）奧特曼收到了Ilya發來的短信，詢問周五（17日）中午能否談一下，當天奧特曼加入了Google Meet，其他董事會成員，除了布洛克曼以外全都在，奧特曼被告知他被解雇了，並且消息很快將會對外發布。
在17日的中午12點19分，布洛克曼收到來自Ilya發來的短信問能否簡短通話，12點23分，Ilya發過來一個Google Meet的鏈接，布洛克曼加入會議後，也被告知他不再擁有董事長職務，但仍保留公司的職位，他同時也被告知，奧特曼已經被解雇。與此同時，OpenAI在官網上以聲明的形式發布了這一消息。
布洛克曼說，就我所知，其他管理層是在隨後得到這一消息，除了繼任CEO的Mira是在前一夜得知這一消息。
布洛克曼表示，對所有的支持表示感謝，但不要花時間擔心他們，未來還有偉大的事會發生。
至此，OpenAI首席執行官奧特曼被董事會突然解職的前因後果，似乎已經有了更為確鑿的答案：首席科學家不滿CEO和董事長的理念，說服其他三名董事會成員，發動了這一場罷免CEO和董事長的“閃電戰”。
大股東微軟開始施加影響力，奧特曼去留仍存各種變數
但事情接下來的走向，卻更加錯綜複雜。
美國西部時間11月17日當晚，奧特曼又發布了一則充滿感性文字的推文，表達了對OpenAI員工和所有關心和支持他的人的感激，字裏行間似乎已經接受了不再擔任OpenAI首席執行官這樣的事實。
但事情還遠未結束，作為OpenAI最大投資方的微軟，在事件發生當天一度成為了“冤大頭”似的形象：花費超過百億美元巨資投資，卻沒有一個董事會席位，甚至連罷免CEO這樣重大的公司事件都不知情。
有消息稱，微軟方麵在得知這一消息後“震怒”，盡管在事件發生後第一時間，微軟方麵迅速發布聲明，稱與OpenAI的合作關係是長期性的，也將繼續全力支持新任過渡期CEO Mira以及其帶領的團隊，但在這背後，微軟開始試圖施加“大股東”的影響力，挽回不利的局麵。
11月18日，有消息傳出，微軟試圖讓奧特曼重新回歸OpenAI。當日晚間，奧特曼又發布了一條推文，內容是“我太愛Openai團隊了”。這條推文引發了大量OpenAI內部員工的轉發和點讚，一度在推特上刷屏，被外界視作是表忠心站隊的表現。
這些員工對奧特曼所表達的強烈支持，也讓人更加擔憂OpenAI的未來。外界猜測，奧特曼很可能很快聯手布洛克曼另起爐灶，大批OpenAI的員工將追隨他而去。
但值得一提的是，OpenAI內部負責AI安全相關的“超級對齊”（Superalignment）部門，也就是首席科學家Ilya Sutskever直接領導的部門，幾乎沒有人對這條推文點讚，這也在部分程度上印證了OpenAI內部存在不同立場。
11月19日，在微軟的積極推動下，奧特曼重新回歸OpenAI似乎越來越成為可能的結果。當天午間，奧特曼在個人推特上曬出了一張在OpenAI總部作為訪客身份的自拍照，並表示，這是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以“訪客”身份來到這裏。
言下之意，接下來隻會有兩種結果，一是他回歸OpenAI，繼續帶領公司，另一種結果是他出走，今後與OpenAI就是兵戎相見的競爭關係。
根據這一最新進展，外界也開始紛紛猜測，奧特曼回歸OpenAI將是大概率事件，但這也意味著將他趕出公司的董事會成員都要離開。
這也正是奧特曼所提出的他回歸公司的重要條件之一：董事會必須重組。
但事情由此陷入了更為棘手的兩難境地：在奧特曼被罷免之前，他與公司首席科學家IIya Sutskever，也就是被外界一致認為的 “罷免”事件主要推動者，是被視為OpenAI最重要、最核心的靈魂人物。奧特曼與他正好形成互補，一位有著超強的商業能力，能夠對外展示公司能力和產品，吸引投資人，是公司商業化道路上不可或缺的角色；另一位是在人工智能領域的頂尖專家，或者可以稱作是“ChatGPT”真正的創造者。他們二者的結合，一度被視作是OpenAI最強有力的武器。
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陷入了“一山不容二虎”的尷尬境地。奧特曼一方麵高調發聲，同時引來公司內外的廣泛支持，而首席科學家IIya Sutskever卻在事件發生後，一直保持緘默，外界無從得知他的真實想法。
談判不出所料地異常艱難，在罷免了奧特曼和布洛克曼後，OpenAI的董事會實際上僅剩4人，除了首席科學家IIya Sutskever外，其他三人均不在OpenAI供職，事件發生後他們也從未發聲，外界對他們的了解也極其有限。
隨著時間的推移，談判越來越滑向破裂的邊緣。19日深夜，奧特曼確認不再回到OpenAI擔任職務，OpenAI尋找到前流媒體視頻Twich首席執行官Emmett Shear擔任公司過渡CEO一職，同時，微軟方麵以首席執行官Nadella個人推特發布的方式，宣布奧特曼和布洛克曼將加入微軟，領導一個全新的AI研究團隊。
這樣的結果，很快演變為一場OpenAI員工的集體出走事件。
“OpenAI如果沒有人就什麽都不是（OpenAI is nothing without its people）”這則推文在OpenAI員工中間被廣泛傳播，很快，一份OpenAI員工以離職作為威脅董事會辭職的公開信流出。公開信認為，目前的董事會沒有能力管理OpenAI，因此作為員工無法為缺乏能力、判斷和對目標考慮的人工作，要求董事會立即辭去董事職務，將奧特曼和布洛克曼恢複原職，同時新增兩名獨立董事Bret Taylor和Will Hurd，否則將辭職並加入到奧特曼和布洛克曼在微軟新組建的人工智能團隊。
目前這份公開信已經收到OpenAI 700多名員工中的近600名員工的簽名支持，人數還在不斷增加中。
頗為蹊蹺的是，此前一直被外界認為是“罷免”事件始作俑者的OpenAI首席科學家IIya Sutskever，居然也在這封公開信上簽名，表示支持董事會辭職，這讓整個事件走向更加撲朔迷離。
在20日淩晨5點，事件發生後一直沒有任何公開發聲的IIya Sutskever，終於在其個人推特上發表推文，稱自己“非常後悔參與了董事會的行動”，並表示，“從來不想傷害OpenAI，熱愛所有一起創造的東西，並且會做我所能做的一切努力讓公司重新團結起來”。
他的這條推文，也被奧特曼和布洛克曼在第一時間點讚支持。至此看來，首席科學家IIya Sutskever又重新與奧特曼和布洛克曼站在了同一陣營中。
最新消息稱，盡管微軟方麵已經官宣，但奧特曼和布洛克曼仍在試圖努力回歸OpenAI，尤其是在爭取到了IIya Sutskever之後。現在，他們決心集中施壓董事會，迫使董事會辭職。
要完成這一目標，至少還要爭取到董事會剩餘三人中的兩票，目前外界對於董事會剩餘三名成員的態度並不知曉，但就董事會已經任命新的過渡期CEO的這一決定來看，董事會的態度依然十分堅決。
公開信息顯示，新任過渡期CEO Emmett Shear畢業於耶魯大學並取得計算機學士學位，現年40歲，也是一名連續創業者，是YC孵化器第一期成員，這也是他與前CEO 奧特曼最初的交集。2006年，他與其他三名成員聯合創辦了一家名為Justin.tv的視頻直播網站，這也是如今視頻直播網站Twitch的前身，2011年，他開始擔任Twitch的首席執行官直到今年3月離任。
對於人工智能，Shear曾公開表態稱需要放慢AI的研發速度以保證其安全性，他的這一觀點可能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目前OpenAI董事會的態度。
目前，OpenAI包括奧特曼在內等多位人士，已經將此次事件定義為是一場公司所經曆的“危機”，現存的董事會，幾乎成為所有人的眾矢之的。
OpenAI內部員工在經曆上述一係列事件後，人心動蕩，盡管絕大部分員工簽署了公開信逼迫董事會辭職，也有少部分員工直接辭職表達對公司的失望。與此同時，穀歌等同行業中的競爭對手，也借機招攬人才。據一些消息顯示，穀歌旗下人工智能團隊收取到的簡曆數量就在過去這個周末出現了激增。
接下來，奧特曼是將在經曆周末這番過山車式的一波三折事件後成功回歸，還是帶領大部分OpenAI核心員工出走微軟，抑或是另起爐灶，重新再組建一家新的人工智能公司，目前還都是未知數。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經此事件後，OpenAI永遠不再是過去的那個OpenAI，這家公司必將元氣大傷，無論是員工還是投資人的信心都遭受到嚴重挫折，由OpenAI所引領的這一輪生成式人工智能熱潮下的行業格局，以及未來行業的發展方向，都將從根本上被重塑。
最新消息稱，OpenAI董事會正在與其競爭對手Anthropic密切接觸，討論兩家公司合並的可能性。這是基於如果奧特曼帶領OpenAI核心團隊出走微軟，OpenAI剩下的人員隻剩下與他理念不合的人，選擇加入Anthropic是一個合理的選項。
Anthropic是當下除了OpenAI之外，最炙手可熱的明星初創公司，由前OpenAI科學家Dario Amodei和Daniela Amodei兄妹創辦。兩年前，他們與OpenAI CEO阿爾特曼就如何安全地開發人工智能發生發生爭執，隨後離開OpenAI自立門戶，並在今年推出了AI聊天機器人Claude，直接對標ChatGPT。穀歌是背後的大股東，已承諾對其投資20億美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