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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從李開複到李飛飛:“穀歌幫”的中國造富記(組圖)

(2018-09-16 14:43:4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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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女神”李飛飛告別Google。

這個長於四川的”辣妹子“在1993年便跟隨父母去往美國新澤西州。2017年初,李飛飛入職Google,成為Google雲首席科學家。

為推動Google重返中國,去年12月,李飛飛在上海宣布成立穀歌AI中國中心,被稱為穀歌與中國的“關鍵中間人”。

如今,Google重返中國尚未有實質性的大動作,李飛飛卻選擇離開。Google中國最早起源於宓群和李開複,但也在李開複任內的2009年宣布退出中國大陸市場。盡管Google重返中國之事多次被外界提及,卻總是草草收場,一次又一次。

反觀曆史,曾供職於Google的華人卻沒有因離開而被遺忘。相反,他們過去幾年在中國從事創業或投資,迎來了屬於自己的春天。

小米聯合創始人兼總裁林斌、小米聯合創始人洪鋒、拚多多創始人黃崢、創新工場董事長李開複、知名VC光速中國創始合夥人宓群、蘭亭集勢董事長郭去疾、寶寶樹創始人王懷南、淘寶總裁蔣凡等均是Ex-Googler(前Google員工),我們不妨稱他們為“穀歌幫”。



2016年8月,Uber撤離中國,員工卻事沒有先收到消息。當時Uber舊金山總部還要求中國區所有員工必須安裝一款名為「Global Protect」的軟件,“可令辦公環境更安全”。

收購消息公布那天上午,軟件發威,所有員工電腦裏的文件,商業合同、工資單、甚至私人照片都全部被銷毀。Uber員工們,從網上看到媒體報道才知道自己被“賣”了。直到第二天滴滴總裁柳青來到Uber北京總部演講,這些中國的Uber員工才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心中五味雜陳,頓覺前程散落,於是各奔東西。滴滴隻是買了個“空”Uber······



2010年,Google公司因內容審查問題與中國政府交涉,並最終關閉中國版網頁搜索服務。撤離大陸那天,五道口的總部樓下擠滿了來獻花的網友。警戒線拉起後,擺紀念蠟燭、組織合唱的網友們還跟安保人員發生了爭執。熙攘喧鬧,高調退場的Google背後,員工們收獲著同樣的苦澀和無助。

Google是個工作的好地方,優渥的工作環境能讓工程師們全心投入研究。最“爽”的工作體驗,也很難讓人萌生創業的激情。即使在中國,Ex-Googler們也多半被國內的互聯網巨頭搜羅走,選擇創業的人很少,闖成功的更是屈指可數。

在Google的工作經曆是異常光鮮的事。2008年,周傑離開穀歌創辦浪淘金。招人時,亮出“穀歌最年輕華人總監” 的金字招牌,比他講的一切商業願景都更有說服力。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家公司也為工程師們戴上了沉重的枷鎖。Google的工程師們有一個理念:研發產品的方向,千萬不要聽用戶的需求。因為用戶是不知道未來的,隻能由你去引領未來。這個理念有助於創新,但可能無助於創業,甚至是一種束縛。所以,相比於做產品,Ex-Googler更擅長投資,但是到了2018年,兩家帶有Google血統的公司IPO多少改變了一些狀況。



2000年,加入微軟兩年的李開複,成為了微軟公司全球副總裁,是比爾蓋茨的高層智囊之一。期間的一次機會,李開複到伊利諾大學演講,事後一位名叫郭去疾的實習生發來郵件反駁他的觀點。李開複讓秘書送了他一件T恤衫並推薦他去微軟麵試,在此之後一直保持著聯係。



那一年,李開複創辦微軟亞洲研究院急需一名中國區研發經理,最終相中了林斌。1990年,林斌去往美國費城攻讀計算機的碩士學位,3年後就拿到了微軟的Offer,任職軟件開發工程師。加入李開複“麾下”的林斌與張亞勤、沈向洋、張宏江、王堅四人並稱“五大門徒”,位列首位。

5年後,李開複宣布辭職微軟,站隊Google。這樣的公然“背叛”,讓科技領域的霸主微軟難以接受。時任微軟CEO鮑爾默氣得砸了桌子,以違反非競爭協議為由一紙訴訟將李開複和Google告上了法庭。

當時郭去疾已在斯坦福念完MBA,在Google任產品經理一職。看到老師被鋪天蓋地的輿論纏身,便通過內部調動到李開複身邊做起公關總監,並跟隨著一起回國處理官司。

2006年的夏天,在湖南大學外的一家小餐廳內,李開複和林斌約在一起吃飯。林斌題外話說到自己想做用戶交互和體驗的項目時,李開複很欣喜:“MM(Music & Mobile)最適合你了,你來做吧。”當時李開複正忙於組建團隊,早就有拉攏林斌之意。

那年,Google為李開複派來了一個名叫黃崢的技術大牛,林斌也在年底正式加入。

彼時的李開複已是大中華區總裁,但“Google中國第一人”卻是另一人——宓群。當穀歌隻有19人時曾主動邀請宓群加盟,卻遭到了拒絕。2003年,宓群正式加入並開始考察中國市場,兩年後代表穀歌麵試李開複。

回國的這兩年時間裏,宓群一直勸說Google創始人在中國“本土化”,組建中國團隊,親近政府,做品牌推廣。直到聽聞百度上市,Google高層才讓宓群麵試李開複並著手組建中國團隊,但一切為時已晚。不過幸運的是,在同一時間,宓群成功說服了Google創始人和李彥宏達成了穀歌曆史上第一筆投資。在那之前,驕傲的穀歌隻完成並購,從不投資。

李開複帶著郭去疾回國後,開始大張旗鼓的招聘宣講。郭去疾常常先飛到一個城市做好準備工作,李開複錯開一天再來。每天清早,郭去疾總會興致衝衝的跟同事討論“我們今天要飛哪個城市”,“當地有什麽特色餐館”,曾經留學時他還隨身帶了一本《川菜菜譜》。

雖然兩人祖籍都是四川成都,但李開複生在台灣省,念完小學以後就出國留學了。穀歌當時的願景是:“依賴其中國背景來搞好與中國政府特別是監管機構的關係。”但是從成長經曆來看,李開複並無太大優勢,甚至可以說是選錯了人。



“若不是那天的決定,今天我就不會擁有在計算機領域所取得的成就。而我很可能隻是在美國某個小鎮上,做一個既不成功又不快樂的律師。”每當回憶起這段往事,李開複總是很自豪地說。

李開複剛上大學時是在哥倫比亞大學學習法律專業,但是它漸漸的發現自己並不喜歡法律,就在剛上大二的時候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放棄此前一年多在法律係已經修完的學分,轉入計算機係學習。

在那個年代,計算機還屬於新事物。相對於法律,人們也並不看好計算機科學。從受人尊敬的律師到一個前途不明的“計算機工作者”,很多人都不理解,勸他慎重考慮。

一刀富貴一刀窮,計算機尚且前途未卜,更何況從頭學起得考驗天賦。李開複是命運的寵兒,很有計算機天賦。就在讀博士期間,他開發了一個“非特定人連續語音識別”係統,並在1988年被美國《商業周刊》評為當年最重要的科學獎。

自從鄧小平同誌在南行時叮囑了一句“學電腦要從中學生,從娃娃抓起”,國內很多大城市少年宮內的電腦就派上了大用處。宓群和郭去疾兩人便是從小在少年宮裏學起的計算機。

除此之外,攜程創始人梁建章和去哪兒網創始人莊辰超,一前一後在上海少年宮學會了敲代碼。梁建章初中的時候是上海灘遠近聞名的“電腦小詩人”,莊辰超小學畢業時就能用Apple敲出幾十個程序。

說到有計算機天賦,還是當屬宓群和郭去疾。



小學五、六年級這兩年,郭去疾每天放學回家吃完方便麵後總會走半個小時到成都少年宮學電腦。在高中畢業以前,他參加的三十餘次競賽幾乎次次獲獎,被評為“蓉城十佳未來建設者之星”。李開複後來寫過“年輕朋友郭去疾”200多封出國求學信的故事,說的正是郭去疾大學時的事。故事的最後,郭去疾收到了資助出國的教授回信。

不同於郭去疾寫信盼複,在高中時就自學完大學計算機課程的宓群雖想出國但家庭條件有限,最終決定要自謀出路。他看中了物理學的李政道獎學金,為了拿獎學金,大學便去了複旦物理係,兩年跳級念完物理係大學課程,最終順利出國。

在普林斯頓念完碩士,等待讀博的那個暑假,他心血來潮撥通了Intel的電話,獲得了一個暑期實習工的機會。百科對“閃存存儲”的解釋中,有一句“Intel 提供了一種形式的閃存,它在每個存儲單元保存2比特而不是1比特”,這項技術就是宓群在Intel實習期的發明。《紐約時報》將它登在頭版頭條,稱作突破性技術,而這隻是宓群持有的十二項技術專利之一。

1999年美國矽穀,一張乒乓桌旁,宓群拒絕了Google創始人的加盟邀請,拿著800萬美金的A輪融資自己創業。在創業期間,穀歌創始人多次向他拋出橄欖枝,2003年他終於同意。2005年百度上市前一個月,宓群代表Google麵試李開複並投資百度。

沒有熱鬧的歡迎,因為放假,百度擺的辦公室空無一人。穀歌的創始人則基於安全考慮,拒絕了百度提供的午餐。當穀歌聯合創始人布林詢問百度的標誌是否是一個狗爪子時,李彥宏也當即反駁說:“那是熊爪!”

基於雙方的不信任,宓群說服百度的措辭是“認可”,說服Google高層時說是為了收購做鋪墊。通過這件事,宓群從此發現了自己另一天賦和愛好-投資。他說服穀歌高層在中國展開投資,並自己擔任總監,後又投出了趕集、大眾點評、迅雷、天涯。而他對於騰訊和高德的投資意向,被Google總部拒絕了。

這些投資經曆為他後來離開穀歌並創建光速中國埋下了伏筆。



李開複帶著官司輿論回國,吸引了很多人關注。但是這一年,Google的“關鍵先生”卻是王懷南。



在讀研期間,王懷南和李開複曾在卡內基梅隆大學內各自做過一個人機交互的研究項目。當時兩人並不認識,李開複用的方法是技術,王懷南用的方法是心理學。

“我喜歡充滿戰鬥和機遇的硝煙味。如今中國的互聯網就像是春秋戰國時期一樣硝煙彌漫,這時候更要全力以赴。”畢業後先後就職於麥肯錫、美國寶潔的王懷男最終看中了互聯網,並在2001年成功跳槽到雅虎,擔任雅虎高級營銷總監。多數創業者都喜歡硝煙彌漫的“戰場”,王懷南外表溫文爾雅外表下也有著一顆不安分的心。2004年,王懷南獲得了全球最高營銷獎—EFFIE獎。他對於雅虎的貢獻可以簡單概括為:通過營銷,幫助雅虎搜索成為僅次於Google搜索的第二。

2005年7月25日,王懷南被雅虎本部派回中國,出任雅虎和新浪合資成立的電商公司一拍網CEO。總部告訴他:“做事不需總部意見,直接由你自主決定。”他覺得這是一個大展拳腳、實現抱負的好機會,誓言將在C2C電商領域背水一戰。王懷南賣掉了在美國西雅圖的房子,帶著老婆孩子回了國。

一個月後,阿裏巴巴全線收購雅虎中國,馬雲喊出了做起了“搜索市場第一”的目標。阿裏巴巴著手收編雅虎中國的所有資產、人員、包括王懷南。百度、雅虎、Google三分天下的局麵被打破,率先出局的偏偏正是雅虎。很快雅虎市場份額跌至冰點,吃下幾乎所有好處的是百度。

來到雅虎中國,本想大展拳腳的王懷南淪為戲台上最尷尬的一角。並購案當晚,雅虎總部打來電話讓他回美國。正愁怨氣難消的王懷南在電話中怒氣衝衝地回答說:“回家?房子都賣了,還回什麽家!”

雅虎中國被阿裏巴巴收購之初,整合極度困難,矛盾重重。領導團隊一換再換,過程反反複複。一位曾在雅虎任職的高級員工曾這樣形容當時的情景,“極度混亂又極度自由,因為誰也不知道明天的領導是誰”。就像Uber中國最高負責人柳甄不接受滴滴收編一樣,王懷南也拒絕了馬雲的挽留。

這時,善於挖人牆角的Google向他拋來了橄欖枝:“來吧,擔任亞洲區的首席營銷官” 。沒變的是在穀歌中國,李開複幹的還是技術活,而王懷南做的還是市場活。

當時為了盡早實現中國市場“本土化”,所有人絞盡腦汁想著Google的漢字翻譯。“借宿”Google的王懷南加入了起名隊伍。王懷南撿起地上將現有的紙片拚來拚去,“穀歌”的組合躍然紙上,諧音相似又寓意“豐收之歌”。可惜隨著Google在中國市場的敗退,這豐收之歌也流產了。

2006年底,王懷南告別穀歌,他在穀歌任職時間很短,短到最大的貢獻就是造出了“穀歌”這個新詞。因為起名,王懷南被稱作“穀歌之父”,但是穀歌沒有帶給年至40的他歸屬感。反倒是和老朋友邵亦波家庭聚會時交流育兒經,給了他創業的靈感。

當時國內的80後年輕媽媽缺少育兒經驗,通過網絡獲取知識雜亂並且錯誤太多,王懷南甚至一口氣寫了12個創業項目。老朋友易趣網創始人邵亦波當時快要和張穎組建經緯創投中國團隊,他很激動地問王懷南:“什麽最熱血沸騰?”“當然是為年輕父母搭建交流平台。”兩人一拍即合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那就是它了!”他們都覺得這是一個可行的創業方向。邵亦波、孫至俊和王懷男“三個男人一台戲”,一家名叫“寶寶樹”的公司在一個油煙籠罩的廚房裏中正式成立。第二年的婦女節,寶寶樹網站正式上線。王懷南從此有了另一個溫柔而又不失霸氣昵稱——“媽媽教主”。

Google的工程師們主張千萬別聽用戶想要什麽產品,因為他們不懂未來。“假”Ex-Googler王懷南創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發動親朋好友找來了近百位媽媽,問她們需要什麽。答案是知識、交流、記錄、購物,這四大需求的定位幫助寶寶樹一點點坐上了母嬰市場的王座。

過去幾年間,在創投市場聲名顯赫的資本大鱷紅杉中國、今日資本、經緯中國、晨興創投等將大錢砸向辣媽生意。作為國內最“不喜歡錢”又最能掏空女士們錢包的男人,“辣媽”群體是馬雲絕不願意錯過的。過去3年,寶寶樹淨虧損超過20億元。

誰家的孩子都是寶。可以預見的是,即使資本湧入,母嬰市場也絕不會陷入像外賣和共享單車一樣的混亂。在寶寶樹創辦的十多年時間裏,一直低調發展積累的的是“媽媽們”沉甸甸的信任。在這個領域,信任更顯得難得、珍貴。道阻且長,且行且珍惜。

二十多年前,懷揣著知識改變命運的理念,剛畢業於清華大學的王懷南來到哥倫比亞大學攻讀社會學碩士。參照最近大火的劉強東,哥倫比亞和社會學這兩個標簽,可能是跟電商平台有不解之緣。



“2005年後歸國的,占了大部分,這一年是海外人才大量回國的起點。”郭去疾在生日宴會上說到。在場的徐小平也陷入回憶:“在紅酒、伏特加、香檳裏,我感覺到曆史長河濺起一朵浪花的一瞬間,值得紀念。”



跟隨李開複回到中國後,郭去疾發現很多在國外可以買到的性價比很高的國貨,但是在國內卻根本買不到。這才得知很多企業隻是為外國做OEM代工,所有權不屬於中國企業。時值2008經濟寒潮,倒逼著傳統做外貿的代工廠轉型,而這將是一個機會。

年底,郭去疾辭去Google中國首席戰略官的職位,正式加入蘭亭集勢擔任董事長兼CEO,而此前這家公司隻是劉駿創辦的一家小網站。

剛開始,蘭亭集勢很多商品的產地都在低矮髒亂的作坊,伴隨著大功率電風扇轟隆轟隆響。郭去疾經常去這些地方,跟各種人打交道。由於父母是成都鐵路醫院的醫務人員,從小就見慣了火車站的三教九流。所以他早練就了一種本領:“既可以在高端酒會上穿燕尾服講英文、喝香檳,也可以在路邊攤跟華強北的供應商喝啤酒、吃燒烤。”

這是很多Ex-Googler所不具備的品質。穀歌的離職員工們時常組織聚會,他們經常聚會的目的除了團結、聯絡感情、分享信息和技術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想獲得創業知識和能力。劉駿也是穀歌的前員工,常和李開複、郭去疾、林斌等幾人喝咖啡,但很少參加酒會。

據傳,Ex-Googler舉行聚會的頻率保持著每季度一次,組織者正是宓群,而買單最多的是宓群和李開複。宓群和郭去疾是同一年年底離開穀歌,此前因為Google高層的束縛而錯過了對騰訊和高德地圖的投資,後來到了美國光速創投。三年後,宓群開拓中國市場,創辦了光速中國,決策和運營完全獨立。2017年底,8天內上市3家公司,宓群是最能同時為創業者提供戰略規劃和技術指導的投資人。

就在這兩人離職的下一年,美國安全局傳出Google所受攻擊來自山東藍翔的情報,堪稱年度最佳鬧劇。李開複適時離開穀歌,帶著老部下汪華、王曄和王肇輝在中關村鼎好大廈創辦了創新工場,“辦事不利、臨陣脫逃”的質疑緊隨而至。

曾經在比爾蓋茨麵前緊張到說不出來話的李開複,在“背叛”微軟閃現加入穀歌後,談及加盟Google的根本原因時說了句:“思念故土,思念中國的青年。這些年,我寫過4封信、很多文章,過段時間還要出一本書,這些都是為了中國的青年。”

初入穀歌時,李開複顯得很興奮“在穀歌這個富有創意的團隊裏,我看到了創意的價值、年輕的力量,20個人花了6個月的時間設計了全新的技術,這是一個奇跡,我為我的選擇感到自豪。”然而,他還是倒在了“跨國互聯網公司在中國必敗”的魔咒之下。2010年,Google宣布撤離中國。

穀歌“大廈”轟然傾塌,李開複全身而退安然無恙,甚至可以說大有收獲。他離職時帶走的前Google公關經理崔瑾,在擔任了一段時間的創新工場市場總監後,創建了豌豆莢。穀歌雙雄之一的蔣凡,加盟創新工場,創立“友盟”。這是創新工場迄今最成功的投資之二。

時至今日,創新工場一直戰力不強、倒是李開複化身青年導師,講述著他曾在蘋果、微軟、穀歌收獲的成功哲學。至於在自傳中將助教身份描寫成副教授,有模有樣得“偽造”了和奧巴馬同班念書的經曆等事件。

風風火火,毀譽參半。



今年開年第一周,在淘寶打假宣傳上,拚多多被阿裏巴巴“點了名”。阿裏巴巴自稱淘寶平台上的製售假貨商家正在向“微商”和“拚多多”轉移,拚多多被淘寶網官方標記為重點關注的競品。隨著平台競爭徹底公開,兩人刀兵相向,站在背後的正是被稱為“穀歌雙雄”的黃崢和蔣凡。



2007年前,被Google派去協助李開複的黃崢常常在美國和中國兩地之間來回奔波。步步高、OPPO和vivo幕後老板段永平曾經指導黃崢在穀歌“呆三年”的時間已到,便帶著他和巴菲特共進午餐。不久後,黃錚離開穀歌,專心留在國內,開始了創業之旅,此時正是蔣凡在穀歌的第二個年頭。

黃崢注定不會在穀歌待很久,從一開始就隻是把穀歌當作人生旅途中的一個充電樁。離開穀歌的黃崢南下投奔恩師段永平,接收到步步高的一塊電商業務,成立了自營電商歐酷網。但是很快黃崢發現歐酷網已經很難戰勝京東了,於是轉手將歐酷賣給了另一位穀歌“老學長”——郭去疾。在這次交易中,Ex-Googler聚會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早在讀大學時,黃崢就一路高舉學霸光環。在美國威斯康星大學進修完計算機科學時,結識了“落魄”的丁磊,在丁磊的引薦下與恩師段永平結緣,段永平更是對黃崢關懷備至,在黃崢課外教他一些投資的事情。

蔣凡沒有黃崢的“奇遇”,不愛說話,既不是MBA也不是技術大牛,卻肯埋頭苦幹。加入穀歌後,複旦大學本科生的蔣凡雖毫不起眼,但是一路卻參與了穀歌地圖、搜索和內容廣告的研發。

隨著穀歌在中國市場的敗退,2010年蔣凡從穀歌中國辭職創業,追隨老領導李開複,加盟創新工廠,創立“友盟”。蔣凡曾這樣說:“我剛從穀歌出來,創業其實還是缺乏很多東西。創新工場剛好可以彌補我去創業所需要的一些東西。借助創新工場李開複的這個品牌,也可以吸引很多的人才。”創新工場給了蔣凡想要的東西,但他依舊“心有猛虎”,在做友盟期間跟各種開發者保持著頻繁接觸,全麵認知了移動產品發展和技術演變過程。

2013年11月,阿裏以8000萬美元的價格收購了友盟,蔣凡從創業者一下變成阿裏的員工,一時無所適從。他感覺阿裏也不是自己的主戰場,隻想待一段時間就走。這時候,一個不速之客找上門來,他就是花名“逍遙子”的阿裏巴巴集團CEO張勇。

張勇看中了蔣凡的帥才,頓覺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想要挽留。兩人簡單的喝了次茶,張勇問了一個問題:“想不想咱們一起折騰點事情,在阿裏這個舞台上來表演一下,留下一點記憶? 以後你可以講故事給孫子聽。”蔣凡被打動了,最終決定留了下來。阿裏也給了蔣凡很高的待遇,跳過了入職前的培訓、起花名等流程,直接走馬上任,主導改造手機淘寶。

阿裏很少做虧本生意,以九牛一毛的8000萬美元不光買到了友盟手中的大量應用數據,完善了自己在移動互聯網上的布局,還“拐”來了一位淘寶掌門。

兩年後,手機淘寶日活用戶數達到1.1億人,成為全球少有的億級APP之一。這一年黃崢也開始自己的第四次創業,推出生鮮電商“拚好貨”,同時投資第三次創業的尋夢遊戲內部孵化的平台電商“拚多多”。

2016年9月,“拚好貨”和“拚多多”合並,並在一年後,將“砍價”根植到10億微信用戶。另一邊,在手機淘寶改造中功勳卓著的蔣凡被任命為淘寶總裁。

麵對拚多多的異軍突起,沒有防備的阿裏和京東被打得措手不及。馬雲曾說騰訊用微信錢包對支付寶搞了一次“珍珠港事件”,如今拚多多劍指淘寶,騰訊故技重施。在這個過程中,黃崢在穀歌的前同事宓群創辦的光速中國也參與了對拚多多的投資。

“精神潔癖”的大強子頻繁冷嘲熱諷:“當一種商品在一定程度上便宜,但對消費者來說卻沒有任何好處,這是浪費錢而不是節約錢。”一個好事的網友在頭條上這麽說了一句,“如果不是你出人頭地了,你可能也在用拚多多”。

這種心情倒也不難理解。京東20年浴血廝殺,靠著占據城市中心的戰略才伺候好中產消費者,而拚多多短短三年時間裏就俘獲了底層人民的“芳心”。

其實拚多多標榜的競爭對手並不是京東而是淘寶。“逍遙子”張勇在接受《中國企業家》雜誌專訪時曾表示:“我們不可能再走回到三塊九賣一雙日拋型的鞋,還包郵。” 而拚多多的很多商品追求的是價格比淘寶更低,而且還包郵。

今年3月,善於打太極的馬雲在蔣凡的陪同下考察了即將上線的“淘寶特價版”,隨後支付寶首也推出了“拚團”功能。與拚多多類似,支付寶的拚團窗口是與淘寶合作推出,商品全都來自十多個品類的淘寶店家。但拚多多很快再次降價,甚至“再打五折”。

京東尾隨其後,和淘寶站在了同一陣營懟拚多多,上線了一款名為“京東拚購”的小程序。這款程序基於京東商家,也走的拚購和社交的路子,刺激用戶分享裂變。為商家低成本引流,主打“低價不低質”。

《末代皇帝》中陳道明說過:“山上的人,不要瞧不起山下的人,因為終有一天他們會上山取代你。正在上山的人,也不要瞧不起下山的人,因為他風光時你還在山下。”

黃崢和蔣凡無疑都是在努力“登山”的人,作為電商平台,“廉價”和“假貨”的標簽遲早是得撕掉的。蔣凡甚至還要“感謝”黃崢,淘寶這麽多年投入巨大人力和資源打假,還是擺脫不了“肮髒的出生”。直到拚多多崛起,淘寶售假問題好像突然消失了,輿論調轉槍口,一齊指向拚多多。

拚多多剛剛上市後的第五天,滿臉疲憊的黃錚出現在拚多多媒體溝通會上,本不善言辭的他變得格外健談。當有記者問他如何理解拚多多的假貨問題時,黃崢一本正經:“今天其實是把山寨問題和假貨問題混在一起了,當輿論進一步提高的時候,把所有問題都變成了假貨問題。打假,我們一直是特別認真的,山寨不是假貨,消費者在進步。”

不愧是技術宅,還真是敢說啊······



兩個月前,小米走完“八年抗戰”,在香港迎來了自己的成人禮。從銀穀大廈喝粥到觸底反彈,直到港股敲鍾的那一刻,瘋狂的造富行動開始了。在小米持股超過兩位數的隻有兩位,一個是雷軍,另一個是林斌。雷軍持股31.41%,價值約1400億人民幣,林斌持股13.33%的股份,價值592億人民幣。



還記得IPO路演當天,“不想開價”的雷軍將公司定價在550億美元。 “小米是全球罕見的,同時能做電商、硬件、互聯網的全能型公司。總不至於連550億美元都不值吧?”雷軍發著牢騷。遞交港股書的那晚,雷軍親自拜訪香港首富李嘉誠。上市當天,港交所特地準備了“加大版銅鑼”,期間還專門打造“厚道”文化衫,隻可惜到後來還是破發。

看著小米市值相比於千億美金幾乎折腰,雷軍應該能找回2004年2月心痛的感覺。當時卓越網四輪融資,亞馬遜拋來橄欖枝,最終7500萬美金的並購100%股權。賣掉自己的心血,雷軍用酒精麻痹自己,醉生夢死的過了四天,“像賣掉了自己的兒女”。

當時在斯坦福讀MBA的郭去疾,作為亞馬遜並購部唯一的華人全程參與了這場7500萬美金的並購案。跟著李開複回國,郭去疾見到了“首席門徒”林斌。林斌2000年被李開複挖到微軟亞洲研究院,2006年又被李開複挖來穀歌中國研究院。郭去疾肯定沒能想到,當時醉生夢死的雷軍和眼前的這位師兄會創辦出一家名為“小米”的公司。

1998年,蔡崇信放棄了70萬美元的年薪帶著懷孕的老婆去杭州創業,馬雲為表誠意每月照特例發了500塊錢工資。2010年,林斌放棄千萬年薪,賣了手中穀歌和微軟的股票,不拿一毛錢工資登上小米戰艦。如今,兩位大咖均身家數百億,一個成為阿裏的二當家,一個成為小米的二當家。

2015年7月10日,在中山大學演講時林斌曾談到一句:“無論小米未來怎麽樣,這一定是我這輩子最成功的投資,沒有之一。”

更善於做投資的其實是蔡崇信,林斌是技術大牛出身。初三那年,林斌成為中國最早接觸電腦的一批人,因為計算機成績優異而被保送中山大學電子係。拿到offer加入微軟以後,遭遇了李開複的第一次“挖牆腳”。

雷軍和林斌最早相識是在2009年,當時金山已經成功上市,雷軍半賦閑的狀態時投資了幾家公司,UCweb便是其中之一。在推動Google和UCweb合作時,雷軍結識了“下功夫”的林斌。從此兩個大男人經常徹夜長談,心中都醞釀著一股創業的衝動。當林斌透露自己想做“互聯網音樂項目”時,雷軍滿心歡喜地說:“音樂我們投點錢,別人幹就可以了,沒意思。咱們一起做點更大的事情。”

當時三星和蘋果逐漸崛起,移動互聯網初見苗頭。然而在中國還沒有手機主導廠商。林斌當時在穀歌做移動開發,雷軍對移動領域頗感興趣,每人隨手帶著一大堆手機,自然而然地討論起智能手機的事。兩個人花了6個多月的時間最終確定公司的定位。

創業之初,本來想給公司起名“紅星科技”,無奈因為二鍋頭而被工商局否了。林斌不僅為小米卷入全部家當,還拉來了微軟的KK(黃江吉)、穀歌的洪峰和從摩托羅拉退休的周廣平擔任聯合創始人。後來,前Google全球副總裁Hugo Barra也是在林斌的說服下加入小米。

說林斌是雷軍背後的男人,這一點也不假。為紀念小米400萬台銷售的裏程碑,林斌帶領高管裸奔慶祝。2015年4月,小米網手機銷售打破新的裏程碑,林斌再次選擇裸奔慶祝,此後小米卻慘遭滑鐵盧。2016年雷軍的一封公開信掀起了內部架構調整的風波,周廣平鳥盡弓藏,林斌全權接手小米新零售戰略。一年後,雷軍再次宣布林斌將擔任總裁兼手機部總經理。

為了實現雷軍立下一個個目標,“斌總不吃飯”成為助手最常說的話。從最初隻愛編程的技術男,到後來的招賢納士、管理運營,再到後來掌舵小米新零售,林斌身份也實現了完美轉換。如今,“小米是我這輩子最成功的投資,沒有之一”已然得到應驗。



宓群的光速中國和李開複的創新工場做的都是投資;“媽媽教主”王懷南被Yahoo出賣後隻在穀歌“借宿”過一陣;郭去疾的蘭亭集勢從開盤時11.16美元/股跌到如今的1.40美元/股;黃錚是段永平門徒,加入穀歌都是段永平推薦的;蔣凡在阿裏旗下掌管著淘寶網;林斌的人設是小米的二號人物······

這些離開穀歌的精英們,在創業的賽場上被中國“草根”們打的找不著北,卻在投資人和高管方麵顯得格外出彩。

在Ex-Googler的聚會上,也能時常聽見新人向前輩請教:“到哪兒租房子劃算,如何辦執照,怎樣合理避稅,政府關係該怎麽維護呢?”

2018年,中國“穀歌幫”終於迎來大爆發,他們也真正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黃崢的拚多多登陸美國納斯達克,市值一舉超過200億美元;林斌和洪鋒參與創辦的小米登陸港交所,市值超過500億美元;宓群創辦的光速中國,過去一年有4家參投公司完成IPO,其中就包括拚多多、拍拍貸和融360等;今年6月初,寶寶樹宣布獲得來自阿裏巴巴的新一輪融資;李開複的創新工場參投的知乎和VIPKID等明星項目,再度完成巨額融資……

沒有不散的宴席,那段曾共同供職穀歌的曆史已逐漸遠去。好在,屬於他們的故事仍在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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