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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桂英 (中國遠征軍唯一一位活著走出野人山的女兵)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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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桂英

 

(中國遠征軍唯一一位活著走出野人山的女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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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1920年生,湖南長沙人(後定居安徽懷寧和合肥)。中國遠征軍唯一一位活著走出野人山的女兵。
中文名
劉桂英
國    籍
中國
民    族
出生日期
1920年
性    別
 

人物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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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1920年生,湖南長沙人(後定居安徽懷寧和合肥)。中國遠征軍唯一一位活
中國遠征軍惟一一位活著走出野人山的女兵中國遠征軍惟一一位活著走出野人山的女兵
著走出野人山的女兵。
悲壯的中國遠征軍:僅有一名女兵走出野人山。
在中印緬交界處有一片方圓數百裏的原始森林,63年前,3萬多名中國遠征軍戰士慘死在這片危機四伏的“綠色魔窟”裏,這是世界軍事史上極其悲慘的一段往事。
活著走出這片原始森林的3000多名戰士當中隻有一位女戰士,這位堅強的女戰士至今仍然健在。談及當年那段慘絕人寰的往事,這位85歲高齡的抗日老英雄不禁淚如泉湧……

悲慘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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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7月7日,侵華日軍悍然發動“盧溝橋事變”,日本開始全麵侵華,抗日戰爭爆發了。戰爭開始以後沒多久,我國僅有的幾條國際交通線路就相繼被切斷了。1938年8月,由20萬名中國民工修築而成的滇緬公路全線通車,所有國際援華物資幾乎都通過滇緬公路進入中國。1941年底,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入侵緬甸,企圖切斷滇緬公路。
為了保衛滇緬公路,1942年3月,國民政府抽調了10萬名精兵組成遠征軍奔赴緬甸,和英美盟軍攜手抗日。中國遠征軍千裏揚戈,浴血奮戰,屢挫敵鋒,使日軍受到沉重的打擊。但後來因為盟軍配合不力,戰鬥失利,遠征軍不得不撤退。可殘忍的日軍欲置遠征軍於死地,切斷了遠征軍的歸國通道。遠征軍的將士們跟隨杜聿明將軍選擇了一條無比凶險的回歸之路——穿越一片叫做野人山的原始森林進入國境。
在進入野人山之前,遠征軍戰士們萬萬沒有想到,這片原始森林竟然是一個異常可怕的“綠色魔窟”!由於森林裏野獸肆虐,瘴氣彌漫,疾病流行,缺醫少食,3萬多名遠征軍戰士喪命於此,這是世界軍事史上極其悲慘的一段往事。
最終活著走出野人山的戰士隻有數千人,這其中隻有一位女戰士。這位女戰士至今仍然健在,她就是如今定居在安徽合肥的85歲的劉桂英老人。
回憶起當年那場大悲劇,劉桂英老人的眼睛濕潤了,她用顫抖的聲音說:“現在回想起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當年竟然能夠活著走出野人山!翻越野人山的時候,我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死也要爬到祖國的土地上去死!”

報名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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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軍配合不利,遠征軍闖進“綠色魔窟”
1920年,劉桂英出生在長沙郊區一個貧寒的農民家庭裏。她3歲那年,長沙久旱無雨,因為家裏的農田顆粒無收,家人實在養不起她了,隻好忍痛把她送給長沙一戶姓劉的人家當養女。在她10歲那年,養父和養母相繼病逝了,養父的好朋友韓叔叔把她送到長沙貧女院安身。1937年,在貧女院裏麵學習了7年的劉桂英以第一名的好成績考入長沙市湘雅醫院護士助理班學習護理知識。
抗日戰爭爆發後,劉桂英和幾名熱血青年一起報名參加了中國軍隊新22師。她被分配到野戰醫院,成為一名女護士兵。
1942年3月8日,日軍攻占了緬甸的首都仰光,切斷了中國當時最重要的國際運輸線路——滇緬公路,威逼印度和中國的大西南。為了保衛滇緬公路,中國政府抽調了10萬名精兵組成遠征軍奔赴緬甸抗日,劉桂英就是這10萬名戰士當中的一員。
劉桂英至今仍然會哼唱那首《中國遠征軍戰歌》:“槍,在我們肩上。血,在我們胸膛。到緬甸去吧,走上國際戰場!”當年,她和戰友們就是唱著這首歌抵達中緬邊境的。

綠色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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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緬甸以後,中國遠征軍浴血奮戰,沉重地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但後來因為英軍配合不力,遠征軍陷入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5月上旬,中英軍隊開始撤退。日軍切斷了遠征軍的歸國通道,少數戰士跟隨美國統帥去了印度,大部分戰士都在杜聿明將軍的帶領下走進了野人山,他們準備從那兒繞道回國。
野人山位於中印緬交界處,綿延千裏,縱深200多公裏,山上喬木遮天,終年不見天日,猛獸成群,螞蝗遍地,傳說還有野人出沒,當地人把這片方圓數百裏的無人區統稱為野人山。1942年6月,數萬名疲憊不堪的遠征軍戰土走進了野人山,開始了他們的“死亡之旅”。
“那片原始森林浩瀚得如同大海似的,成千上萬棵生長了千百年的大樹巍然聳立著,層層疊疊的樹葉遮住了天空,陽光照不進來。偶爾看到篩子眼兒那麽點兒大的天空,我們就會覺得精神一振。”劉桂英回憶說。
到了晚上,豺狼虎豹全都跑出來了,野獸淒厲的吼叫聲回蕩在山穀裏,聽得人毛骨悚然。戰士們用芭蕉葉和樹枝搭成棚子,一個棚子大約有三四平方米,能睡10個人,大家就擠在棚子裏過夜。
劉桂英、何珊、笑春、孫月霞和王蘋這5名護士班的女兵跟在隊伍後麵徒步前進,走了幾天後,她們的腳上都冒出了血泡。舊的血泡破了,腳板上又冒出新的血泡。每個女兵的腳上都是血泡連著血泡,血泡疊著血泡。如果沙子掉進鞋子裏,嵌進血泡裏,那可真是痛得鑽心啊。
一天,一條湍急的河流攔住了戰士們的去路,大家都得踩在河水裏,一步步趟到對岸。雖然河水隻有腰深,但是這對於女兵們來說卻很困難。劉桂英和護士長何珊正處於生理期,身體根本就不能浸泡在冷水裏,但是她們別無選擇,隻能咬緊牙關硬著頭皮在冷水裏走。每走一步,她們身後的河水裏就會泛起一片鮮紅色……大家在河水裏整整走了兩天才爬到對岸一條狹窄的山路上。兩天下來,大家的身子都泡得腫起來了,全身都是雞皮疙瘩。
進山10多天以後,熱帶原始叢林的雨季到來了,天天都下著傾盆大雨,道路泥濘不堪,戰士們舉步維艱,下山的時候就在泥水裏滾。有時山洪“轟隆隆”地衝下來,一下子能衝走很多人。’有一次,劉桂英看到整個班的戰士一起被山洪衝走了。
軍部那張地圖也不管用了,戰士們經常是走了好幾天又回到原點。在這片原始叢林裏麵,他們迷失了回國的方向,回家的路出乎意料地艱險而漫長。
一個月後,部隊開始斷糧了,有幾名戰士餓死了。杜聿明隻得把馱物資的100多匹戰馬都殺了,讓戰士們飽餐了一頓。戰馬吃光以後,大家就開始吃皮鞋,吃皮帶,就連手槍套也成了他們的食物。當這些東西全都吃光以後,大家就隻能夠靠樹皮和草根來維持生命了。 一天,一位戰士看到河邊長著野生魔芋,極度饑餓的他急忙挖了一小塊兒野生魔芋,用舌頭舔了舔,誰知道他的舌頭馬上就腫了起來,連話都不能說了,直到4天以後他的舌頭才消腫。有的戰士誤食了有毒的植物,痛得滿地打滾,哀號不止,但是因為沒有藥品,大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毒死。
連續多日以樹皮和草果腹,很多戰士的身體開始浮腫起來,步履蹣跚。有的戰士走著走著,突然“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然後再也爬不起來了。劉桂英和護士班的另外4名女戰士想:我們5個人要走就一起走,要死就死在一起!她們手拉著手,互相鼓勵著往前跋涉。
雨季的叢林是螞蟥的天下,叢林裏麵到處都是螞蟥。戰士們走在路上,這些嗜血的魔王就昂著頭在樹葉上等候,人體一接觸到樹葉,它們就趁機爬到人身上吸血。緬甸的螞蟥個頭特別大,據說一隻大螞蟥一次能吸一斤血呢!小螞蟥會通過衣服的縫隙鑽進人的皮膚裏,不知不覺間,它們已經把人體內的血吸了出來。等到戰士們發現的時候,螞蟥已經變得又粗又大了。劉桂英每天都能從身上逮到一大把螞蟥。至今她腿上還有很多傷疤,都是當年被那些螞蟥咬的。和螞蟥一樣猖獗的還有蚊子。野人山的蚊子也大得出奇,翅膀一張開簡直就像蜻蜓似的,戰士們被咬得滿身都是包,又紅又腫,奇癢無比。細皮嫩肉的女兵是蚊子的重點攻擊目標。有一天早上醒過來,白淨漂亮的何珊發現自己臉上滿是大紅包,都是被蚊子咬的。她數了數,竟然有20多個大紅包。她覺得痛癢難忍,隻好用手拚命地抓臉,結果把臉抓得鮮血淋漓。有時走到低窪處,埋伏在那兒的成千上萬隻蚊子如同一片黑雲似的向大家飛過來,大家隻能抱頭逃跑。
成天雨淋汗浸卻又無法洗澡,女兵們的頭發上都生滿了虱子。一隻灰黑色的虱子有米粒那麽大,白色的虱蟣一串串地粘在頭發上,頭發上就好像撒滿了白芝麻。女兵們被虱子咬得苦不堪言,邊走邊抓。
進山之前,她們天真地想:快點兒撤吧,野人山是天然屏障,撤進山裏,日本鬼子就拿我們沒辦法了,山裏可能還有很多野果和野味呢!;但走進野人山以後,女兵們才發現她們的想法是多麽幼稚,野人山分明是一個可怕的“綠色魔窟”!

同伴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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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條險象環生的死亡之路上,死神緊緊地尾隨著戰士們,隨時都在伺機吞噬掉他們的生命。劉桂英沒有想到,第一個離開女兵隊伍的竟然會是溫婉可人的笑春。
進山幾天以後,笑春在尋找食物的時候一不小心被毒蛇咬傷了,姐妹們及時用土方對她進行了搶救,毒性沒有發作,但是她一直覺得心裏悶脹難受,走路的時候沒有力氣。姐妹們都特別關心她,搶著幫她拿包裹,溫言細語地安慰她,鼓勵她。可是誰能想到,笑春還是第一個離開了她們。
那天,劉桂英和何珊攙扶著笑春一起趕路。走著走著,劉桂英和何珊突然都想去解手,笑春便獨自一跛一跛地往前走去。過了三四分鍾,劉桂英和何珊聽到前方傳來一陣淒厲的叫聲:“救命啊!”她們急忙抬頭一看,隻見一隻惡狼叼著笑春往前跑去。
她們拚命地追過去,一邊追趕一邊大聲叫道:“有狼,有狼……”營長身上有槍,聽到叫聲,他立即拿起槍瞄準那隻狼開了一槍,打中了狼的後腿。那隻狼放下笑春,倉皇逃命。她們跑到笑春身邊,發現笑春的頸部動脈血管已經被狼咬斷了,血流如注。幾分鍾以後,她就離開了人世。姐妹們心如刀割,撲到笑春身上哭喊道:“笑春,笑春!”可是笑春再也聽不到了。
“我這個女戰友真命苦,先被蛇咬,後來又被狼咬……”雖然事情已經過去60多年了,但是劉桂英隻要一想起女戰友慘死時的情景,就會忍不住哭泣起來。
眼睜睜地看著年輕的同伴在自己麵前死去,姐妹們感到悲痛不已。麵對茫茫的原始叢林和不可預知的命運,她們更加緊密地團結起來。
越往山林深處走,山林就越顯得陰森恐怖。這時,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了。瘴氣開始在軍隊裏肆虐橫行,成千上萬名戰士倒下了。路邊和草棚裏堆滿了戰士們的屍體,屍體散發出惡臭的味道,聞之使人暈眩。
一天夜裏,孫月霞突然發高燒了。一直燒了3天,到第4天才稍微好一點兒。幾天以後,她再次發起了高燒,而且嘔吐不止。劉桂英知道,孫月霞肯定也染上可怕的瘴氣(瘧疾)。孫月霞勸姐妹們丟下她快走,免得被她傳染上。可是姐妹們怎麽忍心這樣做呢?明知道有可能被她傳染,姐妹們仍然陪在她身邊照顧她,想等她病好了一起走。孫月霞生氣地說:“你們等我一起走,就是等死啊!你們趕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死在你們麵前!”她發狂似地趕大家走,大家仍然不肯丟下她不管。
幾天以後,持續高燒的孫月霞進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她燒得稀裏糊塗的,經常脫光了衣服,又是哭又是鬧。有一天,她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瘋狂地跑了起來,一直跑到懸崖邊上。當大家追到懸崖邊的時候,她已經縱身跳下了懸崖。大家趴在懸崖邊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孫月霞死後兩個星期,活潑開朗的王蘋也染上了瘴氣,發起了高燒。她的男朋友錢一平讓劉桂英她們先走,自己留在她身邊照顧她,等她好些了他們倆再追趕上來。過了好幾天,他們倆還沒跟上來,劉桂英逢人就打聽他們倆的行蹤,有人說在路邊看到了他們倆的屍體。
同伴們一個接一個地慘死,5名女兵隻剩下劉桂英和何珊兩個人了。劉桂英的男朋友也是遠征軍戰士,後來他掉了隊,正好碰到劉桂英和何珊,他就和她們一起走。他們3個人走走停停,離主力部隊越來越遠。一天,何珊因為吃了有毒的植物而腹痛難忍,她捂著小腹,有氣無力地對劉桂英及其男朋友說:“你們先走吧,我在這兒休息兩天,我會追上你們的。”劉桂英哭著說:“我們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他們3個人艱難地前行,何珊的腹部疼痛不止,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劉桂英和她的男朋友輪流攙扶著她往前走。堅持了兩天,何珊再也走不動了。在劉桂英眼裏,何珊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大姐姐,看到她被疾病折磨得不像人樣,劉桂英說不出有多麽心痛。何珊不願意連累別人,下山的時候,她開始坐在山坡上往下滑行。可是山坡上不光是軟綿綿的枯葉,還有石頭和荊棘,她的臀部很快就變得血肉模糊,連白花花的骨頭都露出來了。
山裏又下起雨來,何珊開始腹瀉和發燒,瀉出來的全都是黑水,臭味也不正常。她躺在那兒,一動也不能動了,病情越來越嚴重。臨終前,她對劉桂英及其男朋友說:“你們要爭取活著回到祖國,把我們到緬甸打仗和穿越野人山的經過告訴國人,我們是為國捐軀,我們是愛國青年。”
因為見過太多人死去,劉桂英已經麻木得不再害怕死亡了。她不再去想是不是能夠走出野人山,是不是還有生的希望,她隻是在一種生命本能欲望的驅使下機械地向前走著。
路邊的棚子裏躺滿了死屍,劉桂英和她的男朋友夜裏找不到棚子住,就把那些死屍往旁邊挪一挪,他們就睡在死屍旁邊。很多死屍上麵都爬滿了一寸多長的蛆,再加上螞蟻咬齧,螞蟥吸血,大雨衝洗,幾小時之內死屍就會變成恐怖的白骨。手指的骨頭和腳趾的骨頭都看得清清楚楚,頭骨是圓的,風一吹就和身體分了家,在地上“骨碌碌”地滾動。一路上白骨累累,有這麽多白骨指引方向,劉桂英和她的男朋友不會迷路。
劉桂英和她的男朋友都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他們倆互相攙扶著往前走,累了就休息一會兒,餓了就吃點兒野果和野菜。他們倆憑著頑強的毅力苦苦支撐著,沿著累累白骨指示的方向從夏天走到了秋天。

逃脫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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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們倆和另外幾個掉隊的戰士一起艱難地爬上了一座陡峭的山峰。忽然,劉桂英看到前方有一些紅色、綠色和黃色的帳篷,她以為是“神仙湖”,也就是海市蜃樓。男朋友告訴她,那些帳篷不是海市蜃樓,帳篷旁邊有人正在向他們招手呢!劉桂英定睛一看,果然看到有人在招手。那一刻,她覺得全身又有勁兒了,她激動得熱淚盈眶,用幾近嘶啞的聲音喊道:“我們死不了,我們有救了!”
原來,部隊終於與司令部取得了聯係,盟軍從飛機上往森林裏投下糧食、衣服、藥品、電池、發報機、火柴、刀具和降落傘等物資,戰士們把降落傘撐開來做成帳篷,在帳篷內設立了供給站。這是7月底的事情,劉桂英和她的男朋友到達供給站的時候已經是9月中旬了。
如今回憶起那一天在供給站吃到的大米飯,劉桂英感慨萬千地說:“在野人山供給站吃到的米飯是我一生當中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我一連吃了幾大碗,實在是太香啦!”
幾天以後,劉桂英和最後走出野人山的一批戰友被送抵遠征軍位於印度蘭姆伽的基地。一個女兵活著爬出野人山的消息不脛而走,轟動了整個基地。基地上的戰士們都跑過來看望劉桂英,基地上的印度人、英國人和美國人也都熱烈地歡迎她,大家舉起大拇指,佩服地稱她為女英雄,她說:“我可不是什麽英雄,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兵。”
中國遠征軍以10萬之眾出國,活著離開緬甸戰場的隻是4萬多人,而最終穿越高黎貢山回歸國境的隻有96師3000多人,到達印度的有3個師8000多人,劉桂英是唯一一位活著走出野人山的女兵。
整個蘭姆伽基地隻有劉桂英一個中國女兵,大家都很照顧她,沒有給她安排工作。新22師的師長廖耀湘和他的夫人黃伯容熱情地請她到家裏做客。著名畫家葉淺予先生專程從重慶趕過來為她畫像,並且送給她一張作為紀念。劉桂英一直珍藏著那幅畫像,奉為至愛。
在蘭姆伽的那段日子,劉桂英如同一隻快樂的小鳥似的在軍營裏飛來飛去。幾個月以後,她和男朋友在那兒舉行了婚禮。1943年,她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她說,她在異國土地上結婚生子,完成了一個女人一生當中重要的兩件事情,她的丈夫是國軍的一個醫官,在蘭姆伽的那段日子是她一生當中最快樂的時光。

曆經坎坷百折不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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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月,中國遠征軍對盤踞在野人山的日本第18師團進行反擊戰鬥,取得了勝利,劉桂英夫婦抱著女兒回到了闊別3年的祖國。
抗日戰爭勝利以後,劉桂英以為日子應該會一天天好起來,誰知道曾經和她生死與共的丈夫竟然愛上了別人,離開了她和兩個年幼的孩子,她覺得不可思議,傷心極了。她和女兒回到丈夫家鄉安徽懷寧。那段日子很艱辛,最難熬的時候,這個曾經依靠堅韌不拔的毅力走出野人山的女兵竟然想跳河自殺。但為了兩個孩子,她最終還是放棄了自殺的念頭,靠打零工和好心人的接濟勉強度日。後來,別人幫助她在當地一所小學謀得一個教師的職位,她的生活才逐漸安定下來。
“反右”運動開始以後,因為有跟隨遠征軍出國征戰的“曆史問題”,劉桂英成了“女特務”和“黑五類”,被揪出來批鬥。1962年,她被遣送到農村進行勞動改造,這一改造就是30年。
1988年,劉桂英的二女兒申霞無意間看到遠征軍第1軍軍長孫立人在北京受到表彰的消息,她馬上告訴媽媽,於是劉桂英就寫信和中國美術家協會的葉淺予先生聯係。在葉淺予先生的幫助下,劉桂英走出野人山的事跡在1989年第16期《新觀察》上刊登出來。直到1990年,劉桂英才獲得平反,恢複了教師身份,按照退休教師的待遇領取退休金。這一年,她已經70歲了。
作為遠征軍抗日的“活檔案”和“活化石”的劉桂英,如今定居在合肥,和女兒生活在一起。她每月的退休金隻有400多元,她還要從中取出100元為患病的兒子存起來。她身體很健康,能夠自己買菜做飯。在她房間寫字台的玻璃台板下麵壓著一首她自己寫的《不老歌》:“起得早,睡得好;七分飽,常跑跑;多笑笑,沒煩惱;天天忙,永不老。”她每天都堅持練習健身拳,寫寫回憶錄,學學英語。前幾年,在一位台灣朋友的幫助下,她和遠在美國的廖耀湘夫人聯係上了,她們倆經常通信,談談遠征軍的往事。她還把自己當年在印度用過的毛毯和手電筒無償地捐獻給重慶抗日曆史博物館。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劉桂英的生活極其簡樸,但是從1992年到1994年,她堅持每月給一位家境貧寒的大學生寄去30元錢,直到那個孩子大學畢業。
8年抗戰,10年教書,30年下放,劉桂英這一生真是曆經坎坷。雖然吃了那麽多苦,但她仍然堅強樂觀。她說她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孩子們都已經長大成才,她沒有後顧之憂,能夠這樣健康地活著就已經很快樂了。
2005年,在抗戰勝利60周年之際,劉桂英和其他中國遠征軍幸存者一起,獲得了政府頒發的金質紀念勳章,被尊為民族英雄,這是她最感到驕傲的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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