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樂,你們快樂,我也快樂著。--魚鉤
每每說到我那遙遠的故鄉,再也回不去的故土,我們總是用青山綠水來形容。有時會想我們這是到了DYNOTOPIA,就是些失落在異鄉的飛行客,時時刻刻地在尋找著迷路了的同類。
遠去了的故鄉的青山綠水,眼前隻見藍天白雲,還有那綠茵茵的草坪。看著大爺像機器似的拔著草,我們的同類, 遠遠望去就像恐龍帝國奴役的勞工,麵無表情,逆來順受。
逆來順受,媽媽說,媽媽逆來順受,為了你們,什麽苦我都願吃。少年時,有時候,凡調皮搗蛋犯錯之後聽了這句話,覺得媽媽在要脅,那就隻能讓自己變得好一些、乖一點。若果是在年節,斷了贍養費,或者是學期初學費、雜費難酬之後聽了這句話,難當慈母眼中的苦難。離家以後,每每想到這句話,才明白我們是她生命裏,生命的盡頭的祈盼。
誰又是你的祈盼?兄弟姐妹是上蒼賜予你的人,親朋好友,是生命中你遇見的人,你呢?他呢?誰又是誰能找得到的?誰又是誰托了月老牽了紅線遇見了的舊雨新知?
若是緣定前世,也許你們是那人雲亦雲,佛說的因果:
“今生的妻子,前世你埋的人;來還未報的恩。今生的兒子,前世你的債主;來追未還的債。今生的女兒,前世你的情人;來了未了的情。今生的情人,是前世的夫妻 ;來續未盡的緣。今生的紅顏,是前世的兄妹;來交未完的心?(文字來自網絡)”
倘若你的前世為男兒身,可知你前世“坑了”幾位佳人?倘若你前世著女兒妝,可知你又被埋了幾回?我們都在尋找生命裏的“唯一”,可是難道我們沒有多過“唯一”的“唯一”嗎? 誰又是你的“唯一”裏的“唯一”?
拔完了嗎?野草拔的完嗎?大媽說:這邊拔完那邊又長出來了。大媽看著遠處的大爺笑:雜草不是草嗎?我看著雜草比好草還好看。大媽看著遠處的大爺無可奈何地笑:吳剛,吳剛,吳剛的玉兔。
Whiskey Tango Foxtrot裏,Tina Fey飾演的Kim Baker是一個愚蠢、衝動、靠許多簡單原則活著的女人。在喀布爾車站,這個Fool對前來接她的隊友說:錢不是問題。愚蠢的女人抽出了信封裏的全部的鈔票,轉瞬間被風吹落,被凶悍的當地人眨眼之間搶光。
大爺不是女人,大爺聰明。大爺是男人。聰明的男人在搗蒜似地拔著草地裏的野草。大爺不是周國平,大爺應該是沒有征服全世界就征服了大媽。大爺沒有周國平似的自戀,大爺正在遠遠地聽大媽數落。有一個生命的晨鍾暮鼓,周而複始的黃昏,聽他或者她嘮叨,在某一個時空中有一點溫暖的感覺,生命也就值了。
魚鉤,去找,去找一個人給自己帶來快樂的人,聰明而又愚蠢的女人。人世幾徘徊,這個讓你或他快樂的人,存在嗎?不可能的任務吧?魚鉤不是湯姆·克魯斯,魚鉤不是周國平。也許這就是人生,周而複始,循環輪回解不開的結,劫難。
看著大爺拔掉的閃著晶瑩綠光的草,有那麽漂亮的顏色,就像看不透的謊言與真象。父親說:說話、做事有意義,生命才有意義。好像那些螃蟹草,連城一片的杆子,隻是杆子,杆子,八輩子和草打不到一起的杆子。父親喜歡寫信,家書。家書裏的字就像螃蟹草一樣活著,活著,又像死了,死了,連城了一片。
失去了寫字不能說太痛,但是失去了寫字的愉快。可是我們不用忍受讀的痛苦。看看多少多少的的地得,不明白為什麽想哭,像針一樣紮你的眼球。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中國字真美,中國文也美。
父親是個作家,大文豪。所以他知道世界上最惡毒的詞兒,人世間最惡毒的咒兒,都可以得心應手地用中國字來書寫。我們隻有渾身打顫地讀著那萬金家書的份了。一再地愚蠢地唸,一再地愚蠢地渾身打顫,愚蠢的血衝向大腦。直到有一天,愚蠢地把信丟進垃圾桶,把你徹底地變成了一個符號。
生命至於我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好像是一次債權與債務危機的轉讓。
塔,你為啥一直想把時間往回撥? 你為啥要把時間往回撥?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是我的囈語還是情話? 如果塔是我這小說中的一個人物,塔說:魚鉤我們中間一條河,誰跳下去都是死。我沒有資格去跳,可是也沒有勇氣爬上岸。好像一個夢。夢,不能實現的都叫夢。
隔著時間的河流,在DYNOTOPIA,塔,我敲著你的窗,你擰滅了燈,催我離開。塔,我不記得你和我說的話,都是你在問,問我那些沒有答案的問題。或者我在回答,回答你那些不需要答案的問題。你不需要爬上岸,你也不能跳下那條河。總是薄情的世界裏所能給的一星星微弱的火苗。那一點光,幾乎看不見的光,不給你任何溫暖,更不可能是愛。不算愛。Not tangible, not palpable。
愛,那愛呢?那麽愛呢?愛麽,愛是折磨,愛,都會變成折磨。好像一個夢。夢,不能實現的都叫夢。
「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