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收拾了這一片落黃殘葉,鋪蓋保護了那些玫瑰,就等著過冬了。心滿意足地步出了玫瑰群,又留戀不舍地偷窺了種菜群,哈,大家又在忙著過冬的菜。我是忙呢,還是不忙呢?
我住在大溫,在過去幾年秋冬都種過菜,我有塑料簡易大棚還有輕鋁雙層透光板大棚。我試過好多抗寒的葉菜,如果你問我今年冬天種不種那些亞洲葉菜,我可以絕對的說,不種那些。除了蒜苗和抗寒芥蘭類不需要嗬護的少數幾種,其它的都不種了。因為產出與付出不合正比。
冬天的露天地上還有什麽可以茁壯生長?我覺得沒有。活著不等於生長。
冬天的不加溫溫室還有什麽可以大量生長?我覺得也沒有。慢慢地近乎沒有變化的生長需要你極大的耐心,一不小心,或許還意外地延續了害蟲的生命。
溫哥華雖然相對溫暖,但是是雨哥華呀。你可以傾注無限的關愛,但不要忘記萬物生長靠太陽。沒有足夠的陽光,就是耐蔭的蔬菜,也隻是活著而已。
陽光不夠你加個燈,溫度不夠你扣個棚,還覺得不夠熱烈就加個暖氣,折騰下來,早九晚五的查看,又繳了昂貴的電氣費,就養了星星點點的翠綠,然後幾片葉子飄在滿是素麵的湯碗上,期盼這珍貴的綠色帶給你有機的健康,哈,當初我就這樣心滿意足過。
幾個冬天過去,我不滿意,我不滿足。
首先是不想入不敷出。棚已經投了,前後二千元加幣,的確一直在用。有棚,更實際的是提前或延後一個月,確實早吃多吃了2 個月。現在繼續吃的就是夏末種下的, 吃不了的或可過冬,但不能再吃多少。
我也不想投入加熱。電費高,還不如買菜吃。再神話一些,應該減少熱氣排放,持之以恒地繼續環保呀。
關鍵量還不夠。因為棚大小有限,冬天的菜就是一個矮慢生長,我覺得那一點翠綠不夠點燃我的冬耕熱情。還有個中國暖胃,冬天不願意吃涼的,生菜不會碰;燙了煮了吧,您一定清楚菜的水分有多大,就變成濃白清湯中那一點綠,完全是星級飯店的料理,根本不能夠大口吃菜呀。小資的裝扮不夠營養的綠色。
沒有豐收的吸引,有誰願意忙在那幾根青蔥的冬日?
人要休息。這園子繁榮的時候忙個熱鬧,寒冬的時候也該歸於清靜。哆哆嗦嗦地在蕭瑟的園中忙,可不是一件身心愉悅的事。畢竟,這是個不再需要解決溫飽的時代。
地要休息。規劃合宜,我們每寸土地都輪作了二三次了吧。從春到秋,吃了個全乎,也為你盡了力,總不能無限用竭了吧。凍雨冰雪中,我似乎聽見那免打擾的請求,冬眠一下,積累明年的力量。
我不是不種,我種那些能自然挺過冬日的,不費我心力。在一個效益遍天下的時代,何苦苦耕呢?
我已經種下了蒜,中國蒜是要吃苗的,三元四元一大包夠我們吃上四五次,值得種的,開春了吃的差不多了,又可以騰出地方種菜了。大蒜,俄羅斯蒜和大象蒜是要吃蒜和苔的,一樣的蒜,因為種植需要,必須要過冬前種。有人愛獨頭蒜,那就1、2月份種吧。
我也種下了芥蘭。多數能過冬的菜都是在8、9月份種的,隻有早種,苗長到夠壯,才能自己度過寒冬。
我還種下了生菜和芝麻菜,有些品種的生菜天暖就開花了,所以要看品種還是盡早吃了的好。
過冬的蔬菜不是保證你每餐的需要,簡單不忙最好了。那隻是給你一個準備,可以讓你在明春更早的吃上菜,吃上苔。這生菜,芝麻菜,芥蘭苔和蒜苗都可以開始一個早春的欣喜。
再加上那年複一年自己出來的香椿芽、馬蘭頭、枸杞菜、韭菜,自己可以再生的蔥頭,我想可以算上早迎春了吧。
你說你不讓我們種,可以撒上有機肥吧。你可以撒,如果不遮蓋,這麽多雨,想想到該需要肥的時候了,還會有多少肥力剩下?
你說你不讓我們種,可以室內搞芽苗菜了吧?當然可以了,有的芽苗菜還蠻好吃的啊,換個口味也不錯呀。
你喜歡原始農耕,喜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徹底順應了自然才好。或貓一下,或去南方走走,懶過冬日。
我們因為喜歡,有時特別地不計成本地投入。在凝住的青春之後,我們還能獲得更多的多少?這一身老幹柴可否有那麽持久的耐力?
你有沒有發現,你最愛的,往往是最費你心力的。如果沒有讓你失望,你就是那幸福的一員。
往往,那最簡單的,最讓你受益的,卻是最讓你疏忽的,最讓你省心的。為啥一定要眾裏尋它千百度,卻還是萬家燈火家常菜?
記憶中的美味永遠是美味,流傳下來的久遠 是真正的久遠。
有時候,你還真的再問問自己為什麽自己耕種。是為了綠色,綠色還是更綠色?還是自然的綠色,自然的綠色,再自然不過的綠色?
我是認真的耕種人,喜歡簡單,喜歡收獲。我選了自然農耕,就自然下去好了。
惜。惜天惜地,惜時惜力。惜經驗菜友的經驗,惜勇於創新的珍貴。惜每一刻的時光朝朝暮暮,伴著那春夏秋冬久久遠遠。
冬,有那麽長嗎?還要這樣迫不及待!
歇一歇吧,辛勤的菜友們!
過了聖誕又是一個周而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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