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網站看到的關於日本關東軍戰俘在蘇聯戰俘營的連載畫。這個連環畫立刻把我吸引住了,作者樂觀,幽默,麵對苦難的命運帶著活下去的信念, 用欣賞而不是仇視的眼光看待敵國的士兵和人民。雖然日本是我們的敵國,但了解下這些放下武器的戰俘在俄國苦難的遭遇還是有意思的。
這是散布在歐亞大陸北部的日軍戰俘收容所的全貌,氣溫降到零下30度是很平常的
這位是蘇軍女селщант(曹長).在男女平等國家,女兵是最令人驚異的.這給抱有男尊女卑思想的日本人以相當大的觸動.不怕嚴寒的凜然而毫不妥協的美麗眼睛,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戰敗的悲哀,以及在異國度過的嚴酷的戰俘生涯.這些事情現在談起實在是不可想象.這正是我們大正青年背負的宿命.
每天過著屈辱的,與外界隔絕的戰俘生活.用草蓬圍搭起來的露天廁所便成了戰友們閑談的場所.大家流傳著"聽說不久就能回去的"之類的話.
三合裏向北走到興南鐵路.在廢棄的興南鐵路職工宿舍的大約8平方米的屋子裏,居然擠了24人.熱氣是足夠了,不需要取暖設備.隻不過半夜裏一起來就再也擠不進被窩了.
寒氣逼人的12月下旬.戰友中出現了因蔬菜缺乏和粗食偏食而引發的夜盲症.上廁所時戰友們互相撞到的事情時有發生.
半夜裏把裝得滿滿的糞缸往廣場上挖的大洞裏倒,實在是令人討厭的工作
守夜人在零下20度的半夜裏站一小時,為患有夜盲症的戰友指出廁所方向是他們的工作.這不是個輕鬆的活兒,明月之夜,鼻涕和眼淚一起流出,然後就凍在一起了.
天氣好的時候大家盡量做做戶外運動.身體尚佳的戰友們用自製的手套和球棒玩起了棒球
我們從北朝鮮與南港起錨,在蘇聯的小港口波塞特登陸.穿越茫茫原野,20公裏沒有休息.有些體力不支的戰友們摔倒,喝足了泥水
抵達維哥波後連著下了兩星期雨,我們撐起簡易帳篷才沒被雨淋到.底下墊著的毛巾沾了水,弄濕了身子,心靈也非常疲憊.很多人生了病.
雨停之後,用給牛馬打針的注射器打預防針.那個痛啊~~真是頭一次遇到.一段時間連氣也喘不得,那可是真的啊.
40個人滿滿當當地被塞進18噸的車廂,外麵被牢牢鎖住.兩節車廂間有一名端著機槍的蘇軍戰士看守著,50節車廂向西開去.
50節車廂,大約乘坐1500名日本兵的列車在西伯利亞大鐵路上進行長途跋涉.途中在貝加爾湖進行休整.戰友們用大鐵桶盛湖水喝.
不幹活的人沒飯吃.趕快采石頭吧~~.操著лом(鐵棒)一根,一整天對著岩石,一人1любе(立方米)定量.四人一組的作業果然還是太緊張了.怎麽說搬運和堆放的活得有四倍的人來做才夠.
"靠!大便啊~~!".反正他叫了我也聽不懂.蘇軍戰士怕俘虜逃走就一直待在旁邊看,這下可好,該拉出來的東西怎麽也拉不出了
我嚐試揮動斯拉夫民族的大鐮刀.連年輕姑娘很輕鬆地就能揮動的鐮刀,卻把我弄得滿頭大汗.好像是腰的擺法нэрдя(不對).
На ябонский."(來,這個給你.)無論哪個國家的女性都是親切和藹的.烏克蘭的土地很肥沃,是土豆的寶庫
再見,謝謝."用剛學會的俄語告別農場的人們和工作.紅色的夕陽真美啊,這是和滿洲截然不同的東歐的天空."До свидонян"(再見)"барщиня"(姑娘)"лабота"(工作)"конче"(結束了)"колжос"(農場)
畫裏被描繪得很美的暴風雪啊~在這暴雪中,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走在前麵的蘇軍戰士鳴著槍給大家指路,但是還是有人遇難了.我也從懸崖上掉下去過一次,幾乎死去.一向運氣不佳的我被後麵掉下來的戰友撞了一下才恢複氣息.可不能在這種地方死啊!
零下15度的低溫下,隻要動一動也不會冷.我們有了這樣的耐寒能力,但是倒下的戰友還是很多
蘇聯軍醫命令大家洗澡.不是開玩笑啊,零下25度啊!不是身強力壯的人會凍死的.用大鐵桶把雪融化.我真想說,還不如裝滿飯來得更實惠點,幹嗎要用來洗澡.死在這兒的話也算倒了八輩子黴了
食物分配是最煩人的差事.大家鴉雀無聲,眼神集中在負責切麵包的手上.在一半埋在土裏的暗暗的房間裏,我們借著自製蠟燭的微光切黑麵包
醫生大多由女性擔當.美麗的докьтар личнант(女軍醫)挺著大胸邁著正步...這個國家的人種雖多但差別不大.就日本戰俘個人看來幾乎是同一種人
Бращо на дачьст(給我掃得幹淨點!).可怕的中尉大嬸也在房間裏,大家都挺愉快的.我們用玻璃刮掉走廊裏的髒東西,然後再擦.碰上抽查可不能馬虎大意.
很難為情地在女人麵前轉上一圈.女醫生是上級中尉.她特別擔心瘦弱的士兵,對他們說"早點睡".這聲音聽上去很溫柔.
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我哭了一整天.我不能生生地看著一個生命在我麵前消失.我一定要活著回去和母親大人團聚,我和自己下了這麽個約定.
在異國的土地上安息吧.日耳曼人(德國人)也好馬紮爾人(匈牙利人)也好,大家都是一樣的.我們埋葬他們,不知道明天是否也有人要來埋葬我們.
昭和22年6月底,我們從斯拉維揚斯克的拘留所和馬紮爾拘留所合流.讓我們驚訝的是,匈牙利的戰俘們用"愛國進行曲"來熱烈歡迎日本兵.我們感受到了種種國民性
說到開朗,這是斯拉夫民族的天性.一人唱歌二人和聲.然後找來三人四人的朋友一起大合唱.我覺得俄國人的音樂才能是世界第一的.不能說因為是俘虜就不唱歌~
米卡多,葛沙,富山,裘德,哈拉基裏.斯拉夫人都知道這些常識性(摔交)的東西.但是他們一點都不懂相撲和相撲的規則.他們即使輸了也會說спощипа(謝謝)
我和空軍軍官巴庫羅斯基成了好朋友.他很信任日本戰俘,把貴重的寶貝和倉庫的鑰匙給我們保管.他是非常忙的人,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蘇聯軍隊中有120種以上的民族,操著不同語言.雖然統一使用俄語,但蒙古兵不知怎地就是不能熟練使用俄語.但是他們和日本兵的外貌體格都很相象,因此非常容易親近.而且很會騎馬.我曾經從馬上落下過好幾次
天真爛漫的俄國孩子們,他們不論人種差異一起玩耍.和他們一起玩真幸運.托他們的福學了不少俄語,我喜歡孩子
俄羅斯,捷克,波蘭,德國,意大利,日本,大家在工作人員的看守下熱火朝天地玩模擬比賽.體格弱小的我擔心拖了同組的後腿...這個世界上看來都是好人啊
雙人床比較簡陋,噶吱噶吱搖晃著.因為床太窄而有人掉下來.在做什麽黃梁美夢~~自己掉下來就別笑人家
在作業現場常有因為完不成定額隊長被蘇軍少校叫去罵一頓的事情.雖然語言不通但是從嚴厲的表情上我們都可以感覺到.隊長因為我們的懶惰被關過好幾次禁閉
東歐的低溫很可怕,零下25度零下30度.生在日本的我們忍受不了帳篷裏的嚴寒.到了早晨,會有再也醒不來的凍死的戰友.好不容易戰爭結束了,竟然在這種地方死去...我們大聲地呼喚,可是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無論哪個國家的孩子都是可愛的.穿著溜冰靴上學的孩子們和我打招呼.一搭訕他們就快樂地答道"我們不打仗".孩子們說的俄語非常好懂.
名蘇聯少年兵用浸著雪水的布裹著腳.我抬起他的一隻腳.他說自己十四歲.他用手不停地搓著凍傷的腳.藍眼睛裏流著淚,肯定是想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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