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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

(2015-12-15 16:39:30) 下一個


      比爾



       比爾第一次來我的診所已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六十開外的年紀,中等個子,挺個大大的啤酒肚,頭發稀疏,一雙眼睛透著精神。沒啥病,就是腰痠背痛,我化了半小時,就把他整舒坦了。老頭很滿意,一來二去,他成了我的常客。老頭好象滿有錢的,每次付款時,總見皮夾裏有厚厚一疊現鈔。後來跟他熟了,他說他年輕時出過工傷,工傷鑒定後不能再工作,保險公司定時給付賠償金。平時悄悄打零工,現金交易,天知地知就保險公司不知。
      比爾娶了個菲律賓女子,相貌就不提了,生個女兒倒是漂漂亮亮。比爾有點色,未經人事的小姨子來看姐姐,他會在我麵前炫耀,他怎麽占了小姨子的便宜。比爾有很大一塊地,住的房子卻搖搖欲墜,菲妻跟他吵,他固執己見。
     有一段時間未見比爾一家了。通過一個病人,轉述了這麽一個故事:吵架、打架、帶著女兒,菲妻離家出走,菲妻另結新歡……
   

      比爾終於來了,一臉喪氣,捧著手機看女兒的照片,說女兒愛攝影,他要籌錢給女兒買相機。那時的比爾身體壯況己大不如前,我和太太都覺得不忍,給了他幾百塊續他的父女情。
比爾以後不常來了,因為身體垮得厲害,出門要坐輪椅,找出租。


      比爾的家看我家不遠,有時散步,走個大圈,會經過他家門囗:未聞狗叫,木板房更歪了,曾經生機勃勃的天堂鳥再也不見抬頭,幾隻烏鴉飛過屋頂......

     比爾曾經笑著跟我說,小時候他把烏鴉捉住,綁上鞭炮,點燃後放飛......我沒有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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