匝瑜

血壯山河-抗戰第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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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28 血壯山河之棗宜會戰 “撲朔迷離”南瓜店 5

(2024-01-22 05:05:42) 下一個

5

 

日軍8日陷棗陽、雙溝,威逼襄陽,而且搶占唐河各個渡口意圖包剿唐河以東中國軍隊,但是戰役目標設計錯誤,包圍圈內的中國軍隊全是弱旅,既然是弱旅那就不禁打,一開打就都跑了,日軍圍剿目標落空,不過第一階段的作戰也就算稀裏糊塗完成了。8日夜,第11軍命令準備第二階段作戰,第39師團與第13師團並肩向白河攻擊,也就是由白河再向前攻擊約20裏,殲滅白河河畔的中國軍隊,相機占領襄陽。

其實在4月7日製定的《作戰大綱》中設計的兩期作戰的第一期作戰就是現在一、二期的合並,原計劃是襄陽一線一步到位,也就是直接跨過唐河進占白河一線,而現在是在唐河停了一下、然後再向西攻擊20裏。這個第二期的20裏相比第一期的200裏、300裏、甚至是4、500裏的突破來說,簡直是笑話。出現這個情況就是因為5月4日第3師團發現湯恩伯第31集團軍出現在自己的側翼,停了3天準備迎擊第31集團軍的攻擊,如此耽擱就將原計劃打亂,隻好搞出了現在攻擊20裏的戰役計劃。

日軍在8日以前簡直是“秋風掃落葉”,第5戰區被一掃就是幾百裏,而現在停頓了一下,立刻讓李長官抓住了“戰機”,打的就是敵軍將退未退之際,這樣的機會,古今中外的名將是沒有一個會放過的,李長官自然也不能例外於名將——“猛力截擊,勿使竄回”!

敵軍铩羽而還,自然是痛打落水狗的機會,聽到這個消息張自忠自然很振奮,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正在苦戰的第74師,“敵人既已回竄,北麵的友軍,就一定向南進擊,這樣我們已成為對敵夾擊之勢。雖然我們兵力較少,但我們原在河東的三個師不久即可趕到。隻要我們肯犧牲,這次一定可以將敵人消滅。”

在張自忠的激勵下,第74師不顧疲勞、不顧傷亡與當麵日軍展開戰鬥。張自忠也向委員長發報,“遵命親率所部,誓盡最大努力,向敵追截,以收圍殲之效。”

兩軍戰鬥一天一夜,日軍向東潰退,但是第74師也已力竭,無法發起追擊,兩天兩夜的行軍再加上一天一夜的戰鬥,任誰也頂不住了,隻能停下來休息,還要安排傷員後送窯灣渡口。

此時第38師也趕來與總部會合。第38、第74師這幾日都是連續行軍、戰鬥,實在是需要休整,於是張自忠命令部隊就地休整一白天,給委員長發報,“即到。重慶。委員長蔣:影密。報告:一、職率三十八師、七十四師追擊北竄之敵,今晨追抵峪山、黃龍壋一帶,即向雙溝、呂堰鎮之敵攻擊前進。二、新街、白廟、方家集一帶共有敵約千餘名,經職沿途掃蕩,連日激戰多次,斃敵甚眾,我三十八師亦傷亡團附鄧文光等官兵約300餘人,我七十四師傷亡約百餘人。謹聞。職張自忠叩,蒸辰。參戰。印。”

一天一夜的戰鬥,第74師“傷亡約百餘人”,說明戰鬥不是那麽激烈,日軍此時退卻又為何故呢?

10日晚張自忠召集第38師營以上幹部訓話,訓話完畢之後,部隊連夜冒雨向棗陽開進。

第38師在前、總部居中、第74師跟進。雨水不停、路滑難行,一路上不斷有戰士、軍馬從田埂跌落水田,夜色如墨,隻能依靠遠處日軍焚燒的民房火光辨別方向地形。

張自忠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第180師已經兩天兩夜沒有消息,而第179師似乎從馬集出發後在大洪山前停滯了。

這些倒是張自忠意料之中的,或者說是擔心之中的,而意料之外的是日軍的停頓並不是如委員長和李長官的認為要撤退了,而是正處在兩次進攻之間的間歇。委員長判斷的堅強基礎就是去年日本人就是這樣的,那麽今年也得是這樣,要不然就是如同球場上犯規了,那是不講武德的。所以呢,委員長用去年的黃曆算準了今年的日子,督促全麵反擊,至於戰法此時也是不需要的,掄“鐵錘痛擊”就夠了。

和咱們委員長按照去年的黃曆打仗的辦法不一樣,日軍根據戰場形勢隨時做出調整,原計劃準備向白河攻擊,但現在“5月10日,軍在肯定了右翼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將軍親自率領五個師已渡漢水進入東岸的情報後,立即命令第13、第39師團及池田支隊圍殲誘敵。”

其時日軍北側的湯恩伯集團及其他部隊也在奉委員長之命準備南下打擊日軍,如此大的動作如果說日軍毫無察覺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很明顯湯恩伯集團的重要性遠大於張自忠集團,但是日軍沒有選擇北路而是選擇南路,原因就是日軍準備南下意圖宜昌,而張自忠集團正是日軍南下路線的阻礙,此時張自忠集團“五個師”脫離陣地傾巢而出,正是消滅的好機會。5月10日13時,第11軍發布作戰命令,

“一、張自忠右翼集團主力逐次在大洪山北麓地區集結,有開始北進之模樣;

二、軍決定捉住敵軍蠢動之良機,在漢水徹底消滅之。”

對於日軍準備圍殲張自忠集團的企圖,國軍方麵是毫無察覺,甚至是想也不往那方麵去想,至於往哪方麵想,那倒是令人捉摸不透的,5月10日,委員長給李長官發電報,“據報,在唐白河畔三路會和之敵,將以舞陽為中心目標,向右回旋運動。希嚴令張自忠、周碞各部,向東北方猛攻當麵之敵,與孫連仲、湯恩伯兩部協同,擊滅敵人為要。”

如果給古今中外的笑話搞一個排行榜,這封電報可以排在笑話的前幾名,日本人看到這封電報可以笑掉所有的大小牙。如果給不著調搞一個排行榜,這封電報可以排在南轅北轍、刻舟求劍之後的第三名。

進攻的最好戰法就是分進合擊,這個道理實在是沒有一丁點兒給軍迷講的必要性。現在日軍三路進攻結束之後,卻要兵合一處、將打一家、排好隊去攻擊500多裏外的舞陽?而且是“向右回旋運動”?

這個500多裏外的舞陽是個什麽地方?難道比現在嘴邊的襄陽還重要?舞陽是個小地方,也是窮地方,既不在平漢線上,也不是豫陝通路的要隘,既非戰略重心也不是重要物資出產地,頂多是美女多一些,不過即便是美女多一些就比襄陽的美女多了?日本人派出三個師團排隊去攻擊舞陽幹什麽去啊?是不是蔣宋美齡此時正在舞陽?

委員長,您的“據報”沒有告訴您日軍這三個師團排隊攻擊500多裏外舞陽的戰役目標嗎?這是最終作戰目的地還是第一階段目標?如果隻是階段目標那麽日軍的最終目標是什麽、是哪裏?如果日軍的最終作戰目標是舞陽的蔣夫人,俺個人的意見還是算了吧,就讓他們去好了,即便日軍得手了也會後悔的。

此次棗宜會戰日軍第3師團的兵站終點站在信陽城外70裏的遊河,第39師團的兵站終點站在隨縣,這都是在自己控製區域的邊緣,而第13師團兵站終點站在安陸,這是在控製區的內部,甚至都不敢放在出發地鍾祥,擔心被中國軍隊搞了去。這些兵站終點站隻能“儲存二十分之一至二十分之二的彈藥”,而且“馬料自然由當地解決,人的口糧也要盡量當地解決。”

日軍平時的基本夥食定量為,精米660克,精麥210克,鮮肉210克,蔬菜600克,澤庵(蘿卜鹹菜)60克,醬油80毫升(日本人沒有醬油吃不下飯),味增(大醬)75克,鹽5克,砂糖20克,茶葉3克,清酒400毫升或者甜食120克,香煙20支。戰時的特殊定量為精米580克,餅幹或者壓縮幹糧230克,罐頭肉150克或者幹肉60克,幹菜120克,梅幹或福神漬45克,醬油粉30克或者濃縮醬油40克,味增粉30克,鹽5克,砂糖20克,茶葉3克,營養食品45克還有清酒400毫升或者甜食120克,香煙20支。

士兵在戰時需要攜帶6天的口糧,3天的精米(2610克),1天的餅幹(690克),2天的壓縮幹糧(1380克),1天的罐頭肉(180克),6天的幹肉(720克),6天的味增粉(180克),6天的味增(450克),6天的砂糖(120克),6天的鹽(30克),6天的營養食(270克),這些就接近 7公斤了。除此之外每人必須攜帶2天的1700克應急口糧,一般是餅幹,肉罐頭,鹽和醃菜,這加起來就差不多9公斤了。

應急口糧隻有在獲得命令之後才能使用,否則餓死也不能動,一般下達動用應急口糧命令的時候,基本上很多人已經不需要了。

日軍對士兵的夥食保證還是非常科學、認真的,但是在這次“鄂西會戰”時就顧不得這些了,“人的口糧也要盡量當地解決”。

其實比解決“人的口糧”更難辦的是馬料。一般的馬不幹活的時候可以隻喂食大約30斤草料,但一旦幹活就必須要添加穀料。如果是比較重的活動,像現在作戰期間,負重、長距離運動,喂食的穀料就要食量的占一半以上。日俄戰爭後日本花費巨大精力改良馬種,全麵引入盎格魯-阿拉伯馬,為了保證這些巨資引進、花費巨大精力培育的馬種血統純正,日本幹脆將本土馬全部閹割。經過幾十年的精心培育,日軍培育出了乘馬、輕挽馬,但是重挽馬到了抗日戰爭爆發開始都沒有完成培育。一匹5歲日本馬每日飼料定量為燕麥3.7公斤、幹草9公斤,而中國的蒙古馬每日供應豆類、高粱、麥麵各1公斤的精料、幹草4公斤。

燕麥比較昂貴,日軍侵占東三省後意圖用高粱代替燕麥,試驗進行的磕磕絆絆,最後總算搞到高粱占三分之一的比例。即便如此,日軍也是覺得這些馬食量大而且嬌貴,對中國惡劣的道路適應性差、易得病,在嚴酷的戰爭環境下損耗率過大。

1938年4月,傅作義在綏南對日軍發起攻擊,趁日軍騎兵中隊下馬作戰之際抄襲後路,繳獲了396匹戰馬連同全套鞍具。這是令人激動的戰果,可是傅作義卻根本激動不起來,因為他根本養不起這些馬。

現在發動“鄂西會戰”,卻要“馬料自然由當地解決”,基本上可以認定此戰結束之時,一半以上的馬匹不是死掉就是廢用。

而委員長認為日軍三個師團還要繼續長途奔襲500裏外的舞陽,進入了第1戰區的腹地,那麽日軍的補給線在什麽地方呢?看來不僅是委員長當不好,就算是馬夫也不是好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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