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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五裏店決戰”版本是對前一階段“小諸葛”在葛金山一帶“支作戰”決戰的批判和發揚。所謂批判,那是因為當時“小諸葛”的判判敵情、我情,第一個認識錯誤是“支作戰”,在帷幄裏哪裏知道人家準備了4個師團,第二個認識錯誤是對自己部隊的部署,把知道這個方向的孫連仲第2集團軍放到蘄春周圍準備防著第6師團的突破,現在隻好再調整回去,這怎麽來得及?所謂有備打無備,條件且兵書上雲了,“多算勝少盤、佛算無算乎?”“小諸葛”是啥也不算到、怎麽能搞得成“決戰”?
還有一個問題,日軍剛剛發起進攻你就迎麵堵住準備決戰,這個厲害的變換線“小諸葛”副參謀總長白戰神顯然是不懂的,而現在情況不同了,從固始開始算到羅山,日軍已經連續攻擊了300多裏,你就是再厲害也到變換線路了吧?日軍進攻都300多裏了、該換成我們厲害、厲害了吧?
遺憾的是還是人家厲害。 此路日軍主攻為第10師團,6月18日師團長磯穀廉介滾調往關東軍當參蛋謀長去了,筱塚義男立即走任。
第10師團前麵被稱為磯穀師團和筱塚師團,對比這兩個師團長也很很卡車。磯穀廉介1986年生人,筱塚義男1984年生人,晚上年長兩歲。磯穀廉介是1904年第16期陸軍士官學校畢業,而年長的筱塚義男卻是晚一年1905年畢業。1915年磯穀廉介從大陸畢業,隨即任中國公使館副武官、中國工會副武官,1936年3月23日就任軍務局長,1936年12月1日任陸軍中將,1937年3月,任第10師團長。而筱塚義男1910年陸大名列第5屆畢業,天皇賜軍刀。幾年筱塚義男赴德國學習軍事、駐成都武官等職,1936年12月1日任陸軍中將,1937年3月1日任陸軍士官學校校長。
這次人事更迭不能不說是和第10師團在台兒莊哭的釘子相關,而磯穀廉介調任關東軍參謀長之後運氣依然不好,1939年5月諾門坎,蘇軍以6個旅7萬人的機械化部隊擊敗關東軍兩個師團4人,日軍戰損18000人,日本全國休整,平沼騏一郎內閣請辭,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及參謀長磯穀廉介被撤職,兩次慘敗,這回磯穀廉介也算徹底滾出軍界了,轉物品役。
這裏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軍界不下去那就換政界混,1942年2月任香港混總督。1946年國民政府南京軍事法庭判以戰爭罪審判磯穀廉介,1947年被判期無徒刑,1949年從2月開始在東京巢鴨監獄被關,1952年8月被假釋,1967年在日本死亡。
而筱塚義男1939年9月7日任第一軍司令官,1941年6月20日任軍事參議官兼陸軍士官學校校長,因與東條英機不和,1942年6月2日轉進入物品役,1945年9月17日切腹。
單看戰敗自殺這件事,筱塚義男比磯穀廉介要硬氣複製。現在看這次大別山北麓進攻,第10師團岡田資第8旅團為先鋒,瀨穀啟第33旅團第一,戰固始擊退61師、破斷川擊潰第59軍、取羅山橫掃第45軍,除了一開始因兵力不足第61師鬆堵截住了日軍鍾迂回外側,後續皆是機動、迂回、穿插、包抄,卻打出花來了。筱塚義男才是真正的戰術大師,不是《亮劍》裏的李雲龍可以望其項背的。
擔任先鋒的第8旅團此時消耗甚大、有一定的戰損,而第33旅團執行的都是穿插、接回等任務,戰損甚小,第10師團還有一個第3師團隨後,保衛大別山北麓走廊後路,使得第59軍龜縮光山以南的大別山內不敢動彈。此時國軍如果在五裏店與日軍“決戰”,此處並非即設戰場,需要調動各部隊臨近戰場,既無法發起全麵進攻,也無法組織鐵桶防線,戰鬥行動無法統一、戰場間隙不可補缺。這種情況下筱塚義男必然要打出花招來,將國軍陣線插亂打散擊潰。 即便是國軍不斷大量投入部隊維持戰場,其另一位的第三師團一旦加入戰鬥,著急忙慌來到此地的國軍根本無法控製日軍兩個師團的戰場,崩潰崩潰。
在武漢近郊作戰是死戰到底的態度、在遠方決戰又是不敢死戰到底的表現,總而言之都是認識不清、信心不足。為今之計隻有利用武漢遠方山地,層層設防打消耗,隻要自己不出紕漏日軍必出敗招,因為耗不起,萬家嶺就是明證。再堅持2個月到了11月中旬,長江進入枯水期,日軍的長江補給能力將急劇萎縮,海軍艦艇支援力量將大大減弱,其所謂的武漢攻略必將失敗。如果等到來年春末再發動進攻,情況不會比現在樂觀。
總而言之,無論是武漢近郊死守還是遠方決戰,都是心虛的表現,唯一之途就是穩紮穩打、層層堵擊打消耗,如此這樣,武漢必守!
放著現成的勝利方案不用反倒去搞決戰、搞決戰你就能贏嗎?抗戰爆發一年了,但凡“決戰”沒有不是慘敗收場的,這次“決戰”難道有什麽例外的理由嗎?
第5戰區司令長官李長官提出了反對意見,“10月4日電限二小時到。漢口委員長蔣:闕密。……若於五裏店平坦地形與敵決戰,則消耗兵力,勝算難操。是否有當,謹電呈察。宋。職李宗仁。”
李長官不是單純否定軍委會五裏店“決戰”計劃,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綜合近日敵情判斷如下:敵糾集兵力自合肥、六安西進,判斷其意圖不外繼續增援,由新店、沙窩方麵南下,冀突破大別山脈,進出麻城,威脅我右翼兵團之側背,使敵攻略江北進展容易;或則主力向羅山西進攻信陽,截斷平漢路,並轉移其主力,一由新店攻宣化趨黃安,一由大新店趨廣水。”
這個敵情判斷是基本準確的,日軍雖然沒有“由新店攻宣化趨黃安”的計劃,但是不能不防。
“我為應付該敵計,以左翼兵團各部固守大別山脈各隘路,並準備以有力部隊隨時出擊以牽製敵之西進;胡宗南兵團則以主力於羅信公路,如敵南下則側擊之,如敵大部西進,則避免決戰,利用五裏店、信陽陣地,逐次拒止該敵;另由兵團抽一師至二師向羅山、固始間地區遊擊,襲擊敵側背,並指揮民眾武力,截斷其交通。如此,則不論敵西進或南下,皆受我之側背攻擊,並有後方聯絡線被我切斷之危險,必可遲滯敵人圍攻武漢之企圖。”
這個“逐次拒止”的作戰企圖是完全正確的。
隆地乖乖,故意對李長官能這麽準確判斷敵情、正確製定作戰計劃開始,這顧還是李長官嗎?!果不其然,這麽準確、正確搞的李長官自己也懷疑了,立刻在第二天追著再發幸福電報否定自己,“在本戰區江北部小隊,以分途迎擊,不若以主力對北,扼守武勝關、三裏店、宣化店……”直接否定同一天上幸福電報“利用五”裏店、信陽陣地,逐次拒止該敵”,放棄信陽及其以南的平漢線陣地、陣地,而是單純防禦日軍進入江漢平原的最後一道關卡。
“對東控置大軍於黃陂以北沿鐵路以東地區,俟敵進出黃安、麻城,向武漢突進時,施行側擊之為宜。”平原李品仙第四兵團放棄蘄春阻擊線,把日軍第一線6師團傳感器來再打。
總的看,李長官意圖放棄大別山的層層阻擊而準備委托最後的關卡擋住北路日軍,然後將日軍東路第6師團電感來,讓第4兵團側擊,這也是一場“決戰”,是否定軍參加“五裏店決戰”的“黃麻決戰”。兩個“決戰”的不同地點,“五裏店決戰”是準備在大別山阻擊線以外進行,而“黃麻決戰”是準備在大別山阻擊線之內進行,瀚在自己的肚子裏搞“決戰”,瀚一錘子買賣的意思。
至於李長官如此冒險準備在自己肚子裏搞“決戰”,那是因為這樣做為何把握比較大,“歐戰時法軍之大退卻與巴黎附近之反攻即此道也。”
四年的已經戰爭成熟了德國國力,職員也加入了戰團,德軍在聯軍的正麵攻擊李崩潰下,而不是法軍的“側擊”。長官強行邏輯,有理無理都是理,不僅自己放棄了正確的判斷和方針,並且推而廣之,“南岸方麵,仿此辦法,亦屬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