匝瑜

血壯山河-抗戰第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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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8 血壯山河之棗宜會戰 相持階段 8

(2023-12-21 05:01:12) 下一個

8

 

執行委員長“冬季攻勢”命令最徹底的是第8戰區。

1939年12月20日,第8戰區副長官傅作義奉命發動 “冬季攻勢”,以孫蘭峰新31師為主力附五臨警備旅於霖瑞團及山炮一營,主攻包頭;門炳嶽騎兵第6軍前進至薩縣與歸綏之間,徹底破壞平綏鐵路,遊擊牽製敵人,阻止敵人向包頭增援;袁慶榮新32師附山炮一營為右縱隊,沿包五南大路向包頭前進,並與左縱隊取得聯係;董其武第101師附山炮一營為後續部隊,為第31師支援;王子修新6旅向大佘太至包頭之間的公路前進,選擇伏擊陣地,以阻止大佘太的日軍向包頭增援,並將該敵殲滅;綏遠遊擊軍馬逢辰旅四個團,利用夜間潛行,向包頭以北烏拉山潛伏,如包頭之敵出城與我軍在包頭以西會戰時,該旅趁隙進占包頭;第81軍馬鴻賓部率領部隊沿烏鎮、烏梁素海至西山咀之線布防,守備後套地區。

此戰傅作義傾巢而出,就是要拿下包頭。

12月19日深夜,包頭日軍偵知門炳嶽騎兵第6軍的動向,隨即派出熊川討伐隊出城迎擊騎兵第6軍。

12月20日淩晨,熊川討伐隊已遠離包頭城,第93團團長安春山率領團部與第1營進抵包頭城西北門,第2、第3營進抵東北角。安春山發現城牆上僅有幾名蒙古軍士兵巡邏,於是當即決定爬城。

守城的兩名蒙古軍士兵發現了進攻中的國軍,隨即投降,這使攻城部隊無傷亡登上城牆。入城部隊立刻消滅西北門守城20餘名日軍。城內日軍驚醒,立即占據城內各個碉堡開始抵抗。新31師第91團第1營兩個連與五臨警備旅第1團一部即跟隨入城拓展陣地,而第93團第2、第3營在東北角受阻於城外。

進城的部隊雖然不少,但是第93團團長安春山、五臨警備第1團和第91團團長均未進城,入城部隊麵對日軍的碉堡阻擊進展極其有限。

上午10時,新31師師長孫蘭峰命令第93團團長安春山統一指揮入城部隊,於是安春山將各營、連部署在前街至金龍王廟一線,與城內日軍展開巷戰。戰至下午3時,入城部隊將城內日軍壓迫至城東南一隅,並豎起了國旗。

為解決戰鬥,預備隊第92團第3營進城投入戰鬥,而此時被調離出城的日軍熊川討伐隊趕回了包頭,與包頭城西北門外與中國軍隊發生戰鬥,形勢頓時複雜。

下午4時許,日軍騎兵第1旅團部及直屬部隊突入包頭城內,成功與守軍會合。而固陽騎兵第13聯隊在行至三和號地區時遭到中國軍隊新31師第92團與綏遠遊擊軍第1旅的頑強阻擊,聯隊長小原一明大佐重傷而被部下救回固原,第13聯隊殘部300餘人繼續向包頭突進,於21日淩晨時分衝到包頭城西北門外,又遭到了中國軍隊新31師第93團北關守軍與第91團西北關守軍的阻擊被全部消滅。

20日夜,城內外日軍同時發起反擊,雙方徹夜激戰,雙方數十次反複爭奪幾乎均無進展。

21日,從安北遠道馳援的日軍騎兵第14聯隊在接近包頭時遭到新編第5旅的伏擊,部隊幾遭全殲,聯隊長小林一男大佐被當場擊斃,殘部100餘人逃回。

12月21日下午3時,日軍第26師團先行的兩個大隊在突破了綏遠遊擊軍外圍阻擊後抵達包頭附近,在5架戰鬥機的掩護下突破新31師兩個營的防線後與熊川騎炮兵聯隊會合,以一半兵力入城與集團司令部匯合,另一部徑直向黃草窪新31師師部發起攻擊,戰場形勢開始轉變。

日軍攻勢銳利而且後續部隊陸續趕至即刻投入戰鬥,增援而來的新32師第95、第96團腹背受敵,情況危急。攻擊包頭總預備隊第101師奉命投入包頭戰鬥,雙方激戰至夜後,城內外都打成膠著。

12月22日晨,城內外日軍同時發起進攻,第101師、新31師、新32師與五臨警備第1團全麵發生激烈戰鬥,如此戰到午時日軍主動停止攻擊,但是中國軍隊也無力反擊。

日軍主動停止攻擊是等待援軍,而傅作義已無兵可用,包頭打到這個份兒上也隻能放棄,於是第35軍也立刻開始撤退。新31師屢次派人急催安春山撤軍,而已入城的部隊已經打紅了眼,堅不撤退。安春山隻能偽稱“撤退是假,出城決戰是真”,將部隊騙出了包頭,而堅守娘娘廟的第93團第1營7名戰士沒能收到撤退命令,22日入夜後彈盡糧絕,全部自戕報國。

日軍發現第35軍撤退後立刻派出戰車、汽車尾追,第35軍邊打邊撤,24日淩晨第35軍各師陸續撤至中灘地區,並返回了綏西,進攻包頭的戰役至此結束。

這次第8戰區打包頭的“冬季攻勢”可以算是失敗,因為沒有達成戰鬥目標,但也是一次勇敢的行動並嚴重打擊了日軍,特別是擊斃、擊傷日軍聯隊長各一名,戰果豐碩。日軍吃了虧咽不下這口氣,決定“膺懲”傅作義,於是調集平綏、同蒲兩線3萬餘人,汽車500餘輛,戰車數10輛、及偽蒙軍李守信所部騎兵6個師,“為消除禍患,決心以軍的主力采取攻勢斷然粉碎敵在後套地區的根據地……”

日軍駐蒙軍1月15日向華北方麵軍提出作戰請求,大本營於24日予以批複,但是還是堅守“原則”——“作戰完了迅速並全部將撤回原來作戰控製線以內,進行整備。”

日軍駐蒙軍的“作戰控製線”為固陽——包頭——黃河一線,而傅作義的根據地五原在線外600裏,駐蒙軍提前準備,24日大本營才批示,21日第26師團和騎兵第13聯隊就早已開始掃蕩伊盟,25日在包頭完成集中,而此時第26師團師團長黑田重德和騎兵集團長小島吉藏提出要永久占領五原,其實在駐蒙軍內部,參謀長田中新一也持此意見,這和駐蒙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意見對立。

為此,駐蒙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從張家口飛抵包頭,壓服二位軍頭聽令,於是1月28日開始行動。

麵對強敵大舉進攻,傅作義隻能走避,日軍擊破有限抵抗之後於2月3日占領五原並發起追擊,傅作義敗退寧夏。日軍從2月中旬起,按照戰前部署撤退,到3月1日恢複到戰前態勢。

五原打下來又不能白白丟掉,主力部隊撤走之後還是要占住,大本營有大本營的考慮,基層有基層的實際情況是不是?於是留下一個聯隊,配有東蒙李守信偽騎兵6個師、及王英偽部綏西聯軍4千名,意圖長期占領五原。

五原是傅作義部隊的養生之地,現在敗退到寧夏的部隊雖然損失不大,但是“士氣低落、軍容渙散”,傅作義決定收複五原。大戰之前嚴肅軍令,綏遠遊擊軍馬秉仁、新31師91團團長劉景拳交軍法處法辦,第101師師長董其武撤職留任、戴罪立功。

收複五原生養之地,傅作義慎之又慎,作戰計劃十分周密,戰前偵查、便衣進城潛伏、阻援、支前等等無一不足,3月20日夜12點開始總攻。戰前運動極為秘密,日軍也沒有料到傅作義回來的這麽快,匆促抵抗。攻擊部隊動作猛烈,很快就占領城內大部分地區,殘敵退守屯墾辦事處、平市官錢局兩個據點。與此同時,外圍之敵也全部被擊破。

21日下午新31師全部趕到,但是缺乏攻堅火器,屢屢攻擊殘敵據點失敗。22日下午,炮25團三營趕到前線,一頓炮轟將兩據點殘敵全部消滅。

21日晨,日軍2000餘人加持戰車在飛機掩護下增援五原,在烏加河遭到第101師阻擊,戰至22日下午五原陷落於是敗回。

3月24日,日軍5000餘名攜大炮30餘門,在飛機10餘架助攻下再次向五原撲來,第101師激戰抵擋不住,日軍突破烏加河後於午後重新進占五原。

五原遠離日軍補給太遠了,無論如何也不能維持大部隊的行動,於是日軍於25晨再次放棄五原、原路返回,第35軍趁勢收複五原。

第8戰區的“冬季攻勢”可謂傾盡全力、頑強搏鬥也隻打成拉鋸,算是個平手,不是將士不用命,而是實力差距。如果能正確認識這種差距,就不應當采取所謂的全麵攻勢,現在是“相持階段”而不是“反攻階段”,委員長在戰略上認識錯誤,更可笑的是給各戰區下達攻城的懸賞,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再一個是指揮體係問題,這次第8戰區打包頭,日軍必定會在其他方向抽兵援救,那就不是一個第8戰區這麽一個小戰區能解決的,而是要其他戰區,特別是第2戰區的配合作戰,牽製日軍援救包頭的行動,甚至是第8戰區打不下包頭而第2戰區取得戰果也是正確的。

1938年11月,軍事委員會撤銷重慶、廣州、西安三行營,另設桂林、天水兩行營,程潛為天水行營主任,統一指揮北戰場。天水行營統轄北方第1、第2、第8、第10等戰區及冀察戰區、豫魯戰區、晉陝綏寧戰區,轄北方13省。那麽此次包頭作戰、天水行營就應該統一籌劃、統一指揮,而實戰中,天水行營的作用在哪裏?返回頭再看“桂南慘敗”,桂林行營的作用又在哪裏?

委員長發動的這次“冬季攻勢”也讓日軍嘲笑了一番,“這次冬季攻勢的規模及戰鬥意誌遠遠超過我方的預想……據分析,蔣政權發動這次攻勢,是為了適應當時國際形勢的變化,用顯示本國軍隊仍然強大的行動,維係其國際聲譽,借以掌握民心。”

“然而,就此次攻勢的結果看,敵用了約71個師的兵力卻未收複尺寸土地,而且受到很大打擊。因此,決不能說是成功的。”

而第11軍司令官岡村寧次說的更是直接,“敵人統帥無能,在如此大攻勢中,缺乏戰略聯係而各自為戰,此亦我軍的一大幸事。”日軍第11軍所應對的“冬季攻勢”僅僅是第3、5、9戰區,岡村寧感覺對方是在“缺乏戰略聯係而各自為戰”胡搞,而全國所有戰區都在搞“冬季攻勢”,那就不是“缺乏戰略聯係”而是完全沒有戰略聯係了。

委員長對自己發動的這場戰略反攻也不是太滿意,事先的巨額懸賞一分錢也沒發出去,1940年3月5號到9號把各戰區參謀長喊到重慶開會,最後提出幾個問題讓相關單位書麵匯報,

“1、第3戰區為什麽沒有切斷敵在長江上的交通?

2、第9戰區動員了如此大量的部隊(8到9個師)而為何沒拿下大沙坪?

3、第5戰區為什麽沒有收複鍾祥、隨縣和信陽?”

很顯然,委員長是不會得到真正原因報告的,因為最大的問題是他自己戰略判斷失誤。此時還不到戰略反攻階段,例如第9戰區部隊付出重大犧牲也沒有攻克日軍據點就是明證。大沙坪一戰,日軍隻有兩個聯隊,國軍投入9個師,而萬家嶺一戰,日軍一個整師團四個聯隊,國軍投入14個師,最後還要分兵打援,兵力之比就有差距可是戰果要比大沙坪大得多,原因就是部隊缺乏重武器,戰力還達不到攻克日軍據點的能力——戰力不夠如何能談得到“戰略反攻”?

第1戰區打開封、第8戰區打包頭也是同樣問題,即便是打進去了也守不住。特別是傅作義打包頭,戰前偵查、化妝潛伏、誘敵、奇襲、強攻、策反、打援、追剿、堵截等等,但凡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在作戰計劃上可謂是窮盡心思、麵麵俱到,不是薛嶽打大沙坪那樣胡搞能比的,可最後還是敗仗,原因就是戰力還不夠。

第33集團軍打鍾祥也是同樣問題,而隨縣和信陽就是不想打,至於長江水陸交通的問題,委員長摸摸自己的褲腰帶就好了。

無論如何委員長還是偉人,偉人就是能所謂的知錯能改,委員長最後總結也承認了自己的戰略判斷失誤,“失策的戰鬥已告一段落,從今日起要開始新的戰鬥。在戰略上我等雖要‘持久抗戰’,但在戰術上要‘速戰速決’。”

真是可喜可賀,咱們革命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終於在戰略上認識清楚了,不過說實話,認識的還不夠徹底,“戰術上要‘速戰速決’”這是廢話,部隊打仗沒有不想快打快勝的,但是做不到啊,如此要求“戰術上要‘速戰速決’”必定要出問題。戰術上還是要求穩,毛主席的“零敲牛皮糖”還是正確的,目標定小一點、戰法穩一些,咬住牙打死一個日軍就算一個,打下一個據點就算一個,積小勝為大勝才是戰略相持階段的唯一正確策略。

“在我等轉守為攻的時候,就是轉敗為勝的開始。”這看似是廢話,不過廢話裏隱藏委員長真正的心思,算是重新定義了當下的形勢,還沒有到“轉守為攻的時候”戰略反攻階段。

“現在的抗戰,正是我建軍的最好機會,若能在這艱苦的環境中環境中建軍,則我國家即能永遠立於自強不敗之地!!”

“建軍的最好機會”是個正確的判斷,不過似乎共產黨也是這樣認為的,而且搞得更加好一些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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