匝瑜

血壯山河-抗戰第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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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3 血壯山河之隨棗會戰 第三章 2

(2023-10-06 05:02:05)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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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第11軍“襄東會戰”的目標是第31集團軍,和南昌會戰不同,這次目標是打擊敵軍野戰力量而不是占領一個城市,難度要大的多,為此第11軍參謀部製訂了在岡村寧次眼裏也屬於“一個極為大膽的行動計劃”,具體方案為第3師團在正麵唐王店、大山廟、天河口、高城一帶與中國軍隊第31集團軍展開戰鬥以吸引、留置,第13、16師團及騎兵第4旅團在鍾祥、京山方向實現突破,突擊3、400裏占領襄陽、棗陽,完成西包圍麵,第3師團另一部則從信陽出發突擊南陽完成北包圍麵,如此將第31集團軍合圍。

強力部隊突入敵占區3、400裏完成合圍,這在日軍戰史上是沒有過的,其冒險性極大,不過岡村寧次全力支持第11軍參謀部提出的這一大膽方案,為此岡村寧次調離了幾個過於擔心左、右、後方的保守旅團長、聯隊長,以保證這一方案的貫徹實施。

反觀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南昌之戰時作戰廳的正確方案被委員長一人否決、第9戰區代理司令長官的意見也被否決,在蔣委員長眼裏,抗戰不需要其他人的參謀,一個“偉人”無所不能,如果不幸還差一點兒,那就按照斯大林的話,加上一位共用一個馬桶的夫人就足夠了。

4月17日第11軍製定“モ號會戰指導原則”,18日日軍大本營發布“大陸命第289號”命令,“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為完成現在任務,在4、5月間可在漢口西北正麵,暫時實施越過現作戰地區作戰。”同時發布“大陸指第427號”指示,“華中派遣軍司令官在按照‘大陸命第289號’實施作戰時,要盡快返回現作戰區域內。”

據此,4月20日華中派遣軍命令第11軍,“在4、5月間,可伺機在唐河以南地區將漢口西北正麵之敵擊敗,粉碎其抗戰企圖,將敵軍消滅後應盡快返回大概連接信陽、隨縣、安陸一線以南地區。”

而第11軍接到華中派遣軍的命令之後,當天就發布會戰準備命令。

從這個過程可以看到日軍指揮體係的嚴密運作。首先是作戰部隊參謀部門提出作戰方案,司令官批準後上報;華中派遣軍看過方案之後認為作戰區域超出規定,於是向大本營請求授權;大本營批準之後華中派遣軍隨即向作戰部隊下發命令,作戰部隊第11軍據此發布作戰準備命令。

看看咱們的軍事委員會,都是電報“健生兄”、“德鄰兄”、“頌雲兄”飛來飛去,從沒開打一直飛到打完敗仗。而日軍是一級一級下完命令就不管了——你要打就讓你打,看你打的怎麽樣?

 第11軍在發布作戰準備命令之前準備工作已經開始進行了。由於中國戰事的擴大及持久,日本不得不新成立一些部隊,但是由於資源有限,隻能降格編成三單位師團以負責占領地的警備和維持治安工作。1939年2月7日編成第32師團、第33師團、第34師團、第35師團、第37師團,6月30日編成第38師團、第39師團、第40師團、第41師團,此次作戰第33、第34師團配屬於第11軍,於是緊急前調,同時參戰部隊各自按任務集結、各種物資日夜不停向前運送。

當麵日軍如此異常集中兵力引起了第5戰區的警覺,4月25日李宗仁向軍令部長徐永昌報告當麵敵情變化,“鄂北……先有敵約5000、安平路有敵千餘……鄂東麻城、宋埠、新洲、黃安等處之敵,確有一部轉移至鄂中……”這份電報中有一個情況異常準確,“一、敵騎4旅小島少將梗率官兵一行在朱家場、泗港一帶,沿河觀測照相,羅漢寺放列重炮4門。”

騎兵第4旅團在此次“襄東會戰”中負有重要任務,在第16師團打開缺口之後負責前插,突擊400裏占領唐河,與第3師團占領桐柏的一部共同組成包圍圈北麵。4月25日之前,旅團長小島吉藏親自視察“朱家場、泗港一帶,沿河觀測照相”,正是在最後確定突破口。

現代戰爭還出現騎兵,也就是日軍的一個特色。騎兵的最主要力量就是高機動性以及其高速度帶來的強大衝擊,但是在機槍和榴彈炮使用之後,其大目標高速度衝擊被徹底消滅,由此騎兵退出主戰場,隻能擔負偵查、偷襲等小規模活動,而日軍在此時還保有4個騎兵旅團,確實是比較另類。

其實一戰後日本軍方也認為騎兵在現代化戰爭中已經沒有生存條件,況且騎兵異常費錢,戰馬都是閹割的公馬,屬於一次性用品,這樣算下來比戰車便宜不了多少。既沒有作戰需要也太貴,實在是沒有必要保留,但是裁撤騎兵遭到了異乎尋常的抵抗,原因就是騎兵因為比較“貴”,所以一開始的騎兵都是由一些貴族子弟組成,延續到後來騎兵就有些貴族氣味。時代發展到現在要把“貴族兵”全部取消,這讓“貴族”們受不了了,麵對如此“奇恥大辱”,個別騎兵幹部竟然切腹自殺。在保守勢力如此極端抵抗之下,日本隻好保留大量的騎兵部隊,不過作戰方式已經不能去衝擊機槍陣地了,還是得下馬作戰,戰馬的作用基本等於自行車。

雖說騎兵已經沒有衝擊陣地的作用,但是快速機動的作用還在。“敵騎4旅小島少將”在前沿視察陣地的行動明顯就是準備突破之後快速前插。這個情況擺到了正在召開的第5戰區作戰會議桌上的時候,李宗仁認為該結束那個什麽有氣無力的“春季攻勢”,收縮回來對抗日軍的進攻才是正理。於是第5戰區作戰會議形成了新的作戰方案,“決以長久保持桐柏、大洪兩山地帶,以攻為守,予敵以打擊為方針。處置如下:(1)13軍向唐縣鎮、唐王店、青苔鎮、太山廟間地區集結,一部在天河口市至高城間任務掩護,對預備向我高城兩側攻擊之敵主力,攻擊其側背。……”

這個方案的指導思想還是錯誤的,還是要“以攻為守,予敵以打擊”打個大仗,而且具體方案明顯有問題,日軍向高城進攻,第13軍在唐縣鎮一帶集結準備“攻擊其側背”,唐縣鎮尚在高城後邊5、60裏地、如何“攻擊其側背”?如果第13軍迂回百裏再去“攻擊其側背”,而地處為“桐柏、大洪兩山”間的穀地,間隔僅有百裏,第13軍的迂回必將遭到日軍的阻擊,那麽這就會變成正麵衝突,這如何能打成“側背”?

第5戰區敵情判斷的方向是對的,但是作戰方案不靠譜,不過這個無所謂,委員長要的不是“攻擊其側背”,而是“春季攻勢”、“春季攻勢”、“春季攻勢”,重要的話說三遍、懂不懂?!

4月28日委員長給李宗仁回電報,“第5戰區敵軍增兵,無論其為防為攻,我軍應仍照預定計劃進行。正麵各部隊更應利用氣候、地形與民眾等有利條件,分路出擊,隻要應用無孔不入之要領,繼續不斷予以打擊,以粉碎其進攻之企圖……”

蔣委員長不僅否定了第5戰區的作戰方案,同時連敵情也一並否定,竟然對日軍騎兵部隊已經開始作戰前的偵查行動視而不見!日本振武學校的學生素質之低、教學水平之差實在是令人咂舌!

令人咂舌的不僅僅是視而不見摔跟頭,而是摔跟頭之後繼續視而不見。蔣委員長還是延續剛剛失敗的南昌會戰的指導思想,期望“以攻對攻”來打滅日軍的進攻,殊不知當麵日軍急切盼望國軍發動進攻,以便“盡量利用敵軍進攻的衝勢”搞一個口袋陣,一股腦兜了起來了事。好在李長官對委員長所說的“春季攻勢”根本打不起精神來,日軍侵略者所盼望的“衝勢”,在李長官這裏是永遠得不到的。

這次作戰廳的看法和南昌會戰一樣與委員長不同,不過“吃一虧長一智”,再提方案白搭不說還惹人討厭。不過第5戰區報上來 “以攻為守” 的方案不靠譜,而委員長給的“以攻對攻”的方案更不靠譜!4月25日“敵騎4旅小島少將梗率官兵一行”就開始偵查突破口了,劉斐真是急得要上吊,好在和李宗仁關係非比尋常,在委員長讓李宗仁繼續進攻的同時,劉斐直接打了個電報給他提提醒,“此次敵向鄂西增兵,其進窺襄、樊企圖漸趨明顯。我軍於隨棗山地帶內作堅強抵抗,先挫其戰力,再求敵側背而反擊之勝利,當操左券。……”

劉斐提出的這個方案要比南昌會戰的方案還要有把握。南昌附近及以南地區,基本沒有山地或者山地太小,地形依靠困難,所以劉斐才提出以南昌為吸引日軍的目標,“與敵膠著戰場,周旋二、三月”最後不得不失去南昌也算是以空間換時間的消耗戰。而第5戰區所在襄、樊前方左有桐柏山、右有大洪山,日軍要攻擊襄樊,國軍如果能堅持襄樊前方的這兩座大山,對於日軍來說這就是留在身後的兩顆炸彈,即便攻占襄、樊也不穩固,還是要回頭來解決這個問題,這樣“再求敵側背而反擊之勝利。”劉斐認為按照這樣的打法肯定“當操左券”!

劉斐雖然沒有認識到日軍第11軍計劃圍剿第31集團軍的企圖,但是按照這個方案執行還是沒有問題。如果此時在桐柏山、大洪山區保持重兵集團,就如同台兒莊時湯恩伯軍團駐於嶧縣附近山區一樣,進可攻退可守,實在是沒有打敗仗的理由。

劉斐的方案是放棄抄擊攻打高城之敵,因為抄不過去也打不動,隻好放棄高城堅持樊城、襄陽等地與日軍周旋,這樣日軍攻擊線路變長、作戰時間變長,這時候再談抄擊或者別的什麽機動戰法都好說。

再看日軍這次行動定義為“短促打擊”,作戰時間計劃僅為十幾天,而且不論戰果如何都必須要撤出戰區回到原出發地。如果按照這樣的打法,日軍即便攻占襄、樊,也不能在戰區內堅持,隻能撤兵。撤退比進攻還要難組織,搞不好真的就被山區內衝出來的國軍切掉一截子,至於圍剿第31集團軍,不可能在十幾天內完成對如此大的山區包圍進攻,兵力也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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