匝瑜

血壯山河-抗戰第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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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1 血壯山河之隨棗會戰 南昌之戰 14

(2023-10-04 05:04:53) 下一個

3日薛嶽托“小委員長”給大委員長打電話,“小委員長”沒有直接打電話,到了現在陳誠也覺得不說不行了,不過電話還是不打,而是直接把薛嶽的電報一字不改轉發給委員長了,連薛嶽跟自己說的話——“擬懇與委座通電話時,將上述情況婉為陳明。”——這些也都發給委員長了,這真是有一種被赤裸裸出賣的感覺!這讓委員長怎麽看薛嶽?在你薛嶽眼裏、難道俺就是這麽不好說話的人?在你薛嶽眼裏、難道俺就是這麽不講理的人?陳誠這件事辦的極差,非常不厚道,非常不夠朋友。部隊如此困難、形勢如此惡劣,你卻把問題上交,說明陳誠此人做人毫無原則、毫無堅持。

當然,陳誠現在給委員長轉發這個電報,也有間接表明自己態度的意味,不過還是不想觸委員長的黴頭,但是前線崩潰在即,陳誠作為戰區司令長官沒有自己的主張,非常沒有擔當,失職。

委員長在接到副總參謀長和第9戰區司令長官的兩封電報之後,還是沒有理會,仍然一意孤行相信可以打下南昌。上麵沒有停止進攻的命令,部隊隻好繼續打下去, 6日拂曉,第26師終於突破火車站日軍阻擊繼續攻擊至金盤路,遭遇強烈反攻被迫後撤,這是南昌之戰的最後攻擊。

日軍飛機在天上飛來飛去,整個戰場形勢早已清楚,現在火候到了,駐守蓮塘的第101旅團衝出陣地,分兵開始向北東南三個方向橫掃,天上飛機來回穿梭掃射、轟炸、地上戰車橫衝直撞突進,太慘了!

上官雲相根本就沒有任何預案來對抗蓮塘日軍的逆襲,第26師、預備第5師完全是不管側後的日軍重兵集團而突進,這已經不能說上官雲相在冒險了,而是故意犯罪,是用犧牲部隊來向委員長表忠心。

第26師、預備第5師立刻崩潰,部隊潰散算是好的,這也能逃得一條性命,但凡有組織的抵抗都被分割包圍剿滅。第26師第78旅第153團團部被日軍捕捉衝擊,團長謝北亭陣亡,全團僅有團附蔡大為等百餘人突圍。

此時第29軍軍長陳安寶率領特務排正在向第26師師部前進,完全不知道戰場情況,突然遭到一股日軍突襲,一片彈雨掃過幾十人的特務排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陳安寶腹部中彈。

4名衛士死命拖架著軍長就跑。陳安寶傷勢太重很快陣亡,一陣彈雨過來,2名衛士陣亡,僅剩2名衛士無法抬運軍長遺體,隻好掩藏於樹叢中自己逃命。沒想到一發炮彈恰巧打中這個樹叢,陳安寶遺體被炸碎,戰後衛士再來尋找僅拾得一條大腿。

陳安寶保定軍校3期,畢業後即到浙江第2師服役,1926年浙江第2師響應北伐,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26軍,先後任營長、團長、旅長一步一個台階,於1933年調任第79師副師長,1935年任師長。

陳安寶資格太老,保定軍校同期的有白崇禧、張治中、徐庭瑤、何鍵等人,即便是現在的上級,第3戰區副司令長官兼第32集團軍總司令上官雲相,也隻是第6期的,第3戰區司令長官顧祝同還有葉挺也是第6期的,陳誠、羅卓英都是第8期的啦。南昌之戰中陳安寶是被上官雲相欺負死的,一開始自己的基幹部隊第79師就損失慘重、愛將段朗如也被冤殺,如此還要進攻,打不動了還要打,被逼著前進指揮,最後慘烈犧牲。

陳安寶

第26師師部也遭到衝擊,師長劉雨卿大腿中彈。此時戰場一片混亂,飛機亂飛、炮彈亂炸,各部都失去聯係。在此協助指揮的第29軍參謀長徐誌勖和師長劉雨卿隻能跑了,一口氣兒跑了50裏到了撫河河邊的中洲,撫河是不能渡的。

6日蓮塘日軍的逆襲將第32集團軍的進攻力量全部擊碎,國軍攻占南昌的企圖徹底落空,經過一晚的情況匯總,上官雲相也徹底沒了脾氣,7日讓參謀長劉普珩向第9戰區通報戰況。陳誠接到報告之後立刻向委員長報告第32集團軍的攻勢被徹底摧毀,但是自己已經命令第32集團軍各部堅守撫河各渡口及已占據的要點,同時命令第9戰區“各部仍取攻勢,以牽製南昌之敵南下……”這就是牽製日軍,使之不要對第32集團軍再行追剿。

陳誠在電報的最後說,“惟職明知其不可再攻,僅以電話請文白兄轉報鈞座,而不能補救此失,實無以對所部、無以慰鈞座也。”

薛嶽在3日請陳誠給委員長打電話,但陳誠卻打給了張治中。1938年“11·13長沙大火”時張治中為湖南省主席,處分是革職留任。1939年年初,國民政府決定軍民共治,戰區司令長官兼任地方長官,2月1日薛嶽就任湖南省主席,張治中就到重慶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第一處主任,負責軍事機要。5月3日陳誠不敢直接跟委員長說明南昌前線情況,於是打電話給張治中,意思是請張治中“婉為陳明”。

陳誠不敢直接說、張治中也不敢,於是薛嶽的重要意見就被這樣給“瞎”了。現在南昌敗局已定,陳誠在這封電報裏也想摘清自己,讓張治中去背鍋。

陳誠的這封甩鍋電報先到侍從室,再由第一處主任張治中決定呈報。張治中一看就明白了,在這封點報上寫幾句話要把陳誠頂回去,省的委員長單聽一麵之詞歸罪自己,“辭修兄最近有一次電話,隻說‘反攻南昌,恐怕無希望了。’即‘攻不下’攻不下之意,而絕未明言‘不可再攻’。‘攻不下’與‘不可再攻’,其涵義與解釋,固大有差別在也。”

張治中抱屈是陳誠在電話裏沒有“明言”,也就是沒有把前線真實情況相告,僅僅說“攻不下”。現在陳誠電報裏說當時在電話裏說的是“不可再攻”,張治中認為這個“不可再攻”不僅僅包含“攻不下”的問題,還有“攻不下”之後日軍的反擊怎麽對付問題。

推想起來張治中說的應該是實話。這個負責軍事機要的委員長侍從室第一處主任,在接到各戰區報告之後當然要斟酌之後再行上報,不能像傳達室送報紙一樣,不能不管內容隻管送到,那就用不著中將來坐傳達室了。當時陳誠打來了電話,張治中當然要斟酌其內容、含義和背後企圖啥的,再決定怎麽辦。當時陳誠應該是隻說了“攻不下”而沒有說“不可再攻”。

張治中理解“攻不下”就“攻不下”由它去好了,到最後老頭子自己說算了最好,省的現在去觸黴頭。可現在陳誠卻說“不可再攻”,這就是讓自己背鍋嘛。

再回頭看薛嶽3日給陳誠的電報,也確實隻說了“欲求5月5日前攻克南昌,事實上恐難達成任務。”根據陳誠的“軍事素養”,也就隻能理解到“攻不下”,而理解不到挫於堅城之下、隨之而來的危險。

不過不管是張治中還是陳誠怎麽打筆墨官司,現在南昌的情況已然很清楚了,但是委員長還是不認輸、就是不表態。8日薛嶽隻好發來“捷報”意圖給委員長一個台階,快點結束南昌方麵的戰事,“本戰區雖未如期攻克南昌,但敵鋒已挫,困難比我更甚。安奉、鄂南、湘北各方麵,經我不斷猛攻奇襲,敵寇已陷疲於奔命之苦。……”

委員長此時就像正在鬧脾氣的林黛玉,即便是明知道自己錯了還就是吊著臉不吭氣,搞的這幫帶兵打仗的就像哄女朋友高興一樣不停說好話。雖然薛嶽哄了一番還是不行,林大小姐氣兒是沒那麽好消的,又鬧了一晚脾氣,9日終於下令停止進攻南昌,南昌之戰終於結束了。

一般都稱此戰為南昌會戰,其實哪裏有一點會戰的規劃和氣魄?完全就是一場亂戰,最終結果是中方丟失南昌,損傷兵力52000人,其中犧牲43000人,而日方奪得南昌,損傷兵力24000人,其中死亡僅有2200人。雙方戰死比率高達將近20:1,無論如何來說都是慘敗。

南昌之戰是完全體現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蔣委員長軍事指揮能力的一場戰役。在戰役規劃上,對於作戰廳提出的正確判斷和正確對策采取完全否定的做法,恰恰要反其道行之,妄圖采取攻勢消滅日軍攻擊南昌的企圖。其反擊“計劃”並無具體作戰目標,也無結束計劃,隻是發動單純進攻,打起來再說。

在現階段國軍大規模反攻條件還不具備,如果強行進行反攻必將遭受極大損失而不會有任何戰果。即便是蔣委員長打算以攻對攻,部隊也沒有辦法做到,第9戰區還沒有來得及完成進攻準備工作,日軍已然發動進攻。

由於第9戰區原有防禦重點在南潯路,而日軍卻在修水以西發動突破,而且第9戰區主要精力在準備進攻,再加上日軍準備了前所未有的火力及戰車快速突擊,迅速完成突破及占領南昌,達成戰役目的。

由於實際情況完全符合作戰廳戰前判斷卻和自己的判斷完全不符合,蔣委員長決定奪回南昌以否定作戰廳的正確,於是在倉促之間強令部隊攻擊,再加上作戰指揮體係混亂、攻擊行動無法協調,使得原本無望的作戰更加損失慘重。

當第一階段進攻遭到挫折之後又未進行正確判斷、處置,而是以最極端的殺人手段來驅使部隊發動不顧後路的進攻,結果遭到日軍理所當然的抄擊、包剿,致使第26師、預備第5師遭到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第29軍軍長陳安寶因此陣亡。

南昌之戰部隊戰死43000餘人,陣亡軍長一名、團長一名,殺師長一名,重傷師長、旅長各一名,損失如此慘重而幾乎一無所得。如果采取作戰廳戰前正確的作戰方案,“與敵膠著戰場,周旋二、三月”,即使失去南昌,但是對日軍的殺傷絕對不會僅僅隻是2200名,而且贏得了時間、拖住了日軍、鍛煉了部隊。可是現在,真的是一地雞毛,要不是日軍無意擴大此方麵的戰事,正在調集兵力、資源到江北意圖湯恩伯第31集團軍,而是對已經崩潰的第32集團軍展開追剿,損失將更加慘重,犧牲兵員絕不僅僅是43000人。

南昌之戰盡顯蔣委員長其低級戰術素養及愚蠢統帥思想的“風采”,其思想之頑固愚蠢、其軍事素質之低劣窳陋展現無遺!要不是要一起抗日,實在是沒法跟著這種人混,聯想曆史上反蔣運動此起彼伏,從蔣介石一開始掌權一直延續到最後敗退台灣,其個人素質之低劣不能不說是一個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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